我是烟雨人 ▷

[在人间]怎知我情深许暖

发表于-2013年08月28日 晚上8:10评论-3条

你曾扬言要饮千杯烈酒走遍万里山河最后也不过匍匐在时光影下眉眼安宁种花煮茶。你曾发誓将生命献给爱情宁死不屈后来你老了还活着,是青春替你抵了命。 

【文前】 

外婆有一款老旧的打孔cd机,在每一个傍晚放一首忧郁的歌曲声音神秘而遥远。 

外婆说是唐朝诗人白居易的词是她翻唱的,外婆抚摸着漆色斑驳的cd机用浓重的上海口音说这可是四五十年代时上海最时兴的东西了,许多富贵人家都没有哩,可是我有,是小高送的,他长的可精神了呀。

然后外婆靠着阁楼的窗台跟着cd机里一遍一遍的唱 来时如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千岛听外婆嘴里常说的小高是一个导演,她说那时在上海滩她是最好看最红的影星了,每天排队给他送花的男人多的数不清了,可是她却一眼相中了那个叫小高的三十岁了导演,那一眼便是执念。

她说他是一个绅士,笑起来斯文儒雅会读出好多诗人的词,他的眉稍有一颗痣,长在那里好看极了,他总是穿一件黑色的大衣用着洋人的香水,许多女人喜欢找他套近乎他都不理,只有她离他远远的看,就那么看着看着他就来了,他送她一瓶青草味的香水,绿颜色用玻璃瓶装着,可是她舍不得用,留到现在都还剩小半瓶,想他了就闻闻那个味道。 

外婆见到人就说起小高没有人信,可是千岛信,千岛总是问那后来呢。

千岛听着外婆说着说着就声音嘶哑起来,后来文革发生小资电影没落了,他就去香港发展了,他说安顿好就来接我,我就那么盼啊盼啊盼到现在他也没来。

这样的话千岛从小听到大,却百听不厌,她总是想着那是怎样一段肝肠寸断凄美的故事呢,像张爱玲写得低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

最开始萌生的爱情无论多么可笑总归是最干净的,因为那时候还不懂取舍一心只想曲意迎合,不管不问的就想献出最美好的年华,也不知道甘愿一头猛扎进去遇到的会是洪水猛兽,那时候的爱情牵扯不到欲望金钱也没有成熟女人的热烈奔放,就只有爱着他就追随他那么一个卑微的愿望。

千岛遇见的第一个男人有一个嘹亮而悦耳的名字,梁洛。

音节从心脏喉咙到唇舌都跳跃起来。17岁的年纪爱起来都是孤勇决烈义无反顾的。

40年代留下来的上海老旧阁楼式房子,走楼梯的时候发出来梨木材质特有的吱呀呀的声音,这个时候千岛会特意脱下脚上白色的编织高跟凉鞋换上帆布板鞋,然后将高跟擦干净小心翼翼的放到书包里。

外婆听到细微的动静就倾斜着身体杵着楼梯喊她的名字。她乖巧的回答跑上去挽她的手臂。 

吃过晚饭在房间里翻出早年外婆压在箱底的旗袍,白色底子玫红花纹仔细的抚 摸着上面的纹路,千岛脱下蓝白色的校服换上旗袍将长发挽起来对着镜子在嘴唇上涂抹口红,千岛认真的打量着自己一副如花待放的样子,少女独有的娇怯明朗不及女人成熟饱满,梁洛说过,千岛你长大了一定很好看。

千岛不动声色的开始吃木瓜,吃菜的时候更多的偏爱豆类,外婆古怪的嘀咕 怎么了呀,以前不喜欢吃豆的呀,变的真是快的很。

对于梁洛而言得到千岛的过程不难,用一双夜市上卖50块钱的廉价高跟鞋轻而易举的换取的一颗少女的心。

有过许多的时候他想过好好对她,毕竟她的那颗心是鲜亮的笑起来眼睛明媚,只是习惯夜场生活的风流人怎么会长久留恋一个还没来的及长开的女孩。

于是也像以往许多次带他曾经的女伴一样他带她去夜总会,男人下流的望着她,望着她穿着规整的校服不谙世事的样子。

千岛也不敢问小心跟在梁洛的身后,她曾一厢情愿的认为不管中间多么坎坷她总会愿意跟着他的。

他带她到包间坐在沙发上,一群男男女女纸醉金迷扬着酒杯骂人的话就像彼此问候一样不痛不痒。梁洛刚坐下就有女孩子攀上他的肩陪他喝酒自然的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拿烟,女孩子穿着及臀的亮片吊带烫着大波浪卷年轻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层脂粉,厚的让人看不出年纪厚的像一个假人。

千岛不愿意称呼她为女孩子,她就像一个庸俗的感情麻木的不再鲜活的老女人。她厌恶她那只搭在梁洛肩上的手,她甚至觉得她手上的味道玷污了他白色的衣裳。她死死的盯着她的手,白皙修长涂着鲜艳的红色指甲油。

女孩子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着她笑轻轻的拍着梁洛说,洛,那个小妹妹在吃醋呢,你又在哪拐来这样的学生妹啊。

梁洛没搭话朝千岛挪了挪搂着她的肩让她别生气耳语呢喃又让千岛的心变的柔软。有男人弯下腰来邀请千岛跳舞,梁洛笑着让她去,她看着那人有一点秃的前额笑的阴险的样子心里是不情愿的却不知如何推辞,只想着梁洛竟然让她和别人跳舞在这样靡乱的环境里。

在舞池千岛有点不知所措男人带着她跳了一会就把她的手抓的紧紧的开始不规矩,千岛用力的推开他要走,那人再次抓住她在她耳边吼装什么装老子有的是钱。

她大声的喊着梁洛的名字,隔着酒吧里震耳的音乐她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只看到所有人都望向她这边,唯独梁洛没有,她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喊,男人撕扯着她的衣服嗜笑着说叫那孙子有什么用,就是他把你卖给我的。

这句话如五月惊雷就算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也清晰的传进她的耳膜,脑袋一下子就安静了,一种堵在心里满满的委屈和难过让她用尽所有的力气甩开束缚。

她就那样头发凌乱披着撕破了的校服站在梁洛面前直视着他,那种冰凉愤恨的眼神让梁洛在狭小的空间觉得压抑,许多年以后梁洛想起那女孩时都不愿意直面她在他心里的那样瞬间冷漠的影子。

有个叫宴生的男子拿着一张照片找到她,千岛拖着双白色凉拖去开门,男生站在五月的阳光下,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年轻的脸上带着好看的微笑。千岛淡淡的打量着他洗的发白的浅色牛仔裤,然后目光落在他挂在胸前的单反相机上。

男生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用塑料袋子包好的照片,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她,笑着说找你可费劲了,是你吧。

千岛接过照片,背景是交错的铁轨,女孩穿着浅蓝色的长裙戴着麻编草帽,大半个侧脸被头发遮住只隐隐约约一个模糊的轮廓却是她无疑。

男生见她没说话就自顾的说起来,我叫宴生,是一个摄影师虽然还没什么名气,那天不小心拍到你一个镜头挺有感觉的,还上了杂志呢。言外得意以为千岛会报以一个惊喜的表情然后跟他畅聊一番,他想着年轻的女孩大抵都是愿意尽献美好的。

怎知千岛也没搭话看了他一眼就关上门上楼了。

她靠在藤椅上把玩着照片,那大约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外婆躺在她现在靠着的藤椅上面容安详阖然长逝。那天她放学回家一上楼梯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那瓶外婆舍不得用的香水正一滴一滴的淌在她的衣领,有点类似于过期的青草味此刻就像被释放的陈年烈酒味道愈发的浓烈,cd机里还在缓慢的播放着外婆喜欢的那首歌。安静,寂寥。空气里粘稠的回忆泛滥成灾。

她喜欢走铁轨,小时候听说她的父亲卧轨自杀母亲便沿着那交错纵横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路线不知道流浪到哪一个站点,小时候总是跟同伴们炫耀她的外婆是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明星,没有人信。可是她信,她固执的偏信。

后来在整理外婆遗物的时候在枕头底下看到一本杂志,封面上年轻女子穿着白底玫纹的旗袍用繁体字写着风华绝代印着外婆的艺名,跟她本名谐音的几个字。她翻开那本横跨近一个世纪的杂志,老版印刷纸被磨的看不清字迹,某一页一群人的合影其中有个身形挺拔的男子穿着黑色大衣眉角一颗黑色的痣,倒真是好看,他该是让外婆记挂了大半生的小高了。

千岛怀着一股莫名的情緖窥视着外婆年轻的时代就像播放一部黑白默片为那主角一生空守悲伤。

第二天下楼的时候在门口的邮箱里放着一张名片,旧时光影楼,真是被人念叨千万遍老掉牙的名字了。

千岛提着一大袋水果从超市出来的时候看到梁洛,他的目光遇到她的时候触电般的移开了,千岛面部表情有点像自嘲一样的微笑起来,梁洛身边那个画着浓厚烟熏妆的女孩朝她招手笑着说,嘿,小妹妹,好久不见。

千岛微笑着走过去,那女孩更得意了,伸手搭着她的肩膀说,你怎么一个人呢,没有新的小帅哥么。

千岛打心里的的抵触厌恶她的那双手,女孩还在调侃着她,千岛握上她搭在她肩上的手猛地收紧另一只手便甩上了她的脸,你怎么当了b*子还非要挂招牌呢。语气平静波澜不惊。

那女孩楞在那里那一巴掌打的她始料未及,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千岛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连讨厌她都毫不掩饰,那时候她突然有点嫉妒她,嫉妒她还没被尘世玷污仍然干净鲜活。就在几秒钟之前她却分明看到她眼里暴露无遗的凛冽和蔑视,那种眼神不再是一个17岁少女该有的。她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哀。

千岛走过马路听到梁洛在后面叫她桑晚,千岛在心里念着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她也说不上来那个只见过两次的女孩怎惹她如此厌烦,甚至于她的手甩上她的脸时有一种近似于报复的得意*感。也许只因为她梁洛的衣服上沾染过她手上的香水味也许是她笑起来不遮不掩淋漓尽致。总之那一刻她有点邪恶的想一巴掌甩走她脸上风情万种的颜色。

千岛在每个晚上将外婆的杂志翻看一遍又一遍,对着镜子抚摸着与封面上有些相似的眉眼和轮廓。经年之后当她迟暮衰老鹤发鸡皮的时候会不会也只惦记着那人的好念念而不得。她忽然想留住一些什么东西怕老了没得念想。

千岛去晏生的摄影楼拍照片,化妆师选了些年轻女孩喜欢的清新小裙子,千岛却执意看上衣架上一件兰色旗袍开口边上绣着江南的马蹄莲。 

晏生说倒也素雅。拍照的时候千岛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微微蹙了下眉唇角却笑开了,晏生从镜头里看她握相机的不自觉手抖了一下。

相片洗出来的时候晏生说眉目里竟有几分像四十年代一个电影明星,千岛笑着拿照片仔细端详起来,晏生又说她上镜问她愿不愿意在影楼里当模特。千岛本来是不喜欢的但想到下个月的生活费又勉勉强强的点点头。 

记不起哪一天她经过那个酒吧时听到警车的鸣笛声,人们惊慌的从五光十的门里鱼贯而出,她看到梁洛慌乱的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前似乎瞥见了她,嘴唇动了动短促的就像是她的假想,就在恍惚里车子已经绝尘而去扬起一地的灰。

她忽然觉得他们就像一群栖息在黑暗森林里时时自危的鸟兽,听到一声抢响,于是四散逃亡,从此再不提重逢之日。

后来的许多年里千岛一直耿耿于怀,在梦里总是想到他隔着马路和人群瞥过来时蠕动的唇型,或许只是一句简单的抱歉,再见珍重之类的话,但是她望见他黝黑深邃的瞳孔仿佛黯淡了下去,那双瞳孔的主人曾经在一个星月夜为她穿上高跟鞋,她记得那时候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她又梦到他喊桑晚那个名字时语气那样轻柔。

千岛习惯在每个傍晚放一首外婆喜欢的歌一边躺在藤椅上看安妮的文选看到困倦,宴生用食指的指腹磨砂她的眉,她并没有睡着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从眉稍痒到心窝却不愿睁开眼。

关于爱情,已然不可深究,不再是年少时怀着一腔孤勇不撞南墙誓不休如今只求得一良人妥帖安稳。

千岛迷迷糊糊的睡一觉睁开眼看见宴生背对着她无神的望着窗外,音乐不知何时被关掉了,千岛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有点哑,她说有点渴帮她倒杯水吧。宴生给她倒来水,他知道她的习惯在冰箱里用茶壶装着的凉白开。

他把水递给她踌躇了一会说,千岛啊,最近太累了,家里要回北京了。

说到底无非是些恶俗的情节,他的摄影楼生意并不好,父母在北京给他找了一门绝佳的亲事铺好了未来的路。不是没有反抗过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只是像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将梦想埋进了上海的繁华里。

千岛不语慢慢的喝水看着他日渐分明俊朗的轮廓,下巴上用剃须刀刮过却仍然爬满刺破皮肤青灰色的胡须,末了,只说也好。

那女子千岛也知道,在宴生的工作间里照片用深红色的相框裱着笑容文雅知书达理的样子,且不说千岛也自知不及那女子明亮,她早过了为了爱人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年纪,也没有了那个精力,只是也看的明白了需要费心挽留的爱人迟早都有逃走的一天。

宴生走的那天千岛到机场去送他,看不出情绪的一张脸,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临过安检的时候她问他如果她怀孕了怎该么办。宴生惊慌的转过身抓着她的手问她是不是真的,千岛不动声色的将他的不知所措看在眼里,只说,不是,就是最近肚子吃坏了不太舒服,你也知道天气凉了。他也许真的是太累了,长舒一口气说了些寒暄的话让她不要喝凉水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

千岛没有看他进安检就走了,她向来受不得轻视同样也受不得悲悯,她怕他真的知道之后也只是居高临下一脸慈悲的望着她。

走到繁华的路口胸口却实在是闷得难受,没有缘由的心里一阵翻涌,这些年的走过日子全部化成了眼泪蹲在人潮拥挤的街头哭得歇斯底里。

后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往上看是一个眉眼娟秀的女子,穿着薄薄的毛衣外面罩着一件针织外套,长发零散 挽在一侧。

千岛疑惑的看了半响,倒是她先说话,刚刚在对面楼上看到一个人影觉得挺像你的,过来一看还真是你,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啊。

一听声音千岛有点不敢相信,桑晚,就算知道她曾经厚厚的妆容下也应该有着精致的五官但她绝对想不到竟是这般明眸善睐。不要不相信世事难料曾经那样相互厌恶的两个人,在街头相遇却像故友一样的问候。

千岛站起来胃里却又是一阵恶心,桑晚看着她的样子大约也猜到七八分。

后来桑晚常常要到千岛那里坐会,她用半生积蓄在一个高校旁边开了一个点心店,褪去妆容之后她说只求安逸了。她劝千岛打掉孩子重新生活,陪她去医院挂号的时候千岛却反悔了她也没有勉强,分别的时候说,你如果不嫌我的钱来的不干净就到我店里帮忙吧。

千岛感激之余也是欣喜,她不是一个叨念的人也解释不清楚,她想留个孩子留个念想,这一辈子只怕是无法重新开始了。

桑晚明白也不愿多说,安慰她以后孩子生出来她就是干妈。

千岛从来没有问过梁洛,她想那些深念只让它遂了青春罢。后来桑晚将点心店阔建了茶水吧,虽不是多么华贵的小店倒也有些情调,她退了租的房子搬到了千岛那里。一天晚上两个人喝了点啤酒说话到深夜,桑晚说其实在这个城市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只是漂泊了太久也不愿再走了。绕了七八弯终是说到梁洛,那只怕又是个心酸落泪的故事。

和对千岛一样同样的伎俩捕获过许多为爱而生的少女其中之一便是桑晚,为什么呢,因为梁洛从小就有一个烙在心底的爱人正躺在医院里等着做换肾手术,年轻的时候总有一种为了爱情赴死的勇气。桑晚说,那时我真恨他,可是能怎么办呢,他不怕我恨,我也想着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后来见到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我就哭了,她那么小,皮肤白到近乎透明了,我以为她死了,每个人都放弃了,只有他不愿放弃,当然,手段不怎么光明,偷的,抢的,卖的,骗的,涉黑涉黄几乎什么都做了就只为了供她每天的生命,我就想,我不能让他爱我我也要让他记着我,于是我就签了捐肾的协议书。

后来梁洛每个月往医院汇款一面躲着警察的追捕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桑晚就跟着他一路逃亡从西安到洛阳到武汉到深圳到广州不知道走过多少个城市到了上海。

千岛,我以前嫉妒过你,因为你一出现那样纯白,而我出现的时候就是在酒吧里当舞女,我惊羡你的青春明亮耀眼。

可是千岛,我真的是走累了。

那一晚上桑晚说了许多,千岛却只是听着说喉咙里干干的梗在那里难受的不像话。她何尝不曾嫉妒过,到现在仍然羡慕着也钦佩着。

春天的时候千岛顺利生下女孩,桑晚陪在身边看着出生的婴儿笑着笑着就哭了张罗着给孩子买奶粉衣服取名字,千岛笑着说好像她才是亲妈。

两个人看着新生命有一种真的一切都重新开始的感觉。

我很快乐,千岛。

我也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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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月下的清辉点评:

外婆,千岛,小高,桑晚,梁洛还有宴生,这些
人物串起来的故事,真是情深深几许,小说讲
述了外婆年轻时在旧上海的生活,为了小高而
执念一生。还有另外其它人,故事里的故
事,又好象将他们抛弃在生活之外。

文章评论共[3]个
文清-评论

有风吹到你的时候,要记得,那是我委托清风带给你温馨的问候:祝开心快乐!at:2013年08月28日 晚上10:25

晓庸-评论

欣赏美文,问候许暖,秋安!(:012)at:2013年08月29日 早上9:46

月下的清辉-评论

多少黄昏烟雨斜檐,翻开诗篇,勾起一纸江南。at:2013年08月29日 中午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