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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逝言莫瑾凉

发表于-2013年08月31日 上午10:42评论-1条

歆歆点点,永不离弃。曾经的誓言最终沦为了逝言。那坚不可摧的感情,最终也似水晶球般脆弱得不堪一击。外表曾是那样的美丽动人,可结局却是这样的伤透人心。正如莎士比亚曾说过的,但凡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摔碎在世人面前,其实不只是戏剧,有时生活更甚。水晶球碎了,她们的情谊也幻化做了一地碎片,再也拼凑不回完整时的模样。她曾是她唯一的点点,而她始终是她众多“星星”中的一颗。可如今,却连那一颗也不再是。漫天繁星,再也找不回她的位置。再也寻不回最初的情谊。 

初见时,苏沫歆是以那一头长发吸引了艾筱点的。后来,每当艾筱点回忆起来总说那时的苏沫歆就像是个新疆的姑娘——梳着长长的辫子,待人又是极度热情的。而苏沫歆总说那时的艾筱点闷闷的,一点也不可爱。

而就是这样的两人,却渐渐走进了彼此。在课间一起聊天,在午间一起散步,在放学一起回家……无论到哪里,都能看到两人如影随形地黏腻在一起。

苏沫歆喜欢听艾筱点亲昵地唤她歆歆,喜欢将自己的心事一股脑地全部告诉她。彼此之间从来没有秘密。那份信任,那份友情,曾以为会一直保持下去的。

白驹过隙,几年来,虽不免有过争吵,却从来不曾决绝地说出过绝交那样伤人的话。她们都懂那些字眼的伤人程度,所以她们绝不允许自己如此伤害对方,她们绝不允许自己的情谊出现裂痕。

毕业这个词是无论谁都无法避免的。终是要迎来两人的分离了。那个夏天,她们一起的最后一个夏天。依旧是炎炎的烈日,却更添了一份情感的炙热。

她们彼此依偎着,尽管都没有开口说只言片语,却依然能够明白彼此的心里是万般不舍,是万般无奈。这便是她们,心灵上的契合。最终,苏沫歆搂着艾筱点说是要陪她考去同一所学校。眸子里的坚毅不难看出她的决心。

可往往事与愿违,苏沫歆被外区的一所重点学校预录取了,而艾筱点却没有。那时艾筱点笑着告诉她没有关系,眼角却泛着泪光。尽管她千万个不想被苏沫歆看见,可苏沫歆却终究还是看见了。她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告诉她,无论在哪里,她永远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最铁的死党。她笑着回答她,既然会分离,那么更应该珍惜这个夏天,这个最后的夏天。她却说这不是分离,只是暂别,她们还会再聚,她坚信。

夹竹桃花开三季,而此时却最为灿烂,如同她们的青春般璀璨。她牵着她在夹竹桃树下埋下了字条——歆歆点点,永不离弃。誓言便是在那时立的。她牵着她的手,笑得灿烂,如那时的夹竹桃花那般。没有伤感,有的是对彼此深深的依恋罢了。

此后,那夹竹桃树便成了她们的秘密基地。是的,秘密基地。在那里,她们制造了无数的回忆。这也便是最终她们为何会不约而同地将心里最美好的愿景留在那里的原因。她们将那些愿景写在纸条上装进盒子里,然后将盒子埋进那土壤里。最后约定等到毕业以后一起回来挖出盒子,一看究竟。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尽管是幼稚的约定方式,却是内心最纯真的真诚。

彼此依偎着坐在操场中央的草坪上,细数着一年一年来的点点滴滴,竟发现每一步每一脚印都有对方的陪伴。如胶似漆的情谊,羡煞旁人。对方的一个眼神就能够明白一切。心灵相通,便是说得如此吧。

终是要别离的。她和她来到那秘密基地,在地上刻下了彼此的名字。当苏沫歆含泪刻下了最后一点时便再也无法忍耐那眼中的晶莹想要夺眶而出的欲望。她和她在夹竹桃树下相拥而泣。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唯一可以听见的只是两人的抽泣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地,彼此的抽泣声小了。抬头看着对方满脸泪渍,竟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哭过了,便宣泄了内心的依恋、不舍,种种、种种的情绪。这便是青春,肆意的青春。可以大声地哭,大声地笑,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因为眼里只有彼此,只有彼此珍惜的这份情谊。

艾筱点拿出纸巾递给苏沫歆。苏沫歆伸手接过,没有替自己擦,而是替艾筱点擦干了泪渍。苏沫歆如是说,以后的以后,再也没有人会陪你哭了,再也没有人会替你擦眼泪了。说这些话是,苏沫歆的嘴角是笑,可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涩。很久很久之后,苏沫歆才知道,不是没有人会陪她哭了,不是没有人会替她擦眼泪了。而是那个人不再是自己了,只是如此罢了。

都说距离产生美,可事实并非都是如此。

起初,她们保持着每周一次的通信。后来,苏沫歆发现艾筱点给她的回信渐渐少了。她仍是不停地写信给她,替自己找着各种她回信少的理由。譬如是她太忙了,又譬如是邮递比较慢,最后甚至想到的是邮差弄丢了艾筱点给自己的信。她始终觉得艾筱点是很在乎自己的,或者说是很在乎这份情谊的。接连写了许多封信后,却始终没有收到任何一封艾筱点寄来的回信。终是灰了心,不再一味地写信给她。她等着,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解释,却一直无果。这事始终是苏沫歆心里的一个疙瘩。

六月一日,儿童节,是她——艾筱点的生日。苏沫歆特意等到00:00整点之时,只为在艾筱点的人人页面留下一句生日快乐。几天过去,始终没有看到她的回复,心里一凉。当看见她和别人在页面上的欢愉交谈,她更是心寒。她从来不曾这样忽视自己。苏沫歆留言质问她为何如此,她只说歆歆是她永远的歆歆,永远的死党。苏沫歆便也知足,她要的只是她的在乎,像自己在乎她一般的在乎。要的只是一份永远不会变质的友谊,一份能够相携走过一辈子的友谊。

或许距离,真的是拉远两颗心、两个人的利器。最终的最终,她们还是背道而驰了。艾筱点愈来愈过分的行为终是让苏沫歆爆发了。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死亡。苏沫歆在极度生气的情况下说出了绝交的狠话,她只是生气,并非是想断绝这段友谊。岂料艾筱点并没有挽留,而是潇洒地将绝交的话语付诸了行动。她拉黑了苏沫歆的qq,拒绝接听苏沫歆的电话。

一段情谊就此告一段落。苏沫歆在沉默中爆发,她们的情谊在沉默中死亡。这便是故事的结局,便是最后的最后。

再后来,苏沫歆独自来到了那片夹竹桃树下。曾经刻下的彼此的名字,早已随着岁月被抚平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被留下。她才懂得原来自认为的再深刻的情谊,若是经不起时间的磨砺,也不过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苏沫歆从未后悔过什么。于艾筱点,她没有任何愧疚。

她用铲子翻动土壤,挖着当年埋下盒子的地方。时过境迁,才想起两人的约定其实早已破坏了。毕业后,她们没有一起回来这秘密基地,没有一起看过那些字条。她打开盒子,取出当年艾筱点留给她的字条。那字条上分明写着的是歆歆点点,永不离弃。可歆歆和点点却早已变成了毫无瓜葛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她猛然想起,当年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在纸条上写的,当年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在心中允诺的。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撕毁手中的字条,将它们向空中撒去。起风了,字条的碎片与花儿的残瓣夹杂在一起在风中舞着。舞着,舞着,动人心魄。这撕碎的字片,这凋落的残花,正如她们逝去的情谊。夹竹桃,哪怕是花开三季,却也终有谢了的一日。

望着空中的残片,百感交集。泪水已消无声息地爬上了她的脸庞,可嘴角却依旧骄傲地上扬着。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她如是对自己说。

再见了,我的青春。再见了,我的情谊。再见了,我的点点。——她用力地在地上刻画下这些字,同时也在心里刻下。即使没有了点点的她,仍是歆歆,全新的歆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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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春燕来
☆ 编辑点评 ☆
春燕来点评:

一对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因何走向陌路,笔者在文中留下了一个疑问,没有点点的答案,终是遗憾了许多。

文章评论共[1]个
文清-评论

变化是节气,不变是祝福。祝朋友秋安!at:2013年09月01日 晚上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