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暴风独自在街上穿行,又低又黑的云朵疾驶而过;鑫隆纸行已经关门,平时摆得满当当的冥器都被关了起来。店前悬挂着一个黄板纸剪成的菱形牌子,在路灯昏黄的光芒中来回滴溜溜地旋转,牌子正反面写着相同的两个字:收魂。
311病房总共有7个床位,从43号到49号,43、44、45、48上分别躺着4个做了心脏手术的病人,46、47、49上分别躺着3个做了开颅手术的病人,他们命若游丝,在一条洁白的界限两边默默徘徊,时而踱到这边,时而踱到那边,时而举起双手,在那条线上犹豫不定,仿佛脚下踩的是一根钢丝。
靠着49床的床头立着空调,嘶嘶地冒出冷气,模糊两可,更深人静的午夜,那种冰凉的嘶嘶声清晰可闻,像是耳语般的呼唤,弥漫着整个病房。
到处是耳朵,到处是麻木的耳朵,我听到的声音他们已经听不到了,收魂牌在暴风中旋转,霓虹灯有的好像亮着有的好像已经灭了;我的心和我的头颅摆放在手术台上,医生和护士都睡着了,他们横七竖八,有的睡在我的心脏附近,有的睡在我的头颅附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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