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起精神来到总裁办,轻敲两下门,里面说:“请进”。走进去,却是一个套间,外面一间是秘书办公室,一个30左右戴眼镜的男子坐在桌子后面,这是总经理秘书,姓刘,平时没怎么和领导接触过,只知道姓不知道他的名字。大办公室里面的门虚掩着,里面就是总经理了。
我走到他面前心虚的微笑着,过去皇帝召见臣仆,惴惴不安的大臣来到皇宫,觐见前必得问问太监公公:“上意吉凶?”我很想继承这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可是刚要张嘴,那秘书就冲我指指里面的门“进去吧,快点。”
我走进内间,里面是间豪华的大办公室,深棕色实木地板光亮的可以照出人的影子,宽大的老板台后面贺鹏宇正在低头看着一份资料。背后是一大排高的快顶到天花板的书柜。
“贺总”我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他抬头看了看我,向我点点头,往老板台前的椅子指了一下“坐”。那椅子宽大厚实,椅背的高度几乎比我还高,我坐了上去就陷在里面一样,活象坐在了一头大棕熊怀里。
我还没这么近接触过大老板一级的人物,仔细端详一下也就是个普通中年男人的形象,并没什么特别,贺鹏宇开口了:“你来公司这几个月,工作的还顺手吗?”声音也是普通人的声音,我心想。
“顺手,谢谢领导的关心,陆主任和各部门经理都非常支持工作,我在工作的不足我会——”
“不要对刚才会上的事情太介意,”贺鹏宇打断了我的话“你刚来几个月,有很多事情不能把责任算你头上,我会和孙总解释的”。
我松了一口气,想起会议上他两次替我解围,不由得对他颇为感谢。贺鹏宇拿起桌上的资料挥了挥,“你写的这份关于如何改进公司法律工作的建议,我看了,写的还可以,不过法律工作涉及全面,有的事情要靠高层来推进,你提供的思路是好的,我会在董事会上和其他董事讨论后决定进一步的决策。老陆回来后你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我点点头,他忽然抬起头盯住我的眼睛,抿着嘴沉吟了一会,他的眼睛漆黑发亮,黑色的瞳仁深不可测,我被他盯的有点紧张,目光漂移不敢和他对视,心里暗想:这眼睛到和普通人不一样。忽然听到他轻声说道:“孙总是个急脾气的人,大家都知道她就是那个脾气,她也是对事不对人,你不用紧张。”
我点点头刚要说话,脖子上挂着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声音还很大,吓了我一跳,我连忙接听,是子凯,他好象在边喘气边说话:“佳怡,你在那?不在办公室?”我连忙轻声说到:“我开会呢,一会打给你。”也不等他回话,就给挂了。
贺鹏宇看了我一眼,忽然问道:“我看过你的简历,你会弹古筝?”我有点奇怪怎么会问这个,“是的,我以前学过。”贺鹏宇问,“学古筝难吗?”我回答:“不是很难,相对于钢琴小提琴来说还算比较容易的。”贺鹏宇点点头,“好,谢谢,你先回去吧”。
我起身离开,边走边想老板怎么想起说什么古筝了,回到办公室,连忙给子凯去电话,他显然被我挂了电话有点不满意,说话阴阳怪气的:“大忙人有时间了?我没打搅领导工作吧。”
我说:“当然打搅了,回来罚你当月奖金,刚才什么事?”
子凯说:“我现在在黄山呢,这里景色好美,真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我说:“好啊,说是出差,跑去游山玩水了,太腐败,难怪你们业务部总赔钱,每次还得我去给你收拾残局。”
子凯不理我,自顾自的说着:“这里有条山谷好美,大家都叫它情人谷,我刚才买了把铜锁刻上了你我的名字,锁在铁链上了,要和你锁一辈子。”
我的心一暖,嘴里却说“你挣得我同意了吗?讨厌,我还没想好呢。”
他说:“晚了,谁叫刚才我打你电话你不接,现在钥匙已经被我扔到山谷悬崖下边去了,锁已经打不开了,除非你下去捡,你一生一世都要和我锁在一起。”
不知怎么我的鼻子竟然发酸眼眶也有点潮湿了,我顿了一下,轻声说:“倒霉,被你赖上了,算你狠。”
那边半天没声音,过了良久子凯缓缓的说:“我爱你,佳怡”。“恩,谢谢”我点点头,挂了电话,半晌面对着桌子上的电话说:“我也爱你”。
欣欣和男朋友吵架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板着脸吃完饭就进屋去了,不一会就传来争吵的声音,我坐在厅里的沙发上竖起耳朵听着,阿娇充耳不闻没心没肺的在桌子上摆扑克,看我那么专注,说:“很正常了,别紧张,夫妻吵架难免的,那对夫妻不吵架啊。”
我说:“两个那么相爱的人为什么要彼此伤害?难以理解。”
阿娇说:“奇了怪了,我这单身没觉得什么,你这有朋友的人倒觉得不可理解了,你没见过你父母吵架吗?”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我还真没怎么见过,他们为什么离婚?我怎么没印象他们如何吵架啊。父亲在我脑中只剩下几片模糊的记忆,支离残破如散落在地上的珠子无法串成一串项链。
有人敲门,阿娇去开门,哇的一声大叫,吓了我一跳,以为来了强盗,站起来一看,却见子凯走了近来,怀里抱着一大束花,满满的一大束,一只手几乎榄不住。阿娇手忙脚乱的一通收拾,嘴里说着:“我出去一下,很晚才会回来,回来的时候会忘记带钥匙,会很响的敲门,我很有耐心的,会敲很长时间———”旋风一样跑了出去,子凯转头说:“你别走,我只是来看看,很快——”回答他的是砰的一声门响。我和子凯相视而笑。
我找了个花瓶把花放好,子凯的眼睛一直随着我转,我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怎么了?出一次差怎么人都变傻了。”子凯说:“是啊,自从见了你我就变得越来越傻,这样下去要不可救药了,还盼姑娘救我”。我坐到他身边:“傻好啊,傻人有傻福,太聪明了当心反被聪明误”。子凯忽然正色说“佳怡,我想见见伯母”我心突的一跳,脸也有点红:“啊?早不早啊”。子凯说:“听了你的介绍,我很敬重伯母,希望她能接受我。”我犹犹豫豫说:“应该没问题吧,你这么帅,家里也都不错,还不知道你家里对我是什么看法呢,先别太着急吧”。
这时,小卧室的门呼的一下开了,欣欣气呼呼的走了出来,见到子凯忙笑了笑,招呼道:“凯哥来了,坐,我出去一下。”穿上外套走了出去。子凯有点奇怪,以前欣欣见到他总要问候几声,因为他们同姓,欣欣非要认子凯做干兄,每次都缠着找他要红包,今天这么就放过了他,子凯反倒有些不适应,悄悄问我:“怎么了?”我做了个手势轻声说:“吵架了”。话音未落,欣欣的男朋友快步追了出来,风一样追了出去。我冲子凯做了个鬼脸,现买现卖:“夫妻吵架难免的,别理他们。”
我给子凯到了一杯煮的梨水,这是我们没事的时候看杂志瞎琢磨出来的,能润肺养颜,子凯喝了一口:“好喝,你好贤惠。”
我笑笑,:“那里啊,做饭都是阿娇,欣欣承包了刷碗,我还不在别的方面表现一下,难道真的做娇小姐啊”。
子凯说“无所谓了,我养你啊。”
我突然想起来件事,问他:“我第一天上班的时候你把我当作谁了?”
子凯好象变的很健忘“什么谁啊?”
我说“就是在电梯里,你把我认错了,把我认成谁了?好象叫丽丽。”
子凯好象有点不好意思“没谁啊,认错了么。”
我看他的样子鬼鬼祟祟的十分可疑,不肯放过他,严命他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他看抗不过去,终于招了:“我没认错什么,就是想认识你,找个借口和你搭话”
“啊——”我叫了起来“你这色狼,真狡猾,你这么做骗过多少女孩子了?”
子凯很委屈“冤枉啊,你是头一个。”
我更气愤“就是说我是最傻的?是头一个上钩的?”
子凯说“对啊,因为我就下了这么一次钩,运气真好,就钓了你这么一大条美人鱼。”
我们坐沙发上随便聊着,我想幸福大概就是和所爱的人闲聊吧,别人看起来无聊的支言片语对我们来说真是享受感到幸福在其中。
送走了子凯,我回到卧室中,还沉浸在温情中,坐在床上脑子里乱的很,胡乱的想法充满了脑子,渐渐的有点困了,突然砰砰的敲门声把我惊醒,该死的,不是阿娇就是欣欣。
我起身走过去,边走边说“怎么不带钥匙?!”打开门,门外站着我奶奶!!!不!!!我砰的将门重重的撞上,全身冷汗直冒,想跑回卧室去,一转身,奶奶正站在我身后!!!厅里的日光灯将她的面容照得越发惨白,不——我全身酸软,靠在铁门上,双腿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慢慢的瘫软下去,声嘶力竭的喊:“别来了!别来了!我给你烧过纸了!烧过了!你没受到吗?放过我吧——”奶奶走上一步开口说话了,声音缓慢低沉哀怨悲伤:“还给我,还给我,还我,还我”手向我伸了过来,我疯狂的抵挡着:“走开,走开,别碰我别碰我!!”
“佳怡,你醒醒,醒醒”睁开眼睛,是欣欣和阿娇,两个人焦虑的看着我,阿娇的手还在我肩膀上,我长出了一口气,又是梦,该死的噩梦。阿娇见我醒了,松了口气:“姐姐啊,想帅哥也不至于想到这样的地步啊,呼天喊地的。”我头疼的厉害,无力纠正她的错误。真是痛苦死了,为什么噩梦无休止的纠缠我,我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就这么应该被折磨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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