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着1988在路上行驶着，身边坐着一个小女孩。

“爸爸，我渴了。”

“宝贝，自己喝水，爸爸在忙。”

我从车的窗子边上把水拿了下来，递给她，她自己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水，又拧上了。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我们要去参加她妈妈的葬礼。她喝完水就在椅子上睡着了，我开了很久，她大概累了。

从我得到这个孩子开始，就一直悉心照顾。也找过保姆，毕竟自己还有事，不好脱身。我知道她妈身世可怜，只是我一直不说。因为有些事，不说或许比说出来更容易让人的情绪高一些，不至于去哭。而我也并非冷血动物，我只是对于现实也很无奈，我无力改变。

我想起了这个孩子跟着我的第一天，她很安静，后来就哭了。我知道她饿了。没想到她却拉屎了。我拿着卫生纸擦了擦，又在一个热水盆里弄了点温水，给她好好的洗洗。然后就把她放到床上。包她的毯子已经弄上了屎，我得清理一下，再洗洗接着用。我先用卫生纸把毯子上的屎弄掉，然后又把毯子泡在一个大盆里，撒上了一点洗衣粉。准备过些时候再洗。

我必须先弄点奶粉，这孩子没喝母乳，我得让她活着。

我锁上了门，临走之前，我像躺在床上的她摆了摆手，说：“小宝贝，等着，我马上回来。”

她似乎会意，笑了笑，我看不见她的牙。

我来到了超市，买了很多。奶粉，纸尿裤，又拿了几套童装。回到家，我已经是筋疲力尽，我推开门。发现她睡着了，很安静。我把东西轻轻的放在地上，轻轻的关门。我坐在椅子上，实在是太累了。我也睡着了。

直到我听见她的哭声，把我吵醒。我以为她又要拉屎，就把她抱了起来。去卫生间，可过了很久，不见动静，我知道她这次是饿了。

我本想泡奶粉，但我发现自己忘了买奶瓶了。我赶紧把她放在床上，自己飞奔出去买奶瓶。

回到家后，发现暖壶没有热水了。还得现烧，在熬过了热水器发完烧的时刻，我们终于等到了热水。我泡好了奶粉，但是却很热，我尝了一下，把我烫的把奶粉吐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奶粉有些凉了。我把奶粉灌到奶瓶里，拿到她的嘴边，她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喝了一会儿，她不喝了，我估计她是喝饱了。就把奶瓶拿掉。我怕她再拉屎，就把纸尿裤给弄上了，我还得去弄个婴儿床，免得她把屎啊尿啊的弄到床上，我还得洗。

我再次冲出门去，到超市买了个婴儿床，外加一个婴儿车，还有两个背带，以防必要我得带她出去。不过床虽说不大，也不小。只有用车送的，我坐送货的车回家。司机说：“男孩女孩啊。”

“女孩。”

“多大了？”

“3个月了。”

我和司机闲聊之际，已经到家了。

司机很好，帮我把婴儿床抬到了我的家里。我没有留司机喝茶，因为他很忙。

到了家，我发现又忘了东西，没买小孩子的枕头和床被。只有再次下楼，回来时，我发誓，无论再缺什么，我都不会再下楼了，一定要等到明天再去。

让我高兴的是，我没有发现还缺什么东西。当然，只是我没有发现，至于到底还缺不缺，我猜日后那是必然的。但今天就当想不到了是最好的选择，相当于眼不见心不烦，欺骗自己一下吧，不然要累死了。

俗话说养儿方知父母恩，第一天的感觉真是深有体会。

我把她放在了婴儿床上，然后摇着床，让她入睡。她很快就睡着了。月亮照着她的脸，多美的小天使，我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自己也去睡了。

躺在床上，我一直在想她的妈妈。她的妈妈说过，要送她去朝鲜读书。我突然之间感到她妈妈很伟大，为了她可以心甘情愿的再去做鸡，然后一直到被干死为止。

至于我的那个朋友，他的死是活该。我本不该称他为朋友，他就是个混蛋。直到他从我这里拿了2000块钱，临走的那天。我拉着他，不许他去做坏事。

他说：“你知道么？我现在穷的一份钱都没有，我没法做一个好人，你懂么？”

我说：“你没钱，我可以借你，可是我不希望你误入歧途。”

他挣脱了我，独自走了。

我过多的责备自己，如果那天我拦着他，也许他就不会去抢珠宝店，也不会被抓。他没有父母，也许因为他在临死前还想到我这个朋友，所以才在遗言上写了我的电话号码。当监狱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我这个混蛋朋友，早晚有一天，会进去。但我不会想到这么严重。

接电话的时候，我的手有些颤抖，电话掉在地上，我重新捡了起来。

对方告诉了我地址，我就开着1988去了。

我那天之所以去嫖，不是因为我没心没肺，而是因为我已麻木，感叹生活的全部，我已麻木，已变得“没心没肺”。

回忆从我的头脑中复苏，但我累了，就静静的睡去了。

我本以为我会一觉睡到天亮，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在半夜12点被吵醒了。小孩子在哭，我以为他不是饿了就是要便便，这是我的缺点也是优点，记住历史和经验可以让你更好的继续生活。

我从婴儿床里把她抱起来，她还是在哭。我把她抱到厕所，解开她的纸尿裤，并没有屎，倒是有一泡尿，我就给她换了一片纸尿裤。她还是继续哭，无奈之下，我以为她一定是饿了，就弄了杯奶粉，等凉一些了，给她喝。她仍是不喝。

我灵光一闪，摸了摸她的脑门，啊，烫死了。

我给她穿上衣服，包了件衣服，出门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挂了号，付了款，医生给小家伙打上了点滴。我在一旁守着，我知道，今晚我是没的睡了。

瞌睡虫来了，我坐在椅子上，头往下坠，我看了看点滴，快没了。连忙去喊护士，护士来了之后，把点滴拔了。我问医生明天还要不要再来，医生说，得再来一次，虽然烧是退了，可是必须再打一个点滴。

回到家，我把她放在床上，没顾得她拉不拉屎，自己也躺在床上睡着了。

直到她再一次把我吵醒了，我真的有些情绪激动了。

骂道：“你烦不烦啊，再哭给你扔大街上去。”

可惜她听不懂，仍是哭。

我只有抱起她，给她唱歌，沏奶粉，然后喝，这才哄住了不哭了，还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我把这当作她送我的礼物，最美的礼物，一个微笑。

我抱着她在屋子里转了个圈，说：“小公主，你笑了，你笑了。”

她笑的出了声，我实在太高兴了。

我停了下来，发现她很像她的妈妈，特别是笑起来。

我对着她说：“长大后，可不许学妈妈哦。”

她仍然是笑。

我一直也不明白她笑的含义，直到我的裤子湿了。她尿了。

我不得不再次付出体力劳动，开始清理。

我已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反正从身体特征感觉应该是男的，从心里特征感觉早已变成女的了。

自从她的到来，我知道，我是没有什么消停日子可言了。

我从回忆中蹦了出来，车得加点油，不然到不了目的地了。

我下了车，让服务人员把油加满，付了钱。打开车门，继续前行。

开了一下午，天居然快黑了。我不得不停下来，也许中午出行是个错误，本来我应该明早再动身的。

我停到了一家旅馆，找了个车位，把车停了下来，拔下钥匙，我打开车门，自己先下去，再开另一侧的车门，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我没法快走，她在我身边走。上台阶，她一步一步迈上去，这个动作把我逗乐了，我赶忙上去扶她，她说：“爸爸，我可以的。”

最后，终于是上到平地了。

我们进到屋内，我把身份证给老板看了看，要了间大房子。

我们打开房门，她说她饿了。

我就带她去吃饭。

去了一家饺子城，要了两盘饺子。

明天就到了地方了，小家伙还不知道她妈妈已经……

我很快吃完了，我看着她，她像个小老虎，很能吃，身体很好。我还得帮着夹饺子，夹开一个吃一个，她喜欢吃肉。不过我告诉她，不要吃太多，不然以后就不爱吃了。我拿面巾纸擦了擦她嘴边的油，她有些注意力分散，老是看着周围。

“吃饱了么？”

“嗯。”

我叫服务员结账，40块。我拿出了一张50的说，剩下的十块不用找了，当作小费吧。

我觉得吃完了不该马上回旅社，就带着她四处逛逛，她走的累了，就要我背着。

我背着她走到了一座桥上，桥下是水，我们看得见水面上的船，都开着灯。

桥上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是那种五彩的灯，不同的色彩发出不同的光。她一下兴奋起来，说：“爸爸快看，好漂亮。”

过了这座桥就到旅社了。

她还小，不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生爸爸，我也不知道，有一天，她会怎么看我。

是骂我是个该死的骗子，还是感谢我的养育之恩，还是就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会变。关于这一切的一切，她早晚都会知道，她会知道。到那个时候，小天使会掉眼泪。我希望那个时候，小天使哭完之后，会坚强，而不是叛逆。想着这一切，我不禁有些失落感。觉得美好也会转瞬即逝。但我相信，就算美好转瞬即逝，不代表美好不再重来，没有美好，我一定会创造美好。况且她是个小天使，一定会战胜小恶魔的，不是么？

这下，夜幕是真的降临了。变的很黑。

回到旅社，她看她喜欢的动画片，大风车正在演汤姆与杰瑞。她笑的合不拢嘴。我虽然已经成年了，可是我对这种动画片也很有兴趣，就跟着一起看。我也笑的合不拢嘴。不过我对她看电视的时间一向都有限制，我知道看多了对她不好，尤其是现在的电视剧，暴力，色情，实在是不利于少年儿童心理健康。

我们看完了动画片就睡觉了。

她说她睡不着，求我讲一个故事。

我就讲了一个丑小鸭的故事。

“有一天，天鹅妈妈孵了很多蛋，但是它发现有一只蛋与其他的蛋不同，它比较大。直到有一天，所有的蛋都孵出了小天鹅，只有那个比较大的蛋还没有破裂。天鹅妈妈又孵了几天，那只蛋终于破裂了。但是它与其他的小天鹅有些不同，它有些丑，不像一只天鹅，更像一只鸭子。而且它不太会游泳。等所有的小天鹅都长大了，都长了洁白的羽毛，长长的脖子，特别美丽，那只丑小鸭还没有变成天鹅，它还是那个样子，所以它很自卑。在这一年的秋天，天鹅该往南飞了，但是这只丑小鸭却不会飞。它只有留在了北方，它现在已经会游泳了。它在水里看着自己，梦想着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美丽的天鹅。天气渐渐的冷了，丑小鸭还在水里游泳，水结了冰，丑小鸭也被冻在了水面上。第二年，冰化了，丑小鸭行了，其他的天鹅也从南方回来了。它在水里游着泳，水里面有一个影子，是只很漂亮的天鹅。丑小鸭想这是谁呢？原来这就是自己呀。丑小鸭非常高兴，自己终于变成天鹅了，它抖了抖翅膀，飞上了天，它终于会飞了。”

她小的时候，就喜欢听故事，每天睡觉之前，都要我给讲故事。

丑小鸭这个故事，我讲了很多遍了，她还是百听不厌。

她睡着了。呼吸声很轻。

我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也开始睡觉。

我感到幸福，因为在我的身边，有个陪伴我的小天使。与此同时，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只要她每天快快乐乐的，我心情也好。她就是我的全部。

人通常在快乐的时候很容易入睡，所以我很快就睡着了，也睡的很香，很安心。第二天，我们几乎同时睁开眼睛，是个巧合。先给小孩子穿上衣服，再给自己穿上衣服。再给小孩子洗脸，再自己洗脸。总之，在任何时候，她在我心中都是第一位的。就算我们变成了乞丐，第一口饭也得给她吃。

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妈妈。从来没有。xx曾打电话问过她女儿的情况，我也问她是否把女儿接回去。但她说，不用了，自身难保，无力照顾女儿。

我说，要不你来看看她吧。

xx说，还是不要了。

我说，你如此的狠心。

xx说，我早晚有天会死，你照顾好她就行了。

xx跟我说，她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自己会再活那么久。

昨天，终于她的朋友打电话来说她去世了，临终前她说希望她的女儿来参加她的葬礼。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我为什么要拒绝，一个母亲的临终愿望，我必须马上执行。

所以，当天，我就和zz一起上路了。

我一直也没有跟zz提起过她妈妈的事情，她还小也没有问过。但早晚她会发现她的家庭跟别人的不一样，早晚会问。

我和zz吃过饭，就上路了。

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我该如何像zz说。我必须想个她能接受的方式来告诉她，让她听了之后，会觉得没有人想伤害她，所有人都很爱她。

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到，我没有办法撒谎。

我不知道xx这些年都在干些什么，是干回老本行，还是去打工了。但她的朋友打电话跟我说，她从一个老总那里得到了一笔钱。她也确实给我寄过钱，她在信里说，是给我和zz的。我回信说，这些钱还是给zz攒起来。她就没有回过信，仍是每月都寄钱。

直到某个月，她不再寄钱。我并不是觉得她非要寄钱给我和zz，只是觉得她没有了音信，很纳闷。

昨天，她朋友打电话来说她去世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我知道这是早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她得的病是世界上最难治的病，关键是根本就没救。

我开着车终于赶到了。

我把zz从车上抱下来，领着她走近了人群。说实话，我已经不知道带zz来还有什么意义。她只能看着妈妈的墓碑，没有眼泪也没有伤心。她的眼里只有无辜，一个孩子的无辜。等所有人都散了，只剩下我和zz。我指着墓碑上的照片说：“你认识她么？”我明知道zz不可能认识她妈妈。

她说：“她是谁啊。”

我说：“是你的妈妈。”

“那她在哪里？”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说只要你听话乖，她有一天就会来看你。”

“是么？那我一定乖。”

我带着zz开着1988回家了。

失去母亲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事。可我转念一想，这么多年，zz并没有跟母亲在一起过。她甚至没有体会过真正的母爱。假如我是阎王，我一定希望所有人都活着，可是我不是，所以我也没有办法。

zz叫我爸爸，我就得担负起父亲的责任，我得让她长大成人，直到她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方可放松一下身心了。

活着，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19988突然一病不起。我知道你是组装的，可也没有必要这么脆弱。

我和zz都下了车，我打开前车盖，一股白烟冒了出来。我一看，是没水了。一时间，我陷入了困惑，这里是公路上，哪里有水啊。看来只有找辆车把19988拉到有人的地方去才行。

我开始截车，不远处驶来一辆卡车，我向他招手。他停了下来。

我走到他的车门处，问，老哥，去哪里啊。

是个黝黑的汉子，他说：“去xx地。”

我说：“奥，那能不能拉我一程，我的车没水了。”

他说：“没问题。”

恰好他的车上还有铁绳子，就拴在19988的鼻子上，我们上路了。

开了有一会儿，终于是到了有人的地方。

我下了车，问人家要了几桶水，给车加上水，继续上路。

我一直以为1988有点毛病，自从那次出了点小车祸，它就时不时的来点小脾气。

那是把我的朋友骨灰安葬完之后，我开着它去一个小镇买苹果，他们说那些苹果都是新鲜的，从北方快运过来的。我就很想弄一筐。就开着1988去了。在一段上路上，在一个很狭小的拐弯处，一辆摩托车横冲出来，让我淬不及防，我只有把车拐向路边，结果冲出了路面，撞到了路边的山土上。那辆摩托车也倒了，车滑了很远，人倒是没什么事。我没有来得及关心1988，打开车门去看那个人。还带着头盔。好像他知道会出车祸似的。

我走到他的身边，我还站在路面上。我问：“你没事吧。”

她说：“没事。”

她把头盔摘下来，是个短发的女生。

我能闻到酒味，她这是酒后驾驶啊。

我说：“你能不能行啊，酒后驾驶。”

她说：“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的车弄坏了，怎么着吧。”

我说：“明明是你速度过快，我的车也坏了，你说怎么办啊？”

她明显的没理，说：“那就两清了。再见。”

她一边带上头盔，一边走向她的摩托车，扶起来，踹了两脚，居然打着了火，真是好车。虽然打着了火，可是却走不了了。

我没有理她而是想看看我的1988。我的1988伤亡不算惨重，只是开是不能开了，哇盖子别住了前车轮。真是到了霉啊，遇这么一能人，弯曲的山路上你开快车。我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把工具也带来。

那名女子明显的有心无力，摩托车最后连火也打不着了。

我走过去说：“你去哪里？”

她说：“我去xx地。”

我说：“那一会儿，我朋友来了，送你去吧。”

她说：“真的么？那谢谢了，抱歉啊，你的车。”

我说：“奥，没事的，它会好起来的。”

我们等了一会儿，我朋友来了。我的朋友是个修车的，他曾说过，只要1988有难，在所不辞。没想到今天真有难了。

我们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车的哇盖子给弄了回去。我不知道1988还行不行，就发动打火试了试。居然很行，可以的。

我说：“上车，我送你吧。”

她说：“不用了，我不去了。想回去。”

那名女子跟我们上了车，我们把她的摩托车放在了我朋友的车上。我朋友先行，那名女子上了我的1988。

她之所以选择我的1988，是因为我的车比较干净。我朋友的车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洗，里面也很久没有清扫了。

走了很远，1988就搞了点小动作。灭火了。我朋友鼓捣了一会儿，才继续前进。

有走了一会儿，1988得了重病了。干脆打不着火了，我朋友弄了一会儿，完全没有办法，他说有根管子断了，得回去拿管子。

我看了看地势，说快到家了。拉回去吧。

我朋友拿出铁绳拴在1988的鼻子上，把1988拉了回去。

终于回到了家。

我和朋友开始休整1988，修了很久，发现1988是内伤，外面就那么点事，里面却是伤痕累累啊。

朋友说：“把y安葬了么？”

我说：“安葬了。”

朋友说：“y也是罪有应得。”

我说：“可始终是朋友。”

朋友说：“是。”

我说：“活着的时候，我没能阻止他做坏事。他死了，我又没法给他弄块好墓地。”

虽然说生命在于运动，可是y却运动的出了格，运动到监狱去了，这下好，直接运动到地狱去了。y的经历让我觉得y是个鲁莽之徒，不听劝阻，酿成大祸。这孩纸有些缺心眼子。如果他还活着，他也算是1988的父亲，我们就像同性恋，弄个了个1988出来，就是不是我们用下面生的。

我和y不是从小的朋友，我们是在社会上认识的。社会不同学校，社会与实践息息相关，任何在学校不能用于实践的东西，在社会上都要有所运用。所以，我和y都是喜欢实践的人，就凑到了一起。我和y都喜欢车，我只是喜欢开车，不怎么喜欢修车，而y极喜欢开车，有喜欢修车。我常叫他钢铁人，在未去监狱之前，他也算是个优秀青年，整日工作，并不是喜欢游手好闲的人。

直到有一天，他父母和他女朋友出了车祸，那辆出租车被一辆大货推到了山下，出租车里的人无一生还。

y也开始变的颓废。车铺很久没在开门，我一直也不知道他靠什么活着。

那天，我看见他跟几个小青年混在一起，我跟踪他们到了一家饭店。我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他们要去抢劫珠宝店。这实在是个糟糕的想法，这会让他送命。后来他找我借钱，我以为他不会去了，借了钱就是为了吃饭的。可没想到他们真的实行了，却没想到警察很厉害，把他们给抓了。还打死了他们的一个同伙，他们连枪都没有。后来听人说，他们用的好像是菜刀。　

生活就是如此的变化无常，以至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一个人有父母和女朋友，就是好青年，没了父母女朋友，就成了罪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据我猜测y是故意的，他不想活了，他也不想好。

y曾经跟我说如果让他选择一种死，他不想自杀，他更希望被他杀。实践证明，他说的是真的。就是手段有些残酷。

在y颓废的那段日子，我去了他的家。他的家凌乱不堪，屋里都是酒瓶子，还有泡面盒，看来他还知道吃，不傻。我推开他们家门的时候，他正在呼呼大睡，我帮着他收拾屋子。我只能说不小心，我看见了一张医院的证明，他女朋友——怀孕了。所以那次车祸要的是四口人命而不是三口。直到我走了，他仍然在床上，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装睡，还是不愿与人说话。

我真的希望他还在，如果他还在，我们或许还能弄个2008出来。

是人就会累，是人就会死。

只是觉得y还年轻，或许他实在是太累了。

我没有太多的钱，只能找个山水好的地方，给他立上碑，把他给葬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