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一定要在马尔康这个地名的前面加上“圣地”一词,绝对不是随意地那种想当然的做法。同样地,也并不是因为自己一时的语词匮乏,而故意地要选择这样一个厚重且充满神性的词语来为自己遮掩些什么。作为一个喜爱文字的人,他决计不会允许自己在内心里,对一个语词作出那种毫无意义的呼唤。如果真是那样,语词将会背叛他全部的真实和情感。
当我再次进入到马尔康腹地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变得特别善感。这种变化真的让我有些担心。如果我是一个诗人,我定然会为此十分地高兴。可惜我不是。我知道自己只是在这里作短暂的停留,就像一个过客,最终还会回到他的现实中去。
虽然有些无奈,但我在马尔康植入的已经不再只是我世俗的一具躯体。
当我从马尔康吸入到第一口空气的时候,我的灵魂便已经融化在了马尔康阵阵清新的气息里。
当我重新吮吸到梭磨河水浸泡的茶香之后,我的激情便开始在马尔康旺盛的火苗里洋溢。
关于马尔康,我对她的认识和我认识的其它地方一样,总避免不了有一个从茫然到熟悉的过程。不同的是,我曾经在那里学习和生活过三年。之后,又和她别离了二十多年,才又得以再次地相见。
这将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我现在已经无法描述。
但我清楚地记得,当同行的白林主[xi]告诉我说,我们还有十多分钟就将抵达马尔康的那一瞬间,我一路的疲劳顿时全无。
我兴奋地期待着马尔康的出现。
马尔康,这座位于青藏高原南缘的小城。作为一个地域名称,正如我们熟悉的诸多地名一样。无论是已经去过那里,甚至还没有去过那里的人们,对于她的存在,也许都不会产生陌生。但多数人都有意或无意间地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他们并不知道,马尔康这个今天的名词,其实是源自于一句藏语的发音。准确地说,马尔康藏意的表达,已经远远地超越了马尔康这三个汉字音节所能赋予她的全部内涵。
她真实的名字,应该叫做——火苗旺盛的地方。
名字的字里行间,无疑已经渗透着一种憧憬,一种期待。同时,彰显出了一个民族(嘉绒藏族)的诗性,也同样地彰显出了一个民族所独有的那种激烈和奔放的性情。
更是赋予了马尔康这块土地上永远的温暖和热情。
到达马尔康的当天,经白林主[xi]的介绍,我结识了《草地》杂志社主编蓝晓梅女士。不曾料到的是,就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业余文学爱好者,竟然得到了蓝晓梅女士热情的款待。把酒聊天之间,我真切地感受到了这里人和人之间的仁厚。我相信,维持这种人际关系的前提,决计不是什么个人的荣誉和地位,更不是什么个人的兴趣与爱好。
而有的,却是这块地域上沉积下来的那种纯朴,是植种在人们骨子里的那种刚直与善良的秉性。这些美德,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传承,最后,铸就了马尔康包容和接纳一切的博大胸怀。
仿佛马尔康那湛蓝的天空,接纳了来自远方的云霞,拥有了神采;仿佛日夜奔流的梭磨河水,接纳了来自山间的溪流,拥有了奔腾的磅礴气势。
正是因为接纳,马尔康成了藏、羌、回、汉等多个民族和谐生活的地方;
正是因为接纳,马尔康成为了阿坝州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也正是因为接纳, 马尔康人民为红军顺利翻过雪山草地,实现战略大转移作出过巨大的贡献和牺牲。
马尔康同时是灵性的。
6月27号,在州文联和马尔康县文联的组织下,我和众多的文友们一起去走访了马尔康境内的松岗、卓克基等地。
谈起收获,让我想起了来自大连理工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张学昕老师讲过的一句话。
他说:“马尔康地域上沉积的文化,以及独有的风土人情和自然风景,决定了马尔康是一个能够培育作家和诗人的地方。”
张学昕老师对马尔康的评价是中肯的。
他一语道出了马尔康所具有的那种光芒的灵性。
在马尔康,梭磨河的流水声中蕴藏着天籁,风中飘来的颂经声中珍藏着宁静。
所有的一切,让你也不再世故,不再消沉……
也让你突然发现,在这里,那怕是你根本不认识的一个人,还是你远远望见的一棵树。只要是有生命的事物,他们再也不会只是你眼中的一个概念,同样的不会让你觉得苍白。
你已经被马尔康的灵光所感染。
学会了懂得尊重,懂得报恩,更学会了懂得去热爱。
马尔康,我心中的圣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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