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村子的西北角上,有一座十分气派的二层小楼。此刻,小楼的院子里声乐震天,人声喧闹,十分的热闹。如果不是大门两旁摆满了花圈,以及高音喇叭里传出来的哀乐,人们还以为是谁家老人闹大寿,是谁家娶媳妇呢。
在院子的角落里,搭着一个宽大的灵棚,灵棚中间放着一付棺材,上好的柏木棺材上,雕刻着二十四孝图,看着就十分气派大方。棺材的两旁,摆着各种家用电器,什么电视机洗衣机空调冰箱、、、、、、等等,应有尽有。丫环仆人站立两旁。当然,这些都是假的,电器是纸糊的,丫环仆人是塑料的。在棺材的正前方,摆有一张大方桌,桌子上也摆满了各种鲜果,以及各式点心。在桌子的中心,还摆有一整只猪,当然,是一只小猪。
虽然院子里人很多, 灵棚里面也很大,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十分的冷清。
与灵棚里的冷清相比,此刻的院子里却是十分热闹。
在院子的中心,摆着六张大方桌,桌子的两边各有一伙人,卖力的在表演着。这一边,身着法衣的道士,各式乐器齐鸣,高昂有力的锁呐声响彻云霄。另一边,穿着戏服的艺人,也是不落下风,啰鼓声声声震天。围观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鼓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也许是人们的热情,也许是都想占上风。两伙人此刻更是卖力,吹锁呐的露出了他的绝活,他用两个鼻孔吹着两个锁呐。打鼓的更是不甘落后,打起了花鼓,连蹦带跳。精彩的表演赢得了阵阵掌声。
如果不是角落里的灵棚,如果不是偶而有着穿孝衣的人走过,谁也不敢说这是办丧事,还以为是民间的器乐大赛。
“还是花了钱的好啊,你看人家这阵势,看看人家这把式,就是不一样。”围观的人们边看边议论。
“是啊,这狗子可够孝顺的,你看给他娘置办的多全活,他娘到了那边也是享福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对着另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老人说。
“是啊,咱到时侯也不知是咋样?能有人家一半也不错了。”这个老人感叹到。
“咱那能给人家狗子娘比呢,人狗子是啥样人啊!你看看人这房子,人多有钱啊!”开始说话的老人眼里有点羡慕。
是啊,老人们都希望自己的后事能隆重,能够气派。
说了半天,有人要说了,这狗子是谁呢?这院子的主人呢?别急,马上就要说到了。狗子就是这院子的主人,也是这个死去了的老人的儿子。此时的他,正满脸堆笑,忙着迎来送往,迎酬着一拨拨的客人。狗子这几年,在城里包工程,挣了不少钱,也结交了不少朋友。他娘这一死,朋友们免不了来上礼帮忙。狗子爹死得早,是他娘从小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受了不少苦。他娘死了,他有这孝心也是应该
“ 时辰到!准备起灵!”随着一声大喊,院子里的乐器声立刻停了下来。年青的小伙子们拥进了灵棚,十几个小伙子抬起了棺材。一行人跟随着棺材出了院门。
一路上,乐声又起,狗子身着孝服,大声哭着:“娘娘娘、、、、、、、!”那哭声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天地失容。引得一些老人也是眼睛湿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埋葬了狗子娘,人们又回得了狗子的院子里。刚显冷清的院子里又热闹起来,人们吃着菜喝着酒,十分的高兴。不时的还有人闲聊着,无一例外,都说狗子挺孝顺,把他娘的后事办的隆重大气。
天刚擦黑,在狗子娘死前住的小屋旁边,一个屋子里传出了一个老人的声音:“哎,他爹,老嫂子这就走了,没享一天的福啊。你说她咋就那么想不开呢?”
“哎,走了好啊,走了就不用受罪了,活着也是受罪呀。”另一个老人的声音透着无奈。
“哎,咋说呢,好死不如赖活着,虽说这破屋不如那小楼,可也住了几十年了。咱给她也相处了几十年,这冷不定的一走,还真是让人心酸哪。哎,也罢,她走了你也不用再给她提水了,也省得再操她的心了。”很显然,老人们住的时间长了,有感情了。
“这狗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只知道自己享福,不管他老娘的死活,三五个月都不看看他娘。连他娘死了都不知道,还亏他娘到死都还念叨着他。这种东西要他有啥用!”男的越说越气愤。
“也不能这么说,狗子这娃毕竟这后事办得还不错。老嫂子要能见到这样也能安心了。”女人毕竟心软。
“哼!他有那孝心,还不是为了收礼。人都死了整这有啥用,活着的时侯早干啥去了!”男人是一肚子的火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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