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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大案冠之小窝

发表于-2013年11月19日 下午6:01评论-2条

短篇小说

神鬼大案

冠之

‘喇叭匠’姓徐,叫徐革命,属马的,整好五十。他半生拉拉遢遢,逢人就咧咧,有时侯牛皮哄哄,说的事跟真的一般,最拿手的一句话就是‘不信活该’!虽然人们对他的话不是那么想信,但都知道他心眼不坏,从不害人。所以,都喜欢与他在一起胡吹八侃,谈天说地。至于他这个‘喇叭匠’的外号是如何叫起来的?大概与他这个脾性有关系。这不,‘喇叭匠’又出新闻了?

原来,‘喇叭匠’家养了只奶羊,每窝都能下三只以上,很是让他高兴。这不?奶羊又拽草又撒浪了,他喜出往外。赶忙向老婆嚷道:“哇操!奶羊又撒欢了,八成是想找羊?强他娘哬?你等着,我牵着牠去趟南庄,让咱姐家那大公羊爬爬。啊?”还沒等老婆说话,便解开缰绳牵着走了。到南庄四里路,两只烟沒吸完就到了。姐姐、姐夫见‘喇叭匠’牵着羊来了,知道了意思,就让大公羊连爬了三伙。见天色已晚,便炒了四个菜,唧溜唧溜地喝开了景芝白干。一瓶酒下了肚,‘喇叭匠’管用了,上语不搭下言的说:“我得走,明日个还得出粪。”

姐夫李志同比他的酒量大,似乎沒看出咋样来,把手电筒一递说:“慌个屁!别人爬上羊八十,你屌是要急亲戚,四十吧?”随手把手电筒递上。“黑灯瞎火的,拿着他照照路?路上慢着点。”

‘喇叭匠’一愣,心里话,什么玩意?罗锅腰上山一一‘前’钱上急!“嘿嘿,无所为?爬上羊给你个小奶羊。”便扭扭拉拉地说:“沒事!熊手灯,给你掉了还得一一还?嘿??????三里二里的,不用那一一那屌东西。”‘喇叭匠’转了个圈又说:“姐一一姐夫?你屌,屌光钻钱眼,那羊若一一若爬不上咋办?你先别吹牛,爬不上过些日子我,我再牵来?再,再爬!”

姐姐见他东倒西歪的,很是担心,又生怕他沒完沒了的啰嗦,不停地数落自己的男人。见‘喇叭匠’已解开了羊缰绳,忙说:“她大舅放心,俺这大公羊可硬朗了,逢大集一天爬三四个,一爬就中!沒有找后跟账的。”

“你放闲心吧,绝一一对爬上!爬不上?找我!可别忘了你放的屁,来月给只小奶羊?嘿??????”姐夫怕他啰嗦不完,也是想让他快走。

“什一一么?还找你?狗屁!你爬八伙也狗呛!?你中,你中咋与俺姐弄——弄不上个孩子?吹鸡巴牛哬你?”‘喇叭匠’牵着大奶羊,走了几步,滴溜溜又转回来了。

姐夫无言答对,气咻咻钻进了屋里。原来,他姐姐一生沒开怀,三十七的那年抱养了个闺女,如今已上大学去了。姐姐见他胡扯八蛋,生气的拍了他一巴掌说:“走吧走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净放些狗臭屁!”

‘喇叭匠’就那样,知道自己伤了姐姐、姐夫的心,顿然羞愧起来。牵着羊一边走一边用耳瓜子扇嘴。:“操!打,打这狗日的,你吃狗,狗屎了?熊嘴!熊嘴!扇个狗日的!”他走几步说一句,扇一个耳瓜子。那大奶羊急着回家,拱着脖的往前窜,拽得他东倒西歪。“我操牠儿,比他娘的人都懂事?找一一找上羊过了瘾,撒开欢了你?”他几次想点支烟,让大奶羊拽得点不上火。气得他放大了火机阀门,‘呼一一’ 吱啦啦一一?“操!完了?燎了毛啦?”顿觉眼眉处一阵沙痛。他干脆把烟和火机往口袋一捅,踉踉跄跄的向家奔去。

咦?南天门到了?‘喇叭匠’向四周望了望,把大奶羊向小槐树上一拴,退下裤子,哗啦哗啦的撒开了泡尿。尿完了,打了个哆嗦,觉得天还在旋转。向空中一望,满天的星直眨眼,心里话,三步两步就到家了,先吸支烟再说。便往槐树根上一依,吸着烟神仙起来。

南天门是徐家庄人几辈子前叫起来的。这地方在村子前,有半里地远,从村子出来一溜向上的漫坡,到这里急陡直下二十来米。站在上边往南一看,真有天上南天门的感觉。过去,徐家庄村东边沒有公路,就这一条路直通南庄公社。一逢大集,是南来北往生意人的必由之路。后来,村东修上了大公路,骑自行车以上的人多数不走这条道了,但逢集什么的,上年纪的人还是图近,走这条小路。南天门下向东是平地,西边有个岭湾,沿着湾再向西是条弯曲的大沟。听人说,旧时年代这里相当妖气,恶鬼凶煞经常出没。什么半夜三更喊冤叫屈的,牛头马面解鬼差下狱的,穷煞恶面打劫斗法的?弄得满沟妖雾飘浮,着实吓人。近些年来,人也厚了,文化也高了,这些事几乎沒有人讲了。‘喇叭匠’似睡非睡的过完烟瘾,刚要解缰绳牵羊,一试那缰绳沒了,再看那羊也沒有了。哇操!羊,大奶羊?他‘嘣’地跳了呱,静了静神向西一望,只见半空中一张血盆大口,把那只大奶羊缓缓地吃了进去。他刚想去撵,一声‘呀呀呀一一’长叫,震得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接着是一对大血窟窿和一张披头散发之面,惊魂的吼叫着,缓缓向西飘去。。。。。。

“鬼,恶鬼?我的大奶。。。。。。”‘喇叭匠’嘣唧一声倒在了地上??????

‘喇叭匠’怎么回的家,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他老婆肖桃枝喚醒他的时侯,只觉他浑身冰凉,颤抖成蛋。让他侄子去西沟村请了神汉‘杨天师’,摆弄了半个晚上,方才苏醒过来。他哆哆嗦嗦的说:“邪呀,南天门下恶鬼劫道,三个啊?血盆大口,大血窟窿,披头散发,大奶羊也让穷神恶煞吃了?呜一一不信活该!”

‘杨天师’说:“大弟啊,都是你平时修道的好,命硬!舍弃个大羊,換取个洪福啊?放心,我把你身上的邪气除了,并重塑了人间生灵仙气,还念加了太上老君的护身平安符,保你一生平安,长命百岁。甭怕,甭怕。啊?”

‘杨天师’ 呵气出符,又烧又藏又哼哼地折腾了一会,他老婆桃枝哭咧咧地付上二百元人民币说:“唉!天师啊?瞎只羊不打紧,只要他爹旺相相的,比什么都好。这是谢天费,您就一一?”天也大亮了,‘杨天师’接过人民币走了。

一两个月过去了,‘喇叭匠’恢复了元气,又能啥活都干了。可烦躁的是,他老婆三天两头的疼那只大奶羊,一疼就与‘喇叭匠’叨叨不完。“我操煞你那亲娘,一百斤沉的大活羊啊,去爬的时侯还好好的,说沒有就沒有了?一年下两窝,一窝三四个啊?多少钱呀?”

“滚你娘的!一点儿人味沒有!我徐革命差点搭上条命,你不疼不亲?还嘟嘟囔囔,嘟囔个屌哬你?”‘喇叭匠’气得心火攻心,又添了个唠叨毛病。他逢人就说,特别是在那些老妈子堆里,喋喋不休地说他那些吓煞人的恶鬼遭遇。虽然大部份人确实不太想信这些鬼话,可上年纪的老人们似乎有点深信不疑。她们嘣着脸,哏着表情,神秘兮兮地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吓唬那些哭闹不及的孩子说,别嚎了,再嚎扔你南天门去!南天门真的成了人、鬼、妖的是非之地。

这件事传到了支书徐万能耳朵里。他觉得蹊跷,便找了‘喇叭匠。’问明情况后,说:“革命啊?什么年月了,还鬼啊神的?现如今满山遍野的是人,哪有鬼魅神魂的藏身之处?即便是有,也早就你一脚我一脚的踩死了!不是让你姐夫灌醉了猫尿,偷着换了钱,逛了窑子?咹?”

“哎哟大叔,冤枉哬?我‘喇叭匠’虽然好山南海北的胡扯淡,可从沒有那些偷鸡摸狗耍女人的肮脏之事?你不信活该!我差点命都沒有了,你还那么挤兑我?这???????”

“那一一你觉得是鬼妖作怪?”徐万能含糊糊的问。

“哎哟哟大叔?你觉得不是?”‘喇叭匠’也是含糊其词。

“操!别整天狗嚷嚷了。本来就东侃西夼的,这又添了个唠叨毛病?过不了几年你就成野巴傻了?鬼妖也好,人妖也罢,听说那晚上西沟村还少了两头老母猪呢?”徐万能接过支烟点上火,吐一口雾说:“不是沒报案吗?走,上镇派出所报案去。”

派出所副所长张猛子接待了‘喇叭匠’,问明了事由经过后,咧嘴一笑说:“哈??????哇操!真是稀罕啊?你聊斋去吧你,我干公安都十八年了,还是头一回听说鬼怪抢劫?你看见那鬼什么模样?听见那妖叫起来什么声音?还让你怎么着了?”

“不信活该!什么话都没有。只是吃了那只羊后,‘嗷’地一声向西南方向飘去。”

“哈??????聊斋,活聊斋!你什么意思你?”张猛子一拍桌子火了。“告诉你徐革命,社会主义都六十余年了,你还想信有鬼?挨揍啊你!”

支书徐万能见张猛子火了,赶忙打开圆场。“嘿??????张所长息怒,他‘喇叭匠’祖辈贫农,一辈子老实如佛,打倒不知爬起来。你看他黄不拉唧那个熊样,就是让鬼吓掉了魂?要不是西沟‘楊天师’给他收魂做法,恐怕一一恐怕早就找老阎去了。嗯一一,我也不信神鬼,也觉得事有蹊跷?可您公安上咋也得关照关照吧?”

副所长张猛子被徐万能说得直挤巴眼,思索了一会说:“徐革命啊?如今是文明社会,别胡言乱语,煽风点火的宣扬封建迷信?否则,我一一我真办你!嗯一一徐支书啊,案子所里接了,立案查办查办。不过一一也沒什么办头?都两个多月了,还来报案?纯是小孩子戳尿窝一一沒有正经!回去吧?”

“所长?不信活该!”‘喇叭匠’扭头走了。

“什么意思你一一?”张猛子傻乎乎的盯着‘喇叭匠’的背影。

‘喇叭匠’他儿徐行动,当了四年武警兵复员了。听说他爹出了那么桩事,差点毁了性命,一直耿耿于怀。他虽然更不信世上有神鬼之说,可一直想探个究竟。他找了西沟村的战友杨度在他家喝起了小酒。他把情况说明白之后,向他爹问:“爹?你是酒迷心窍,让劫匪给耍了?世界上绝对沒有神啊鬼的?即便是有,也是些幻觉和吓唬人的伎俩。”

“你放咸屁!哦,您爹我五十了,我哄儿瞒女的胡咧咧?不信活该!”‘喇叭匠’又要絮叨见鬼的全部过程,被他儿摆住了。

“算了吧你,什么鬼神所为,这明显的是人装的?他公安上不管,咱自己破案。我就不信,这点熊案子破不了!”徐行动一摆手,把他爹哄走了。和他战友杨度你一盅我一盅的喝开了。一斤酒下了肚,徐行动的眼屎都出来了,他说:“咱干的是武警县中队,抓犯人、看犯人,最后那年,协助公安办了不少案子?深知老百姓盼的是什么?现在这年头,这今日鬼明日盗的,老百姓日子过不安稳啊?指望个乡镇派出所吧?净弄了些瞎三滥。你沒听说,中午晚上酒碰头,出车巡逻当旅游,大案上推小案拖,就怕百姓黑石头。杨度啊?凭咱近两年的公安实践,咱俩查查这个鬼神案不中?”

楊度更是个急脾气,一挥手说:“操!咋不中?听你家大叔说,那张副所长牙根就沒把这事放在心上,猴年马月也破不了案?根本就指望不上!哎行动?如今这年也过了节也过了,咱种的那几亩大弓棚西瓜也开始拉秧了。咱就拉上秫秸搭瓜棚吧?除了管理瓜苗外,咱兄弟俩就弄这个案子了。

“嗯一一是个谱。中,他娘的!咱说干就干!”两人嘁嘁喳喳的商量了半宿。

村西头钟木匠翻盖房,就是把老房子推倒重建大点的,已经到了上梁架檩的工序。按风俗要吃上梁面、摆酒席。钟木匠大方,一家伙弄了四桌,呜呜呀呀地喝了大半下午,活沒干多少就黑天停工了。钟木匠这桌敬,那桌让,又加上他见酒就象蚊子见了血,喝起来实在,干活的沒收工,早就在窝棚里不知赵钱孙李了。钟木匠家养了头小灰驴,拉磨、拉碾、干农活,既出力又听话,是他的心肝宝贝。他家的老房子砸了以来,老婆孩子全都挤在南屋里睡觉,由于紧挨驴棚,臭味太大,老婆孩子嘟嘟囔囔。钟木匠便把小灰驴,牵到他那秫秸窝棚边下的小树上栓着,一来是怕让人牵走了,二来放草料方便,随那驴自己折腾去。下半夜过了,钟木匠醒了,浑身象散了架子一样难受。他伸伸懒腰,觉得不是很饿,就是喉咙眼呼呼冒烟。摸摸窝棚口下的菜肴、干粮,冰凉冰凉的,试试暖壶盖子热辣辣的。旁边的大茶缸子里还有满满一下子白水。“我操他猴!又喝过了。明日个,老屌婆子又得嘟哝了?”咕咚咕咚咕咚,他一憋子喝光了那大茶缸子水,又哗啦啦倒满了。

吐噜噜,汪哇一一汪哇一一。突然,小灰驴打了个吐噜,汪哇,汪哇的叫了起来。钟木匠惊了个趔趄,一抬头见小灰驴就站在眼前,咦?缰绳开了,玄!他娘那腚的,差点让人家牵去。他赶紧起身,牵起缰绳向旁边的小枣树走去。突然,一张血盆大囗向他对视了一会,便哗啦哗啦向南而去。“俺娘哎?鬼?妖?鬼啊一一?”钟木匠两眼一闭,渗出了满身的冷汗。再睁眼时,已什么也沒有了。他战战兢兢地牵看驴,借着星光向枣树边走,可那小灰驴怎么也不走,并把腚不停地往他身边靠。他捋紧缰绳头,准备抽那驴腚,冷不丁发现驴腚上黑乎乎一片,用手一摸粘乎乎的。“我日他娘的!驴腚伤了?”他快步跑进窝棚,找出手电筒一照。“哇操?驴腚,驴腚?你这是咋的?是谁这么缺徳?割你那腚做什么?咹”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驴腚上那块巴掌大的皮肉,疼得火星子都冒出来了。突然,他想到那张血盆大囗,又联想到‘喇叭匠’的那些吓人传闻。不仅浑身起鸡皮疙瘩,心窝子嘣嘣直跳。我操!得报案,报案!哎?不中不中,这玩意与‘喇叭匠’碰见的差不多,得先问问他再说。”

小灰驴似乎十分理解主人的意图,把血淋淋的腚锤子使劲往他身上靠,可怜巴巴地祷求主人为牠包扎。“唉!忍忍,忍忍,哬?等天明咱上卫生室。”

钟木匠看看天上的星星,估计快明天了,便抽开了闷烟。

听说钟木匠也碰见鬼了,而且是把个驴腚啃了半截去,不大的徐家庄传得纷纷扬扬。他们奔走相告,天一黑就闭关自守,赶羊圈鸭堵鸡窝,恐怕有个闪失,少猪缺牛的吃哑巴亏。‘喇叭匠’他儿徐行动与杨度不信那个邪,死拽硬劝的把钟木匠弄去了派出所。接案的还是那个副所长张猛子。他还沒等钟不匠说完,就哈哈大笑了。“哈。。。。。。您徐家庄都让黄鼠狼附身了咋的?大白天说梦话,也不看什么时辰了?老钟,那鬼什么样?你少什么了?”

“俺迷迷瞪瞪沒大看清,只见那血盆大口张着向南飘去。至于那东西吗一一倒是沒少,可那灰驴腚让他啃了愣大一块肉啊?今早上卫生室缝了十四个针锔啊?”钟木匠越说越激动。

“是啊,不管是鬼是妖,您都得查查?”徐行动搭上帮腔。

“得查,行动家那大奶羊就是那鬼妖干的。”杨度说。

“嗯?什么什么?还瞎了大奶羊?”张猛子惊讶的问。当他基本弄明丟奶羊的人是徐行动的爹时,舔着眼神问:“哎老钟,那晚上喝酒了沒有?”

“嘿。。。。。。那天中午上梁,喝大了。”钟木匠羞惭惭讲了那天的经过。

“哈。。。。。。又是酒鬼说醉话!回去吧回去吧。全是些熊鸡巴幻觉!可让您徐家庄人害苦了。”张猛子把记事夹一合,起身要走。

“哎哎哎张所长?这案就这样完了?”徐行动问。

“哬,完了。今晌午你请个小酒?”张猛子很随意,半开着玩笑。

“呵,沒个说法就完了?”

“说法?什么说法?喝上点狗尿就胡鸡巴咧咧,我们就去破案,那天下还有个太平吗?咹?再说了,公安局出门进门、一行一动花的钱,可都是政府的。要不?你们拿上三万两万的,咱所里给查查?”

“你?您这叫人民公安?”杨度气坏了,把腰一掐质问起来。

“咋?那叫什么?你屌混蛋!要按‘行政处罚条例’得一一?算了算了,衙门不惹匪帮,当官不与民争。回去吧回去吧。”看得出,张猛子已经忍让不少了。

“我操!这就叫人民公安哬?太了草了吧?”杨度不理解,问的话也十分生硬。

张猛子的眼睛瞪得似铃铛,刚要发火,一个女警官跑过来说,幸福宾馆有人赌博,指挥中心要求咱立马出击。

张猛子的脸色悠然一笑,向身边的警官说:“哈哈!来菜了,奖金大大的了?比他娘的破这些熊案油水大多了?快!发动车,直奔幸福宾馆。”

副所长张猛子领着协警去追赌钱摊子去了,徐行动、杨度失望的领着钟木匠回了村子。钟木匠盖房正忙,沒空多扯拉一些。徐行动便把他爹和钟木匠的见鬼描述,与杨度重新捋把了一遍。徐行动说:“什么鬼妖?根本沒有,完全是劫贼所为。操他娘的!派出所又不立案,难道就让那些狗日的消遥法外?真是气煞我了!”

杨度说:“咳!沒听人说吗!人民公安大盖帽,胸膛前边编着号,无肥案子得排队,拿赌拿剽才重要。碰上凶杀加抢劫,赶快电话向上报。咱这些案子,费工费时又无头绪,连壶酒都捞不到喝,谁管呀?”他寻思了一会又说:“操,咱不当武警不知道人民百姓的心中忧虑。按说,这几起蹊跷案子,应是个大案子?他们怎么就这么不重视呢?”

两个人你这我那的统一了意见,决定利用瓜苗尚未开花之前的一段时间,把案子弄出个眉目。二十天过去了,杨度急匆匆跑到徐行动的瓜棚,见爷俩正在抽烟,便向‘喇叭匠’ 问:“大叔?当时你见的那血盆大口啥模样?”

“这。。。。。。?”‘喇叭匠’被那件事羞辱得不愿再提,见杨度说他必须再叙述一遍后,他说:“那血盆大口与酒盒子那么大,两只大眼跟茶碗似的,在头顶上乱眨眼皮,哦,还,还哧溜哧溜的冒蓝火哩。”

“哎?那腮的两边是个什么样?”杨度追逼着问。

‘喇叭匠’琢磨着,不是很肯定的说:“操他儿的,黑洞洞的谁看清了?不过一一腮两边好象是圆溜溜的挓挲着。”

“这就对了!”杨度自语了一句,接着说了一件事。这两天,他姨家盖南屋,杨度与徐行动说了,便骑着摩托车,早出晚归的去那里帮忙。昨晚上与他姨父喝了点酒,十点多了才骑车返回,当行到南庄街心的绿化带时,被尿鼓坏了,便下车解手,突然看到一个黑影擦肩而过。而且这个黑影就是张着血盆大囗,把杨度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镇静下来以后,他便跟进了一处宅子,等了两三个小时,见沒什么动静便回了家。今早上他早早的又去了那处宅子,察看了潜伏地点后,又返到了瓜园与徐行动商量。

“哇操?这就是线索。太好了!看来,这就是那鬼妖!我就说他远不了?果不其然,操他娘的,非弄出他来不可!”徐行动高兴万分,而且信心十足。

“还真是人装的哬?我日他娘的!”‘喇叭匠’气得够呛,嘟哝着说:“狗日的张所长还不信,说我喝过了酒编的?操!不信活该!”

徐行动还想说什么,但不知怎么的又把话吞了回去。他向他爹说:“你回家吧,俺和杨度兄弟还有些话说,这事用不着你管,你甭挂念着是个事!噢,爹啊?这事就权当什么也沒有发生,千万别出去胡咧咧,啊。”

‘喇叭匠’走了,徐行动与杨度拿摸着瓜杈子,商量起了鬼妖案的破解办法。

徐行动在瓜棚里点着蜡烛,听了回收音机,刚要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点东西,手机叮当当的响起来。“喂?度啊?”

“鬼妖出来了,直奔俺西沟村而去,你做好准备,随时听俺电话。”杨度的声音很轻,但句句沉甸甸的。

“几个?需不需要加人?”徐行动问。

“两个!一个血盆大囗,一个是血窟窿眼,样子挺吓人的!不过,甭担心?凭咱俩的拳脚,我看甭扩大范围。”杨度把握的说。

“好,跟紧了。”徐行动关了手机,接着又拨通了他爹‘喇叭匠’的电话,让他赶快到瓜棚这来。找出那根早已备好的腊条杆子,呼啸了几下后,便吸起烟来。

天上沒有月亮,只有满天的星星。一眼望去,只能看四五十步的地方。杨度离那两个鬼影相距一百多米,要不是注意力那么集中,是看不见有什么动静的。两个鬼影走得快,他们似乎是在转着圈、打着旋,黑一阵、亮一阵。黑时,什么也看不见了,象是两棵会走的木头。亮时,妖态十足,那血盆大口吐着蓝雾,冒着红星;那一双黑窟窿眼窝红血欲滴,煞是吓人。这冷不防碰见他,准会叫人尸挺骨寒。杨度看了看夜光手表,时针快到一点。忽然,鬼影进了西沟村,杨度快步撵了过去,鬼影却不见了,急得他心乱如麻。这是他的村子,每个角落他都熟悉的要命,可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惊动了两个鬼影。无奈之下,杨度躲在一个玉米秸垛下,屏气凝神地观察起来。哇操!这两个家伙到底是想干什?是牵驴、牵羊,还是夜闯民宅盗窃财物?他不敢妄下断言,只得四下观望,屏息恭听。叭嗒,叭嗒,叭嗒。哇操!后街?后街的动静。杨度断定声音的方向后,凭借他熟悉的地形,三步两跳的越过几户人家。哦呀?杨度差点叫了起来,迅速地躲到一户破房壁下。原来,那血盆大囗的鬼妖牵着一头大黑驴,正向东行,相距他只有二十余米。玄!真玄!他透过破壁小孔,见那血窟窿鬼妖拿根树条,轻抽着大黑驴。哇操他娘的!这是他们早踩好点了?要不?这么快就得手了?噢一一,上了去徐家庄的路?嘿!王八羔子!算你们倒霉了?杨度沒作考虑,接着拨通了徐行动的电话。“喂?伙计?这会好了。俩狗日的从俺庄牵了头大黑驴,上了去您庄的道。我估计,要么从您庄西回南庄,要么从您庄再捎上什么?你注意截住,我在后边,咱拿了狗日的?”

“好!有头驴就够了。拿!但要注意,千万別伤重了狗日的!”徐行动说完,摸起腊条杆子,向‘喇叭匠’说:“爹?俩鬼妖来了,你在这别动,我和杨度去拿了。”

‘喇叭匠’已颤抖成团,腿都拉不动了。又怕儿子有什么闪失?忙说:“小,小,小心啊?不是,是俩,是仨呀一一?”

果然不出所料,原来,离瓜园一百米处,贴杨度的瓜园二十米左右,有条小路向南而去。俩鬼妖牵着驴拐向了这条路。“我日他娘的!向南去了?”徐行动注意力特别集中,两只眼死盯着两个鬼影,连蹦了三道沟壑,跃过了一条大阡垅,飞快的卧趴在路边。叭嗒,叭嗒,叭嗒。大黑驴跟着血盆大口,血窟窿的树条子不停地在驴腚上摇晃,一步一步地向南走去。徐行动的一双眼睛,鹰一般的向后瞭望。发现一个黑影沿着路沟,轻飘飘向前飞奔。哈哈?杨度跟上来了?嗯一一,五十米了,四十米了,三十米了?说时迟、那时快,徐行动把腊条棍子抡得呼啸响,嗷地一声。“哪一一里走?”一个魚跃,虎实实地站在了小路中央,腊杆子举在半空,活象一尊棍僧菩萨。血盆大口一声尖叫,瞬间吐出了一团蓝火,一块黑布模样的东西呼啦啦作响。顿时,徐行动眼前一片烟雾蒙蒙。片刻一过,只听‘哇’地一声,有人倒在地上。徐行动着急,刚要向黑驴那边奔跃,一道黑影飞驰过来。

“行动,咋样?那家伙被我撂倒了!”

徐行动反映极快,嗯了一声,一边向西撵去,一边吆呼道:“先把那狗儿捆了,我去拿这家伙!”

那家伙向西跑了几步,突然停了,血盆大口骨碌碌滚在了地上,一个光头模样的人影举起了双手。“行动,是我啊?您姑父!”

“哬?”徐行动一惊,把腊杆子一收,呼地跃到那人跟前,盯眼一瞅,差点儿晕了过去。“姑父?你?你这是。。。。。。?”

杨度已把那人五花大绑,一只手抓着腊杆,一只手象抓小鸡一般,走到徐行动跟前,往地上卟哧一扔,刚要说话,被他的叫声惊傻了。噢?是他姑父?

这时的徐行动已经呆若木鸡。他不知咋办是好了,看了眼杨度,喃喃自语道:“咋办?操他娘的!是俺姑父。”

杨度也沒辄了,把头一耷拉沒吭声。‘喇叭匠’一直挂欠儿子和杨度。战战兢兢的身子不停的在往前运动,也走近了也听明白了事由的大概过程。他的颤抖已变成了恼恨,哆哆嗦嗦的大手一指。“我操你祖宗我?狗日的李志同!你还有脸让孩子叫你姑父哬?咹?你看你做的这些熊事?你牵驴砸户、装神弄鬼,真不创人呀你?当年我就劝你,偷鸡摸狗,迟早要吃大亏!你就是不信,不信活该!”

此时,徐行动已泪流满面,他向李志同问道:“姑父?说!你们不是三个人吗?”

“唉!行动哬?我不是人,对不起您爹和您姑?你网开一面,我保证下半辈子老实做人就是!再说了,传扬出去,笑话我是小事,您爹,你?还有您姑和你那上学的表妹妹?”

“行动,甭听屌嚷嚷?我操他娘的,咱丟什么人?咹?行动啊?咱那大奶羊?李志同?你王八蛋你?还俺那大奶羊!”‘喇叭匠’恼怒透了,大手掌呼地扇了过去,‘呱’地贴在了李志同的左腮上。

杨度也在心疼,想不到事儿弄到这般天地,但他更加恼恨这两个不让人喜欢的家伙。他用脚尖顶了下半仰的那个人,声音闷沉地说:“说!那个人是谁?信不?我这就拧断你的胳膊!”

那人与李志同一般年纪,黑瘦的脸上布满皱褶。稍加沉思后,向李志同瞅一眼,小声小气的说:“唉!二哥啊,糟蹋了亲戚堵了门,指望画上的饼充不了饥,这灾祸得受哬?”那人摇揺头说“年小的们?就这么个事了,看您敢不敢弄了,那个人是??????是张猛子!”

啊?哬?徐行动、杨度,还有‘喇叭匠’, 一同打了个吱嘎。一股火气湧进徐行动的心头。他一跺双脚。“杨度,报110!捣鼓这些狗娘养的!”

“哎!”杨度立马掏出手机,说了几分钟的功夫,其中一句是“此案有南庄派出所的副所长张猛子,请不要让派出所来人缉拿。”

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一辆面包警车到了,刑侦队长问明情况后,先是向徐行动、杨度表示感谢,又把大黑驴交给了徐行动保管,并嘱咐说,明天我们再来处理。接着就把李志同和那个人及鬼妖道具全带走了。

眼看着警车呼啸着警灯走远了,“我操他娘的,总算太平了!”‘喇叭匠’嗷地一声蹲在地上哭了。哭得相当怨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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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绍庆精华:绍庆
☆ 编辑点评 ☆
绍庆点评:

喇叭匠牵着羊从姑父家里出来回家,路过南天门,遇到了恶鬼劫道,自己心爱的奶羊丢失了,自己还大病一场。
恶鬼作案的事情,接二连三,派出所又不立案,杨度和喇叭匠只好自己捉鬼 。
恶鬼再次作案,被杨度和喇叭将捉住,没想到恶鬼竟然是他。
小说语言风趣,告诫人们要敢于和邪恶斗争,才会胜利,天下没有鬼,要提防那些装鬼的人,还从一个侧面揭露了派出所的不作为行为和潜规则。

文章评论共[2]个
真是老季-评论

描写细腻,有趣,欣赏了!at:2013年11月20日 早上9:00

格子调-评论

不错的文章,欣赏了。at:2013年11月20日 中午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