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鬼子来了

冠之　

村后的那个岭叫后岭，岭前的那个村叫岭前。这里山岭薄地，有的地方用铁铲子一捅就

露出大青石疙瘩。据说，当年岭前村穷的叮当响，全靠政府救济过曰子。有了人民公社后，发现后岭的山全是石灰岩，便建起了石灰厂、小水泥厂等等。岭前村的老老少少几乎都成了

社办工人。虽然把満目青山弄的千疮百孔，可岭前村富了，家家户户都盖起了铮明瓦亮的大房

子。后来，改革了、开放了，公社变成了乡镇，小厂子被人买断了，就出现了你抢我夺的

乱世局面，弄的人命死伤案子不少。再后来，上边来了指示，说小石灰丶小水泥污染严重

必须立即关掉。村民们不高兴了，私采乱运、群打群欧的现象严重，乡上去管吧就与乡上

作对，公安去管吧就与公安干上。一时间，岭上岭前乱了大套，直到县上派了工作队采取

了强硬措示，方才稳定下来。沒有了经济来源，仅靠种二亩山薄地，村民们又受不了啦，

就各自组帮，挖石坑、打石头、加工石子。销给七邻八乡和县城里搞建设用，生意十分红火。

岭前村有个能人叫肖道光，若干年前就是乡镇企业的骨干，手里有不少的票子，他买断

了三个石灰厂和一个小水泥厂。几年下来挣了七八百万，是全村的首富。富归富，肖道光行事仗义，从不欺压百姓，谁家有困难了，他该帮就帮，不管是物是钱他都能出手相助。但他有个毛病，很少买上边领导的帐。所以他群众威信挺高。这两年他曾试想买断整个后岭，想

建个中型水泥厂。可跑了两三年的手续，就是跑不下来。气得他喊天骂地。便带头抢占了五

六个大石头坑，领着百十号人，放炮打石头，搞的热火朝天。这些日子来，整个后岭炮声隆隆，飞沙走石，弄得乡上挺头疼。这天。乡长马大个子找到肖道光说：“道光哬，你是个党员，你得注意呵。你抢了大石坑，乡里没找你，是看你能带领老少爷们致富。可这会呢？有人告你私炒土灰药放大炮，这可是违犯法律的事哬。”

肖道光一听就火了。“咋了？党员也得吃饭，总不能饿得鼻子老长吧。再说了，我釆石头用的炸药是去公安局申批的，使不完用不了，我炒那土灰药干屁。采石放炮有的是人干，你怎么非找我呢？你找他们去吧！”

马大个子也有些恼。“你一一你不是个头吗？你传个信，县公安局、安全科、乡派出所已联合成立了办公室，专门对付这事。到时侯可别说不讲情面了。”

肖道光见马大个子走了，心里话，操，查个屁呀！老子才不怕呢？又一琢磨,.不行，我得找他们说说去。

查炸药的事还真开始了。一时间搞得十分紧张，虽然整个后岭石坑在肖道光的安排下都非常小心，但也有查着的时侯。昨天那肖大拐子还被派出所查到了二斤二两土灰药，被拘留十天并罚款五百元呢。

肖道光犯了难，他想，这样不是办法哬，得琢摸个点子才是。他去了乡上，找了一个副乡长、一个司法助理和一个派出所副所长，在饭店里专门摆了一桌。在吃喝差不多的时侯，肖道光说：“我的大乡长和同志们呵？俺老肖求你们狗屁点事？請各位行个方便。”

“说。”副乡长用一根剔牙棒捥着牙缝。　

“唉！这两天查灰药查的是鸡犬不宁，真把老百姓遭踏苦了。我琢摸着，为了岭前的一方百姓，为了弟兄们到时侯能那个那个。不求弟兄们出血，只求弟兄们到时侯放放屁就行。他们下来了，一个电话乡亲们不就。。。。。。？”

“好说好说，俺以为屁事呢？”副乡长继续捥着牙。

“你知我知，心知肚明。到时侯你得找根线把你手下的嘴缝紧喽.。”司法助理低头饮茶。

突然，副乡长把剔牙棒一扔，睁大眼睛说：“道光啊，你怎么死心眼啊？我给你出个点子。我们通知了你，你得用手机通知各个石头坑是不？等你把二十多个石坑都通知完了，查炸药的不他娘的装满车才怪呢？不如这样吧，你学学当年的小八路，在岭顶上的制高点弄上棵消息树，一接电话立即捹到树，各石头坑一看树倒了，立马采取措施，比他妈的电话快多了。如果还不放心，就再摇电话。这叫双保险。知道不？”

“嘿呀，真是神计啊？”肖道光一拍大腿乐了。

肖道光找了各石头坑长商量了对策，并选拔了六名灵精青年，分成三班轮值，专看消息树。一但检查的人来了，消息树一捹，手机一按便吆喝到：“鬼子来了，鬼子来了。”各石坑立即行动。等检查的人一到。就什么也没有了。这办法很灵,　很长一段时间沒有再出什么乱子。

这天，村支书肖道明把肖道光叫到村委，介绍了一大批人，有副县长、招商局、对外友协负责人及乡长等。还有两个日本人。一个叫小岛广直，一个叫三浦生欣。说是日本人把后岭一租五十年，要在这里建个水泥熟料厂。专们生产熟料，也要一大部份标准石灰石。说是工厂建成后，以岭前村为主体，招收五百名工人为合同制。年龄在十八至四十五岁之间，全入养老保险。征求他的意見。谁知肖道光二话沒说便表示没有意見。再后来，便达成了协议并签了协议书。

一时间,　岭前村乱了营。有的说;　跟着肖道光干多好,　一点钱不少挣.　干吗让小日本承租呢？真他娘的是些汉奸！也有的说,　小日本有钱,　差不了买通了当官的。肖道光呢？不火不急,挨家挨户的说合。他说：“　怕什么？国家是人民的，我们的政府也是人民的,　小日本是来投资的,　我们当的是保险养老的工人,　不是天大的好事？别嘀咕了，俺肖道光敢打保票！如是村民们便稳了下来。

两个多月过去了，工厂也建了起来。根据小岛广直的建议，在录取的工人中公选一名副总经理。结果，肖道光全票当选。他当选后还兼上了石料分厂的经理。肖道光管理特严，但为人厚道，三百人的分厂管得头头是道，石头方垛行成行，石料大堆方成方，谁看了谁舒服。把个小岛广直高兴的见了肖道光就伸大姆指。

一切都顺了，村里的老老少少也高兴的不得了。开车的、运输的忙个不停，砸下角料石子的到处都有，岭前村出现了从没有过的繁忙景象。打石坑里更火爆了，工人们被养老保险和每月三千左右的工资高兴的直唱小调。这不，有人编了新词，套上电视剧‘小兵张嘎’上的调子唱了起来：‘二零零九年哪，鬼子就到了岭前呀，先签了合同纸，又分了租地钱哪，柏油路就修到岭边那哎嗨哟。鬼子要放大炮，我们就钻炮眼，按了下点火器，轰一！石头就飞上天哪，装上卡车就运到海边哪哎嗨哟??????

这天，小岛广直高兴，叫肖道光过去侃大山。肖道光挺实在，进了门就拿起小岛广直的香蕉吃。小岛广直喜欢听肖道光吹牛乱侃的笑活，也喜欢随意逗乐，就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香豆瓜？”他都是这样说不清，气得肖道光用眼睛直捥他。“香豆瓜？我的以为进来了一头猪呢，细细的一看，还是个人呢，哈???????”。

肖道光把一块香蕉皮扔了过去：“小鬼子，你看看是不是来了个爹？”

小岛脑子慢，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小鬼子三个字是听清了。他把香蕉皮拾起来放进蒌里，一本正经的说：“香豆瓜，你的不要再叫我们小鬼子啦，也不要叫他们再唱那个小调调了，意思的不好。”

肖道光打了个愣，心窝子卟嗵嗵跳了两下。心里话，也是，整天一口一个小鬼子的叫着，就是有些侮辱人。但他又觉得没有什么，中国人恨鬼子已经六七十年了，一下也难以改。他沉思了一会说：“小岛先生，其实无所为，你不能太计较了，当年你们那些老鬼子可是杀了我们千千万万中国人啊，这个仇不是多少年能忘的？你来投资是件好事，老百姓很高兴，他们唱就唱吧，绝对没有恶意。都是在逗乐呗，嘿??????”。

‘哇呀’　！小岛广直如梦初醒，本来不抽烟的他，急忙找出一盒金富士香烟递给肖道光说：“香豆瓜，对不起，我的激怒了你，我的赔礼道谦。”他站起身子恭敬地鞠了个躬说’：“我的小岛广直向你道谦.　向中国人民道歉！”

肖道光突然觉得挺有意思,　也急忙起来学着他的样子恭敬地鞠起躬来。“咦？不敢不敢,　我只是实话实说，其实,　你是好人,　岭前村的老老少少都很尊敬，你大大的好人。”.

小岛广直完全明白了肖道光的话意，眯着眼笑了笑说：“那场战争是当年东条英机与我们的天皇做出的错误的决定，我的一家深受其窖。我的老爷爷很正直，不愿意派丁参与打仗，领着我的爷爷弟兄四个东躲西藏，结果被军国勇士砍死了我的大爷爷、奶奶和三爷爷及小叔。老爷爷非常的悲痛，领着我的爷爷和父亲漂洋过海去了新家坡，一呆二十佘年，直至一九五九年才回到日本。那些事??????唉一一。”小岛广直好象不愿意再说下去。他呷了口茶，笑嘻嘻说：“哎，香豆瓜？我们的不谈不愉快的事好不好？你的笑话的多多的，说一个高兴高兴的有？”

“好啊，那我就说一个你听听？”肖道光一脸的幽默。他斜眼瞅了一会小岛广直问：“小岛先生？你别見怪噢？”

“哟唏，我的不怪，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小岛先生？你知道你们日本人为什么普遍矮么？”

“噢？我的不知道。可我小岛不算矮，我的身高一米七八的有！”

“我告诉你啊，”肖道光神秘的凑了凑身子说：“我们的大宋朝有个人叫武大郎，个子只有一米三多点，可他娶了个媳妇非常漂亮，名子叫潘金莲。时间长了，她就看不上武大郎了，与一个叫西门庆的公子勾搭上了。这是丑事呀？一传十、十传百，后来传到武大郎的弟弟武二郎耳朵里。那武二郎厉害啊，个子一米八五，在衙门里是个都头官衔。都头你知道吗？”

“不知道。”小岛广直听得入迷，摇了摇头问：“二郎的个子高高的，大郎的个子小小的后来的怎么样了？”

“都头就象现在县公安局的刑警队长，专门缉拿犯人的。武二郎是少林寺的徒弟，功夫十分了得。他听说潘金莲与那西门庆相好，气得肺都要炸了。他二话没说，提着腰刀找了西门庆，嘁哩咔嚓就把西门庆给杀了。二郎因杀了人被充军发配，可西门庆家不干了，非要杀了潘金莲这个小妖精不可。武大郎长得丑可很爱美，舍不得潘金莲，就偷偷地领着潘金莲跑了，一直跑到了你们日本。那时侯，日本岛没有人烟，他俩就在那里生活、繁衍后代。”

“哎哎？不对！大大的不对！”小岛广直不停地摆手。“香豆瓜？我们的大和民族快三千年了，你怎么说是你们大宋年间的事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肖道光更加神秘的伸了伸舌头说：“有三大証据可以说明啊？”

“快快的说，哪三大证据？”

“嘿嘿。”肖道光举起一只手并伸出食指说：“这第一，日本人普遍比中国人矮，这是受武大郎的遗传；第二，你们日本的人名有叫大郎的吗？沒有！只能叫太郎、次郎什么的。那是不敢犯了祖宗的大记　。这第三吗？就是一一你们那国旗了，它为什么跟中国的烧饼一个样？那是因为武大郎是做烧饼的，为了永久性的记念，嘻??????”

小岛广直听得过瘾，但也觉得是在疯刺自己。略一沉思后，好象明白了一些更深的道理急忙站起来说：“嗦嘎。你的大大的坏蛋，你是在讽刺我们？我的要找几个讽刺你们的故事，羞辱羞辱你？”

“好啊，我等着。”肖道光说完了，接着变得正经起来。他说：“小岛先生，咱们说点正经的吧？”

“哟唏。’”

肖道光说：“哎，小岛先生？你说怪不怪？咱俩个还真是有缘份啊。我叫肖道光，你呢？？叫小岛广直？这小一岛一广一直。哦一一就是肖道光的侄子。哎哎哎？不是我想占你的便宜，我觉得咱们是爷两个，你得叫我叔叔才行。”

“叫你叔叔？哈??????哟一一唏。我的应该。你的儿子都快大学毕业了，我刚满三十岁，应该，大大的好。”小岛广直好象特别高兴。

嘿！这小子还挺高兴呢。肖道光也乐的不得了，他亲切的说：“大侄子啊，问你个事？前些年，这坐后岭我曾经想买断或者承租，可政府就是不批准。沒想到让你小子给办下来了。

“哦一一，这事啊？以后的跟你慢慢地说。不过，你们中国的政府官员太虚伪。招商引资人人平等。可政府官员认为，你的投资是内资，他们的功劳小小的。我的投资是外资，他们的功劳大大的，往上爬快快的，你的明白？”小岛广直似乎觉得为肖道光解开了一个谜，显得十分得意。

“混帐！哦？我明白了。”肖道光好象有些气愤，但又使劲地压下去了。他还是变着法的发泄。“小岛先生？你觉得我象不象汉奸？”

“什么？汉奸是什么的干货？”小岛广直十分不解。

“看来，你还真不知道汉奸这两个字。”肖道光清了清喉咙：“你看过中国电影电视剧吗？看过敌后武工队或者抗击曰本侵略者的片子吗？”

“看过。哎呀，那都是宣传的干货。不过，我好象是看过‘鸡道见’地道战。”小岛广直仍然不解。

“那里边不是有些中国人低头哈腰的为日本鬼子办事吗？帮着鬼子杀中国人吗？那些人就叫汉奸。这单从字意上解呢，就是帮着外人做坏事的汉族人。”肖道光看了看一脸迷茫的小岛广直补充说：“我在帮着你这个小鬼子办事，真有点当汉奸的感觉，有时侯还觉得脸发烫呢。”

“哈??????你的神经的过敏。我是来投资的，不是侵略。也是来与你们共同发财、亲善共盈的，绝对不是的一回事。你不是汉奸，你是中国的创业者，我的搭挡、朋友。我们在越南也有投资，在那里干活的人中很多是京族人，难道他们的就叫京奸的干货？不不不，不能那样的理解。”小岛广直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知道，在这里没有肖道光是不行的。这个人做事可靠，办事认真，人缘关系又好，还是条地头蛇，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怎么有这些想法呢？“香豆瓜，你是不是嫌工资少不太愿意的干货？”

“嗯一一？”肖道光也有些意外，后悔自已不该莫名其妙的说这个问题。他知道小岛是个好青年，玩笑归玩笑，决不能让一个孤家寡人的外国人受什么伤害。他立马摆着手说：“千万别误会，哬？我有的是钱，你每月还给七千元，不缺钱不缺钱的。我是自己多虑罢了。我在琢摸，我是个中国的党员，给日本人办事总觉得有些那个了。唉！不说了不说了，嘿??????”。

“哟希，你的不高兴，我的不说了。”小岛广直摇起了头。

“哎呀，我是随便一说的。嗯一一这样吧，晚上我請客，把三浦先生叫上。那小子有前途。才二十六岁就大学毕业五年了，嗯，有本事。咱们一块儿聊聊？”

“你的请客改天再搞，我的夫人小岛洋子今下午就来了，咱们晚上到城里乐一乐。你叫上你的夫人和你的漂亮女儿。咱们的喝啤酒、吃羊排好不好？”

“太好了！咱们不吃羊排了。我听说刚开业的日本料理相当好，咱去那里？”肖道光说。

“你的不知道，我旳夫人是澳大利亚人。她不太喜欢日本菜，喜欢考羊排什么的！”小岛广直向肖道光做了个对不起的动作。

“哦？怪了？夫人是澳大利亚人怎么叫日本名子？”

“这你就不懂了，在日本，女人嫁人了都要加上丈夫旳姓。她是澳大利亚人，真名子叫蒙娜。希尔娅，加上我小岛的姓就太长了，没办法只得起名叫小岛洋子。”

“噢一一？我的明白，我的明白了，哈??????”。肖道光高兴的笑了。他站起身向小岛说：“小岛先生？你听我的，我知道哪家烤羊店好。我坐车去趟城里安排一下，顺便告诉一声我那老婆和宝贝女儿，到时侯咱一起进诚。”

“哟唏一一。”小岛广直刚说出哟唏，一下子意识到什么。接着说：“不用你的花钱，我的买单！”

“甭！你太小看你老肖叔叔了。在咱们岭前村，远道而来的儿媳妇回家是家务事，吃顿饭不用孩子花钱。”肖道光大踏步走了。小岛广直満脸高兴的伸出了大拇指。

“又是几天过去了，小岛广直领着小岛洋子和三浦生欣如约去了肖道光家。肖道光住的是二层小楼，为了小岛夫妇和三浦生欣到家做客，专门把房子涂刷一新。他爹娘听说日本鬼子要来，高兴的天一亮就忙活开了。客人到家了，肖道光和他老婆苏秀娟、女儿肖娜迎到大门外。一阵礼让后。小岛广直把夫人小岛洋子、表弟三浦生欣介绍给了肖道光的父亲肖长贵。肖道光呢，也把他爹娘介绍给了小岛洋子和三浦生欣。一家人在客厅里坐下后，肖道光忙着端茶倒水递瓜子，他爹肖长贵捋着不太长的山羊胡向孙女肖娜问：”哎？小岛他老婆那鼻子怎么长得跟鹰嘴似的？还黄头发啊？”

“人家是澳大利亚人！”肖娜说。

“澳大牙不是小日本的？”

“嗨！什么澳大牙，人家是澳一大一利一亚，一个囸家的名。”孙女有些好笑，解释说。

“操！还两个国呢？哟嗨？加上咱中国不是成仨国的人一块吃饭吗？”

“对对对，就是三个国家的人坐在一起了。哎爷爷？吃饭的时侯，你呀？跟俺奶奶少说话，哬？”肖娜进一步嘱咐着爷爷。

支部书记肖道明和村长肖道亮也来了。这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一阵礼让以后，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肖道光向小岛广直说：“小岛先生，先让俺村的支部书记说说情况？”

“哟唏。”

肖道明便说开了。“小岛先生，关于建立中日友好村的事，俺已向乡政府汇报了，苏乡长已向县政府作了汇报。已经得到了答复，上边完全同意。同时，经省委批准，还同意大北市委与你们的大阪市那个党分部建立友好关系呢。咱们乡党委、政府非常重视，正在着手筹备这个活动，到时侯只管非常体面的举行仪式就是。”

“哟一一唏，太好了。我的代表我的父亲和我的舅舅向你们、向‘香豆瓜’　表示真诚的感谢。因为这件事情是他‘香豆瓜’首先提出来的，他是个有眼光的人，这个建议大大的好。我的父亲小岛俊三既是我们大明町的村长，也是大明灰业株栻会社的总裁。他说；既然那个中国的后岭石灰岩石能开采一百五十至二百年，很有必要建立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糸。我们的公司眼下技术力量雄厚，也有专门研究机构，而且在农业方面也有优势，完全可以互利互补互盈。到那个时侯，你们可以派有才华的男女青年，到我们大明町去学习生产各类水泥技术和水泥制品技术、农业生产技术、蔬菜和果品的种植及深加工技术。我们也可以派人来这里示范教学并进囗所有的产品。那样就共盈了，双方的收获大大的??????”。小岛一口气说下来，累得脸上直流汗珠子。

“好，大大的好！大家欢迎！”肖道光带头鼓起掌来。他站起来热情的说：“实践证明，小岛、三浦两位先生是有才华、心眼好、讲实效的人。能来咱们岭前投资，是全村老少的福气。道明、道亮两位老弟啊，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以石灰石矿业充足的优势吸引日本的资金、技术和农业的发展优势多好啊？这会儿，乡县市三级都同意了，真是大喜大庆哪。你们得明白，您俩当上村官算是来了运气喽。不但您俩要学会办事，善待百姓。还要善待人家，而且要教育老少爷们善待人家。今后，不准再嘁喳着叫人家小鬼子啦。那个??????什么‘小兵张嘎’调子也别唱了，要不是他俩度量大，早就烦了。”肖道光说完了，自己也禁住笑了。

“哎一一，我们的无所为，都习惯了。再说了，他们的恶意的没有。”三浦生欣的汉语说的更坏，每说一句都憋得挤眼歪嘴。

“要开席了，大家一起去了歺厅。洗完手擦完脸后，小岛广直把肖长贵老俩让到了上位。并说：“让爷爷奶奶坐在这里，我们的三个挨着他们吧？我们也是孩子吗。”

“别别别！”肖道光急忙象抓小羊一样把他爹娘提到一边。“小岛先生啊，今日哦是公私兼顾，但公要占先，咱得按照中国岭前村的席礼入坐。这个一一支部书记坐主[xi]，村长坐副席，您仨呢挨着下边吧，我们坐在这边，可以让老爸老妈坐在上边，我们挨下坐。这叫入乡随俗嘿。。。。。。”

“哦一一？哟唏哟唏。”小岛广直向三浦和洋子咕噜了一会，又很有礼貌地向肖长贵老俩笑了笑

肖长贵被儿子提溜到一边，心里的气一直透不出来，这会见小岛向他微笑，心里舒坦了许多。心里话。这是种颜面之事，就得讲究点儿。他想解释些什么，便向小岛笑笑说：“年记大了，又是庄户人，不懂礼数，你们得原谅？你没看见？俺老俩就象两个老野巴‘傻瓜’，嘿??????”。

“你的说什么？老野巴是什么意思？”小岛看了看三浦，不解的问。

‘哈??????’众人一阵大笑。把个肖道光羞得满脸通红。他定了定神，觉得也没有什么。便嘻嘻着向小岛说：“不明白了吧？俺爹说他俩不懂礼数，纯是两个野巴。这野巴二字是乡间土话。意思是两个傻瓜蛋！”

‘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弄得小岛洋子傻乎乎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向小岛、三浦嘀咕了一阵，小岛和三浦又向她嘀咕了一阵。她便鸣鸣呀呀地用两只手猛捶小岛和三浦。

在坐的人不知是什么事，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她们几个。小岛广直眼尖，已经发現了大家的神态。急忙说：“噢，是这么回事，洋子的不懂汉语，听不懂什么意思，问你们的笑些什么？我的告诉她，爷爷奶奶自已说自已是野巴，也就是傻瓜的意思。我说，你的什么也不知道，是一个小野巴。她就打我们了。”

人们又是一阵大笑。小岛洋子好象觉得这次笑与她有关，便扭着身子直往小岛的怀里钻。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中国岭前村和大日本大明町村暨‘中日友好村’结交仪式正式开始。这次搞的规模特别大。省里来了个政协副主[xi]和中日友协会长，后头跟着市、县委书记，市、县长和乡里的领导及有关部门负责人共五十余人。日本那边有三浦永男夫妇，小岛广直他爹小岛俊三夫妇等一行二十多人。这天，整个岭前村红旗招展，锣鼓喧天。呼呼隆隆的鞭炮、礼炮响个不停。顾聘来的舞狮队、旱船队、秧歌队扭跳不停，加上左邻右乡看热闹的人，足有一万多。他们顺大道的、走小路的到处奔走相告。“喂？快走啊，到岭前去看鬼子啦。啊哟，快去吧，老鬼子、小鬼子、还有女鬼子来了一百多呢??????”据说，搞的规模之大，形式之隆重，全是肖道光的功劳。他自己掏了二十多万多元作为费用。他说：“为了岭前村的发展，为了人们有好日子过。出出血破费几个钱算个屌？值！”

这不？又一年多过去了，岭前村怎么样了？我还没得空去问问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