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大媒婆(中)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刚刚过了五天,让人料想不到的事儿终于发生了。原来,王亚清的闺女王爽与竹杆他儿子胡友一见面,虽然人面前表现得正正经经,也一块吃了顿饭,但各人的心里便撕了脸。在两人交谈的时侯,谁也没有吭半句话。五天过去了,王爽去了趟水灵秀家,要求她想尽一切办法,给调成别人,否则一切免谈!这可让水灵秀犯难了。她是个办事特别爽快的人,肚子里容不得半点儿瘕疵。一听这事,那还了得?这是半年的心血啊,好不容易才弄到现在这等天地,如果再出什么漏子?那还不是白白忙活了?她压下心里的一切不快,又敬茶、又端瓜子,又剥桔子,弄得王爽浑身热辣辣的。水灵秀见火口已到,便温情似水的说:“爽子啊?说起来你们还是孩子,可你们已经是些大孩子了,谈婚论嫁是天生的本分。说不讲命不中啊?你看看,咱不说远的,就说恁这五家吧?不就是命这个东西,把你们弄得多大年齡了,还在为婚姻忙活?怎么办呀,这不就得随命而就了对不?你们为了自己的兄弟,为了恁自家有个传香火的,甘愿放下脾气架子,去找那不大随意的心上人?这本身就是得认命啊?不是吗?我听人家外头人说的那官话叫牺牲个人,做出贡献。可谁又会去做这些无味的贡献呢?这是被逼无奈啊?”
“呜——”王爽哭了,而且哭得特别伤心。
“啊吆——爽子啊?”水灵秀斜眼一看,王爽已经泪如雨下。顿然觉得时机到了,马上展开了进攻。“孩子,别哭了啊?你看,多好的一双大眼,咹?水灵灵的,有哪个小伙子不馋的一蹿一蹿地?他胡友是有福气,他上哪找这么标直致的俊闺女?他做梦去吧!唉!我也在寻思这个事,你实在想换换的话??????我就再琢磨琢磨,只是那几个人当中——?”
“婶子?俺——俺不是嫌他不中,俺是有个事???????”王爽的话一下子涌在了脸上,清一阵、紫一阵,有时侯还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嗯?怎么了,不是嫌他不中,那是为了什么?咹?快,快说说快说说。哎呀?”水灵秀的一双老眼特贼,那两道带电的光芒,直射得王爽透不过气来。
“俺?俺?唉!”王爽憋得那张脸成了紫茄子。
水灵秀已经完全意识到,王爽的心里有个羞于启齿的秘密。她剥了个桔子递过去,一副慈母的腔声说:“孩子,别难受了,啊?深闺女孩,正是心潮兴起的年龄,可不能有事憋在心里,那样是会腌臜坏身子的。说出来吧,我虽然不是你的亲娘,在这些事情上,我还是有些经验的,啊,听话。啊?”
这几句话可是令王爽心情澎湃。她浑身的血液在奔涌,心里火辣辣的发烫。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泪眼簌簌的说:“婶子,俺跟你说件事,你可得给俺保密?”
“咳!看俺闺女说的,在媒缘这等事上,瞒天瞒地瞒父母,可不能瞒了媒人?何况?我就跟你的亲娘一样啊是不?”水灵秀说。
王爽点了点头,说了一件事情。原来,五年前,她自己看中了个姓孙的青年,是在工厂打工时认识的。两人卿卿我我,感情到了两不分离的介段。结果,被她爹知道了,被臭骂了一顿不说,还挨了她爹两记耳光。就是这两耳光子,把她打得做了一件让她终生悔恨的事情。她爹打了她后,她一气之下,跑出了家门,由于她走的急,身上分文没带,忽忽悠悠的走逛了一天,饿的实在不行了,猛不丁想起了一个多年未走的老同学夏小秋。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拨通了她的电话。没想到,电话竟然通了。她喜出往外,就到了夏小秋那里,酒醉饭饱之后,她才弄明白那个夏小秋,竟然是个落了花门的窑子。她自己开了个门头,收了两三个花枝招展女孩做鸡,专做那些勾魂拉客的丑事。王爽恼了,说什么也要离开那个鬼地方。可那个夏小秋把脸一变,狠狠的说:“王爽,你别没有个死数了,做鸡又咋了?如今这社会,就是要开放搞活!啊哦,只许他们那些臭男人图通快糟踏咱们这些女人,不许我们这些有血有肉的女人,去敞开胸怀,大把大把的捞他们的票子?这也太不公平了吧?王爽啊,有句老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那叫——哦,身上藏着个扁扁盒,走遍天下饿不着。这就是老天爷赐给咱女人得天独厚的条件呀?你想想啊,咱们女人有什么有利条件?要力气没有,干沉活不中,咋就能挣大钱?那些布袋里鼓破的女人,有哪个不是靠咱那个扁扁盒啊?这就叫扁扁盒一开,各路来财! 你也不想想,你就是天上的活神仙,也没有这么好的挣钱家伙呀?嘻??????”
夏小秋的话,虽然让王爽特别恶心,但是,她身在人家的屋檐下,还是没有吭声。一天下来,她眼看着夏小秋挣了好几百元,心里那种羡慕感就在心里热乎拉的。她的脑子开使乱糟你起来,操她娘啊,人这一辈子,不伦不类吧,人家就说你是野巴(儍瓜)、损蛋、贱脾气。你太正经了吧,人家又说你是笨蛋、缺心眼、装正经。唉!咋办呀?我也去用那个扁扁盒——?她顿觉浑身‘嗖’地一阵,一种特别腌臜的感觉直涌心头。她卷缩在被窝里,一夜没有睡着。第二天醒来,已是上午九点多。夏小秋进来说:“爽子啊,怎么样?今天来了个特别的客人,是与他村那个家伙一块来的。那家伙是个窑油子,一进来就急乎乎地领着刘妮快活去了。这个小青年可是个纯正的青货,一提那事就浑身冒汗,羞得从头红到脚后跟。人家那个老油子甘愿拿上四百元,让他快活快活,他羞得快要钻进那桌子底下。嘿??????啊哟哟,我一听,俺那娘哎?四百元呀?那些老不正经能捞到你这嫩生生的黄花大闺女啊?去他娘的吧!唉——!爽子妹妹呀,人啊,就是那么回事,早晚脱不了那一下子,你就??????”夏小秋的一双眼睛使劲地剜了下王爽就走了。
王爽惊呆了,整个身子颤成了蛋。她恨夏小秋,更恨自己。我这不是野巴(傻瓜)了吗?不就是与爹爹赌气了吗,我干吗来到这个是非之地呢?这是什么地方啊?这是窑子啊,是那些禽兽不如的人,做那些腌臜透顶窝囊事的地方!唉!人啊,到了倒霉的时侯,喝口凉水都塞牙?她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害怕,越害怕越觉得无路可走了。她的身子筛成了糠,战战抖抖地本能的往墙角边靠。那双呆木的眼睛直勾勾地看那个瑟瑟发抖的胡友。
胡友已经六神无主了,他可是开天劈地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事情。这叫啥啊?这叫逛窑子啊。这传了出去,还不让全村人笑得脸都没有了?这往后搞老婆不就难上加难了?不中不中,只要不割头,说破天也不能干这些窝囊事。他把头使劲地低下去,差点儿夹在大腿空里。胡友用眼角斜了下哆哆嗦嗦的王爽,心里的善良直往上涌。不中,她是王亚清的闺女,前庄后庄的,赶集上店,抬头不见低头见,弄出些窝囊事来,能对的起谁呀?咋办啊?也不知道他完事了没有?操!得走?他双手撸了把脸上的汗珠子,‘腾’地起身,把腰里那四百块钱往床上一撂,咔咔绊绊地说:“俺不是那种人,是他领俺来的,俺走了。”
王爽迟疑了会,断定胡友是走了,顿然象卸下了千斤包袱。她的身子轻快了,心里边也通快了。一种难以捉摸的心态还是在打窜。
夏小秋进了门,那双眼球直勾勾地盯在那四百块钱上。“哟——!嘻??????我说怎么的?那事不咋的吧?啊喲——,这女人啊,就是那么回事,也甭装她娘的什么正经,反正又不少肉不少皮的,还赚她个两相痛快,又有大把大把的票子,何乐而不为你?嘿??????”她把那四百块钱反过来复过去地看了好几遍,最后把一张往腰上那小口袋里一捅。“嘻??????哎呀——,这就叫人民币啊?它可是能让人上天入地、爬山下海、喝酒捞肉的好东西啊?嗯——,好了,今天我就不留你了,这一百是我的看门钱,这三百块是你的卖肉钱,就归你了。拿着吧,回去好好想想,还是这个来急吧,啊?”她拿起来一下拍在王爽的手里。
王爽收起钱假装和气的笑了,与夏小秋卿我了一会,便匆匆离去了。
媒婆水灵秀听了王爽的哭诉,心中一愣,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啊哟俺那娘啊?这转转悠悠的,那胡友与你还有这么回事啊?唉!我那小祖宗啊?你这么聪灵的个闺女,怎么就做出这么样的傻事来呢?亏得那胡友老实,要换成别人,你还不得让人给糟踏了?也好,这回也让你知道人家胡友是个正经鸟了。算了算了,有缘总归跑不了,是你的谁也抢不了去。该当,该当啊!哈??????”
水灵秀的笑声还没有结束,王爽便摇着头说:“婶子,您能不能给俺换换?他对俺有疑心,那天一见面,他那吃惊的样子十分难看,一张惊炸地脸上带着蔑视。从见面到吃饭,一直到俺离开他家,他只是表面的应附,很少与俺说话。好象是??????”
“别说了,您婶我全明白了。这样的事情出在谁身上,谁也搭心里受不了。弃不知,你们俩都是那金身玉体,只是一场莫大的误会罢了。甭管他了,包在我身上了。王爽啊,这事要搁在平时的媒上,我也就不去花那些笨功夫了,可你们这是五串连姻哪?五串啊,我的小祖宗?都那么大岁数了,这小日子呲溜一下就到四十了,再不抓紧可就麻烦了?”水灵秀深知这桩大媒的连锁反应性,决定要去说和那个胡友。
水灵秀见了胡友,把此事一说,羞得他冒了一身的冷汗。他低着头,不停地搓着那双手,脑门子不停地转悠。坏了,人一辈子最丑最难见人的事,就是逛窑子。就这点事她也知道了?唉!操她侯的,那个王爽太不是东西了?自己不珍惜自己,专门去窑子里当鸡,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恶人先告状?哼!去她娘的,我才不娶她当媳妇呢?他沉思了一会,心里狠狠地赌了个咒,谁娶她谁是个王八儿!
水灵秀见胡友搓搓揉揉的不吭声,也沉不住气了,稍加思索后说:“大侄子啊?其实,你们俩都是些误会,啊?”他见胡友想要插话,把脸一沉说:“别急,听我说完了你再说。你吧,是受了他王八羔子的骗才去那窑子舖的对不?”
胡友如解浑身的绳索,顿觉一阵的舒展。“哎哎,就是就是。是他胡良硬生生地拉俺去的,不信你去问问他?再说了,俺,俺根本就没戳她一指头。”
“哼!你没戳她一指头?你说得好听!你堂堂一个大青年,没事你去逛窑子,做那些龌龊事?哼!人家爽爽可不那么认为?人家说你是个窑子精!”水灵秀见火侯已到,马上来了个激将法。
“哎婶子?可别冤枉煞人啊?”胡友急了,连话都磕巴起来。“婶,婶子,俺可是几辈子的老实人啊?他胡良给了俺四百元钱,俺坐在那里就象坐着个针毯,实在憋不住了,撂下钱就跑了。不信你去问问王爽,谁要动她一下,死了变个狗!”
水灵秀暗暗地笑了。这个小祖宗,也是个一生的老实疙瘩。楞大个小青年,三十七八的岁数,一见了女人,那还不浑身打窜,四处痒痒?干柴烈火一碰,那火还不着得嘎巴嘎巴响?唉!哪象他,典型一个软皮蟹子!真是老实透顶了。她把胡友下上的茶水冲上一碗,咕噔噔灌了一大口,清了清喉咙,平下心来说:“大友啊,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你若大一个人了,女人也见了一火车了,咋就不寻思寻思,她王爽是个什么人还不知道?那些做鸡的什么样?那些女人卖肉身是忽弄人,她看到那钱,比见了她那亲娘还亲。人家王爽怎么样?窝憋在那床上,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就怕你去糟踏她,你好好琢磨琢磨吧。要在不相信啊?就去医院查查?”
胡友呆了。他的脑子迷溜迷溜的转了起来。怪了,这些事,这些表现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也做过b*子?哼!真不是东西!他没有吭声,弄就低头不语。
水灵秀似乎看透了胡友的心思。她向前挨了挨腚槌说:“大侄子啊,我都快五十了,都是过来的人,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今日个我就不害臊了,向俺这个野巴‘傻瓜’侄子,透露个女人身上最秘密的事儿。我告诉你啊,这女人底下那东西,是最贞节的。让那男人给戳了,就会破了那阴膜,流出血来。以后啊再怎么戳,除了按月来月经外,就不会再有血了。我敢下个死保证,到时侯你与那王爽做那些事,见不到血?我嘎嘣就死!”
“啊哦——”胡友终于明白了,心里的亮堂滋味唰的放开了。“嘿嘿,嘿嘿,婶子?俺还就是不知道。”
“去去去,你呀?笨到什么时侯啊?”水灵秀狠劲地戳了下胡友的额头又说:“现在啊,不是你怀疑人家的事,而是人家王爽怀疑你是个逛窑子的货!”
“啊哟婶子,俺可是天大的冤枉啊?俺,俺也是一辈子的清白呀?你,你得??????”
“哈??????”水灵秀笑得眼泪都淌出来了。“哎呀——,你啊——?我可是碰到茬子上了,这个活儿,我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了。哎哟——,人家王爽还不知怎么样呢?”水灵秀再次拿起了头,直吓得胡友张嘴摇头,冷汗直流。
“婶子,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啊?俺,俺爹说了,准备给你一千块钱?再说了,人家那王爽长得也不赖,俺,俺确实不想舍弃她呀?你,你千万千万得操操心啊?”胡友急得抓耳挠腮。
水灵秀乐了,脸上笑开了花。他脑瓜子一转,心里想起了别事,敢忙向胡友说:“中了中了,你也别操急了,我呢?尽上那吃奶的劲,千方百计地给你撮合。钱不钱的先撂在后头,好了,我走了。”
水灵秀回到家里,乐得不得了。喜滋滋的吃了午饭,又马不停蹄地撮合去了。
拿水灵秀自己的话说,她说破了嘴,跑断了腿,走了一千个来来回回,看遍了千山万水,历时七个月另十天,终于把五对男男女女扭拉成块了。并基本定在八月初八那天,五家子同时喜结良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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