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大媒婆(下)
五家人喜结良缘,水灵秀金盆洗手,正式宣布停媒。顿时,水湾村这一带的人们传开了,他们摇头叹气,觉得这是社会的一大损失。他们大街小巷墙旮旯的啦开了。唉!还不到五十岁,再干几年也中啊,干吗就一撒手撂了挑子呢?哎?人家灵秀啊?那是受老天爷的嘱托,达到二百桩姻缘就停手。否则,会引起月老先生的不满。咳!月老有什么不满的?他老人家游手好闲,那么多的剩男剩女在那里闲着,他也不去过问、不去撮合,光知道掳骗人家的钱财,榨人家的地瓜油!哼!不干正事的家伙,还用他做什么?也就是啊?你看看这社会弄的,遍地媒体,遍地骗局?惹得那些青男青女们处处上当,今日报个名,拿上二百。明日填个表,再拿上五百,后天再拿上六百?才捞着见上个女人,咦——?你猜是个什么货色?不是鸡就是些有夫之妇!纯骗煞那活人!照你说的那样就好了,现在一些媒体舖子都是在设套,变着法儿弄你的钱不说,还以假治假呢?就拿南庄那个二牛吧?费了好大的劲,找了家婚介舖子,让人家三番五次地忽弄了冒两千块钱去。结果咋样?相亲那天,人家那舖子,随便弄了个窑子里的小母鸡顶上。二牛可不知庐山真面目,恣得蹦呱跳舞,浑身发酸,差点儿把地当成了天。他与那只老窑子鸡眉飞色舞,戳七挠八。那只窑子鸡是干啥的?是为了那百八十块钱的!只见她身子扭拉成八道弯,粗喉咙变成了小山雀,全身酸成了醋布袋。只可惜他二牛不知是个套,被那只窑子鸡馋得满身冒火,上去就活抓活拿。坏了!正在兴头尖上,被人‘嘭’地踹开房们,拿了个正着,一顿拳打脚踢不说,硬生生地让人弄了五千元钱去。唉哟——,这真是,狗屁猫屁没捞到,最后赚个腌臜臊。
不管人们如何议论,水灵秀是铁了心。她觉得行了,操心费力二十余年,虽然图了些吃喝享受,也得了十万二十万的酬金,这都是应该的。怎么琢磨也觉得心安理得,问心无愧。晚上,他与男人贴着身躺在被窝里,亲呢的说:“他爹啊,这会儿好了,从今往后,你也不用是有老婆无媳妇,有家庭无饭吃的人了。我稀里糊涂的二三十年,风里来雨里去,家里的事全由你一个人担着,真是把你给糟踏苦了。”她说着说着,泪水顺流而下。
男人似乎真的有些委屈,仰面躺在那里,叹着气说:“唉!两口子的事,哪有谁苦谁累的说法。俺可从来没有怨恨你过。”
水灵秀很受感激。她伸手抚摸着男人的胸膛,搓搓揉揉地说:“他爹啊,虽然我也没有举行什么仪式,我可是真的金盆洗手了。操她猴的,前一百九十九对姻缘没有花费这一摊子的力气。好了好了,往后啊,凡是我能干的,我绝不会再让你受操扯了。嘿??????”
男人很受感动,一侧身搂住了水灵秀,亲亲热热地不知所以然了。
一晃一年过去了,五对新人有三对生了孩子。他们都是在第一时间通知水灵秀,让她和男人一起去喝的喜酒。男人说:“灵秀啊,真好,真舒服。这都是你提前为下的,我也跟着沾光。也就是说,这人啊,还是做好事好啊?嘿??????”
“那当然了,咱说句心里话吧,人这一辈子,做好事有很多,可我就是觉得说媒最好。这是成合男女们代代延绪、组成美满生活的大事。也是人们一生一世难以忘怀的美事。”那表情,间直让她陶醉了。
“那——?那你还半路上挂了靴,金盆洗了手?其实,再弄几年也中啊是不?”男人一本正经的问。
“哎——?话可不能那么说。我是这么想的,我这辈子跟了你?不愁吃不愁穿,几十年没受你的欺负,反给你造成了些累灾,闭上眼一寻思,心里就窝屈的慌,老觉得太多太多的事对不住你?你是俺男人,拿旧社会那一套说,俺就是得无怨无悔的伺侯你是不?可你不但不挤兑俺,反而济着俺。再说了,俺也数上五十的人了,这双腿也觉出慢来了,心也钝了,嘴也拙了,一些麻烦事遇上,就觉得不大好应对了。唉!老了老了,该歇歇脚、休休心了。”水灵秀那头摇成了拨啷鼓,直摇得男人泪滴双颊。
水灵秀停了说媒,与男人的小日子过得特别舒弹。她还在男人的说合下,花上五百余元,买上了块手机,闲来无事,就给在外工作的儿子和上大学的女儿打电话、发短信。有时侯赶个乡集,碰上个老媒户,就侃天说地,打听这家那家的过日子情况。总是乐得上唇不见下唇,那心情,那滋味?真是比蜜还甜。这天,她与男人正要烫壶酒,吃午饭,张合他老婆于彩红泪眼汪汪地跑来了,还没进屋门就放开了声。“婶子啊啊?这日子俺没法过了?俺要离婚,非离婚不行!”
嗯?水灵秀打了个寒战,心窝里那个小兔卟咚卟咚地跳起来。“哎唷——,俺那小祖宗啊?这是弄得那处啊?您那小日子不是过的挺好的吗?这怎么又变了天呢?”水灵秀把她让进房屋坐就,心窝子揣磨起来。我操她那娘哎,这可是碰上大事了?她于彩红要离婚,非牵扯到王亚清他闺女爽爽不可,爽爽不干了?又连着人家胡友。她可是刚刚怀上孩子才四个多月啊?她不干了,胡友他妹子咋办?胡友他妹子不干了,又要连着李长海?他又连着这个于彩红她哥???????这——?他不敢再想了,只觉得浑身在呼呼冒汗。没办法,拽拽耳朵腮动弹,她得管啊?
听完了水灵秀的一阵劝说后,于彩红说:“俺本来是不想与他离婚的,孩子都几个月了,离了咋办啊?可他太篱笆了?得空就往哪赌窝里跑,人家都说,早晚让他把个家毁了。俺害怕,俺害怕离了后更没有好日子火啊?婶子?可俺真不想与他和好了。”
于彩红说着,水灵秀就捉摸着,等她说完了,她的谱儿也出来了。“彩红啊?这婚你不能离,啊?您这五对姻缘是五连环啊?就跟架毛线衣裳一样,拆一个头就哗啦了。嗯?到那个时候你于彩红能承担得了责任吗?到时候人家不稀里哗啦的去找你啊?吓煞人啊我的小祖宗哎?”
其实,水灵秀就是吓唬她的,只要她软了,事儿就好办了。
“婶子?还有好办法吗?俺实在是与他过够了?”于彩红的脸上充满着矛盾。
“有,有啊?人还能被屎憋死?”水灵秀展着笑容说了她的小计划。
于彩红挂牵着孩子。急急火火的走了。水灵秀也马不停蹄的去了张家屯,找着张合后便苦口婆心说了一通。那张合说:“婶子,你别听他的,我确实去跟人家赌过钱,结果输了一千多元。我看事不好,就再也不干了。不信你去问问俺庄的老秃子和三军?哦,还由您庄的高大喇叭。高大喇叭也是个雏子,也是被人拉拢的。他输了三千块钱后,腌臜的喝醉了酒,醉了三天没起来。为那事他还自己把自己的二指头砸断了?”
水灵秀一琢磨,对啊?狗日的说的完全对啊?那高大喇叭真的是不干了。“嗯——那你咋同意要与她离婚?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知道不?你琢磨琢磨这个理?你要是离了??????”
张合还没等水灵秀说完,就抢了话茬:“婶子。她跟她那岳庄的同学不利落,偷着办那事没让我给逮住了?我还揍了她一顿呢?”
“啊?小屁养的!是真的?”水灵秀如雷轰顶。
“骗你死了变个猪!”张合十分肯定。
“哎呀我那哪天呀?”水灵秀爬起来就走。三四步后,又回转头说:“小杂种!我告诉你,啊?赌钱的事如再有,甭说她于彩红不跟你?我水灵秀第一个站出来把她领到别庄去,说给个更好的。她的事,我这就去找她。你别跟着,在这儿给我呆着!”
她风风火火的去了张合家里,于彩红正在给孩子喂蛋。见水灵秀来了,赶紧问:“婶子?你腿真快。我前脚刚到你就跟来了?你不怕累得慌?”
“小祖宗哎?”水灵秀用指头使劲的剜了她一下。“你呀你呀?让我说什哈啊你?好好地个女儿身,你干嘛就又给了别人你?你那脸放哪搁你?丢丢丢,你丢煞我了你?”
就这几句话,把个于彩红说得鼻青脸肿了。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婶子?俺其实不是那样的人?呜呜——那个死岳海波他死缠烂缠的非要与俺办那事?俺原来就与他相好过,呦不过他就??????”
“咳!你个死妮子你?你???????”忽然,水灵秀不由自主的同手去摸自己的额头,接着就浑身一软,晕在了炕上。
“婶子,婶子你怎么了?婶子?”无论她怎么咋呼,水灵秀就是不吭声。
这时,张合正在过道里偷听。忽听老婆在撕心裂肺的呼喊婶子,赶紧跑了过去,与她一起喊叫,一块儿捏吧,但都为时已晚。水灵秀还是死了,据医生诊断,她是脑血管破裂而死亡的。
送殡的那天,附近村庄的好多人,本村的老老少少近千人都去了。被她撮合的二百零四对夫妇为她穿了孝衣,场面十分的悲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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