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承德，走在大山里，到了北京五环，让儿子给上了一堂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派系的哲学。于是我放弃了原来的想法，到晚上了的时候，我走进了山西太原。对于太原我知道的不多。只是读中国现代史的时候，知道一个人，他叫阎锡山，好像和蒋介石是金兰兄弟。关于他的故事很多。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莫过于阎老西把山西的铁路有意弄窄了那么几厘米，结果其他地方的火车想过来就不可能了。

前些年在北京当兵，每年回家的时候总是不愿意走山西。因为走山西，掏的是特快的价钱，可是火车一到山西，就像是蜗牛一样的爬行。问其原因，就是当年阎老西的铁路窄，地基也就窄，后来扩展了，路基就不好，火车到了这样的地方也得限速。所以到家的时间比走河南之快了十七分钟。这还得不误点。

还有山西人喜欢吃醋，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记得当年在部队就有人开玩笑说，当年阎锡山的部队的兵，是缴枪都不交醋葫芦。可见醋在山西人的心目中有多麽的重要。但话说回来了，山西的老陈醋还就是好吃。记得有一年我陪老父亲还有儿子一起来山西旅游，当时也是在晚上，就在旅馆门口的一家小饭店吃饭。菜的确没有什么特别，可是给里边加点醋，味道就全变了。我平日不喜欢吃醋，可是到了山西，觉得人家的醋还就是好吃。

我住在太原的一家连锁旅馆里，因为平日的习惯，觉得这家旅馆尽管条件一般，可是很温馨。大概习惯成自然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住好了，我就去吃饭。山西有名的小吃是刀削面，还有一道菜也不错，叫过油肉。就在楼下的餐厅，我就要了这两样东西，吃起来很可口，也很滋润。吃完我就想着去外边走走，一是帮助消化，而是感受一下山西人的夜生活到底怎么样。

可能是在承德给冻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山西太原的温度不是很低。我感觉最多也就是零度左右。这要比起避暑山庄的零下十几度那可是要强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到格外的冷。冷得我都有些经受不住。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应该走进商店里可能能好一些。至少商厦里会有暖气，会暖和的。我住的地方时太原的五一广场，心想，这里一定也是太原市比较繁华的地方了。要寻找一家商厦不应该是难事。

就在路边，我打听，结果路人很热情，给我指引说就在不远处的对面就有一座五一商场，很大的。我也不是刻意要买衣服，就是想看看，也给自己增加一些温度。照了路人的指引，我就走过去了。可是太原的五一广场很奇特，转圈似乎也很不规范。我走了半天竟然发现自己迷失了方位感。再说了，走到那座商厦跟前一看，也不是五一商厦，走进去一看，里边全是一些小门店，给我的感觉，这里就和我们家乡西安的康复路差不多。我倒不是想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太远应该有更好的商厦。

从一楼走到四楼，又从四楼走到一楼，给我的感觉还是一样。看来山西人真的会过日子。这和我的故乡有些不一样。就像我们县，虽说是很有名气的贫困县，今年的煤炭生意有特别的不好。大家挣到钱没有我不知道，可县财政今年是异常的困难却是真的，哦我也是清楚的。但是看看消费，就会令人惊讶。我不知道这是一种观念，还是一种无知。但我知道山西人只所以能成就晋商的名号，那也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走出商厦，正巧门口有一位老人摆了个小摊，于是我走上前去问五一商厦在哪里？老人用手一指说我屁股后边就是的。原来我找了半天没有找的地方就是我已经转了半天的这座大楼。我说不是这个名字。老人笑笑说，现在什么都在变化，谁还再叫过去的老名字呢。只是五一广场现在还没有变，说不定哪一天也会边上一个新鲜的名字呢。

我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身上的温度似乎也上来了一些。于是我就原路返回去了旅馆。洗了澡，躺在床上，无事可做，习惯的就翻阅起微信来。突然我看到一则消息，说今后一般公务员要实行火葬，而且还要捐献自己的器官。我开始只是看了内容提要，觉得很是新鲜。火葬都无所谓，还要捐献器官，我便觉得有些好笑。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土葬也罢，火葬也好。就是让狗吃了也都无所谓。前两天不是有新闻说韩国要归还我们当年参加抗美援朝的那些无名烈士的遗骸。听说他们没有名字，都是一些编号。长眠在异国他乡几十年了，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不照样一切都安稳。所以，人死了，就是死了，怎么样处置没什么特别的。不像历朝历代的皇帝，从登台第一天起，就开始给自己建造地下的宫殿，梦想着在另外的世界也能当皇帝。

其实想想，说着是地球的物质，死了其实也是地球的物质。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评说的都是社会的无聊。只是我对捐献器官这点怎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倒不是应不应该捐献的问题。而是生命既然消失了，离开了这个世界，干嘛还要把他身上的部件在留下来去成就别的生命呢。这倒不是我残酷，我只是觉得，这世界需要的东西有时候是不需要说出来的。生命就是一个。多少年我不知道。生命到底是怎么演变来的，我不知道，其实谁都不知道。有人说上帝一定知道，其实我感觉，上帝其实和我们一样，甚或还不如我们。因为上帝也是人类自己杜撰的。

不过今天网络上说出来了，我也就想多说几句。再说了，躺在山西太原的旅馆里，要不想这个，就得想山西的故事。好事说说这个捐器官的事情吧。别人我是无权去说的。毕竟生命是个体，都是属于每个皮囊的。但我想，说说自己还是可以的。按照网络上说的，我也在捐献之列。死了捐什么倒无所谓。既然让狗吃了都可以，捐点东西出去就更不在话下了。只是我想，如果把我的眼睛捐出去，我怕贻误了接受我眼睛人的灵魂纯洁。

想想看，我这一双眼睛，尽管一直想闭眼，可在这纷繁的世界里，怎么可能总把眼睛闭上呢。但是睁着眼睛就得看世界，就得把什么都看进眼睛里。看了几十年，大家想想，着眼睛还能干净吗？干净不了留给后人，那不是糟蹋后人吗。还有我的肝和肾，肝是不行了。好多年前就不好了。大夫说不能喝酒了，在喝酒我就得和生命摆摆。所以我戒酒了。可是戒酒不等于肝脏就没事。还有肾脏，现在就已经是功能不全了。我的天天保它，为的是自己能多活几天。还有别的，我想那就更不经意提了。

前不久，我有一位朋友兴致勃勃的来我家告诉我，说他买了一辆好车。我问啥牌子？他说是劳斯莱斯。我一听就傻眼了。这得多少钱呀？结果朋友很神秘的告诉我说只花了不到十万块钱。然后花了不到五万块钱，给车喷了整漆，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新的。我说十万元的劳斯莱斯，那能开动吗？朋友说，现在这社会，啥不是假的，既然大家都崇尚假的，我也就随潮流了。结果没几天朋友住院了，原因是他的车子半道也不是是哪里出了问题，最后自己撞在大石头上，车毁还好，人就是受了点重伤，一条胳膊彻底的被毁掉了。

所以我说，要是把我的这些器官都送出去，救不了人命，说不定还会误了人家生命存活的风采呢。不过这倒是个不错的商机。现在如果有人投资弄个冷库，专门承装保存捐献来的心肝肺，如果再能标上名号和官职什么的，说不定还真的就能卖个好价钱呢。山西人会做生意，那是出了名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人正在那这个主意呢。

躺在床上，实在无聊。脑子尽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我自己也都开始厌烦了。还好，微信里有位朋友发来短信问我现在身处何地？我说正在感受九毛九的神韵。朋友一听哈哈大笑，说我怎么会歇息在山西呢。看来这九毛九还真的就是家喻户晓。不过朋友是一位喜欢探讨问题的人。我说了九毛九，他就接着问，大家都知道九毛九说的是山西人。可为什么会这样说呢。知道来历吗？

还别说，我还真的不知道来历。于是我就像朋友求教。他给我讲了。说这个名字是陕西人给山西人送的。说当年黄河上没有大桥，人们都是坐着羊皮筏子过河的。再说了，当年的黄河水也没有人糟蹋，河水很大。可是有一位做生意的山西人要过黄河，却不愿意去坐羊皮筏子。因为那是要花钱的。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弄了几个羊尿囊，吹上气，绑在自己的双腿上想着就可以过黄河了。

开始还行，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黄河气浪了。他一下被反倒在了黄河里。因为羊尿囊世邦在腿上的，所以他怎么挣扎，都不能把双腿踏进水里。这时候划皮筏子的人也是山西人。他可以救他，于是便谈起了生意。一分一分的谈，一直谈到九毛九的时候，河里的那位商人实在坚持不住了，最后就只留下双腿和双脚在河面上。于是在一边的陕西人看见了，就把这个故事带回家了。从此九毛九也就流传开来了。

我知道这是笑话，也是玩笑。其实山西人做生意曾经叱咤风云。闻名遐迩的晋商其实也可以说就是我们中国的骄傲。中国银票是发明在山西平遥。它可以说是中国银行的先驱。现在走进山西，除了那些爆发的煤炭大腕之外，看看乔家大院，王家大院，还有那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平遥古城。听说当年八国联军打进北京，慈禧带着光绪仓皇西逃，期间就落脚山西平遥，并且住了一夜。最后还借了一些银两，然后才西去到了西安。

听说太原离平遥不远。我想既然走进山西，就去看看吧。从网络上看，那里有最著名的镖局，也有最著名的银号。还有晋商的古宅，好像还有一方文化的精髓。看来是的，晋商文化是磨灭不了的。尽管今天的山西已经让那些从煤炭上爆发起来的款爷给抹得有些大煞风景。可是我想还是九毛九来得实在。尽管如今靠着煤炭大发横财的人一投千金，听说很多人已经挺进北京了。可是能成为晋商的魂魄还是要从那令人发笑的九毛九开始。

睡吧，既然有了计划，那就早点睡。我这人也奇怪，只要有了计划，脑子里有了向往，就不会做梦，也不会再想入非非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