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过去的一年，雾霾这俩字决不能漏掉。有人把它说成是鸡的一个大屁，完全一无是处。也有人为它总结了八大好处，简直夸成了一朵花。

雾霾的坏处人人知，不缺咱一人跟着说。雾霾的好处太矫情，说过的咱也不想再重复。这里咱就折衷一下，说这东西有好也有坏，应该一分为二。

例如你可以把这东西当成缭绕的祥云，要是再浓重一些，你没准就能在里面腾云驾雾，获得一种成仙的快感。其次，这氛围很公正，在有雾霾的地方，就彻底消灭了阳光和阴影，简直还原成了造世之初的那一碗混沌。这混沌没准还能帮你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也许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就是这副模样，所以才有了猴子那双眼。而基督山伯爵也正因在地窖里练就的一双明察秋毫的眼，才让他找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宝藏！

咱没修炼到这份上，可经过这一年的修炼，一双昏花的老眼，还真明慧了不少。光说不练假把式，这就说一些隔着雾霾看清了的东西。

就说汽车摇号的政策，天津也要开始了。这东西是好是坏，原来一直看不清，倒是透过雾霾却明白了许多：且不说是否能控制汽车总量，减少尾气污染，眼巴前的利益却非常明显：上海已经涨价到七八万，北京黑市更是超过十万，天津一定也会奋起直追。一块铁皮卖到这价钱，这生意就很划算！钱到了手里，就是好事。至于拿它办什么，你管得着吗？

同样的看辽宁的环保罚单。一张白纸发下去，3500万硬通货收上来，这基本就是没本的生意。纸面上当然要说环保罚款用于环保，可这话怎么听都像“人民税收用于人民”，像“高速收费用于修路”一样朦胧！如果你记性好的话，应该还会联想到前一阵那次全省商铺大检查，其中就有个这样的故事：烧烤摊接到3000元罚单，理由是没“煤炭经营许可证”，摊主解释说自己用的是木炭，罚单后改成了“没森林砍伐证”！---区别只在于这次不再是为城运会筹款，而是为地方债集资！

同样的眼光，似乎也可以用于看新农村建设。《南方都市报》一篇文章“故乡沦陷无人幸免”中，提到山西农民张廷清的房屋被拆，家里的电机电焊机等消失不见。张廷清去找区政府拆迁办村委会多个机关，答复是“不知道是谁拆的”。政府官员不说谎，你只能猜他的房子并非人拆而是自己倒了，他的东西也并非人拿走而是大风刮了。其实老农也不必找真凶，只要找得利者就够了。正如王建勋说的：“大部分拆迁很难说是为了公共利益，相反是为了私人利益，或商业利益，或少数人利益。”这么看，所谓新农村建设，其实就是一场城里地皮刮完后开辟的一个新战场。

说实话，这样的因果关系比较简单，不用七七四十九天修炼，一般的眼睛就能看清。可有些就深奥的多。就说这反腐倡廉的一个个决定，一周一个甚至一天一个的打老虎战役，你总不能也这么说三道四吧？

财产公示的条件总是不成熟，并轨双轨制的时机总是没来到，这都可以理解。但一定要说“治标是治本的基础，治标是为治本赢得时间”就总觉得太矫情。因为这话实在太像“先富是为了同富”，“文化大革命是因特纳雄耐尔的前奏曲”一样扯淡。

要说真正影响中国未来十年的最大的事，莫过于这个《决定》了。字里行间透露着改革二字，标点符号飘扬着改革大旗。只是有时候总看见大旗也在随风乱飘，总觉得“改革”的笔画也很像“折腾”！打老虎也好，拍苍蝇也罢，也总像喊了六十年的“大部制简政”，总像“国民经济不可动摇支柱的房地产”调控，总像“先污染后治理”的发展是硬道理！总像“坚持改革不动摇的教育医疗计划生育国策”……雷声山响，云层很厚，雨点也有，只是运动过去，沙漠化更厉害，雾霾也更浓重了。

到头来，打扫战场，才发现一切的改革，无非是一场为利益或财富掠夺的战争，无非是让以前的不公平更加固定化，让曾经的违法彻底合法化，让不堪披露的基尼系数更上一层楼，甚至让层出不穷的老虎豺狼和苍蝇们完全塞满，甚至彻底撑破这个看似在努力打造、实际上不过是皇帝的又一件新装的“笼子”，然后等着再次横行天下！

其实，不管是雾霾还是蓝天，演员还是演员，观众还是观众，各自的角色分工并没实质变化。只是在雾霾掩护下，有的演员会偶尔下来混同在观众席里，有的观众会不经意钻到舞台上。以至于下台的名角和粉丝握一下手赢得更大的掌声，登台的票友喊一嗓子给大戏更添几分声威，除了偶尔有点走腔串板。

---这正如秦晖说的：“右手”大动，公共资产就快速流失，百姓私产并无多少保障；换上“左手”，百姓私产更受侵犯，公共财富照样看不住。政策一左，百姓的自由就减少，但福利却不见增加；政策一右，百姓的福利更收缩，百姓的自由更不见大。不管是左，还是右，反正都可以叫改革，这就如同一段两头被切的萝卜，左右切下来的都是厨子得。

而不到大戏闭幕，有多少人能看清这是一场戏：原来这些人都是剧组早就安排好了的群众演员，原来这些程序都是导演早就预演多次的成熟套路。

据说毛的女儿曾质疑说：唐国强是演雍正的，能演我爸？旁观者却看到二人的确有共同点：一个是“君权天授”的天子，一个是“伟大导师”的领袖。一个身居操臣下之生死任亿民之教席，一个有权搅文化之革命屠万民于不觉。一个虽无理论传世却有万言流芳，一个已经让自己的理论和身体一起永垂，……在中国历史上找两个如此相似的人，还真不易！让一个演员来出演，只要换换行头，连脸部化妆和表情训练都免了。

如此看来，这眼花缭乱的所在，就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居然也被蒙骗，这编剧和导演的功力，确实不可低估。

当然，你也可以指望苍天再生个李逵，再纠集一帮喽啰啸聚梁山泊，再来一次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可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这位再世的李逵，不会学宋哥的榜样，再来一次跪拜和招安？到那时李逵照样是封疆大吏，而林冲照样要抑郁而死，武松照样要坐化而亡！而你自己甚至可能连喽啰都不配，只是那颗用于投名的人头罢了。　

于木鱼宅

2013-12-26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