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至了。民间常常把冬至作为一个节日，称之为冬节。在一些地方，比如说温州，冬节人们应该享受的食物是汤圆；并且，前辈们说，吃了冬节的汤圆后，就要长大一岁了。

小时候，对于“长大一岁”的这种形式，看得非常隆重，吃了汤圆之后还会非常自豪地说，我又长大一岁了！而那种所谓的隆重，渐渐地变得无足重轻起来。似乎因为随着年岁的增长，“长大一岁”的快感，逐渐变成了心中的负担。如果年龄也像人的肢体一样有重量，那么，开始渐渐增加的体重，是为了避免自身像风筝一样经风一吹就如同陀螺一般地转个不停，而到后来，渐渐增加的体重据科学家研究说会给自身的行走都会带来障碍。所以，到了一定的时候，就希望自己的年龄不再长大。谁都知道，时间之河永远不会断流，“逝者如斯乎”是谁也无法阻止的潮流。那种希望，永远只能是一个一吹即破的肥皂泡。

冬至，是冬天来了，还是冬天到了尽头？从前的地理教科书上关于冬至的几种理论，已经淹埋于记忆深处的一个角落，不知在若干年之后，那点知识是变成化石还是变作尘埃飘逝。可以实实在在地证明的，冬至是一条名叫“年度”的蛇身上尾部区域的一个点。当年地理教科书上的知识中，唯一还可记忆的就只有——在民间也广为人知的——冬至当天，白昼最短，黑夜最长。有一个词语叫做“漫漫长夜”，如果它是被申请了专利的，那它的使用权只能属于这一天了。

吃过了汤圆，也算是过了一个小小年啦。这年代的汤圆，米粉的质量以及汤圆本身的味道，应该比二三十年前好了许多。可这年前的汤圆，只能作为从牙缝中匆匆走过场的游客，难以给嘴巴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今年的冬天比去年冷了许多。半个多月以来，寒潮是前仆后继地带来了低温的天气。持续低温的天气，正好表明了“冬至”的真正含义，即使是艳阳高照时，也不保留着冬日的神采，今年的冬天更像冬天。如果说，这冬天有所缺，那便是雪。

想见到雪，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毕竟，这一个城市，下雪所带来的那种“银妆素裹，分外妖娆”的景象只是一个奢侈的愿望。

二oo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