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休闲,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除夕和儿子又回到故居,寻找往日的眷恋。红瓦青砖在清风幽幽中沉寂,“秋风未杀萋萋草,日暖初干漠漠沙。”门前小溪不知何时断了流水。庭院深深,多年无人倍感凄凉。“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蓑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
思往事,门前车水马龙,五月菜花飘香。曾几时豆花淡粉照斜阳。抚着青砖墙,忆弦月挂树梢,庭院中飘出二胡曲《挂红灯》的欢畅。曾几时一弦《二泉映月》流淌出哀伤和悲愁。“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头月三更。”经年期盼、魂牵梦绕的家乡。思念在释放,熟悉、亲切的家乡。满眼热泪盈眶。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人们虽忙碌着过春节,对我这新鲜的“外乡人”还是颇感兴趣,围拥过来。亲切的问候,热烈的拥抱,语无伦次、应接不暇的我,一个个应答着。从未有过的幸福!
离开乡亲们,我们又顺着上山的路去扫墓祭祖。
走过村头田埂旁,又看见我梦中的青石板。
曾记儿时母亲在田间劳作,常把我放在青石板上,回家时再背上。我也接受了母亲的传承,也曾把小女儿寄在青石板上,然后在田间劳作。
忘不了时代所造天然的“幼儿园。”拳拳热爱之心,几代人的眷恋。滚烫的胸脯贴抚着这块思念,挤压着阵阵哽咽。
彩云飞过,牧马姑娘留下等候和爱恋。
一袋青烟,升腾起祖辈的遐想和信念。
回首泪眼望,苔藓阑珊,见证千般。俯身虔心读,纹理千条,刻载万古。
“日暮征帆何处泊,天涯一望断人肠。” 思绪万千、不愿离去,再相看知何年。沿着小路,盘上石径,到当年“世外桃源”曾经生长中药的天然崖顶——大天坑。峭壁险峻、崖坑隐秘,当年曾是我培植采集中草药的地方。
急忙爬上去,看当年风景是否依旧。满眼荒芜,心中惨然。当年开黄花的柴胡、兰花的秦艽、枯心的黄芩、蓬然的防风…都没了,一腔疑问。那去了?只有从医的我才知道的密秘呀。我颓废的在脑海中搜索着…。 肯定、肯定是他—我房后的“二驹旦”,当年我们一起放牛时,怕他知道,我故意绕过这个天坑,泄露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无怪刚才在街上,看见他诡异得意的表情,也暗示了我,他是“隔壁阿二不曾偷”。我心中涌起一股恨,恨他的贪婪,没留下一条根和一粒种。
引进、栽培、呵护、劳作的辛苦揪的我心痛。当年的梦想、成就和收获,在我离开的时候化为泡影。
希望和爱好,义务和责任牵挂着山崖;执着和信念守护这块神圣。
仰天啸、愧对苍穹,悔肠青,有负祖宗。魂牵峭崖、情系药神。
阳坡前、柠条中一片坟茔,抗衡几代贫瘠,只留下不灭的灵魂、延续着生生不息的生命!这唯一的感恩!“我悄悄地走,像我悄悄地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
面对先人,燃一沓冥币。面对青山,撒一杯清酒。面对清风、苍穹深深叩首、叩首、拜谒祖先、祭拜苍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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