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雪霁

文/郭军平

为了看华山，在这么一个彤云密布，霰雪飘扬的日子骑车前往。

冰雪覆盖的路面起初有点湿滑，但是宽敞的路面已渐渐被来来往往的车辆碾出了一条清晰的油黑路面，而路两边与中心相比，恰似镶嵌了一道雪白的花边。因了霰雪天气，行人和车辆都很少。这倒正和我意。阗寂无人的旷野正被茫茫冰雪覆盖，好一个开阔大气的天地。平日里整日里在狭仄的空间里呆的久了，感觉到异常的憋闷，而如今飞到了茫茫旷野，视野一下放大起来。空中还飘洒这零星的雪花，这正好给我助兴，让我可以充分体会一下“风雪南行”的豪壮。

是啊，置身于这风雪之中，不是正好可以吟唱那“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诗句吗？不是正好可以体验一代伟人那激昂壮烈的豪情壮志吗？风雪中南行，不是也正好可以锤炼一个人的坚强意志吗？想那林教头雪夜上梁山不是正体验了一个男子汉不屈服于命运的气魄吗？一代文豪姚鼐不是还在雪中还登泰山吗？每每想起姚鼐的《登泰山记》让人受益的不仅是文章的精简峭拔，而且更多的是作者的那一种精神，作者那种不畏艰险，勇于挑战自然的昂扬精神像一股暖流从我的心底涌出，鼓舞着我，激励着我。

在风中，我意气飞扬，古老的村庄从我的眼前闪过，一群又一群欢快的鸟儿从我的头顶飞越，道路旁边的杨柳渐渐焕发出绿意，是啊，在春雪的滋润下，随着气温地逐渐回升，旷野的春意越来越浓。这不，越到南边，路边的积雪愈少。而这时，雪不仅停止了下，我的头顶也浮现出了一轮淡淡的日头。日头一点儿也不刺眼，发散着微微的光芒，这在茫茫天宇中显得毫无力量。一会儿又有乌云飞来，遮住了它，于是它又沉浸在茫茫云海里了。但是，过了一会儿，它又露出脸儿，好似在调皮地看着我。于是，我一边飞行，也有时瞧一瞧它，感觉这轮日头就属于我了。

记得陕西作家高建群写了一篇《西部地平线上的落日》，写的可真是好。要说和我头顶的这一轮日头相比，那轮落日可真是壮烈，具有英雄的气魄。当然，高建群先生行走的时间和地方都和我不一样，西部高旷苍凉的地形特点和夏日落日的雄浑壮美那是令人感到震撼的事情。而我的这一轮日头，不是落日，也不壮烈，它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默默地陪伴着我渐渐西行。它运行的脚步在不断地启示着我，时间在流逝，要抓紧前进。当然，在这四野悄寂的环境里，它也成为了我心中唯一的伙伴，给我鼓舞，给我力量。看着它，我也不由得记起姚鼐在《登泰山记》一文中写到雪霁后的红日，那是一段相当精美的文字：与子颖坐日观亭，待日出。大风扬积雪击面，亭东自足下皆云漫，稍见云中白若樗数十立者，山也。极天云一线异色，须臾成五彩。日上，正赤如丹，下有红光，动摇承之，或曰，此东海也。回视日观以西峰，或得日或否，绛皓驳色，而皆若偻。

旅行中竟然心中一下涌现出这么多雄文，真是助兴解困啊！华山的影子竟然还没有看到，放在往常天气晴朗时节，那高大峭拔的华山早就会闯入眼帘，当然李白豪壮的诗句“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的诗句也会蹦出脑际。不见华山，早想象着华山的奇伟壮观。这也是我飞行的一个动力。李白真是一个伟大的诗人，诗句气魄宏大，至今诗句都在发挥着震撼人心的力量。那华山脚下巨大的广告牌上不是总喜欢播放由男高音朗诵的李白的“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的诗句吗？看来在巍峨的华山脚下，在滔滔的黄河水旁，在如此令人心魄激荡的大气磅礴的自然伟力面前，唯有李白的诗句相匹配得上。李白永远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

宽阔的渭河大桥横亘眼前，从这边望不到那边，这足以见得的大桥的长度非同一般，也由此见得渭河的气魄不同一般。洛河自然很小，洛河大桥即刻就飞越而过。洛河的水量很小，河床自然不宽，看得见茫茫积雪覆盖在河的两岸，随着雪霁渐渐消融，于是有一块又一块的裸露的土层。路过洛河时，自然想起曹植的《洛神赋》，想不通曹植怎么能遇上洛神一事呢？而且曹子建又怎么把洛神写得那么美？惹得后人猜测那洛神的原型就是甄宓呢？而不是关于新洛神甄宓的电视剧不是正在热播吗？看来这号称三国第一美人的甄宓又成为热议的话题。渭河的存在只是让我想到了人类的伟力，想到了毛泽东的“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的神话，当然也想起了《秋到渭河滩》的文章。当汤汤的渭河水从我的眼前流过时，我想起了这一条曾经多次在夏日泛滥的大河给两岸人们带来的灾难，用“汪洋恣肆”来形容它丝毫不为过。因为从它那宽阔的河床可以看到人们对它的高度防范。当然，渭河温和的日子毕竟还是很多的，这就在它泛滥的河床两边积蓄了丰厚的肥力，勤劳的人们也会在滩地栽植上种样繁多的庄稼。于是，到了秋天这里就是色彩斑斓的一幅画面了，也可常见笑盈盈的黑脸膛了。可以想见，那个时节就是庄稼汉们最快活的日子了。

跨过渭河大桥，眼前更是一派平坦之地，看来这名副其实的八百里秦川的确名不虚传。这里水利条件方便，农业发达，自然是粮棉重地。华山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没有看到，但是我在期盼着明天，我想我一定会近距离的欣赏它，描绘它，赞美它。这一路南行雪霁后的风光足以让我陶醉一宿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