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尔冬升成名很多年之后,有幸观赏了他的[ch*]女作—《癫佬正传》。这部片子是一个人在图书馆的角落里静静地看完的,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丝伤悲。有的只是一种迷茫与一种坚定无悔。
影片主人公是香港乐善重生会的社工徐先生,乐善重生会是依靠社会赞助,由社工对一个特殊的人群—癫佬展开工作的社工组织。组织人员不多,主要以开展对癫佬的个案工作为主。癫佬,指精神病患者。影片的开始是徐先生解决了癫佬—狗仔在菜市场的威胁,从而使社会问题专栏作家刘小姐对其从事的工作产生兴趣并想报道。于是徐先生与刘小姐两个人拉开了整个影片的序幕,而癫佬狗仔、阿松、阿全都是影片的“主人公”。
徐先生通过个案工作方法对精神病人进行矫正工作,从业经历数十年。数十年之中,他所矫正好的癫佬数量,少得可怜。也正如当阿华的儿子死去之后,当照顾阿华的社工辞去工作时,徐先生也对工作失去了信心。作为社工,即使再怎么努力,案主自决原则依然是束缚着我们。我们只是去倾听,非评判地为案主提供建议,然而决定权依旧在案主手中,因为即使案主再怎么不正常,他也是人,拥有正常的权利与自由。阿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康复者阿全带动了影片的高[chao]。原本康复者阿全是作为徐先生与刘小姐摆放的成功案例来的,但是当社会对他充满了不信任,当他被打上癫佬的烙印,当他无法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情绪波动又怎能不大?这也便有了邻居围攻阿全,而阿全持刀伤人陷入疯狂的场景。阿全死了,死在徐先生的枪口之下。很难想象,如果你作为社会工作者,当你个案多年最终使其康复的案主因为社会原因又复发,最后被自己打死,那样是什么感受!纵使我们再努力,整个社会对于案主的压力我们能够解决么?作为专业社工,我们的同仁身份都不被社会所承认,我们又拥有什么能力来说服社会呢?
影片的结尾无疑是悲剧的,却又是充满希望的。狗仔惧怕闪光灯,徐先生在一出场时解决狗仔的威胁时采用的就是尊重,以狗仔的方式与狗仔沟通。当狗仔想要自杀时,徐先生依然是挺身出马,闪光灯刺激了狗仔,最后徐先生死在刀下。悲剧的结局,如果不出现这件事,徐先生想必也不再是一名社工。当徐先生弥留之际,我想他是遗憾却又无悔的。遗憾的是案主,还有那么多案主像狗仔这样,不受关注甚至对社会有重大隐患。无悔的是自己的社工生涯。但却又充满疑惑,社工有意义么?当案主进入社会,我们能让社会人去接纳他们么?我们能让社会去尊重他们么?可是,徐先生已想不了这么多。
徐先生的葬礼上,他曾经所努力过矫正的案主来到了现场,为徐先生送行。墓碑矮矮的,与后面的墓碑形成对比,上面只有一串符号:h71h5,徐先生的社工编号。至少当年他所服务过的案主再也得不到他的看护。有希望是因为徐先生后继有人,当记者刘小姐背着徐先生当年穿梭于弄堂的包时,当刘小姐奔跑在徐先生努力过的道路上时,这应当算是悲情后的欣慰了。
看完影片,我不想要求别人对我们社工有多了解,即使把我们看成义工我也不会去介意。但是,请放下自己那自认为高贵的身躯,请放下自己那带有歧视性的目光,癫佬的世界比我们单纯,比我们精彩,比我们更直接。我们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孤独者,自己总认为自己的有些想法和棱角不被社会所兼容。曾经有一句话说,我们每个人都视他人为另类,也被他人视为另类。为什么我们的社会被视为人类的污浊?为什么我们的国民被视为下等公民?因为我们缺少了一种责任感,一种作为公民对其他公民的兼容和尊重。那些年,我们失去的,现在,还能找回来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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