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梁西皮的!千年狐狸长成精,廿年媳妇熬成婆!我毛山猫大学毕业回山村当了三年村委会主任,今天终于全票通过,当上了这蛰蟒山蛇王谷万花溪村的村委书记。哈哈!高兴、那儿高兴啊——要知道,我们这山村里,天高皇帝远,到处都是石头和树,那一个村长就是一方‘山神土地’、‘土皇上’……”
毛山猫,二十七岁,长相帅气,个头儿高高的,足有183厘米,在这叠山连峰、树林阴翳的地方,那就是鹤立鸡群。此时正在一个雅致的小院落里自斟自酌,听着音乐、哼着小曲,无比的陶醉。
他是这个名叫双涧堡的山村里土生土长的娃,这个小院和这栋三间两层的小楼,是他的父母为他建造的娶媳妇新房,离村子远了点儿,独立在外。他的父母和两个姐姐都在村里住。当然,俩姐姐都已嫁人了,嫁在本村,住在当地。
说起这个双涧堡,那可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大村、富村,村子里有两条小溪经过,水美鱼肥。村子周围有山坡地可种,山林深处有取之不尽的宝贝东西,利用合理足以养育山民们永远地繁衍下去。单说这一个村,就稀稀落落、如星罗棋布,住着三百来户人家,一千多口人。
“山猫……你娃干嘛呢?开门!”
“新村长!唱个球,你?开开门……”
山猫停止了自己的哼唱,但没有停下手机播放的音乐,站起来去开了门。
“呦!是老村长大桩叔来了?……还有山青哥……来来,坐下陪我喝两盅!”
“嗬!一个人还喝上了……”
山猫去房里拿来筷子、杯子,又添了一些花生米,还弄了一个大葱蘸酱和一个黄瓜蘸糖。三人坐下来,边喝边说起话来。
“山猫啊!你眼下也是新任村长了,这山青也不是外人,他还是你的部下,咱们村传了上代人的一个秘密,我要和你说道说道了。”老村长毛大桩“嗞留”吮吸了口酒,眯缝着一双红眼泡的老眼说。
“啊?咱们村还有秘密?……”
“有哦!哪个山旮旯里没有个把儿秘密?……只不过外人不知道罢了!”
山猫还真有了特殊的兴趣,急切地想知道村里的秘密是什么。
“咱们这个村啊,原有三大姓,毛、花、古,我的上任村长就姓古,叫古青槐。现在村北头住着的花大姑母女知道不?”
“知道呀!小时候上学每天都路过她们家,花婶经常让我们到她们家里给花蛇妹玩儿,还给我们拿东西吃。她们家姓花啊?”
“是,她们娘俩姓花,但原来的家,就是华大姑的男人活着时不姓花。”
“嗯?怎么会?”
“你知道花蛇女为什么叫花蛇女吗?”
“不知道!小时候不觉得,等我上初中时想过这个事,‘花蛇’这名字多吓人呀,怎么取的呢?到山外去上学后,就再也没有琢磨过村里的事了。这还能有啥秘密不成?”
“有!秘密就在这儿,花大姑和花蛇女不是亲母女,大姑没有生育,蛇女算是她侄女,她是蛇女的四婶。这说起来话就长了——
花蛇女的爹爹叫毛大柱,娘是山外来的,叫金菊。那年秋季的一天,大柱在山里打猎时,救下了迷失在山里已经奄奄一息的金菊,把她带回家,请医抓药治疗她瘦弱的身体,她已在山里转悠了十多天。金菊人长得跟天仙般俊俏,据说是城里姑娘,为了逃婚离开家的。等病治好了身体复元了,金菊不想走了,大柱也不愿意让她走了。可是大柱却不敢说娶她,他不说为什么,也没人去问过,当然无人知道。
过了两三个月,金菊的肚子大起来了,这下再无法隐瞒她怀孕的事实了。当时村委会便决定给金菊上户口,催促和操办大柱与金菊结婚。在喜宴上,大柱一声不吭地与人喝酒,等喝得大醉后,他却又哭又说起来,他哭得委屈说得也动情,村里人都在听着。他说他喜欢金菊,非常喜欢,但他不敢娶她,他除了把她抱回家外,一次再也没有碰过她,甚至从来没敢想着去睡她。其中原因谁也不知道,我要说给你们听,也保准把你们一个个吓摔跟头。金菊的肚子鼓起来了,那不是我的,恐怕金菊她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
原来在大柱子发现金菊时,整整一圈儿的大蛇昂头向外,把她人团团地围在中间,而她仰面躺着,身上还伏着一条更大的鲜艳红花蛇,蛇尾在她的裤子里,蛇身在她的肚子上,蛇头和嘴则在她丰满高耸的胸脯上和她苍白的俏脸蛋儿上来回游动、婆娑,那长长的两叉的蛇信子还时不时地出入在她的樱桃小口里。
大柱远远地惊呆了,等平静一下快要跳出胸膛的心,才想到救人要紧,便试着驱赶蛇群,没曾想他刚要去找棍棒,蛇就呼啦啦地很快主动撤离远遁了。从此在大柱的心里便种下了“金菊是蛇仙凡人不能碰”的惊恐的种子。
第二年的春天将尽,天已很暖,但满山的桃花梨花杏花之类,却无一开放的。金菊临盆了,正下大雨,狂风呼啸、山洪频发,无法去乡卫生院。大柱只好去请村委会给拿个主意,村长也无奈,只好让村里的老接生婆去。山风剧烈,山雨也惊人,村民们都惊慌地早早地回家,各自躲在家里,关门闭户,黑灯瞎火。孰料想,大柱陪着村长、接生婆,一行三人在雨里行走时,看到了村里几代人也不曾看到过的情景,以至于惊恐到让他们骨酥肉跳、瘫软于地的程度。小路上,路边草丛里,树上、墙上、房屋上,闪电光划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手电灯照到哪里,哪里就是一堆,全是蛇,到处是蛇。大的巨大,长的超长,短的特短,细的纤细,圆头尖嘴的,方头圆嘴的,尖头方嘴的,白色的、黑色的、翠绿的、青黄的、灰褐色的、鲜红色的、白底红花的、灰底白花的、黑白条纹的。更奇怪的是,大柱他们三人走到哪里,哪里的蛇就提前让出了道,他们走一步,蛇们就退让一步,一直到达大柱家的门口,无一条蛇攻击他们,个个规规矩矩,不仅没有一条不让路的,或者想攻击恐吓他们的,而且,看上去对他们都是那么的恭恭敬敬,低头弯腰,摇尾讨好。还有,就是大柱家的院子里到屋里,没有一条蛇,围墙上的也全是头朝外的,尾巴垂在墙里一动不动。
金菊的分娩很顺利,可是,大不幸的事情也就此发生了。金菊产下的不是男婴或女婴,而是一个椭圆形、软软的、又有弹性,滑腻腻的、又放着光的,银白色的肉蛋。蛋卵“噗嗒”一声落到地上,传来“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这一声哭可了不得了,把见到蛋卵被吓愣的四个人,直接二次惊吓至死了三个。
好一大会儿,蛋卵里的啼哭还一高一声低的响着,被吓晕的村长,魂魄归位又悠悠醒来。清醒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村长是不顾一切地奔出大柱家的门,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回自己家,路旁的蛇群他也不怕了,淋成落汤鸡他也不怕了,全仗着路熟呗,尽管这样也在树上、墙角上被碰撞得鼻青脸肿。
到了天明,雨也停了,风也住了,眼看着红霞满天。花大姑迎着朝阳向大柱家走去,嫂子要分娩了,咋也没个动静呢?她不知昨夜的事,在她眼里山依旧、树依然,村头还是草青露水重,雨后山村的空气分外清新。哥嫂家的院门怎么没有关上呢?是昨夜大风雨没有来得关上呢,还是今晨谁起得早出门了?
花大姑疑疑惑惑来到房门外,房门也没有关好,不用去推就能走进去。“啊?我的个娘哎……”大姑的胆子够大的了,看到倒卧在地的三个人,竟然没有被吓昏,她还能听到地上白色肉蛋卵里的婴儿哭。
花大姑壮壮胆去地上拾起蛋卵,一看,肉蛋蛋是办透明的,看得出薄薄的一层膜,像肉皮,又像是禽鸟类的蛋卵硬壳里的那层薄卵衣,温软滑润,神乎其神,奇哉怪哉。薄膜里好像是一汪清水,清水里正躺着一个小小的白胖娃娃,小脸蛋白白嫩嫩,小嘴嘴一点嫣红,头上顶着金闪闪、毛绒绒的头发,小手和手指,小脚丫和小脚趾,都是那么的晶莹剔透、玲珑可爱。花大姑不由得心生怜爱,一股母性的爱和喜,又夹杂着人性的悲和怕,一起袭上心头。但她终究没有舍得放手,而是紧紧地抱进自己的怀里。再看那卵内的小娃娃,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啼哭,也许就是大姑拾起她时?此时正微张着小红嘴在吮吸那清水呢!非常专注又非常努力地吮吸着,她的吮吸也像是在吃奶,跟小嘴衔着ru*头一个样,那小眉毛上扬,黑芝麻般的小眼睛露着笑,这一下,任谁也不能不相信她在对着花大姑笑的事实,花大姑更是心花怒放,更加爱怜地抱着蛋卵冲出院门,喊人来料理后事。
村里人把死者葬到山岗上后,大都还沉浸在哀伤或惊恐之中,尚没有自拔出来。回村的山路上,人们松松垮垮、期期艾艾,说不尽的无精打采。突然一阵鸟鸣传来,婉转悦耳。不知谁先抬头远望一眼,大喊一声:“花开了,桃花开了。”
人们抬头看去,杏花也开了,梨花也开了,没有开放的百花都开了。一下子,一忽儿,转眼间,全开了。满山遍野,就一瞬间成了花的海洋。怎么不让人惊诧莫名呢?又怎么不让人欢欣鼓舞呢?
三天后,活脱脱一个袖珍版的金菊抱在了花大姑的怀里,会哭会笑,会伸手会蹬腿。蛋卵的外层薄膜完全没有了,里面的清水被小娃娃自己吮吸完了,白生生、娇嫩嫩的一个小丫头,浑身散发出异常的花香,外人一进花大姑的院子就能闻到。取名蛇女,因为花大姑姓花,人们后来习惯叫她花蛇女。虽然没有母乳,但山里人养个娃娃还是不难的,牵来两只大乳的母山羊就行,鲜奶让小娃娃吃不完。
又一奇美之事就在花开三天后发生了。
02
花大姑乐呵呵地抱着小蛇女出门晒太阳,一阵阵异香传出去,美妙的景象扑面而来。“无力蔷薇带雨低,多情蝴蝶趁花飞”,多美妙的诗句呀,把人带进了一个满是蝴蝶的世界。铺天盖地的蝴蝶从山那边飞来,白色的,黑色的,灰色的,黑红花的,红紫花的,青绿色的,天蓝色的,五光十色,各种各样,大的如手掌,小的如指盖,在花海里曼妙起舞,纷纷扬扬。有一只巨大的花蝶向花大姑和她怀里的蛇女直线飞来,这只蝴蝶无疑是极美的,更称奇的是,它颇具灵性似的,不惧不怕,大大方方地收敛双翅落在了花蛇女的小额头黄发上,用微微泛红的触角洗脸一样抹一把蛇女的小白玉脸。只见它黑色调为主的双翼,五色斑斓,身体上也有花斑纹,是红白相间的那种,色彩鲜艳。花姑嘻笑着想用一只手捏住它,但就在花姑的拇指与食指如钳子般合口时,那花蝶一个起身翩飞,躲过花姑的一击,看花蝶那曼妙的一侧身,似与人相逗乐。
毛山猫狐疑而落魄地看着老村长,好像故事把他吸引走了还没送回来一样。老村长毛大桩咂咂嘴接着讲道:“唉!这小蛇女给咱们村带来了太多的惊奇,她丫头也长得太招人喜欢。就是因为讨人爱,她四叔,就是花大姑的男人毛大树,稀罕小蛇女稀罕得了不得,无论什么好东西,他都舍不得自己吃,都要留给小蛇女。一次,他嚼了什么好东西,嘴对嘴地喂小蛇女吃过后,突然得病,没容治疗就送了命了,一下子如天塌了下来,惊得花大姑目瞪口呆,很长时间失魂落魄。
花蛇女就这么着长大了,上小学时,原村长古清槐的儿子古大栓,大蛇女三四岁,看蛇女长得好看老是欺负她。一次,他抱住蛇女强要亲嘴时,蛇女由于力气小没有挣脱掉,被他得成了,可是,嘴是亲了,大栓回家也病了,也是没容拉到医院人就死了。又一次,在蛇女上中学时,已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了,只是单薄了点,山外来了一伙买卖人,其中有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叫什么?……苟健,见了蛇女就疯狂地追求她,蛇女不愿搭理他,从不给他好脸色。可那小子胎里坏,一天深夜窜进了花姑家,摸到了蛇女的房间,刚强行亲了蛇女的嘴,还没来得及撕扯下蛇女的衣服,被花大姑发现了一阵乱棒给打跑了。可到了第二天,就听说那小子死在了他们阻住的房间里,警察来了好一阵折腾,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怀疑是中蛇毒而死,却不见被蛇咬的痕迹。
“这个事我有印象,当时全村人都说那苟健是被蛇咬死的,我当时也没在意,哪知道里面还有个秘密呢?只觉得警察够笨的,在山里蛇咬死个人还能算个什么事吗?查查查的,也查不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毛山猫心下感慨万千,果真像老村长所说,这还真是个天大的秘密。
就在他们喝酒聊天,揭开村子里的秘密时,毛山猫的屋角处高草丛里伏着一个壮年男子,贼眉鼠眼的,正听得津津有味,院里的人可都没有注意。
得知这个秘密后,新村长夜里睡不着觉了,当上村长的喜悦与自豪感也被冲淡了。他开始慎重地回忆自己与花蛇女小时候在一起的情节,寻找自己的感觉。几天后,他清楚地发现,在他的心底对花蛇女的印象与记忆是很深的,原来他是喜欢蛇女的,只不过听村民们说得多了,不敢与蛇女接触罢了。既然在感情上他骗不了自己,那么,他也就不愿意委屈和违背自己,什么蛇女有毒,“女人还都是老虎”呢!自己不能信。
毛山猫以新村长的名义频繁出入花大姑家,嘘寒问暖,送医送面,倍加关心花家的生活。花大姑原就喜欢这小伙子,这时候看他越大越有出息,就更是打心眼里喜欢与疼爱了。可就是花蛇女不远不近、不热不冷地不接纳他,对他的来去熟视无睹,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这叫毛山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三个月后的一天,村口突然停了两辆越野式轿车,从车里下来四个肥头大耳、红脸凸肚的中年男人,走起路来四肢晃动,上肢像企鹅,下肢像鸭子。据说,是村西头原来的村长古清槐的侄子古大赖,在大城市里打工结识的大老板,领他们来山村搞投资开发的。果然有人见古大赖急匆匆地从村子里出来去迎接那四个人,老远就“欢迎欢迎,欢迎各位老总!”那笑容可掬,那媚态能捧得住。
“这大赖叔还真行啊!有点本事,还有眼光,要是真能让山外的有钱人大老板进山来投资,那可是泽被后世的大好事,功德无量啊!”毛山猫后来知道了,颇为感慨,自忖,身为一村之长,自然该去与大老板们见一见面,通融通融投资开发山区的事。谁知他去了才发现人家无视村委会,更不卖他一个小村长的账,直接就进古大赖家里喝酒去了。
毛山猫觉得无趣,就去了老村长毛大桩家里,说说话,解解闷儿。
“大桩叔,你也知道了今天的事了吧?这个大赖叔,平常人怎么样?我好像对他没什么印象。”
“呵呵呵……对他你能有什么印象?他小时候还没有你呢,有了你时他就经常外出了,三年五载的不来村里一趟。他呀!是吃喝嫖赌偷、坑蒙拐骗抢,无所不为,就是不会干好事。也就是因为他不好好在村里做人,年纪轻轻时,他的父母就气死了。他叔活着时,是老村长古清槐,他还有那么一点怕头,做事还没那么嚣张,不过也把自己当作村里的”高干子弟“,带着他堂兄弟古大栓在村子里是趾高气扬、颐指气使。放个高调腔,欺负个老实人,掘个绝后坟,敲个寡妇门儿。他堂弟一死,接着他叔又一死,他就不在村子里了。听说这几年在外面套弄什么生意,发了个小财,好像也混出个人模狗样的,反正比以往回家次数多了,一年两三次。”
“哦……这么说,他不一定是好心为村里做好事,我看他结交的那些个货色,也不像什么正经大老板。”
“不管他古大赖出于好心还是坏心,咱都得多个心眼,防他点!”
第二天,阳光灿烂。毛山猫与毛山青在村四周转转,再准备去村委。走到花大姑母女家附近时,见到古大赖领着两个“大肚蝈蝈”,外来的什么投资大老板在这里东张西望,远处山坡上还站着一个举望远镜的呢!“这是干什么?实地考察,还是摸门儿、踩点儿呢?”毛山猫心里不高兴,但还是去打声招呼。
“大赖叔,这是领着贵宾大老板们锻炼呢,还是赏景呢?”
“哦——是村长大侄子!我们这是实地考察,这几位都是我朋友,都是有钱的大老板,准备来咱们这儿投资几个项目,也改变改变咱这穷山沟沟里兔子不拉屎的面貌。”
“呵呵!这是好事啊,要是能成,你大赖叔可是功德无量。不过,咱们这儿也不是那么不堪吧?这要是兔子不拉屎,那不都得被憋死了!哈哈哈……”
山青也走来插话说:“大赖叔,这投资上项目,你们就这么直接来村里考查,怎么不找政府啊?”
“找政府?找政府干嘛?……就你们这最低一级的村委也能算政府吗?”
“那去找乡镇政府啊,没有政府同意,能投资吗?土地谁敢拨给你?”
“我们不用土地,不需要盖什么狗屁厂房,有路跑车就行。”一个老板美色飞舞地吹上了。
山青正想说“那路也得修”,被山猫一扯衣服没有说出口。于是,听山猫“呵呵”地笑着说:“那好吧!你们在这里牛吧,大老板们!我们要办公去了。”
到了村委,山猫低声吩咐山青道:“你去找几个放羊娃时刻监视着古大赖他们几个的行动,记住,找几个机灵点的。”
白天一天,古大赖他们都在村头转悠,尤其在花大姑母女的家四周,似乎考察得更仔细。
毛山猫挺疑惑,村民们也都疑惑,这几个人到底想干啥呢?疑惑中过了一夜,山猫还真没有警惕夜里会发生什么。第二天,与山青照常去村四周转转,走到花大姑家见院门在外锁着。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事,村里人都知道白天花大姑和蛇女一般不出门,院门是从里面上锁的。而蛇女是在夜里外出上山砍柴、挖菜、拾松子和香菇,找草药等,据说,花蛇女夜视的能力比白天看得还远还清楚,而且别人找不到的珍贵草药,她都能找到,是由毒蛇领的路。单单她每年找到的“蛇蜕”,就是蛇退下来的皮,可以入药,买到中药铺,都能挣好多钱。山猫心里一阵阵揪心的疼痛,“不好!一定是出事了。”他在大姑院门前停下来,高喊:“大姑婶!花蛇女!蛇女姐——在家吗?”喊了半天没有人应,山青也在四下里张望,口里嘀咕道:“这古大赖一帮子人,今儿个咋不见一个人影了?”
“山青哥,你快去村头打听打听有没有人见到花大姑和花蛇女,顺便看看东头的两辆越野轿车还在不在。快!”
“那你呢?村长。”
“我翻墙去看看大姑婶的家里。”
山青向村口跑去,山猫纵身上墙跳进了大姑家院里。看看一切整齐,房门和里面的套间门都开着,屋里没有挣扎、争斗什么的迹象,“这没有任何痕迹呀!”山猫心头又一阵不祥之兆袭上来,“大姑婶和蛇女姐能去哪里呢?走亲戚、去集市也不会这样,蛇女是从不去集市的。”
山猫翻墙出来急急火火地去村委广播室,山青一头大汗地也赶来了,说是无人见到大姑婶母女,村外的车全没影了,连古大赖家里外门也上了锁,人不见了。事情可能很糟糕!
“广大万花溪村村民们,现在村委会播报通知:今夜我村村民花大姑和花蛇女母女俩无故失踪,怀疑有坏人作恶,凡是在家能走动的村民,都去到村外山腰河谷里去找人,发现大姑婶和蛇女的踪影后,马上与村委联系。马上行动,找人要紧!再广播一遍,……”
03
广播完通知后,留下毛山青驻守村委,毛山猫疯了似的往村外跑,此时村民们已三五成群地往村四周散开找去。在山坡上,山猫遇见了他的父母亲,母亲大喊着:“猫儿啊,找蛇女你闻着香气去,她身上香……”
“对呀!还是老妈厉害!”山猫奔跑着回了句:“知道了,娘!”
毛山猫站在一个小山包上转着圈儿嗅着,果然有一股朦胧的花香,就像是一线清风,正是沿着自己来的路向对面伸展去。
循着香气,山猫连翻了两个山头,远远地已经看见山脚的盘山路上停着五六辆大面包和小轿车,有一大帮人,足有几十个,好像手里都拿着竹篓棍棒之类的东西,手舞足蹈地跟着两个“大肚蝈蝈”,也不知嚎叫些什么,呼朋引伴似的往山花丛里涌来。
山猫下到山腰,准备隐蔽到几间守山护林员住的房屋后,可是,等他接近房屋时,突然发现房屋四周的草丛里、小树上、花枝上到处爬满了蛇,五花八门,大大小小。他先是愣了一下,壮壮胆往前走了几步,那些蛇不仅主动地给他让开路,还向他示好,可把他惊傻了也喜呆了,这个奇呀,真是神奇之极的奇!
靠近房门便听到了屋子里的说话声,听声辨认,有古大赖,另外有两个说鸟语的,普通话半生不熟。“你给她们俩用的药量太大了吧?怎么这会儿还没醒来。”
“不大不大,应该马上就会醒来了。”
“能引来毒蛇吗?我总觉得有点玄……你小子还把这房间堵得跟铁桶似的,也看不到外面到底有没有毒蛇出现。”
“您放心吧!廖总。面包会有的,蛇毒也会有的。有这蛇女在这里,毒蛇一定会出现的,咱们就等着发财吧!呵呵呵……”
“哎!醒来了,这……小妞长得真的俊,比城里的美女还水灵,白皮肤都透明……不亲亲、不玩玩,太可惜了哦……嘿嘿嘿……”
“别别别……郝总,你可千万别去碰她,我给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我堂弟就因为亲了她一口,便中毒身亡了……”
“哪那么邪乎?老子不信,你小子是想留着吃独食吧?”
“不不不……我可不敢,真的!她不能碰的。”
“你小子闪开,老子就要亲亲她,不但要亲,我……我还要睡了她呢!”
接着传来那人的淫笑和蛇女的骂声与挣扎声,“你们是什么人?别碰我!畜牲……唔……救命——啊,唔唔……”山猫在门外怒火中烧,用肩撞击几下门,没有撞开,正想去找石头砸门,忽听得屋里“噗通”一声,像是有人栽倒了,接着传来大姑婶的骂声:“大赖,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们都是畜牲,不得好死!”还有蛇女嘤嘤的哭声。
毛山猫举起一块大石头朝门砸去,咣当一声门被砸破了,随机又被他一脚踹去,终于开了,但他也被石头绊了一下,一跤仆倒,摔得口鼻流血。还没等山猫站起身,大赖和那个老板双双扑到用刀子逼住了他。情急之下,山猫大喊:“蛇女,快让毒蛇咬坏人!”其实蛇女也不知道怎么去命令蛇群,她停止了哭叫,一时也愣在那里。倒是那门外的毒蛇,令人惊讶,一个个好像听懂了山猫的喊话似的,并不需要蛇女发令,便纷纷窜起直攻向大赖和那个老板。哈哈!不但知道专攻击坏人,而且还知道准确地攻击他们握刀子的手和他们的咽喉要害。
“啊——”“哎呦——娘啊……”几声惨叫后,古大赖和那个老板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一会儿便与那个老板一个样,抽缩一阵身体就结束了他们丑恶的一生。
毛山猫站起来,抹了把脸,过去给花大姑解开绳索,又去木板床上松开了花蛇女的手脚。花蛇女看到山猫满脸的血,被他一抹,快变成了“红脸关公”了,忍不住抱住他又哭了起来。毛山猫此时忘却了自己的疼痛,扶起蛇女的头,替她擦了擦俏脸上晶莹的泪珠,说:“没事了!快走,外面还有好多坏人呢!”
他们一出屋,正看到山下那群人转身往下跑,乱糟糟的,真可谓惶惶如丧家之犬。有的滚、有的爬,有的摔倒了起来还跑,原来蛇群从山上往下开始了攻击,已不是他们捕蛇,而是蛇在围堵他们。山猫一看高兴起来,大喊:“蛇王有令,杀死这群来犯的恶人!蛇们!你们是好样的,继续追击。”
他这一喊,真像是蛇王下令似的,蛇群攻击的速度更快了,可以清楚地望见一番奇景,空中飞蛇,黑色如闪电,花色如行云,灰白色似疾风。下面是专门攻击的蛇群,在蛇女他们身旁还围着一圈儿守护的。山下那群人中又栽倒了几个,剩下的都钻进车里绝尘而去,飞速逃窜了。那几辆车刚转过山弯儿,这边便驶来了两辆警车,跳下来几个警察,从山脚走走停停,惊奇地也怕怕的望着蛇群慢慢撤去、消失,然后找到几个人的尸体,查验查验,最后来到山猫、大姑他们这里。此时,万花溪村寻找花大姑母女的村民也陆续聚集在了这里。
一切情况都调查清楚了,死了七个人,全是毒蛇咬死的,他们身上全有明显的蛇咬的印痕和毒液成分,就是因亲了蛇女而死的那人也被蛇咬了好几口,那是在他死后咬的,可见,蛇有多恨他们。案情清楚,警察很快结案了。
从此,毛山猫与花蛇女算是好上了,黏糊得像两贴老膏药,挨上就粘在了一起,村里人见了也都替他们高兴。但,山猫的父母却在担心,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担心,那是下决心想拆开他们俩。花大姑是赞成他们俩好的,她是满心欢喜有山猫这么个好小伙子真心喜欢上蛇女,但她也担心,那蛇女的毒……她心里作难极了,矛盾纠结啊!
花蛇女很聪明,可以说是冰清玉洁又玲珑剔透。她脚踏实地地跟山猫好,又摘心剜胆地惧怕自己害了山猫的性命,她心里的苦可谓苦不堪言。他们都清楚各自的心事,也都理解彼此的苦衷。只有毛山猫不顾那么多,不想那么些,他心里认为别人时别人,他山猫是他山猫。或许他山猫就是个蛇王转世,不怕蛇女口中的毒液的,再毒的毒汁毒不了他。他不怕试一试,可花蛇女可不敢让他试一试,那是人命关天,一试就死了,死了就没了,命这玩意儿对每一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哪能是试试来的。因此,有好几次,山猫想要在与蛇女搂抱的基础上,再进一步,都被蛇女坚决地拒绝了。
毛山猫心里也苦起来了,就这么只能拉拉手,搂搂抱抱,不能更进一步,算什么恋爱呢?哪里能结婚呢?
不能接吻的要好,算什么男女要好?不能结婚的恋爱,算什么男女恋爱?毛山猫从此一连多天失魂落魄。
这一天,山猫突发奇想,给花蛇女写了一封短信:
亲爱的蛇女姐:
我真的很爱你,爱得死心塌地。但我爱你爱得却极苦。你知道的,有位大人物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不想对你“耍流氓”,除非你答应和我结婚。
始终爱你的 山猫
信送到蛇女手里后,毛山猫反倒天天乐呵呵地上班,走村串户,就是狠着心,闭着眼不走花大姑家附近,不看花蛇女一眼,甚至远远都不再望一眼。黑色的两周时间过去了,只有山猫自己和毛山青知道,每天山猫都以泪洗面,除了落泪就是发呆,这是山猫的小伎俩,想试探一下蛇女,急急她,考验一下她的爱情,其实却自我惩罚了许多。
这当然苦透了花蛇女,“为伊消得人憔悴”不说,凄惨的心境险些让蛇女走上绝路。半个月如同过了几年,花蛇女憔悴的容颜下已再没了眼泪,好像她的眼泪都让她的妈妈花大姑的眼给流了。就在毛山猫就要坚持不住,准备找蛇女诉说心肠时,也就在花蛇女准备下决心为山猫殉情时,山猫的父母又以爱子的好心办起了一件坏事,他们请人为山猫介绍了个对象,力逼着山猫去相亲。在村委会闹得沸沸扬扬,花蛇女很快便得知了,一阵昏眩把她打倒了。在花大姑千呼万唤下,花蛇女悠悠醒来,醒来后一反常态,吃些东西,换上干净漂亮的衣服,梳洗打扮一番,然后薄施了点粉,轻画了双眉,把小嘴涂红。笑着对她妈妈说:“我去山上赏风景,散散心,你不要担心我,我什么都想得开,想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吗?明白了什么了?”花大姑不敢相信,但也不敢跟着她。想来想去,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毛山猫。毛山猫正在生他父母的气呢!死也不去相亲,与他父母算是杠上了。一个人在村委会后山的大石头上坐着抽烟,花大姑期期艾艾地向他说明了情况。
“啊?真的就她一个人去了后山?婶儿,你先回家,我马上去找她……”话没说完,人已扔了烟头窜出去几米远了。
“蛇女姐,蛇女姐!你干啥呢?你是想要我先死吗?你看我的刀子就要见血了,求你就看我最后一眼,就看一眼的血是不是鲜红的,然后你再往山崖下一跳,就飘下去成仙子了,好吗?”望着站在悬崖边上的花蛇女,毛山猫吓出了一身冷汗,急中生智,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小水果刀刺在脖子上,由于力度把握得不好,真就扎出了血。
04
原想安安静静地去死的花蛇女回头一看,山猫那咽喉处鲜红的血是那么的艳丽,顿时惊吓得手脚发凉,忙走离山崖向山猫奔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哭喊:“你干啥呀!我爱你却不能给你任何东西,哪怕给你一个吻都要害死你的,我活这还有什么用,你让我死吧!我是为你去死的,为爱你去死,死前我为你祝福一万遍,死后我也会为和你的妻子儿女守夜、守岁、守护一生的……”等跑到山猫身边一头扎进他怀里时,人也昏厥了过去。
毛山猫抱着蛇女坐在花树下的草丛里,静静地看着她虽然憔悴,但依然俏丽的脸。长长的睫毛合在一起成一条线,标准的一个古典睡美人,瓜子脸,坚挺的鼻梁接着一个小琼鼻,略薄、柔软、殷红的樱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宛如画中仙子,让人看一眼就能沉醉。毛山猫醉了,不自觉地,义无反顾地低下头去,把他的大嘴覆盖在那张樱桃小口上。舐裹着、吮吸着,然后把舌尖慢慢地伸进去,探一探深浅,寻找那里面的小香舌,充分享受温润、馨香与滑腻。
“嗯……”蛇女醒来,首先抗拒山猫的亲吻与舌头的入侵,接着便是她咬紧牙关去挣脱男人的搂抱,“你……你作死啊!我会害死你……快离开我……”
等站起来一看,山猫两眼朦胧,身体慢慢向草地上倒去。“啊——山猫!你别死,你不能死啊!呜呜呜……又是我害了你……你别死……你等我去死!”哭着就要再往山崖边跑,突然身体一个趔趄,一支裤脚被山猫拉住了,就听到山猫轻而悠远、缓慢的声音:“我不能死,我没事,就想睡……”
蛇女疑惑地回头坐在地上,流着泪抱起山猫的头,紧紧地紧紧地搂抱在自己温暖的怀里,泪眼盯着山猫的脸,一下也舍不得眨。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转到了西山头,山猫睁开了双眼,真的像是刚睡醒似的,连精神都明显好了很多,花蛇女终于破涕为笑,激动得送去一连串的热吻在山猫的脸上、嘴上、脖子上,最后用香舌仔细地舔舐着山猫脖子上那被小刀扎出的血迹。
“山猫——蛇女——你们在哪里啊?”随着一声声喊,花大姑的身影出现在一个小山包上。
毛山猫和花蛇女真是和好了,比起先来又进了一大步,已经是谈婚论嫁了,双方家长再无异议,也再无人阻拦,原来他们俩才是天生的一对啊!一段时间后,彼此滋润得倍加靓丽,哪里还有一点伤害与毒杀的影子?
“蛇女姐……”
“咋还叫我姐(⊙o⊙)呢?”
“那叫你啥?叫美眉、花妹纸、大美女?嘿嘿嘿……”
“傻蛋!叫我……老婆,亲老婆!”
“啊?羞不羞?还没结婚呢!那你先叫我一声老公。”
“你先叫我!”
“你先叫我!”
“咱们也学学城里人比赛比赛,谁输了谁先叫。”
“好吧!比赛啥?你说。”
“哼——比赛讲自己的故事,比谁‘速度快’的……”
“哈,这电视上有过……”
“那咱今儿个也来比比。”
山猫和蛇女又在蛇女的闺房里嬉闹呢,花大姑端着一盆刚洗的衣服去晾晒。
山猫先讲一个他的故事,说:“上大学时,周五晚上我们几个室友喜欢去外面看电影,因为第二天不上课,晚睡了可以晚起床。可偏偏周五晚上学校查寝查得特别严格,无故晚睡(一般是24点前必须就寝)或夜不归宿,要扣学分,出布告批评。有一次实在晚了,23点55分了,再不回去注定要挨批,另外几个哥们儿都事先写好了请假条交上了,毫不仗义地就瞒着我一个人。我心里这个气呀、急呀!我也不管他们了,一个窜跃便到了我们学校公寓楼里,站在我住的房间门口,恰好查寝的领导推门进去。我一看主任对着我的床铺打开了手电灯,只要电灯光一照我就露陷了,我来不及多想,又是一个窜跃,在他手电灯光到达我床上之前,我已躺在被窝里了。”
“咯咯咯……那,听我的,我上小学四年级时,有一次语文老师头天布置了一个片段作文,说是家庭作业,第二天上课要抽查同学在班上读。结果我写好了却忘在家里了,等老师抽查时正好抽着我,我听到老师喊到‘花蛇’两个字时,便不顾一切地往家跑,等我从家里拿了作文本重新坐回座位上时,老师的‘女’字刚喊出口,我便站起来读了作文,还受到表扬了呢!”
“哈哈哈……我咋不知道这事?”
“我比你大两岁,又不同你一个班级,你咋会知道呢?嘻嘻嘻……”
“那你也输了……”
“为什么?你别耍赖。”
“谁耍赖了?你那再快也属于声速,我说的是光速,光速比声速快,你不是不知道吧?”
“咯咯咯……就是吹牛比赛……”突然外面传来大姑的笑声,把小情人俩吓了一跳,蛇女打开门撅着嘴说:“妈,你听俺们的墙角……哼!”
“我哪里有故意听你们说话了,我是晒衣服路过听到你们俩讲故事才停下来的……咯咯咯……”
“妈!山猫说,等我们俩……我们俩结了婚,我们一起带领全村人养蛇致富……”
“哎呀!那可不能伤害到蛇啊……”
“不会的!只是取点蛇毒,捡那蛇蜕卖钱,决不卖蛇或者伤害蛇。”
一个明朗的月夜,万花溪村仿佛是死了,任那月光将苍白的光线安抚地投在它身上。整个小山村就笼罩在孤寂贫弱的气氛之中。
毛山猫和花蛇女手拉手出了村进入大山深处。在一个山头上,山猫回望着家乡,心里默默发誓:“我毛山猫和花蛇女一定让山村活起来,让村民们富起来。”
走着山路,听着虫叫,也闻着馨香的味道,这香味既有自然花香,也有蛇女的体香。
“老婆!你说你有办法让蛇群现身,是真的吗?”
“是啊!虽然我不知道如何操控蛇,也没法令动它们,但我每次进山都感觉到,只要有我的体香的地方,就会出来蛇群,所以说,我有办法让蛇出现,那就是我进山在哪儿呆一会儿,哪儿就会有蛇了。”
“真好!哎,老婆!月光下我发现你是最美的时候,就像那……什么歌词里唱的,‘桃李芳菲梨花俏,怎比得你雨润红姿娇’。”
“咯咯咯……你真会夸人,亲老公!我有那么俊吗?”
“比说的还俊!”
说着话,耳边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看!许多蛇来了……”
他们俩找了个舒适的厚草丛坐下来,周围都是蛇,但蛇们只在直径有三四米的圆圈外滚爬嬉戏,并无一条蛇进入圈内一步。
山猫一把搂过来蛇女,在嘻嘻哈哈的挠痒中,两张嘴紧紧地合在了一起。 天气不冷,衣服穿得也较单薄,山猫很容易就把蛇女的上衣和胸罩解开了。花蛇女那雪白的双峰,高傲地挺立着,迎着此时如水的月光,犹如倒扣的两只玉碗,晶莹白皙,甚至都能看清上面一条条细小的蓝色印记,无疑,那是一条条维系玉碗的血脉。圆润的肩头尽显她成熟的丰姿,耀眼生辉,美不胜收。从她光洁的身体上传来的馥郁馨香,一阵阵让山猫春心荡漾,心猿意马。
男人忘乎所以了,将脸埋在双峰之间,时而爬坡下谷地游弋着,时而用力吮吸起那坚挺的尖端。嗅着醉人的香气,手也没有闲着,一手握住一个峰峦,抓捏、揉搓,弄扁成圆,按圆成扁。他又用舌尖如蜻蜓点水的动作在那玉峰上捕捉,又从舌头到舌根让整个舌面在玉峰上面掠过,还企图把整个玉峰吞在嘴里,耍球似的玩玩看看,这男人真是忘我。
花蛇女娇喘微微,浑身酥麻难耐。怀中的蚊香软玉早已化作无边的春色,等候着自己的男人去攫取、去收获。男人不停地抚摸着她细腻的肌肤,用他的身体对她进行一波一波的进攻。此时蛇女的双臂被分成两个方向放着,像是两条细小的山间小路,虽然细小,但是风光无限。男人吻着、舔着,从蛇女的腋下到小腹,从额头、两腮、嘴巴到脖颈,还轻轻地将她娇嫩的肌肤噬咬
毛山猫扯光了两人的衣服,精壮的男人躯体覆盖在了玲珑曼妙的女人玉体上,才一动作,女人的一双精致小脚丫已从男人身体两侧举起,如高擎的两朵白荷。“哦——疼!……轻点啊……”
“香径未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随着山猫全力的贯入,蛇女一声高亢的哀鸣,宣告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一个时代的结束。
很长时间了,月亮都羞羞地摘来一朵云遮下了脸。
蛇女喘息着,弱弱地说:“你坏!用那么大劲儿,小心我唤蛇咬你。”
“嘿嘿!你能吗?我已经咬过蛇了……”
“嘻嘻!你厉害!……再来一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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