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春天相比，或者城市公园

争相开放的花朵相比，我手里的野菊

实在算不上什么。奶白或者淡黄

颜色并不重要。我在意的是

我该如何支配手里的春天

仅此几枝，我没有奢侈的资本，也不能

看着它们在我手中慢慢枯萎

尽管不起眼，它们慵懒的花瓣

依然裹覆了春天的气息

一场雨，或许还有一场风，在此之前

我将尝试还原春天的味道：一枝野菊

交给翩翩的蝴蝶，一枝交给灵巧的蜜蜂

它们让季节更生动，更持久

一枝交给咿呀学语的女儿，让她相信

她降生的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另一枝

插在父亲的坟头：岁月枯荣

他的背影如一朵野菊

开在另一个父亲的心底

倘若我手里还能剩下一枝

我想把它交给桌上的花瓶：清晨，或者黄昏

静静开谢，一如我

曾经无处安放的青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