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那么的意想不到。咫尺之间,我就滚进滚滚车轮下,等车轮轧过。爸爸妈妈哭一阵子,人家陪他们点钱,他们把我化成灰,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回去找块空地挖个小坑一抔黄土掩埋完事。
头天晚上,青青坐在我的床上一边洗脚一边吵,“什么东西都在网上买,来学校都快两个月了,我还没去过是里面,小瑞,明天跟你家永泽讲,不陪他了,陪我去市里,好吗?亲爱的,求你了。”
我在一旁正盯着电脑上的一双黑色的长筒靴拉上拉下看款式看评论。听她说的那么可怜,我点头答应了。
熄灯了,关上电脑。我倒头就睡。我没有告诉永泽,是故意的。这段时间,心里感觉老是有个包散不去,真心不想跟他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感觉天还没亮多久,小瑞就拖着我的被子拽,叫我快起了。我睁开眼睛问:“才几点啊?”。
“都十点过了,还不起,你到底想怎样?”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怎样,最近总是夜不能寐,昼不能醒。睡不着的时候,脑袋里闪过一些关于永泽花花绿绿的画面。完了一个人躲着流几滴小眼泪,在安慰自己自己不会的,那只是自己在瞎想。
我起床整理一阵子,打扫一下宿舍的卫生,又打扫自己的卫生。一会儿,小瑞把早餐都给我买来了。
她看我还在梳头,急得赶紧接过我手里的梳子,叫我吃,她帮我梳。我真的把梳子甩给她,拿起她给我带的椰奶喝。
终于不在蓬头垢面,弄得勉强可以见人了,她就一把拉起我往宿舍楼下跑。剩下几个号称三好学生兼班花的在宿舍里摆着书看电影。
看不见亦听不见的风很是尽职,一刻不停的吹着。天自然是阴沉着脸,像谁得罪了他似的,很冷很冷。公交站牌下稀稀疏疏的几个等车人在那儿弓着腰不停得晃动,两只手还不停的互搓着。我拉着小瑞往人中间挤,想利用他们的身子挡挡风。
突然,我的肩膀被拍了两下。回头一看,一个瘦高瘦高的男孩莫名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这人长的实在是好看,还是丹凤眼,脸有点长,鼻子正好,睫毛长眉毛黑。穿着一件褐色皮衣,下面是黑色牛仔裤,真是玉树临风。特别是我看了一眼就舍不得看第二眼,生怕多看会风化变样变质。
我说:“没关系”。
这时,小青青也回过头来了。她一看见那小伙子就笑着用方言说:“哟哟,林维峰,你也去市里啊!”一听就知道是她老乡。
他先是嘿嘿的笑笑,笑的特大方,特自然,特认真。此时我突然又一下子禁不住的目光不想离开他那笑,这种想法是只有在小说里那些傻逼作者描写漂亮姑娘才回出现的。看完了我又怪自己,储瑞啊储瑞,不想想有夫之妇还那么不守妇道。
车来了,我们上了车。我靠窗,小瑞在我旁边,他坐在小瑞前面。时不时的回过头来跟小瑞用方言说话。
奇怪,今天的车不走外环,直杀市中心去了。我们都不知道该在哪儿下,青青说没事,最多绕城一圈,就当是花一块钱一路看风景。
他们两一直说,一直说。时而会冒出句把我能听懂特别扭的貌似普通话的方言。说的甚是欢畅,简直视我为空气。我恨不得摔下青青,自己走人。
终于,看见那座熟悉的大楼了,华林新天地。对面的工商银行也随着前行的车完全的露了出来。
车拐过一个弯,靠站台停下。青青拉拉我说:“就在这里下了,就在这里下了”。我们准备起身下车。她那老乡见我们要下了,问我们是不是到华林。我们告诉他:“是的是的”。他说:“那慢点下,前面还有两站才到,车必定要经过那儿的”。我们信了,到了下一站,再下一站。感觉眼前的风景不是那么熟悉,一看那大楼还在老远的前面。于是我说再等下一站。可青青这家伙不听,看见他那老乡下去了,拽开我下去了。我赶紧跟在她后面。走到车门处,一只脚还在车上,感觉在车动,我心一跳,一步就跳了下去。但后面衣服的一角还是车门给夹住了。司机一脚油门,车往前猛的开去,我才感觉在往前横着走几步,就摔下去了。之后我就彻底的不省人事了。
开始还好,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动,一直在动,但只是微微的动,有点坐火车的感觉。慢慢的就开始做起梦来了,我被一个人背着满大街的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自己为啥让他背着跑。不过我身子轻飘飘的,像是飘在空中的一样,就像长了一双翅膀,来回上下翱翔,甚是自在。突然,我发现满大街的人都在盯着我看,而且老远的都来围着我看。他们的目光都是一副惊奇状,仿佛我是一怪物而不是人。他们惊奇的目光使我加更的惊奇,为什么这些人都这般看我。都二十一世纪了,男人背女人都没见过么?尽管这样,他还是满大街的背着我飘,终于我被那些人的目光厌烦了。说:“放下我”。他轻轻的放下我,一回头。我被吓了一跳,背着我飘的这个人竟然是青青那玉树临风的老乡。他笑着,笑容就像一束聚光灯打在我的脸上,想躲都躲不开。我试着低下头想要躲开,还没低下就无情醒过来了。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有气无力的身躯被停放在雪白的床单上面,各种稀奇古怪的药味充斥着我的鼻子。勉强睁开眼睛看看,前面站着一干熟悉的面孔,宿舍的所有人都来了,还有本班的几个男生,还有班主任。
我下意识的往人堆里巡视了一圈,像是寻找某个人。还没找到,梦中那个聚光灯一般的笑容实实在在地打在我的脸上。他蹲下来道:“你醒了?没事的”。
随着又站起来,仿佛是要告诉其他人我醒过来了。可他不得遂愿,还没站起来青青这家伙也发现活过来了。
她猛的蹲下来抱住我哭了起来,她抱的好紧!差点没把我又勒了昏过去。我任她抱着,勉强的伸出双手圈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说:“没事,没事”。等她慢慢的平息下来,放开我,放出绽开的花儿般的笑容望着我疲惫的连说:“瑞瑞,我差点害死了你,都是我不好,要是你真出什么事了,我怎么给你家小泽交代”。说得我仿佛除了小泽就没别人了似的。但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不是那样的。我放开圈住她脖子的双手往人群里看看,没想到她急忙摁住我的头说:“他还没来,有事说”。我说:“没事”。就在我的头被摁下去的瞬间。青青那玉树临风的老乡妩媚的又对我笑笑说:“没事,好好躺着”。他的笑确实很是妩媚,但不是故意的献媚。是那种轻轻的一瞥,一笑都会让你觉得妩媚的好真诚。
随着就是宿舍里的姐妹,班上的同学,一个个伸手伸头的过来瞧活过来的我还会不会死去。幸好活过来了,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在死去。不然估计他们是老远看看都会害怕更别说如此亲切的瞧。不过我心里真的很欣慰,很感谢。
等他们的手和头慢慢散去后。轮到班主任了,他抱住双手站在我面前,俯视着我说:“没事,你安心休息,医院的手续我们已给你办理清楚了,我有事得先走了,有同学们在这里照顾你,有事你就叫他们一下,都是一个班的也别客气什么”。
我点点头:“谢谢老师,没事”。
我也不知道有事没事,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只是感觉身上无力。没感觉身上哪里特别痛,动不得。应该没落下过骨折断腿什么的。
没过多久,青青和他那老乡就从下面端上一个端着盒饭,一个拿着饮料上来了。青青蹲在我面前,打开盒饭盖,有羊肉串,有鸡腿,还有火腿炒饭。甚是丰盛,我看了一眼。她问:“想不想吃?”我说:“想吃,超想吃。”
“那我喂你”。
我故意把头装作甚是奋力地移到床边,她拿着羊肉串,我一块一块的从上面咬下来吃。突然,我忍不住扑哧一笑。她吼起来了:“你到底想不想吃”。
我急忙假装我还是病人,让她喂。其实那时基本没事了。叫我随时站起来去公交车都应该没事了。
我老远的看见门动了一下,随即就开了。王永泽提着一个键盘,一笑一笑地向我走来。
“媳妇,没事吧!”
我懒得理他,把头往床单上一埋。心想要是此刻我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棺材里,王永泽,你会问问我是怎么死去的么?我忍住不哭,但还是感觉有股凉凉的液体从心底往上窜。我问自己:“这就是所谓的心在滴血么?”
随着王永泽的到来,其他同学都散去了,包括青青那老乡。最后只剩下青青我们三。
我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快黑了。打了个车回来,王永泽付了钱。我跟瑞瑞回了宿舍,他不知道是不是也回宿舍。走的时候问我饿不饿。我告诉他不饿就提着他的键盘回去了。
挨到了星期天。我请那天去看我的那干人吃饭。叫了王永泽,他说她有事,就带着青青自个儿准备。
班主任请了但不来。综合他们的意见,他们体恤我,说吃自助火锅。那家自助火锅就在宿舍的后面的南门外,不是很远,很是实惠,随便你怎么吃老板都不心疼。
我的心一直都像是悬着的,想有什么东西缀着一样,有些沉闷的痛。瑞瑞只是跟着我,在去的路上什么都不说,跟在我后面。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拉起我的手,看看我。我突然想起了还有他那老乡没请,叫青青,青青打了电话。他好像是不太好意思来。一直说一直说,我本来想接过电话说几句的。突然想到王永泽这厮,对谁都不想说什么了。
不过过不久他还是来了。还是一笑一笑的,跟谁说话都一笑一笑的。
那天晚上,我喝的一塌糊涂。只记得中途青青抱着我哭起来。说:“瑞瑞,没事的,要不就分了,又不是找不着,我储大美女岂是他随便想要怎样就怎样的。”
记得我没说什么,只是说:“喝,喝,喝,喝完这杯还有一杯,在喝完这杯还有三杯”。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在校门外的日租房里。太阳暖暖的射透玻璃落在我的床上,头上,落的几乎全身都是。没什么煽情的想法亦没什么煽情的感觉。只是刺着我的眼睛有点疼。我一直睡,一直睡,同时拼命的假装什么都不想,其实脑子里堆着大堆的我模糊不清的东西,虽然被我的坚强虚化了,但实则是存在的。
都快中午了。电话铃声把我从被窝中吵了起来。本打算挂断继续睡,但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喂”了一声。那边没有“喂”,直接问我:“你醒了吗?”声音轻的跟超声波似的,要不是屋里静估计要蝙蝠才能分辨出他说什么。
我说:“醒了,你是哪位?”
“我是林维峰,张青的朋友?你没事儿吧!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们就把你背去那儿了,不好意思哦!赶紧起来吃点东西,昨天你吐的太多了。”
“哦!菜园子的朋友,谢谢,没事”。
“嘿嘿,那好,没事我先挂了”。他又笑了。我仿佛又看见了他那足以迷倒众生的勾引尼姑的笑。但随时心又一横。是的,男人都没一个是好东西,都他妈的今天对着你笑,明天就让你对他着哭。
下午,去了教室。上了一节课我就逃回宿舍。青青悄悄的跟在我后面回来了。到了宿舍,她放下书包。轻轻的抱着我说:“瑞瑞,没事的。有件事,我早就想对你说了,不过我怕你……我早就看见王永泽和那女的了,你什么都不要想了,跟他分了吧!大好青春,何必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其实,我也早就发现了,只是强赖着承认不起。我倒在她的肩上,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告诉她说:“青青,我听你的,一会儿我就去找他分了”。
我们相拥着哭了一阵。下课了,我给王永泽打电话。他接了,我说:“找个地方,咱们谈谈吧!”
他说:“好,一会儿我通知你”。
真的只是一会儿,他发短信告诉我地址。鸿儒小区,一号楼330。
我背着包,义无反顾的赴了这个约。上到三楼,左拐走几步就是330。门半掩着,仿佛就等我进去。我推门进去,他坐在床上玩手机。我进去了,他才从手机上抬起头来。我问他:“你想怎样?”
他想了半天反问我:“怎么了?”
“我没怎么,是你”。
这时,隔壁突然一番骚动,接着呻吟声就源源不断从胶合板墙壁上传了过来。此起彼伏,抑扬顿挫,欲罢不能。要是有琴箫伴奏,真他妈的好一曲笑傲江湖。
他看看我,好温柔的。接着双手直接把我摁在床上:“来,你也叫一下!很久都没有让你冲动过了”。不知为何,我竟然没有反抗,任他在我的身上放肆。我只是感觉到他碰到我的每一个部位的部位都格的外用力。像是我满足不了他一样。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这没有什么别的意味。只是我们该结束了。储瑞啊储瑞,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你真他妈太有才太有创意了,不愧是老师精心培养的二十一世纪创意青年。我在心底无数遍的这样骂自己。事情结束了,我照他站起来时的原型躺在床上。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忍了无数次,终于把那句无数次想但又舍不得说的话说出来了。“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找我了”
他低下头又来吻我。我让开,但最终还是被他吻住了,谁能懂,那一刻的那种心碎只怕是曹雪芹也表达不出来,肖邦也弹不出来。吻完了,他站起来说:“保重,照顾好你自己”
我失声大叫:“保重你妈逼!滚——”
他走出去的背影,随即就被他拉上的门给隔断了。我静静的躺在床上,屋子里安静得针掉下去的声音都能听见。一会儿,隔壁刚才那呻吟声变成了格格的笑声传过来了。我心想,笑你妈?等哪天你哭的时候比老娘都还惨。
没多久,有人敲门。我没管,继续躺着。随着青青就打电话进来了。我知道敲门的是她,而且是王永泽叫来的。
我没接电话,她在外面轻轻喊到:“小瑞,开开门,是我”。我亦不答应,把身上的衣服拉好,捡起被甩在床下的包。开门出来说:“走”
她跟在我后面,下来了我才发现原来它那老乡也跟她来了。我看看青青,心想你就不要再作恶了,有些东西是无法代替的。不过还是没表现出来:“青青,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你老乡,都这么久了,人家还不认识叫什么名字呢?”
青青睁大眼睛望着我。一副储瑞瑞,你到底想怎样的样子。我暗自在心里好笑,何必那么自作多情呢?本姑奶奶才不是随便就找个就填房的。但我不得不承认,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除非是打着灯笼,不然随便是找不到的。
青青看看他说:“还不快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来自哪儿,什么工作,是不是单身”。
青青这一连串惹得我和她那老乡都忍不住的扑哧一笑。
笑完了他才笑笑对我说:“我叫,林维峰,早上给你打电话不是才说嘛,怎么就记不得了”。
我说:“这几天心情不好,记性也不好,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其实早上他也没给我说他叫什么名字只说是青青的朋友。
这一次他没有笑,一脸认真的看着我,什么都没说。不过他那表情所承载着的话语仿佛洪水一样的朝我袭来,是无数句“不要伤心,不要难过”。
我勉强的笑笑,仿佛是答应他,好吧!
此时,无数多的人,穿过马路去,我们逆着那无数多的人穿过马路来。路过的人什么样的都有。有的男的缠着女的腰,一瘸一瘸的往前走。有的女的挽着男的手,走起路来要比缠着的轻松许多。我们从一对一对的男男女女中穿过来。
天还没黑。不过快黑的样子了,落日的余晖即将散尽。远处可以隐约的看见几座光秃秃的山和建筑工地上的塔吊。塔吊已经上灯了,上面led屏上显示着公司的名称,安然不动,空旷的天空被点缀得多了几分凄凉。
青青走在我后面,猛的一下把我的手抓了去捏在她的手中,暖暖的。到了宿舍楼下,青青问我:“瑞儿,吃什么?”
我说:“不想吃,我们先回去吧!,对了,你老乡呢?”
她回头看看,问道:“林峰,你吃不吃饭?”
“请叫我林维峰好吗?现在还不想吃,你们先去吃吧!”
青青没有管他是林峰还是林维峰。告诉他说:“那我们回去了,你自己去吃吧!”从宿舍楼下爬的我们三楼的宿舍,其实应该只是几百米。在这几百米的路途中我的眼泪不知在心底翻滚了几千次。一生中要走几十万倍的几百米,倘若每一个几百米都这样,中国可能就不会是人口大国了,也不用计划生育,人都给哭死了。幸好不是。回去想起青青刚才叫那爱笑的帅哥林峰。我突然想起林峰同志的一首歌。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我后面的一个男生特爱在我后面哼,副歌部分唱起来像极了。“我是一个被爱伤过的人,懂得如何才能拯救我自己”。我懂么?我懂得如何才能拯救我自己吗?除了让时间无尽得洗涤,谁真正的拯救得了。
回到宿舍,几个三好学生兼班花都坐在床上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不知干啥。她们真的是三好学生,上网不打游戏,看的是美国连续剧,逛的是淘宝,管它学习好不好。对比那些一天到晚打游戏,出进超市就得刷个几千几万,开着豪车满街撞人的真的没比她们再好的了。
我在自己的床上坐下,青青出去了。我上床的妹子立刻大喊:“青青,青青,帮我带饭”。
过了好半天,青青才推开门答应道:“我等会儿再下去”。这货到底在外面干什么?难不成是跟那个小儿子鬼混上了。我心底傻傻的一笑,心想完了,又一个完了。爱情有那么可怕吗?确实,我此时的心已经痛到已经感觉不到痛不痛了。
青青说完,又关上了门,像是躲着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看她关上了门,顿时感觉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从她关上的那扇门里涌进来,湿湿的,淹没了我。
我忍不住的把被子拉开,把头埋在上面。一下子全宿舍的人都围过来围着我,一直问:“怎么了?瑞瑞,怎么了?”。我没有回答,我说不出来“我和他分手了”。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一个二个每天都要在宿舍里嚼个没玩没了。都说我是她们的偶像,是她们学习的榜样。而如今,她们的这个榜样在她们面前崩溃了。其实她们是知道了的,只是我不承认出来她们也不敢承认,不好用那些安慰失恋人的狗屁名言来安慰我,找不着说的了就一直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但我到底都没告诉她们怎么了。一会儿青青进来了。几个把我的鞋子剥去,拉被子把我掩盖在床上。我躲在被子里抽泣着,她们在外面小声的议论着。一会儿,我的电话响了。我以为是王永泽,没管。而她们是怕我不想接,也没管。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我轻轻的掀开被子的一角。婆娑着眼眶示意她们给我拿过来。我一看,号码不认识,不过有点熟悉。我还是以为是王永泽打的,狠狠得挂了。
一会儿,又响了。不过这一次是短信。我带着期盼点什么的心忐忑打开短信,一些深灰色的字说:“没事的,想难过就狠狠的难过出来,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离开你的,不管怎样,他都会选择一种他能做到的方式一直看着你,一直一直”。短信有点不像是王永泽发的,不过我还是以为是他了。又狠狠的回了一句:“放你妈的狗屁,老子不用你管”。
那边再也没回。我把手机朝我床头的桌子上一扔,由于太过用力,一下子就弹了掉在地上,电池都给甩出来了,幸好没受伤,她们帮我捡起安上电池,开机,一切正常。青青反着正着看看,吹了几口灰,拿着在摁。
我一直这样躺着。当天晚上什么都没吃。第二天又假装病了给班主任打个电话请假,在宿舍躺了一天。直到第三天了。班主任打电话问我:“你病好了没有,好了赶紧去上课”。
当时,我告诉他说:“还没好,不过快好了”。
下午,我去上课了。一路上,我一直低着头生怕看见我不敢看见的。还好,我们不是在一个学院,不总是上课放学不经意间就狭路相逢。很多人都说不找本班的,不找本系的,我想就是这些原因了。将来某天不想玩了,曾经的情人如今的敌人就不必每天都担心会再见,心情不好动气手来,危害社会和谐。
上课时候。我终于感觉自己算勉强恢复了点常态,因为想玩手机了。上了一会儿网,那些微信上微博上不是这里的小学生被校长猥亵就是那里的老师猥亵了小学生。再不就是一些晒伤感秀恩爱的各种图片言词充斥着整个手机屏幕。那些东西说不信是假的。看到一条和自己此刻心情相近的心境相同的总是忍不住一遍一遍的看,先是可怜自己一阵,接着又感叹哪位大文豪如此的有才且多情,懂得凡尘世俗,能把芸芸众生的爱恨情缘写得如此的淋漓尽致。有些转的还在上面注明一句,“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看见这些,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奇怪,仿佛全中国都在失恋一样,甚至有些唯美的英文句子也如此,且不管他是谁干的,不过可以确定不是外国人在失恋。是我们中国语言被外国人殖民了,或是我们正在自我殖民着。
下课了,教室里依旧静悄悄的,除了几个出去上厕所的之外,睡的睡觉,玩的玩手机,看的看课外书。偶尔有几个拿着课本或是资料书写写画画的,据说那些是在准备考研,继续被加工。青青就是其中猥琐的一个,是的,我是这样说她的,她也承认了。她说:“他妈的,这两年男的靠不住,干爹不好找,当二奶觉得委屈自己,所以还是乖乖的考研,要是将来能当上个公务员有个铁饭碗这辈子就有日子过了。
又是快到她们考试的时候了。有一件事在我心里憋很久了,但她没时间,一直没好跟她说。我想问问他林维峰的电话号码,想知道那条短信是不是林维峰发的。
这样过了好久,关于那条短信我依旧耿耿于怀。每一次想起的第一感觉都是王永泽发的,但细想又觉得真的不是,那到底是谁干的呢?我为什么每次想起的时候都会想到是他发的?难道是我心死不掉还是死掉了阴魂不散。
那天,我实在忍不住了。打电话过去,电话没有通,一个尖声尖气的女的告诉我说:“我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晚上跟青青一起去图书馆,她是去看书,我是去蹭网。
在入冬时节,北方的风很是吓人。走在路上,我们真是衣袂飘飘,头发飘飘,人也差点就随风飘飘。青青拽住我的手说:“小心点,别让风把你给吹走了。”
到了图书馆,里面的人还真不少。那学习气氛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我愿以为大部分都是在里面像林徽因和梁思成在东坡图书馆一样是谈恋爱的,且旁边还有个不要脸的徐志摩在打搅。放眼看去,还好,还好。不全部是。我跟着青青,在偌大的阅览室里,她把我带到一张宽大的桌子边。让我在她旁边坐下。我的面前堆着的是别人的考研资料,我翻翻看了一下,是个女生名字,书上除了标着小蝌蚪的五线谱还有我们国家音乐史。是个搞音乐的,我随便看一眼,把书合上,不敢随便再碰。
在这里面,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怪物一般。看着那一排排的书架上堆着一排排的书,甚是整齐。我以为青青要去那书架上拿书来看,一直都斜坐着,好让她出去。可她一直都似乎没有要出去的冲动。我扭头一看,我的天,她面前也是对这一大摞的书。我立刻伸爪子过去抓过一本来,看见马克思三个字我就一下扔过去,懒得看。
我问她:“这书是你的?”
她说:“嗯”。
我说:“你来图书管不看里面的书你来干嘛!”
她傻眼了,没回答我,低头继续盯着她那马克思过来恩格斯过去的东西。我再看看其他人,都是和她一样做卷子,做资料书,就是没有正经看书的。时而,外面会进来几个背着手的人,他们先在偌大的阅览室里转一圈,一看所有的座位都被别人给包养了,找不到座位只能打道回府,这些人应该就是正经来看书的了,可惜没座位。
我是来做什么的我就得做什么。比如来图书馆看书我就得看里面的书,来图书馆蹭网,我就得在里面乖乖的上网。因此我只是继续上我的网,不问红尘凡事,恩怨情仇。
低了半天头,脖子有点酸。我想抬起头来扭扭脖子。再低头时发现坐我斜对面的一对那女甚是好笑。女的翘着二郎腿,男的把一只手捏着女的下面一条腿的根部,貌似在拼命往里插,一出一进的在动。那女的也是一只手捏住那男的捏住自己大腿跟部的那只手,仿佛是往外面拔或是不让他往里面杀。桌子下面如此,上面又是另一番景象。男的和女的头靠得甚近,几乎要挨在一起。剩下的那只手各拿住一支笔,眼睛盯着书,眨都不眨一下,偶尔在那书上画一笔。敢这般装逼,真他妈牛逼。
我忍不住的“格格”了一声。一下子把青青惹了抬起头来。她以为我在手机上看到什么好笑的了,刷的一下把头抵在我的手机屏幕上。一看收么都没有,我拉着她的手往那边指。没想到这厮如此的淡定,看了一眼,扭头过去,“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小人没见过大世面,亏你……”犹若这只是前面有个纸团一般引不起任何的波澜。
亏我什么呢?她没有说。那两位还没发现已被我们发现,依旧保持者原有的神圣姿态继续。这时,一个个子不高的女的登高跟鞋“咔咔”的朝我这边走来。在我傍边一站,不动了,四处望望,好像找谁似的。张望了一转,把手搭在我面前的那摞书上低声对我说:“同学,这是我的座位”。
“我靠”。我刷的站起来。把她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站稳倒下去。青青在一边蒙住嘴巴笑。我看看她,她站起来拉着我走了。
我们没在找座位,直接就回宿舍了。一路上,大风依旧。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我不该遇见的。
前面说了,风很大。他把她拥在怀里,她染黄的卷发被风吹起,裹在他的脸上,走在我们,不,是我的前面。我忍了一下,青青也看见了。她挽起我的手低声告诉我:“回去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准会把你感动死的”。
我说:“那你不要告诉我了,我还想活两年”。
我们没有回宿舍,直接去了南门的一个咖啡小屋。一个要了一杯雀巢,本来要的是星巴克无奈店家太穷,进不起货。从包里拿出两本书,假装打开,摆在咖啡旁。
我端起纸杯什么都不想送到嘴边,轻轻一吸,没把我烫死!姐不慎把开水当啤酒,差点又伤了一次。青青只是笑。我把咖啡轻轻放到原来的位置上。杯里飘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显得更加的清明,缭绕着慢慢盘旋而上,氤氲着我们两个人的小桌子。旁边还有两三对都搂搂抱抱的纠缠在一起解不开,看着觉得实在是影响民族自尊心。
故事开始了。青青押了一口咖啡。对我说:“你知道吗?那天你差点就被那公交车给碾成了肉饼。
我知道。
你知道是谁把你背到医院里的吗?你知道那天你喝醉了是谁把你背去鸿儒小区的日租房里吗?
不知道。
林维峰,林维峰。你知道他喜欢你多久了吗?
不知道。
在你和王永泽好起之前。都怪我,带着你混,被他给看见了。他问我要你的电话,我当初不太想告诉他,所以随便说了一句“你和王永泽快要修成正果了。他说:“那算了,他不打扰你。”后来,没多久,果然你跟他在一起了。
青青,关于他,我知道也许还没你们知道的多。只是我预感不好,一直在难过。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没人跟我说什么,但要发生什么或是发生过了什么是感觉得到的,我都感觉到了。这时,我满脑子都是王永泽拥着那个女的的画面,我甚至连她长什么样样都给推了出来。
青青说:“你当然没我知道的多,毕竟人家是老乡嘛?”
我彻底的奔溃了,青青竟然不知道我在说谁。眼泪忍不住的大颗大颗的流出来,最后连成一串伴着我的抽泣声在我的心里,眼里无尽得汹涌着。
青青想不到我会这样,过来安慰我。我把头埋在桌子上,她一边紧紧的攥着我的手,生怕我一下子消失了似的,一边轻声安慰我:“没事的,没事的,瑞儿。一个折磨你的感情的人,离开他,永远都是对的”。
“谁她吗说的?”我想不到,想不到,此刻我是如此的无赖。要是王永泽此刻可以站在我面前,哪怕只是站着,什么都不说,对于我都已经足够了。我突然的好后悔,那天晚上不该那么轻易的就说离开他了。其实我已经不轻易了,到最后,竟然义无反顾的把自己再一次的给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把我说的那句话记住了,而且照做了,他真的滚了。可是,我不甘心,曾经属于我的,被别人那么轻易的就带走。
青青半天没有说话,突然在我抽泣快要停止的时候说:“我在一篇文章上看到的,七堇年说的。真的,瑞儿,一个折磨过你的感情的人,离开他永远都是对的”。
“小瑞,问你一个问题。”她把我拉起来,擦干眼泪。
我点点头,她说:“你喜欢林维峰吗?他笑起来时那张脸,简直是倾城倾国”。说完,办了个鬼脸,一笑。我也陪着她一笑。
我喜欢他吗?我当然不知道,喜欢是或许的,爱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天晚上他还给你发了一条短信。我看到了,只是不知道你跟他说了什么没有,你没骂他吧!”青青不放心的补了一句。
“哪天晚上?”青青茫然的看着我。不过我也想起来了,是了,就是他,我一直自欺着是王永泽的那个他。而且我骂了,你他妈老娘不要你管。不过我没告诉青青。
“他现在怎样了?”我简单的问了一句。
“回我们那边实习去了,有可能要下个学期才回来。回来也就是等着拿个毕业证学位证回去换上岗证结婚证。你也别多想了,我只是跟你聊聊,他确实是个很好的男,男人。不过,人家明年就回去了,你们天南海北的,不可能”。
“也许可能的!”我说。
“什么?”青青眼睛睁得快要鼓出来的看着我。
“也许可能的。”我重复了一遍。
其实,真的,也许可能的。过去只是因为我一直都只爱我所爱。就像此刻,我想到的依然是我深深的爱过且深深的伤害过我的王永泽。
爱情,不需要什么固执。可以爱你所爱的,也要珍惜所爱你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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