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怀高速路口,雨好大哟,走在青砖人行道,静静静静的,雨点顺着伞骨,滑了下来,路灯,霓虹,蒙蒙的一闪一闪。我走在一行人之中,车子经过,被风带过的水气,疯狂的飚着,一不小心便扑面而来,我笑着,乐出了声儿,伸出舌头添掉落在嘴唇边上的雨丝,润润的,淡淡的。前边路人回过头,瞧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走着,滴滴咕咕在嘴里,不知说什么,转身伞上的流水顺势打在天蓝色牛仔裤上,因为什么都听不清,也不在乎,本就湿湿了的裤子,并不害怕再多那么三五滴,不与争辩,不与诉说。春天不应该责备任何人。
傍晚。我本该在拐弯上高速路口的站台边等,车便会来,载着一批人然后离开,而我就在那些上车喧哗的人群中,跟着远去可是我错过了。车在眼前始开去了,没有喊,没有赶,撑着伞,车开过的路边还有一个女孩,我朝她站着,她朝我站着,马路立在中间,黑白,黑白的斑马线连接着我,连接着她。雨丝像浴帘一样密密麻麻,淅淅沥沥落到沥青的路面,好久才有车驶过。她没动,我没动,我望着她,看不清她在没在意我,我就这么一直看着她,超过不知好长时间,许久她摆动手臂试探性的拨动肩部的秀发,轻轻的握在手心,然后恢复之前的样子,左手挽在右臂肘部,维持着legant的姿势,我猜她在担心雨是不是打湿了她的长发,我还猜,那她一定是温婉一个的女子,就是村上春树说的那样,是百分百女孩。
穿着雪白低邦板鞋,和我一样颜色的牛仔裤,套在淡黄橘色羽绒服里,就像一颗温暖过的宝石一样,楚楚动人。下一班车从眼前驶了过去,停在收费站路口,放下满满一车厢人儿,站在很远的地方她转身踮脚望了望,好像期望并不那么多。很快车便又调转车头,停在对面女孩所在的地方,这一次她肯定要走,雨越来越大我心里却不敢肯定,车缓缓再次发动,驶向路看不见的尽头。站台渐渐开始恢复原来的样子,被车厢挡住的站台上,露出半边伞儿。她还在那儿,身旁站着矮她一点点的另一个同样极尽的女孩,那女孩是在她伞下躲雨的吗?还是她本就在等那女孩,她们彼此认识。
车终于走了,可是我又错过了一躺。两个女孩有说有笑的,此时正朝斑马线这边的我走来,一万头小鹿在我心底狂躁不安,不知在想什么。很快我,她只不过擦肩而过,不足一秒,时间证明那一刻根本就容不下我想该说怎样的话,她可是一个温婉的女子。
但是就那么一秒,她便转身沿街走了,朝着车驶去的方向,很俏皮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露出两个泪坑儿。我不自主的跟在那俩女孩伞后,不敢靠近,不敢打扰,相隔两个站台的距离,雨中那另一个女孩挽着她的胳膊,她率性的甩着那样值得她骄傲的秀发,一步一步的走,停在下一个站口,车刚好进过,门开了,那极尽的女孩顺势钻了进去,收伞后,她朝背后望,不知是不是看我,乘另一辆车,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经过身边,我就和她又擦肩而过了。雨丝仍然不住的下,我站在雨中的站台上,躲在伞下,期望遇到那丁香一样的女孩,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可是我还没遇到,或许我本该对那姑娘说,嘿,你好吗,像丁香一样的姑娘。
我转身惆怅的走了,沿着街往下走,却不知道要去向哪里,夜幕笼罩城市,华灯星星点点的分散在路上,那时很美好,好像因为我遇到过那个女孩,便遇到过了丁香一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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