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为清明,实则二月。二月,清明之前。结束持续已久的干旱,又开始了淅淅沥沥的雨。二月,不平静。
按照家乡的习俗,对于新的逝者,头三年农历二月初一到初三,是该去上上坟的。这两天,确是陆续听到鞭炮声了。那些飞往了极乐世界的魂,是如何地穿越了世途的艰辛,挣脱了疼痛的樊笼。任凭一兜黄土裹狭着,留予上坟的人儿,心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我上坟般的心,伴着深夜璇儿电话那头的哭泣,来了。然而此刻,我虽恐慌,却也终归于鞭长莫及不知所措。也许,一贯胆小如我,只能写下几行,以笔为戟,以文为胄,一身戎装,方可安心入睡。
我有不少半途而废的篇幅,总是在省略号后加了括弧,说明未完待续。而今历经四年多,我都没有续过半个字。源于每次写到哽咽处,我所写的故事就奇迹般地出现了变化,我就像给死人注销户口登记薄上的名字一样,死后莫再提。
那些本该记下的事件都成了过去了,除了刻在骨子上的恐惧、愤怒、伤悲等词汇,我不想再去回忆些细枝末节,也想不出该怎么续笔。我以为,太平的生活只需要争分夺秒去抓住,去享受,莫为了几段文字,放了时间的空档。
文字下的人事,是是与非非,名垂千古或遗臭万年,总要占那么一份。今夜,我强烈的想写。我想把那篇《又是清明雨纷纷》给续了。
还记得当时写的时候,是下午,一口气敲了一万多字,键盘是湿的。心脏像被戳了千只孔的筛子,想歇斯底里的尖叫。
此时的心境,还原了那时的真。可我,面对于波浪线起伏不到尽头一般的生活,终究是词穷了。我知道,再多的口诛笔伐,再多的翘首企盼,是不会改了一颗定型的心,也不会使一种有了模的生活倒映出另一个倩影。
今夜,天空像一个编纂故事的人,雨声扑簌,持续不断。它的叙述能力比我强得多。敲出来的故事有几万字那么长。我只好选择睡去了,我不知道,今夜我的梦魇,与璇儿的梦魇,是否会重合到一块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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