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直说了。小姐,你的眼病算是严重,不但非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而且错过了最后的治疗时间,情况很不乐观,可以说我们现在只能……只能控制,无法治疗……”
“我的眼睛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是什么病这么严重,能严重到无法治疗,只能控制又是什么意思,我会有什么结果……”我打断他的话,心中充满恐惧,满是疑虑,迫切的需要答案。一口气问了他一连串的问题。正要发作被他打断。
“小姐,你先别急,问题出现在你的眼角膜上,他现被磨损的很严重, 而且还有发炎的现象,你的眼角膜原来就很薄,自身愈合能力很差,所以它愈合的机会不大……”
“眼角膜磨损?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看过广告吧,牙齿极易磨损, 而人的眼角膜更像是光盘,如果不好好护理或保管就很极易磨损的,那样碟片就会卡或放不出来。你的头痛并不是因为疲劳所至。不知你是否知道,眼部神经和脑部神经是相连的,所以你后期才会常感头痛。”
“那最遭的结果是什么?”我冷冷的打断医生的话,声音颤抖着,我的世界震动着。
“有失明的可能,而且如果不加以治疗,将会是不久的事。但治疗也只能推迟时间。”
“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我起身离开,关门离开——离开的是我的光明,我的世界在关门声中塌陷了,我还有未来吗?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我没再发问,只是冷冷的看了医生一眼便离开这该死的房间。
“你要赶紧治疗,再晚可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再错过……”医生在屋中诚恳的劝着。
那医生可真够幽默的,我前几天还好好的眼睛,怎么说快要失明了,而且说什么治愈的希望不大,真是笑话,真是幽默。我嘴里说着,脚就狠狠的踢了旁边的墙,当时我差点没哭出来。你踢你也疼。
回去的路上,我没有叫,也没有哭。不是我不接受实事,是不敢。我怎会不清楚这样的赌局我输不起,输了它我还有什么?但我实在没有办法面对它,我快走看似潇洒,其实懦弱的被冰镇掉了,六神无主,不知以后何去何从,像被抽空一样,还剩什么?
回家后,我并没有把医生的话对我妈说,难道让我对她说我快瞎了,接着让她陪我一起哭得死去活来?不,我不会,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不会那么背被该死的医生的乌鸦嘴说中。
于是我花了两天的时间去了四家眼科医院,得到的诊断结果几乎完全相同。
虽然治愈的希望不大,但我还是厚着脸皮回到第一次去的医院那里治疗。后来才知道那里都是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我妈知道此事后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先是美声唱法,接着哭得死去活来丧失理智。她只是静静的坐到我旁边,抚摸着我柔顺的头发,说:“萌萌,这种病是遗传,和你爸的情况一模一样。”从微弱的光线中可以看到妈妈在哭。
“什么?我爸的眼睛不是好好的吗?”
“那年你才两岁,你烧得很厉害,我又赶上出差,那时你爸的眼睛已经开始恶化了,但你爸还是坚持出去找大夫,不料被驶过来的车撞到……”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身体不停的颤抖, “现在的那个是你继父。”
我没再说什么。原来是我害死了爸爸,还能抱怨什么,这是对我的报应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我脸颊滑过。
虽然治愈的希望不大,但我不想错过最后的机会。专家为了治疗我那惊人速度扩散的角膜炎症,同时集中使用了好几种方法,但问题是我的眼球先天比一般人脆弱敏感,难以承受这些治疗的刺激,在药物作用下我的眼睛不但没有好转,而且出现不适现象。病毒像蜘蛛网一样开始蔓延。
从医生急促的脚步声和我的不适反映,我知道我的病日益严重。听妈妈说他们每天都在和日本、美国的眼科专家长时间通话,可我的眼睛的情况仍迅速恶化,看东西越来越模糊,经诊断我的左眼彻底失明了。其实没几天右眼就基本看不到东西了,只能看得见医生开关的射灯的强光,那灯光对于我来说像茫茫大海中发现救生圈一样。没过几天我眼部的神经组织全部被破坏,白膜像白色花朵一样肆意占据整个眼睛。从医学上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我同时迎来了右眼失明的下场。
随着眼睛的失明我的心也跟着死了。我像发了疯的猛兽一样咆哮。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哭,哭个天昏地暗,真希望就此哭过去,不要再醒来。我身上的电池的电量已经用尽了,“冰川时期”还是来临了,把我压的透不过气来,我知道我再也等不到大地复苏,春暖花开的那一天了,再也听不到人鱼唱歌,再也看不到青蛙复生了。我毫无阻拦的让眼泪浸湿枕巾。
我的精神彻底崩溃了,闻到药品的我片刻不停烦躁,任意找岔,我再也不想呆在医院了。妈妈也许认为我回家后心情会好一点,也许她想用温暖的爱给我一点点的补偿,也许她不想再让我受到一点点的伤害,这样许许多多的也许,再加上我意志坚定,我妈才做出了这个决定——让我回家休养。
本文已被编辑[流泪的木偶]于2005-5-1 11:31:32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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