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常忆落花空折枝silencelio

发表于-2005年05月21日 晚上9:47评论-0条

也是初夏的午后。

中断联系1年之久的他,忽然从江城打来电话,说:我成家了。永生不能淡忘的嗓音,递过来这句话的一瞬间,我们之于彼此,已是来生。我疑疑惑惑地问:那,我们呢?

我听到自心底传来的,什么轰然倒塌的巨大回音。躲在五楼的宿舍里,我失声恸哭。他说:我不能再做别人眼中的异类,得给父母一个交代。那,我们呢?恍惚间,有什么东西从我的灵魂深处游离,游离而去;漫无边际的虚弱袭掩而来······

夜晚如期降临。漫漫长夜呵。

翌日清晨,阳光穿过风的庭院,如期抚上我的窗台。蔚蓝的天空,云脚游移。

我依旧觉着疲惫。大悲之后的释然渐渐在胸臆间生成小小的力量,小小的,却生长着。不过是,不过是一段早已谱定、迟奏而已的尾曲——5年多的时间里,彼此牵念,久了,成为习惯,成为生命的一部分,而今,戛然而止的巨大张力抛我出局。

无怨的青春。

日子的长河一路流淌过来,涤荡了我多少梦想与希望?也许,我们都在凭藉时间的漂白功效来消耗热烈之情?

经历爱情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在水湄小坐,看水草浮游,幻想水中世界。人不如一株牵牵蔓蔓的水草,无所求地萌发,无所怨地枯萎,吸吮一株草该吸吮的阳光与养分,占尽一株草该占尽的方圆,尽职尽责,而后零乱成泥,成全来年的萌生。--如此,成就一株草的故事。

是谁说,生命对每个人的赠与没有鄙薄,只看各人的领会意境?卢梭说:除了良心上的谴责和肉体上的痛苦之外,一切的苦难都是自己想象的。哲人的话,理在,供我自释自愈。 

近日传来表姐婚变的消息。表姐夫与雇来看摊位的女子有了瓜葛,以至于弃妻抛子而去,生出诸多恩怨与事端,没完没了。断不了悲欢离合,又祈求无忧梦土,殊不知人在很多时候,面对有些事情是无能为力的。

女友和一个男生拍拖一个月有余,那男生忽然说:怎么老是找不到那种感觉呢,散伙吧。女友疑疑惑惑地跑了来,说: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跟演戏似的?一下子就冷漠得象我欠了他八百吊!前一天还温情脉脉的,这会儿唯恐避我不及,什么东西啊?

我接不住她的话题,因为解答不了她的疑惑。

当初是我们爱得太深,又恐柴米油盐日子淡了彼此爱意,才宁愿各居一方。空间和时间没能了断心底积淀已久的想念和牵挂。曾经,为他北上还是我南下踌躇不已。但是我们都相信会有机会重逢。我坚持要回来,是因为我必须回到外婆身边。我必须在她晚年之际,待在她能看见我、触摸到我的距离。在我回来的第二年,外婆就猝然而逝。我失去了重心:常常在山上墓前一坐几个小时。他慌张了,那段时间每天都有电话,每周都有几封书信,及至我慢慢平静下来。面对家人、朋友、同事的暗示、劝诫,我一笑置之,他们,任何一个局外人如何能领会我们彼此的眷恋?在我侧耳聆听命运暗示的时候,我以为没有哪一段岁月能替代另一段岁月,没有哪一个人能替代另一个人。然而,我在家乡待得越久,就越知道自己不再可能南下了。而他,从珠海回到江城,却决不会来我所在的城市定居,他不可能习惯于这里的氛围、这里的人气、这里的文化习俗。终究,生命不可承诺,无法依持啊。

校园中,晨光中的操场上,依旧能从晨练的人海中认出高高瘦瘦的他,随着音乐伸展肢体。如此,成就一段未能免俗的故事。渐蒙尘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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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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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点评:

劝君莫惜金缕衣,
功君惜取少年时。
有花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