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恰似人间富贵花
到处亭台蜿蜒,山水隽秀,路上更是行人如织,好一派繁华景象,这就是著名的城池洛阳。
洛阳虽是名城,富贵自不是其它小镇所能比拟的。但这天洛阳城就来一行人,却吸引住了所有路人的目光。只见一辆豪华马车缓缓自路中驶来,这并没有什么特别,但你只要懂得相马,就会瞧得出拉车的那两匹马正是纯种的汗血马。想汉武帝年间,就曾为了得到这汗血马而大动干戈,由此可见这种马是何等珍贵了。再看那辆马车竟比一般的马车大了两倍,马车的顶篷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亮,细看才发觉,车顶竟镀了一层金边,车下则簇拥着十二名美婢,八名锦衣汉子,只见美婢们身上都穿着质料上等的苏绸,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姐恐怕也要略逊一筹,由此可见主人是多么的豪富。瞧这光景,路人们已在纷纷揣测着主人的来历,有人说主人一定是朝中退隐的高官,有人说一定是世家子弟,甚至有人说是绿林大盗,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正在人们七嘴八舌的时候,这辆马车停在了一栋巨宅面前,只见这宅子的抬头上写着“许府”,人们这才知道原来主人姓许,这时马车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人们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主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可是令人失望的是马车里面却走出了一个驼背弓腰的白髯老翁,两个貌美如花的侍妾一左一右搀扶着他下了车。接着,便见到几个锦衣汉子在搬马车上的箱子,不用说这一定是老人的“家当”了,只见两个人在搬一口箱子时,其中一人脚下一打滑,一瞬间箱子里的东西洒满了一地,幸亏不是晚上,否则这箱子里的东西足可以让人耀眼生花,纵是如此,也足可让在场的人都瞪着眼睛忘记了呼吸,只见箱子里装着的都是一些珍珠、玛瑙、玉器、如意,光看一串珍珠,竟是十二颗一般大小,这还不足为奇,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每一颗珍珠竟都有龙眼一般大小,难怪在场的众人都傻了眼。
如此名贵的珠宝洒满一地,可把那老头给急坏了,不迭地说:“废物,废物,老夫养你干什么的,还不赶快收拾起来,东西少了一样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那汉子一听迭迭称是,慌忙收拾了起来。
此时,路上的人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人们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想不到这糟老头子,有如此家产,当真匪疑所思”,一人说着。另一人马上搭腔道:“你知道什么,若不是他有这么多家产,哪会有这么多美娇娘愿意……,啊,说着一声淫笑。”
他们说着话,只见那边锦衣汉子又搬着三大箱东西进宅了,而且,瞧他们神情竟是比搬第一口箱子要费力得多。
街上的人更震惊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们心中都在思纣着:“光一箱子这样的财货,已是世上难有,况且有四箱,看他们的神情,后三口箱子仿佛比第一口箱子还重得多,端的是富可敌国了。”
不一会儿,这富豪一家就都进了府。街上的行人长叹几声,也意兴阑珊的散去了。
转眼曙色渐浓,暮色将临。
这巨宅里也开始掌起了灯,只见里屋内那弓背老人肃然站在一侧,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这宅子的主人吗?更奇怪的是在那楠木椅上坐着一人,赫然便是那白日打翻珠宝,遭老人斥责的汉子,这岂非更怪吗?
只听那汉子对站立在一侧的老人说:“老许,你坐吧。”
老人忙说;“尊卑有别,老爷面前哪有老奴的座位。”
“那随便你吧”,他淡淡地说。
“你看我们今天唱的这出戏钓不钓得到一条大鱼。”
那弓背老人说:“老爷今天用的这计简直太妙了,老奴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究竟在得意什么,那汉子到底用了什么计,这岂非更奇怪吗?
这时只听那汉子说:“不是我自夸,这计实在太妙,他们怎么能想到这四口箱子中竟有三口箱子里面装得全是石头。”
天呐,原来这两人竟在用障眼法在蒙骗世人,刚才那些心存艳羡的人如果知道真像的话非气炸了不可,只因这世上没人愿意像傻子那样被人玩弄。
只听那汉子接着说:“我想出这条计谋只因为别人看我如此豪富,必会想与我结交,而普通人又会自惭形秽,谅也不会前来高攀,所以来的人也必是出生豪富,这样我不是可以又发一笔横财。”他越想越得意,最后竟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
那老头也狞笑道:“这世上有几人比得上老爷您,但老奴还有一点不明白,这件事为何老爷自己不出面,却要让我来冒充此间的主人,请老爷指教。”
那汉子含笑着说:“我先问你,你可曾看见过豪门里凡事都须由主人事必躬亲吗?”
那老人说:“这自然没有,如果是这样,还要下人来干什么,这自是因为主人没有那么多精力,但更重要的是,如果凡事都要主人亲力亲为,那岂不是自贬身价?”
“这就是了,现在你是此间的主人,当然不能事必躬亲,那是不是应该把有些事交给下人去处理,而我不恰好是那个人吗?”
这老人只听得满脸钦佩,躬身说:“老爷之才的确非常人能及。”
想不到这汉子竟如此有心计,竟拿自己作诱饵,引着别人上当,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把人情事故也研究的如此通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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