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华说过:每个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间的,点缀他荒芜的命运。——只是,当他得到白蛇,她渐渐成了朱门旁惨白的余灰,那青蛇,却是树顶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叶子。到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柜中闷绿的山草药,而白蛇,抬尽了头方见天际皑皑飘飞柔情万缕新雪花。
每个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两个男人:许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尽千方百计博她偶一欢心的金漆神像,生世伫候她稍假词色,仰之弥高;许仙是依依挽手,细细画眉的美少年,给你讲最好听的话语来烫贴心灵。
——我们谁都不是谁的唯一
一
我知道与魏欣然不可能天长地久。我无法娶她,无法全心全意地爱她,却始终念念不忘。
我们在上岛拉开相约的序幕。
我以最舒适的姿势靠在沙发上。
欣然坐在我对面,她是一个极具亲和力的女人,不曾有距离感,仿佛早已相知的旧友,亦没有年龄的代沟,她很前卫,很健谈,很幽默。幼稚的女人是天使,令你身不由己地爱上她,成熟的女人是魔鬼,诱惑你走上不归路,而欣然是天使与魔鬼的统一体。
纤纤玉手把玩着一支绘有卡通图案的卡哇依,自樱唇中优雅地吐出氤氲烟雾。她说她喜欢坐在这里,闲适懒散,品位苦与甜的交融,如人生;她亦喜欢舒缓的天籁之声,暧昧的空气,柔和的灯光,良辰美景,不可辜负,不可虚度。
我亲昵地拍拍她的粉脸,从她的指间夺下剩余的半支:“女人还是少吸烟为好,过早衰老,皱纹早生。欣然姐,你看你一点也不像三十岁的人,哎,如果不是你的实际年龄比我大六岁,我一定会追求你。”
“年龄差距是问题吗?”她扬了扬眉,她的眉如一弯新月,凝聚无限风情。
“当然不是,不过……”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才不去管他比我大十岁,还是小十岁呢?爱情没有国界,没有年龄限制。”她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
我不去理会她的暗示,用汤匙搅拌杯中的蓝山咖啡,香浓的液体泛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四处荡漾,又恢复平静。
我只是一家女子健身俱乐部的小职员,靠每天看那些阔太女强人女企业家女老板的脸色获取微薄的薪金,终日口绽莲花说服她们签下一年的合同。我整天满脸堆笑,面部肌肉僵硬麻木,日子过得疲惫不堪,囊中羞涩,胸无大志。
她初到俱乐部健身,目光游离在我的身上。“明察秋毫”的业务经理当机立断安排我去找她签合同,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她慷慨地买下一年的健身卡并付下一万多元现金。我因此也发了一笔小财,分到百分之十的提成,为了表示感谢也为了搞好关系,我决定请她吃饭。
她很有钱。三十岁的女人叱咤广告界,开宝马住豪宅,结婚又离婚,风风雨雨一路走来。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沧桑的痕迹,她仿若一朵熟透的海棠,千娇百媚,她身上若隐若现的香水味令我耳热心跳,心潮起伏。不过,与她同行,我怕极了那些目光,各式各样,鄙夷的,蔑视的,厌恶的,嘲笑的……诸如此类,如果目光能杀死人,恐怕我早已呜呼哀哉。
她用白色宝马送我回家,当晚,我做了一个迤俪的梦,梦中的女人非欣然莫属。
二
好久未见到她,欣然连同那个梦很快被我淡忘。
这日,刚刚说服了一位太太签了合同,口干舌燥,一阵香风袭来,竟是欣然飘然而至,递过一瓶矿泉水。
“好久不见,欣然姐。”我受宠若惊。
她笑眯眯地:“卓越,我在楼下等你下班。”
我一时搞不懂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同事小白一语惊醒梦中的我。
“大哥艳福不浅。”小白这厮故弄玄虚::“这个女人想泡你。”
“泡我?我又不是鸭。”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这样的良家妇男是很有女人缘的,人高马大,肤色健康,五官端正,最重要的是……”他卖了一个关子。
“最重要的是什么?”
“大哥你鼻如悬胆,象征着……女人都喜欢。”
“去你妈的!”我幡然领悟。
早在高中时代便开始初恋。对方是校花。懵懂的年纪怎么会懂得爱情,毕业后理所当然分道扬镳。大学时疯狂地爱上一个女生,寻死觅活地谈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最后无疾而终。三年过去,孑然一身到今天。内心中还是渴望有一个漂亮女人填充寂寞的生活,只是人选未定,可遇不可求。如今的女人,我真的不了解她们。在这个暧昧的年代,二十岁花样年华的女孩都喜欢成熟的男人;而三十岁的女人却青睐我这个二十四岁的小男人。
从旋转门走出,一眼看见欣然的白色宝马泊在大厦不远处,原来她并非戏言。
欣然提议:“我们去酒吧喝一杯。”
现在化的都市,酒吧是我们这些灵魂居无定所的人最好去处。
“你酒量很好吗?”
“不是特别好,反正你不是对手。”
她的话令我雄心勃勃:“好呀,我们去拼酒。赢的一方可以提任何条件,输的一方无条件服从。”
“放心,我不会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欣然却说她只喝kahlua。我从未喝过,不知道口感如何。
“你不尝试怎么知道它的好处。”欣然一语双关。
这种酒是女士的专利,配以牛奶,口感润滑细腻,余香无穷无尽。
欣然醉眼迷离,温热的胴体离我越来越近。
我坦言,我喜欢她眼中浓得化不开的风情,她的身上确实有相当大的吸引力。我清楚的知道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在这场游戏中,谁爱上对方,谁就满盘皆输。我未雨绸缪,游戏还未开始已经作好随时抽身而退的准备。我深信,她这样有阅历的成熟女人是理智冷静的,我们多少有点旗鼓相当,因为男人在情感方面天生具有高过女人的免疫力。我之于她不过是一个摆脱寂寞活色生香的工具,同电视机,dvd的作用一样,等同于安眠药,阿司匹林的疗效。
不知道是因为女人的酒不适合于男人,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思维飘忽,频繁地发出卷舌音,直至口齿不清地说:“欣然,我败在你的手下心悦诚服。”
三
月色静好。
我与欣然之间的战争不可遏制地爆发了,一场男人与女人的战争,不顾一切以最原始的方式拥有对方俘虏对方。
人与人之间只在赤luo相对的时候才是最平等。摒弃了凡尘的牵绊,这个世界中只有我和她的时候是何等的美妙。我们宛转承欢,抵死缠绵,以相互取暖的方式慰籍。快乐的颠峰冷却之后是否又是无边的寂寞?
我将身体伸展开,平铺在床上,盯着空洞的天花板,思量着今后该如何妥善处理与欣然的关系。
“想什么呢?”欣然点燃一支卡哇依。
“为什么喜欢我?”
她幽幽地说:“你令我想起了我早已埋葬的初恋。对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男生,只是那时候太年轻,不懂得珍惜,错过了,现在想起来后悔的要命。”
“跟你结婚的那个男人你爱他吗?”
欣然讲述了她的故事:她二十五岁时披上婚纱,挽起长发做了新嫁娘,既不激动亦不喜悦,心如止水,婚姻对她来说,只是到了该结婚的年龄遇见了合适的人,只是漂泊倦了想停顿下来,只是为了找寻人生的完整,尽管有很多不如人意。在婚礼上她如同被摆布的木偶,穿着最美丽的衣裳,被别人操纵着行动的线,按照别人的意图,身不由己,她发现婚姻不过是一个手续,一张纸,容易撕碎。她选择了离开。之后,她交往了三个男人,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地疼痛,痛到最后便成麻木。
“可是我依旧执迷不悟,想再反璞归真地爱一回。”她望着我满是期待。
欣然,也许我会令你失望。在这个年代,爱情的含义越来越模糊,任何东西都可仿造冒充,爱情呢?也是可以缔造出赝品。
“到我公司来上班吧。”欣然将头枕在我的肩膀。
“我能做什么呢?”
“不要低估自己的能力,你口才好头脑灵活,可以先尝试从业务销售做起。”
“我考虑考虑。”我翻了个身,这个女人是否真的要买断我?
欣然心满意足去与周公相会,她的一席话令我睡意顿消。一念闪过,莫失良机。以此为跳板,等到时机成熟,另起炉灶,英雄不问出处,数年之后谁还会问我是靠谁发迹?欣然是甘心情愿提携我,我并未想过利用她。
四
我权衡再三,到她的广告公司做了一名业务主管,真所谓平步青云。后来,索性搬到她的公寓同住,开始了相对稳定的生活。欣然是个很不错的同居伙伴,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的起居,有一段时间我发现我爱上她了。
她经常为我洗手做羹汤,她说:想拢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拢住男人的胃。
我逗她:真的想一生一世将我据为己有吗?
她娇媚地笑:可以吗?
她再也不是那个生意场上呼风唤雨的女人。她越发的家居,赫然一个温柔体贴的小妻子。她对我越来越表现地难舍难分,她为自己营建一个虚构的情网,不知不觉陷入网的中央。我亦渐渐习惯了欣然的呵护,有时不禁想,如果欣然与我同龄,我会不会向她求婚呢,而不是过着现在这样掩人耳目的生活。
欣然曾经说过:“卓越,我不奢求与你永远在一起,只是以后你结识了喜欢的女孩子,早些告诉我,我会退出。”
“欣然,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
“你说呢?”
“我有什么好的,一文不名的傻小子。”
“其实女人更傻,总是爱上一份虚无。”她停顿了一下:“卓越,你说我们可以在一起吗?我是说……天长地久。”一个幼稚可笑的问题。
“不会!”我斩钉截铁。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欣然与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出双入对的情景,那个男人很斯文,欣然笑容灿烂,小鸟依人,他与欣然很登对,而我算什么?她说出天长地久这个感伤的词汇,古人云: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伟大如斯吧?
我清晰地察觉到欣然的脸上略过一丝忧伤,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以往镇定与从容:“你想问我什么?”这个女人不寻常。
“我有权利询问吗?”
“静轩是我前夫,我们有了各自的空间之后,却能够包容对方理解对方,真是不可思议,我总不能拒绝他的邀请吧。”她对我毫无保留。
原来那个男人叫静轩,他是欣然的前夫,他可以同我分享欣然,我妒忌他。
春去秋来。
我在欣然的公司已经游刃有余。
欣然说她不曾看错我,我的确是个人才。
“欣然,我想自己注册一个公司。”
欣然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她出人意料爽快同意。
“我知道你在我手下工作放不开,好吧,明天我就帮你物色办公地点,资金到位你就可以招聘,开业。”
我知道自此永远亏欠欣然,无以为报。
五
我的公司很快建成,我虽然羽翼丰满象模象样做起了老板,却不曾想过背信弃义离开欣然,如果不是林楚楚搅乱了我微澜不起的生活。
林楚楚到公司报到的第一天,撞到我的怀里。我惊讶地望着这位“天外飞仙”。颀长的身材,宛如一头骄傲的小母鹿,挺着饱满的胸,昂着高贵的头。
“喂,你这个人走路怎么不长眼睛,撞到了人家也不说声对不起。”她先发制人。世风不古啊,这是从哪里来的刁蛮女子,莫非时代进步,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女性都是“野蛮女友”的化身。与欣然的温婉相比,她是多么稚嫩,多么张扬。
当她得知道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她的上司,她笑得前仰后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真的一点也不象老板,我以为你应该大腹便便,斯文稳重,没想到……你还挺帅。”
她半真半假地吹捧令我释然了她的不敬。其实,男人大多如我,不会与年轻漂亮的女人计较什么。
这个林楚楚仿佛我前世的仇人,今生的冤家,不是冤家不聚头,在工作中亦经常发生口角,她才不管我是否她的上司。熟识了,了解到她不过是一个口无遮拦的小女生,大家都是年轻人,自然而然容易沟通,楚楚的性格偏于中性化,心胸到也开阔,不似小女人细腻敏感,更容易接触。她大大咧咧人前人后的唤我“黑马”,我则以“长颈鹿”回敬她。一天下来不与她吵上两句,便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事未完成,空荡荡地失落。渐觉与楚楚之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暗暗滋生。
一天早晨,楚楚打电话跟我请假,电话里的声音沙哑无力,方知她得了很严重的感冒。挂断电话,整整一天心绪不宁,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拨通了楚楚的手机,好半天她才接听,听到我的声音竟然啜泣起来:“我自己躺在床上一天都没吃东西……”我的心顿然一痛:“你干吗不早说,你想吃什么,我马上给你送去。”不知从何时起,林楚楚竟然能够左右我的心情。
我告诉接我回家的欣然要去看望一个生病的朋友,便在她失望疑惑的目光中逃遁。
在一家特色粥店买了两碗百合粥,有降温清热的作用,记得有次偶感风寒,欣然为我熬了两个小时的百合粥,喝完之后,连头脑都清爽了许多。欣然,欣然,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
一路唤得唤失地找到楚楚给我的地址,按响门铃。
“门没锁进来吧。”传来林楚楚微弱的声音。
推门而入,一居室的女子闺房,幽香旖旎,令人遐想无限。病榻上的楚楚,我见犹怜。她看我的眼神犹如黑夜中瞬间绽放的昙花。
“先喝点粥吧,给你带来了百合粥。”
“太好了,小的时候妈妈经常熬这样的粥给我,百合粥是熬给最爱的人喝的。”楚楚精神焕发地坐了起来,我知道她并无大碍。
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她,她的脸上写满了感动,犹如一个乖巧的小娃娃,咂咂有声:“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我心中忽然一动,一生一世都愿意这样照顾她。
“怎样好些了吗?”楚楚将最后一口喝完,我问她。
“谢谢你,卓越。”她点点头如秋水的眸子晶莹闪烁。
“不必言谢,以后别跟我吵架就ok了。要不要看医生,或者我买些药给你。”
“不必了。你来看我就好了,我……”她欲语还休。
“怎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喜欢跟你吵架吗?”她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我又黑又丑令你讨厌。”我故意逗她。
“才不是呢?”她扭捏起来。
“好了,躺下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她顺从地躺下,我俯身替她掩好被角,她突然伸出胳膊用力地环住我的脖子,突如其来,我一下子失去平衡,压在她的身上,我尴尬地起身,这样不是趁人之危吗?何况,我将如何面对欣然。
“卓越,我喜欢你。”
“对不起,楚楚……你还是安心养病吧。”
“我的病与感冒无关,卓越,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女朋友,昨天我看见一个漂亮女人开车来接你,你们态度很亲密。”
“你误会了,欣然是我以前的客户。”撒谎的行为何尝不是自欺欺人。
六
自从探病后,我与楚楚的关系突飞猛进,楚楚炽热地无所顾及地爱我,总是抱怨我陪伴她的时间太少,她说她想二十四小时全部拥有我,可是晚上我依然要回到欣然那里去。
欣然亦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哪里不舒服,这几天你总是心情恍惚。”欣然关切地问。
“欣然,我有女朋友了。”我懒得撒谎。
她怔怔地望着我,突然从背后抱住我:“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卓越,我是爱你的。”
“欣然,对不起,原谅我。”一向灵牙利齿的我突然理屈词穷,其实我想告诉她,我爱她,曾经,很深。
我全身而退,不曾带走任何东西,一切都属于欣然,包括我现在的生活,她给予的,可是我辜负了她,伤害了她。
楚楚成了我名副其实的女朋友,我们年龄相若,品貌相当,令人艳羡。我们吃饭之后做爱,吵架之后复合,没有什么新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想起欣然,她的和风细雨,她的一切一切,怅然若失。没有我的日子,她是如何度过?
周末,与楚楚逛街,途经女人街的上岛咖啡,与欣然初次相会的地方,忍不住放慢脚步,景物依旧,佳人何在?
再见欣然,半年之后。
公司运作,初见成效,赚了些钱,想起应该还钱给欣然,只是欠她的感情债无法还清。
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恍然如隔世。
见到她抑制不住想拥抱她的冲动。我爱过的女人,消瘦,慵懒,素面朝天。
“嗨。”
“嗨。还好吗?”
“马马乎乎,你呢?”
“我……就要和我先生复婚了。”
“为什么,你不是不爱他吗?”
“我已经想明白了,与其被所爱的人频繁伤害不如与不爱的人携手一生,平平淡淡。”
“欣然……欣然姐你恨我吗?”
她摇头:“我们相爱注定没有结果,你有你的自由,你有选择的权利。”
“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我爱你,我始终不曾忘记你。”
“我也是。”
迫切找寻对方的嘴唇,试图以拥抱的方式将对方溶化,这一刻我等待了太久。
“欣然,跟我回家吧。”
她柔顺地点头,失而复得才分外珍惜。
七
褪去伪装,肌肤贴近,连呼吸都好似静止,舌尖与舌尖短兵相接,陷入无边无际的缠绵,辗转在温柔乡,灵魂的牵绊,肉体的纠缠,从前世纠葛在今生。
“铃——铃——”门铃激情地响起。
从180度的火热高空急剧跌落,我知道是谁不合时宜地造访,并非偶然,楚楚有备而来。我无奈地望向墙上的时钟,凌晨一点,只有它不会说谎,循规蹈矩地轮回,永远不会走私。
我用一秒钟的时间推开怀中的欣然,又用五秒钟的时间下床,迟早要面对楚楚,何去何从让她自己决定,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消耗太多精力。
门开的瞬间,我清楚地看见楚楚急于得到答案的脸,她推开我,我并未执意阻拦她,径直走向卧室,脸色由渴望的绯红转变成愤怒的煞白。
欣然早已点燃一支香烟穿戴整齐慵懒地斜倚床头。
“果然是你,你们……”泪水在楚楚眼中打转,她倔强地抑制住它们的宣泄。
欣然耸肩,理了理凌乱的长发,仿佛作好等待着一场狂风骤雨的准备。
我看着这个随时都要爆发的女人:“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与欣然无关。”
楚楚怔怔地望定我,骤然转身,仓皇逃离。
“去安慰她吧。”欣然淡淡地说:“小女孩的心胸不会如我这般宽阔。”
我顺从地追了出去。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反对欣然这样善解人意的女人,只是,我到底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上?
终于追到楚楚,她摔开我的手。
“楚楚,我欠欣然太多。”我并不想解释什么,但我又不知道为什么出来追她。
坷长的沉默,寂静地能听见心碎的声音。
她缄默着,眼眶泪水涟涟:“所以你选择用你的肉体偿还吗?你既然愿意跟她在一起,我算什么?”
我知道输给欣然她心有不甘。原本以为心中的天平是公正的,楚楚与欣然各占据一边,还是不知不觉倾斜于欣然那一端。
我无话可说。
“我问你,卓越,你有没有爱过我呢?”
我爱她吗?是的,我爱楚楚,我也爱欣然。我难以取舍,我需要她们同期的,相间地点缀我空虚的生活。我伤害她们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
我闭上眼睛,三个人,千丝万缕的纠缠,始终是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结。
只是,我们谁都不是谁的唯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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