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24日的下午,烈日扫过的街道还残留着逼人的暑气,我站在那些浓烈的热气中有些莫名其妙。火车在清脆的铁轨声中从我的眼前飞速而过,载着林蓓,也载着我的心驶向那个素有大学城之称的地方——北京。
陪我站在那片热气中的人还有我的好友齐亿,在我见到的人中,只有她才是个名副其实的人,因为她灵异古怪的性格证明了她名字的真实性。但是,今天她不再调皮,而是一直很伤感的站在我的身边。我在途中的时候还以为今天的伤感只有我一个人有,原来不是这样的,但我不知道她的伤感从什么地方来的。
当只有一条铁轨静静的躺在我的面前时,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的痛苦。
“她走了,但我们还要继续学习呢!”齐亿很忧伤的对我说道。
是的,林蓓虽然走了,但我和齐亿还没有拿到大学的通知书呢,我和她还得在第二个高三奋斗呀。我冲她笑笑然后离开了车站,我的笑有对她的,也有给我自己的,毕竟高考的失败是个很大的痛苦啊。
几天以后齐亿的痛苦期算是完全的绝迹了,在火车站和我一起沐着暑气时那个深沉的样子悄悄的欺骗了我一次,那一刻我还以为她已经长大了,我也不再受她的愚弄了。可是现在我算是彻底的弄明白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因为她眨呀眨呀的眼睛又使我有了本能的害怕。
自从林蓓走了以后,我就开始发现我的自行车的后座比以前沉重了许多,而我每次转过我的头时总是看见齐亿一成不变的微笑,虽然是一成不变的,可是我觉得很温馨,这也成了我不想拉她下来的一个原因。
我问她说:“你怎么这样大胆,是不是觉得林蓓走了你就可以对我下手了?”
“谁说的啊,我可不是个趁虚而入的卑鄙小人。”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还是有。。。。。”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了,我突然觉得我们好久没有这样放肆的笑过了,可笑完以后我却开始想入非非地认为轻轻地靠在我的后背的她就是林蓓了。但在我再次转过我的头的时候看见她并不是林蓓时,我的心里有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不错,我是对你有感觉。”她毫无掩饰地说到,不过我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因为她说的话很多时候都不经过她的大脑。
为了摆脱她的纠缠,我试图说服我的父母让我每天坐公车上学,可是我的父母坚持“自行车可以锻炼身体”的原则一百年不动摇,这使我不得不继续载着她在大街上摇来晃去的,我想如果我在后座上设个投钱箱,那么在明年的高考结束后我就有一笔可观的车费收入了,不过我有一点担心她的思想道德。
上了两个月的课以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个劳动模范,每年的教室清洁卫生少不了我。经过我的深入研究才发现这是我不完成作业的后果,在奇怪之余,我再做了一次更加深入的研究,发现是我的作业本被人改了名字。罪魁祸首就是齐亿,每次我奇异般得看见她的名字堂而皇之地登上我的作业本的封面时,我已经提着扫把在教室里游走了。
每次我想对她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时,她美丽的笑脸已经在我的怒目而视下绽放了,这使我哭笑不得。林蓓经常告诉我要我对女孩忍耐点,我想她应该好好的感谢她一下。
渐渐地我不再对她的捉弄持愤怒态度了,我发现我对她的无理取闹有了中习惯性的依赖,在她有歪点子不对我下手时,我还觉得内心有一中奇怪的空虚感,我不知道我是个自虐者,还是什么原因。
我发现每天看她的眼睛成了我的必修课,有时时候我会突发奇想,如果她是我的妹妹就好了,这样的话,欢笑就不再对我们吝啬了。
有了笑声的点缀,我的痛苦在一点一滴的暗淡,我以为我会悄悄的将那些因为分别而生的漫无边际的牵挂忘掉,可是在我不小心翻到林蓓留在我书中的照片时,我的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这时我才知道以前我只是在用齐亿的欢笑来麻醉自己。
秋去冬来,又是假期的来临,表哥从北京打来电话要我去车站接他,说他有许多的行李,我在挂掉电话的时候几乎气死,他有行李时就叫我,没有行李时挂个电话给我也是难得。但是哥命难违,我只好整装待发。
当表哥从车站里走出来时,我却怎么也站不住了,因为他的臂弯下正是我日思夜想的林蓓。在拥挤的人群中我突然觉得特别的寒冷,也不知道深冬为什么来得这样的早。
带着冰封的心,我没有等表哥和林蓓发现我,我就立刻离开了人群,我不想让天底下最尴尬的事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让半学期来积累我思恋就这样的烟消云散,这样我会很难过的。
当我转身的时候,我看见齐亿正站在我的身后,我虽然眼睛有些模糊,但我清楚地看见她的眼里有和我一样的酸楚光泽。
“你想哭吗?”她问我。
我没有回答她,但我真的就哭了起来,我终于明白了温柔的安慰可以摧毁坚强的心。
她看见我滑精的泪眼,然后伸手抱住了我。我没有拒绝她,此时此刻我的确需要一个肩膀,不是用来靠一靠,而是用来挡一下别人奇怪的目光,因为一个大男人在众目睽睽下破笑为涕实在是太可笑了。
当我拭干眼泪抬起我的头来时,我看见了表哥和林蓓站在我的身边。那个我牵盼也久的她还在搀着我哥哥的手,可是那时我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我揉了揉我的眼睛,但并没有眼泪。
表哥问我为什么哭。我没有给他解释什么,有的事情不可以挽回了就不要再做困兽之博了,伤痛就留给昨天吧。
紧接着我假期补课我总是心事飘渺,总觉得我身边失去了什么,当我仔细寻找时又发现什么也没有失去,连我最牵挂的人也回到了家乡,并且她就在我表哥的身边。
我犹如行尸走肉的行走在那些熟悉的街道上,这时唯一让我高兴的是齐亿仍然在一如既往地为我支起一片快乐的天空,我不再相信那是在麻醉我自己,看到她诡异的样子,我的忧伤会无缘无故的少了许多。在她柔和的笑声中我决定将林蓓忘掉,我不想看到一颗伤痕累累的心附在我的身上。
我问齐亿那天为什么要跟踪我。她说:“你是个对情感极其脆弱的人,我知道你见了那种场面你是受不了的,所以我就去了。”
“这样说来你事先知道这件事的。”
“是的,但我没有告诉你,我要让你亲眼看见了你才可以死心。”
死心,多么刺耳的一句话。我听着就觉得好难过,但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为我流泪的话,我想我就得到了一生的幸福了。”她很认真地对我说到。严肃而期待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曾经调皮的眼球不知道隐居到哪里去了。
我定定神问她是不是撞邪了,她突然很在意地说:“以前我说的话和所坐待事你可以当玩笑,但这次是真的。”
我对她的表情才分析到四分之三的成分的时候,她已经很失望地走远了,但我没有去追她,因为我对她的表情还有四分之一没有分析完毕。
我回到家时暮色正浓,可是再浓也浓不过我心历代那层难过。我正想在沙发上细数我的疲惫时林蓓打来电话,声音依旧如故,但我已经觉得很陌生了。她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我“不辞而别”,而是告诉我真正爱我的人是齐亿,听此我挂掉了电话。爱有竞争,但是绝对没有退缩,就算是齐亿爱我多一点,我也不想看见她为此而退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自从知道齐亿开始对我认真起来以后,我就开始尽量的避开那个沉重的话题,我怕破坏我们之间那份轻松的感觉。
她对我的“低调”没有太大的反应,我们仍然在天南地白地笑,只是我我看见她的笑脸上已经布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我没有去打听,但我知道是为什么。
我和她的第二个高三又画上了句点,我轻松地舒了口气,然后将所有的资料书一起烧掉,以解我挑灯夜战几百个日夜的愤怒。填完志愿后我就在单车上等着齐亿,可是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轻松地跨上来,而是奇怪的问我:“棉棉,你知道最远的距离有多远吗?”
“我想应该是天涯和海角吧。”
“其实不是天涯,也不是海角,而是我在你的身边,但你不知道我爱你。”
我仍然处在回味状态时,她已经上了公车。
在汽车离开我视线的时候,我的回味状态才算结束。是的,我不该再畏缩了。以前的那道彩虹已经飘渺起来了,现在的我应该好好的把握眼前的这片云彩。
我上来我的自行车,感觉有点不一样,我扭头时才发现后座是空空的,心里也是如此,原来我已经习惯有她做在我的后座的感觉。我加快车速,向着她绝尘而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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