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轻狂,幼时的家境富裕,常常前呼后唤的围着一群朋友,因为他的大方慷慨,众人都是非常愿意与他结交朋友的。村头垃圾堆常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拣拾垃圾,他们一伙人见了,总是开心的大喊大叫着朝他扔石头,每次乞丐都会大声的结结巴巴的呵斥着从地上拣起快石头做出要扔他们的样子。他们吓得落荒而逃,逃远以后又不望再向乞丐扔几块石头并学着乞丐结结巴巴说话的样子嘲笑乞丐。
她自小家境清贫,父母都是靠土地靠老天养活的庄稼汉。可她却出落得异常的漂亮。独自的时候,她总会照着镜子,顾影自怜的艳羡着邻家女孩的漂亮衣装可口的饭菜,这些东西她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难得享受一次。而每次却又是那么的短暂,心里非常奢望着以生活可以是那样,永远永远那样。
他们16岁的时候,被父母送到远方去求学,偶然坐在了同一辆火车上面。他们父母很快的攀谈起来,互说是送自己的孩子去上学的。他的爸爸问,什么地方什么学校。她爸爸说,湖北,警察学校。他们一家子激动的差点蹦起来,人海茫茫,居然这么巧。她说,我叫花粉,你叫什么?
他说,我叫旅人。
气氛愈加的热烈起来,她的父母说,虽然你们的年龄差不多,但你总归是男孩子,男孩子怎么说都不一样,以后你多照顾花粉些。
他笑着点点头,说没问题,我当然会照顾她了。
一伙人经过火车18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武汉,下了火车,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出了站,他一样望见学校派来接他们的人,那几人手里举着木头牌子,上面写着某某某某人民警察学校。他对众人大声地说,他看到学校来接的人了。然后走在最前面为大家带路,左手提着自己的行李,右手则是花粉沉重的行李包。花粉的家人见他如此热情的招呼,心中不免生出好感,连连的夸赞他的懂事能干。花粉也高兴的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白皙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
他们一行坐上长途汽车,父母不时的问着学校派来的人关于学校的一些事情。他静静的看着窗外,许多大片大片的湖从面前飞快的甩向了车后,这样众多的湖群在自己的家乡山西是不曾有过的。他的新生活在这趟长途车停了以后就会正式的开始,一想到这个心里就会不断的激动。
她微闭着眼睛,想静静的睡会,在火车上颠了那么长时间,身心早已被折磨累了。可闭上眼睛,打算小睡一会的时候,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的,脑海里总会冒出一个人的身影来,甜甜的向她笑着。那么的让人着迷。
他打开窗户,风风呼呼的窜了进来,吹的头发肆意的飞舞。他想此时此刻自己一定是很帅的。遥远的天空,在外面慢慢的沉默下来,它所散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暗淡,到最后车驶进了城市,只有一片一片的灯光忽而闪了进了,又快速的消失不见。
车子从郊区驶向城市,又从城市驶向郊区,最后终于在一坐大耧的面前停下来。他们一行在学校来人的招待下走了进去,这座神秘而壮大的建筑也愈加的看得清晰。路过校区,在左边漆黑的地方就传来响亮且整齐的口号声,远远望去,只看到许多整齐划一的身影在刷刷的舞动着。这种声势浩大的场面,他和她都是第一次见,站在那里不免微微的发愣。
学校的领导把他们请到了食堂,一个领导给他递烟,他说,我不吸的。
领导疑惑的说,怎么会不吸?
他说,我真得不吸。
他和她很快的吃完饭,一个领导吩咐别人带着他们去领东西。她见要离开父母,有点害怕。他对她悄悄地说,花粉,不怕,有我在呢。
她感激地对他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跟着那人去领东西。路过一座双层楼的时候,楼上有细细的声音对他们说,你们是新来的吗?
他说,是啊。
你们是哪的?
他说,山西。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他说,帅哥叫旅人,美女叫花粉。他这么说,那个带他们去领东西的人和楼上问话的有着细细声音的女孩就都咯咯笑起来。
他们的父母把上学的事情全部办妥以后就走了。
他们所学的课程是法律自学考试。他常常以一副大哥哥的口气对他说,不要贪玩,好好学,我们来这么远的地方上学不容易,要珍惜父母的钱财。
她懂事的对他点点头,说,放心,我知道的,我也不小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有理想有目标的人,是个能做大事业的人才。一直坚守着这么一个想法,却很少去真正的实践,一想起这个的时候总是会对自己说不着急,等睡了这一觉,上玩这一次网,吃完这次饭在去坐,在去学。
临近法律自学考试的那几天,他才着了急,日日夜夜的开始啃书本。成绩出来的那一天,他觉得他应该去自杀的。4门功课,每门都没有超过50分,总分加起来还不到100分。他不怎么去面对她,自己口口声声对她说要好好学习,不要贪玩,要考出好的成绩,不要对不起父母的辛苦。想不到到头来对不起的是他。他苦笑。
他在街上见到她,想躲开,可她已到了跟前。
他说,花粉。
她用带有家乡话的普通话说,旅人,我买了双鞋子,你看看好不好,很便宜的。然后她打开手里的盒子——绿色的旅游鞋。
他说,漂亮。
她兴奋的说,很便宜的,你猜多少钱,才30块钱。
他疑惑的说,怎么买这么便宜的鞋,能穿住吗,脚穿了会不会不舒服呀?
她尴尬地笑笑说,我走了。
他看着她远去的娇好的背影,才想起她们家的家境是非常贫穷的,她上学的学费都是向村人借的。他懊悔自己不该这么说,但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和一清的恋情纷纷扬扬传到他的耳中时,他是非常的不相信的,她如此的纯洁,怎么会去爱那个肮脏的富家花花公子呢。
他在食堂无意遇到她,想起了此事,于是提了出来,她毫不避讳的承认了,还对他说,旅人,你放心,我不是真心爱他的,我只是和他玩玩。
他一听差点吼出来,什么玩?你居然说玩?感情是玩的吗?你不爱他就快点分了。他见她不说话,知道别人说得都是事实,他只所以和一清在一起就是因为对方有钱。他说,你就那么喜欢钱吗?你喜欢钱我给你,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小心让人家玩了你。
她笑着说,旅人哥,你放心……
他说,放心?我怎么放心,我天天看你跟一条狼在一起,我能放心吗?我怎么放心啊?
她说,真得没事……
他生气的说,怎么没事,听我一劝好吗?咱不稀罕他的那臭钱,咱和他分了,好好的学习,好好的过日子。
她说,你不要说了,我走了。
他无可奈何的看着他离去,娇小的身形越来越远。
以后,他便可看到她与一清双双出入校园,她穿着光艳的新衣,穿着一双可以买他10双的鞋子,手里拿着一清送的手机……·
每每此时,他都难过的想要落泪。钱钱钱,这该死的东西。
她的好姐妹伊人某天对他说,她和你说了没有?
他说,说什么?
她说,她不是你的好妹妹吗?怎么这么大的事都没和你说?
他着急地问,什么大事,快点说!
她说,花粉怀了一清的孩子。
他啊的一惊,根本不会想到事态会变成这样。
她说,不过已打掉了,我也是刚知道的,你是他哥,你最疼她,我和她也是好姐妹,我关心她,所以来问问你,看你有没有计划。
他丢下她,朝着花粉的宿舍楼跑去,站在楼下面大喊,花粉!花粉!
花粉从4楼的窗户探出头来,应了一声,然后大声地说,我下来,你等我。
她匆匆地下来,见他难看的脸色,心里就已经知道了。她把他拉到人少的地方,悄悄地说,你知道了?
他点点头。
她说,我也是没办法的。
他眼里冒火,怎么会没办法?你不是说只玩玩吗?怎么会有了孩子?
她带着哭腔说,不要你管我。然后转身径直跑回女生宿舍,他跟着追过去,看门的大嫂闪了出来,冷冷的说,你想干什么?!
五一的时候,学校放了10长假,他待在学校没有回家。她和一清去了北京,据说一清的家在那里。
他从伊人口中得知,一清家真得真得非常非常有钱,一清还说要在湖北开个很大很大的饭店,让花粉当老板娘呢。
他的心里充满痛苦。一切都是因为钱,女人就这么爱钱吗?钱就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呵呵,苦笑的声音在周遭回荡。心里难过的积满痛苦,却又无可奈何。
10天的假期过得异常的无趣,他和宿舍的弟兄四处的闲诳。他吃晚饭总喜欢在傍晚的那会儿,慢慢的吃,一伙人快乐的聊。吃完的时候天便会彻底的黑下来。用廉质的纸巾擦擦嘴巴,然后就漫无目的到处游走。终于在一天,游到了全市最有名的那条妓女街——十八坡。胭脂浓重穿着薄稀的丰乳肥臀的生物站在或通红或通绿的发廊门口,对着门外来去稀少的顾客招呼生意。
他走过去,那个满身胭脂的女子招呼他,hi,帅哥!
他看了一眼,这些不都是喜欢钱却有没有本事的女子吗?钱钱钱,又是钱!他对着她恶狠狠的怒吼,去死!
她吓得赶紧退了回去,嘴中喃喃的骂道,丫得个神经病!
他听到了,大吼着说,你大爷的说什么?老子操死你!
她回敬道,丫得操!坐在她后的几个胭脂女子也站了出来助阵,你丫得想闹事?!
他说,你大爷的,大爷今天就想闹事怎么了。然后呼的一下,旁边的几位弟兄全窜到了跟前。
胭脂女子们一见他有这么多人,立马软了下来,开始说好话。他们一伙骂骂咧咧的走了回去。
10天假期过去的时候,他没有见到一清和花粉,向伊人打听,她说,他门俩个都不念了,一清说上这个学校没前途。
他感伤的哦了声,然后离开。
一年后,伊人在qq上对他说,你知道吗?原来一清一直在骗花粉,他们家跟本就没钱,甚至还不如花粉。
他向她打听花粉,她说,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说,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你快点说。
她说,花粉做小姐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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