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杀人之箫 唯弹指箫魂剑
第十一章
众人听玄悟这么一说,心中暗自害怕。玄悟道:“难道你们就是……”两人笑道:“我们就是阴阳双绝。”玄悟听了,赶忙道:“两位别见怪,刚才我说的那些,也都是听别人讲得。”两人对他的话视而不闻,却故自笑了笑。
男的道:“师妹,想不到,我们的名气还很大,二十几年过去了,江湖上还是有人记得我们。”男的是普天的第二个入室弟子,名叫杨承彬。他所说的师妹,也就是普天的第三个入室弟子,阴阳双绝中的殷凤水。阴阳双绝自是他们的姓中取名而来。
殷凤水道:“刚才你们欺负一个小孩,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跟那孩子磕头认错,这件事就算了。要不然……”众人心里嘀咕:“这两位忽的从江湖上消失,又忽得从江湖上出现,不知又要发生什么事情?此二人杀人如麻,此时若不从他们的意思,只怕性命不保。反正受辱也不只这一回。”于是一个个便跪了下来,向书童磕头求饶。
殷凤水笑着对书童道:“孩子,你愿不愿谅他们啊?”说话间,还用手玩弄书童的脸蛋。书童害怕的把整个脸都掩进书生的衣服里,说道:“好,好。”殷凤水便回头道:“你们听到了吗?还不快滚!”
众人赶忙说“是”,起身正准备走。没想到杨承彬双手合拢胸口,只向前一迈,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玄悟赶忙道:“殷前辈已经答应让我们走了。”杨承彬只道:“她答应,我可没答应。”现下双脚一张开,把旗袍的前缀往后一抛,系在腰上,道:“要想活命,就从我的跨下钻过!”
玄悟他们刚才忍气,已经侮辱了一次,见这次更加过分,哪里还咽得下这口气?杨承彬见他有不愿之色,便直起一脚,踢了过去。玄悟只被踢出丈许,其他人便一起攻了上去。
殷凤水见了,也飞身上前帮忙。书童这时才把脸转了过来。只见杨承彬双拳在玄悟的身上,连续不断的攻击,玄悟只不断的往后退,却无还手之力,钱安在他们也是不堪一击。
危急时刻,玄悟双脚一震动,使出了少林金钢硬气功,有如磐石一样,扎在了地上。杨承彬连击数掌,玄悟却是连动都不动。正值高兴之时,书童已经快步走上前去,在玄悟的膻中、百会、会阴三处,连续击了三次。
玄悟顿时泄气,杨承彬双拳鼓足了劲,猛力的打了出去,只将玄悟打出丈许,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些人见了,哪还敢恋战?纷纷跪倒在了地上。杨承彬站着没动,其他人也便乖乖的从他的脚下钻了过去,狼狈的逃下山去。
殷凤水见他们走了,便又笑着对书童道:“没事吧?好可爱啊。”说着,又是摸书童的脸,又是玩弄他的小辫。可杨承彬却在想:“那书童怎么会知道那三个弱点呢?或许那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吧。”见殷凤水这么喜欢小孩,只在旁似笑非笑,又似想起了什么事。
书童不知怎得,一见她就害怕,这时赶忙躲到书生的身后。殷凤水跟随其后,小步的走近书童,嘴里还叫着:“儿子,儿子。”似不把书生放在眼中,就要来抓书童。书生拿箫一拦,并没讲话。殷凤水望着箫,发起了呆,慢慢的直起身来。杨承彬上前一步,道:“你干什么?”书生这才讲出第一句话,道:“你们又想干什么?”话语虽很轻,却有一种不屑一顾的意思。
殷凤水回过神来,道:“我喜欢的是那小孩,你给我让开!”说着,就出手将书生推到一边。书生又顺势一拦,又拦住了她。杨承彬可是个火爆脾气,见此,便一脚向书生的手踢了过去。书生见此,势猛一回收,躲开了那一脚。并迅速一伸,又拦住了他们。
殷凤水见此,也动起手来。两人一前一后,围攻书生。几十招过后,却没有占到便宜。阴阳双绝只退后一步。殷凤水道:“小子,看不出武功还不错。”杨承彬道:“想不到二十年后,武林倒出了几个入流的高手。”书生却无任何表情,看来平日也定是少言寡语。
再战数十招,书生已略显下风。书童在旁左顾右盼,都看不清楚他们打得是什么。书生一时不慎,吃了殷凤水一脚。只不过,当时书生正好一退,已化去了好几层的功力,只在腹部留下了一个脚印。书生只后退数步,阴阳双绝只笑了笑。
书生拿箫舞了几个抡花,已搭在嘴上,并吹了起来。阴阳双绝见了,更是笑得起劲。杨承彬道:“怎么?这时候还有功夫吹箫,给我们两老听啊?”刚笑到一半,两人的脸色却突然停了下来。见书生所吹曲子特别耳熟,似乎以前经常听到。两人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都走了神般愣在那儿。
此时,箫中随着指头的一按一松,从孔中飞出好像暗器之类,又好像根本没有东西,可一定是有东西在阴阳双绝的身边暴跳。书生在旁吹着,就似有一个人在跟阴阳双绝搏斗。两人回过神来,连忙左右上下的躲闪,心中叫道:“弹指箫魂剑!”这时,两人明白了一切,正要问个清楚,可书生是越吹越快,阴阳双绝的动作,也不得不随着加快。
四周的岩石都纷纷暴动起来,灰尘都已经扬起几十丈高,在阴阳双绝和书生中间,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都快看不清楚对方了。殷凤水双手一拦,突然喊停。书生手指一停,箫声顿失,四周的岩石也静了下来。刚才飞到高空中的灰尘,也慢慢向下落,并向四周散了开来。
书生脸上只一微笑,马上又变成了冷酷的表情。只见殷凤水眼角泪光闪闪,书生心里只觉奇怪:“这两位前辈,不至于被自己的弹指箫魂剑,而吓成这般地步吧?”只在思索间,殷凤水道:“你……这曲子是谁教你的?”那书生没有回答,神情不屑一顾,好像在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殷凤水看着他,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便赶忙道:“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是哪位武林前辈功夫这么好,能教出这么好的徒弟?”书生道:“我害怕什么?我看是你们害怕了吧?也不怕告诉你,是我师父。”殷凤水赶忙道:“你师父是谁?”书生也毫不隐瞒的道:“萧开元。”阴阳双绝一听,顿时一愣。殷凤水的脸色看上去,更是悲哀到了极点,心道:“这弹指箫魂剑只传血脉,而不传他人,只传男不传女,这么说来,我的儿子还没死,他就是我的孩子。”想到这,只愣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承彬望着她,泪水也顿时充满了眼眶,心道:“多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殷凤水道:“那你呢?你叫什么?”书生见此人似慎似癫,心想:“没有必要告诉她。”便不答话。殷凤水再也忍不住,求道:“我求求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好吗?”眼泪已经湿润了整个脸颊,声音也带点哭泣声。
书生见殷凤水这时又如此伤心,也不忍心,心道:“男子汉,还怕告诉她姓名?”便道:“我叫萧玉箫。”殷凤水听了,只一怔,退后数步,双眼莫名的无助。念叨着,“萧玉箫。”突然想起自己怀孕时,大师兄萧开元说要给孩子取名为萧玉箫的事。顿时遏制不住,便晕了过去。杨承彬只在她身边,马上扶住了她,用手掐她的人中穴。殷凤水渐渐清醒过来,心道:“不可能的,世上会吹此曲子的,一定大有人在,同名同姓更多的数不胜数。”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左肩上有一块胎记,只要验证一下,便清楚了。想到这,别毫不顾忌的上前去抓。
萧玉箫赶忙退后一步,心中只觉莫名其妙。杨承彬拦住殷凤水,道:“你疯了?你要干什么?”殷凤水道:“你别管我。”她只一意孤行,推开了杨承彬,左手已经抓住萧玉箫的左肩。萧玉箫一惊,不知她要做什么,正想反抗,只看见她满脸泪水,心中想着她为何如此伤心时,只听嘶的一声,左肩衣服已被她扯破。萧玉箫的左肩,果真露出了一块胎记。
殷凤水望着,一时呆滞在那儿。萧玉箫见此,羞得要紧,脸马上通红,有如猴屁股一样。杨承彬看到胎记,也有如殷凤水一样,只眼巴巴的看着萧玉箫。殷凤水突然大笑起来,却流出眼睛来,好像不是在笑,似是悲哀,给人只恐怖的感觉。
萧玉箫越来越觉得糊涂了,发生了这么些事,却搞不清楚是为什么。殷凤水突然腾空而去,只一恍眼,便消失在眼前,随手扔下一个小瓶。小瓶滚了滚,滚到了一边。杨承彬眼望天空,也随即跟了上去。
萧玉箫一转身,环顾四周,却不见那两人的影子。腹部有一块脚印,肩部又开了一道小口。萧玉箫拍了拍腹部的淤泥,这时,突然感觉到一痛。宽衣一看,只见腹部有一块黑色的印记,刚才被殷凤水踢了一脚,倒不觉得,这时只觉一阵巨痛,心想:“这两人果真厉害,刚才若不是自己向后躲得快,这一脚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刚才见殷凤水走的时候,扔下了一个小瓶,这回捡起来一看,见白瓶上画有精美的图案,莫非这是一瓶解药?于是便打开瓶子,把药敷在伤口之上。初时只觉入骨的刺痛,而后只觉黑色的表皮,渐渐的重新变成黄色,竟一点疤痕也没留下,而且,再也感觉不到痛疼。这一瓶果然是解药。
萧玉箫此时心里更加奇怪:“打伤自己,为何要留下解药?既然是无心伤人,那为何出手要如此狠毒?”心中只觉不解,但见他们两人行动如此古怪,做的事情,自然也是让人着磨不透。也不再多想,既然这解药这么灵,还是放在身上,以做防身之用,于是便放在衣袖之中。
玄悟他们逃出不知多少里,到了安全地带,便放慢了脚步。钱安在道:“刚才真是丢尽了脸,想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乞受过如此大辱?”短剑李群籁道:“这时说得轻松,刚才不知是谁吓得差点尿裤子?”钱安在听见,怒道:“你说什么?你还不是一样?”两人一开口,便又要动起手来。
玄悟斥道:“你们两个吵什么,是不是决得还不够丢脸,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啊?”两人虽有不服,但还是忍住了气。玄悟接着道:“今日这仇一定要报!”这些人离开了赖府,一时间也找不到居住的旅舍,只有到处流浪。饿了就抢,困了就地而席,也变成了强盗一般。但这样的日子,他们倒是过得逍遥,这样没人管,便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们在街上流荡,突然,不知什么地方,又传来一阵箫声。众人无比惊惶失措,环顾四周,找寻箫声的来源。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又遇见那书生?”虽没见到人,但只听箫声,这些人已经吓得不成样子。刚才还说,再见到他,要给他好看。这时候真得来了,却个个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人一寻思,只见不远外一人慢步走着,并吹着箫。那人身穿褐色的长袍,虽背着众人,但可以看得出,他的年纪大概在五十几岁,却不是那书生,倒是另外一个人。自从那次受辱之后,玄悟等人已经恨透了吹箫之声,如今又遇上一个,见他年纪高,武功定不会好到哪去,便想教训教训他,出出那口恶气。
众人一寻思,钱安在已经走上前,道:“他妈的,三更半夜吹什么鸟箫?打扰了大爷逛街,还不快住口,像我道个歉!”那人似是不理,独自边走边吹箫。钱安在见此,火气上来了,道:“臭老头,别以为会吹箫就很了不起,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你,我怎么姓钱?”说完,快步赶上。
其余的人见此,也随脚跟了上去,正准备在背后偷袭。那吹箫之人突然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望着众人。只见他眉粗眼大,胡须刮得倒是很干净,只不过,他背着月光,脸上黑压压的,特别显得恐怖。众人一惊,不由的齐退了几步。众人互望一眼,也不知是谁叫的:“大家一块上!”玄悟他们便一块攻了上去。
吹箫人见玄悟他们无故攻上,也毫不留情,又猛得吹起箫来。手指不停的在箫孔中拨来弹去,竟似萧玉箫一样,无数暗器从箫孔中倾泻而出,在玄悟等人身旁暴动,而且速度更胜萧玉箫。众人一受惊吓,历时止步,弄得他们却无招架之力。
这时,一枚弹指只向玄悟身体攻去。玄悟赶忙双脚一立定,使出少林金钢硬气功。只听铮的一声,那枚暗器在他身上爆炸,而后掉落到了地上,玄悟却毫发无伤。当他的嘴角微微潋起笑意的时候,箫声戛然而止,那吹之人有如一阵黑风,一顺间,将不均及其他人打倒在地,只一眨眼功夫,已在玄悟的跟前。
玄悟一惊,正要出手相抗时,只见吹箫人以箫待手,在玄悟的百会、会阴、膻中三次连击数次,再起两脚将他踢飞丈许。玄悟的口角溢出几滴血来,而吹箫人迅速回到原地,又故自吹着箫,悠闲自得的向前走着。
众人望着他消失在白茫茫的月光之下,已是吓破了胆。也不顾伤痛,猛的从地上腾将起来,向相反方向逃去。只倾刻间,便消失的没了影踪。
那人在夜幕中优雅的吹着动听的旋律,谁不知这箫声厉害起来,却是如此惊天动地?江湖上真是无奇不有。
熊熊的大火,映红了寂寞的夜晚。人都在梦乡之中,却不知内阁学士胡中藻的全家已被官兵杀死,家财清扫一空,整座房子也被一把火烧得精光。
虽然惨叫声连天,听到的人或没听见的人,虽近在只尺,却都关起了门,没有一个敢出来观看。只到第二天一大早,官兵走了,火灭了,人都死光了,在大门口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群众,指手划脚,高谈阔论。
有的正在跟不知情都讲述昨晚那一幕惨状。他们听了,虽一时感到气愤,而为其悲哀。可到后来,却抛到九霄云外,顾自像没听见一样,优闲自得。或许只有事不关已,他们才能那么轻松。
萧玉箫背负书箱,左手持箫在手,书童紧跟旁边。见那前面围着一群人,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只见眼前已是一片废墟,时尔有浓烟冒出,有的尸体已被烧成焦炭,有的断手断脚,残缺不全,死在里面。
萧玉箫看在眼中,只于心不忍。见身边一胖大嫂,正在讲述这件事情,便上前问道:“这位大嫂,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那胖大嫂看了萧玉箫一眼,见他是个书生,也没有什么顾忌,便道:“昨晚,内阁学士胡中藻的家人,全让官兵杀了,屋也烧了。”
萧玉箫忙问:“为什么?”另外一个中年男子道:“就因为胡大人在诗中写了一句‘一把心肠论浊清’的句子,乾隆就说加‘浊’字在国号‘清’字之上,是何肺腹?就认为他判逆,所以下令将他九族全都杀了,现下不知道还有多少胡大人的亲人,也死在刀下。”一个女子似是他的妻子,拦住他道:“老头子,你不想活了?你也想像胡中藻一样,被满门抄斩啊?”说着,就拉着他回家了。
萧玉箫听着,热血顿时涌上心头。他也是读书之人,知道这是没有的事。心道:“乾隆,你这个狗皇帝,我要替天下黎民百姓杀了你。”这时有一人道:“小伙子,你现在读书多危险啊,万一在书中写了或者说了什么事,你的命就难报了。还不如像我们一样,宁愿做一个不识字的人,安安分分的过一生。”
萧玉箫心道:“满人有这样的皇帝,所以汉人百余年来,不断的反清。若是长此下去,满人的江山,早晚会被另外一个民族所统治。”望着地上彼彼皆是的尸体,心中怒火燃烧着。
同在一个京城之中,胡中藻的灭族,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反响。因为这个时候,文字狱时刻伴随着众人,众人似乎已是习惯了。瞧这热闹的集市之上,有华丽的富商,也有破衣烂衫,沿街乞讨的乞丐,社会的对比,鲜得如此明白。
武雪龙和陶悠悠在街上走着,购制一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也玩得优闲。突然,武雪龙把目光盯在了一个人身上。陶悠悠见了,道:“龙哥,你看什么这么入神?”并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人身着华丽服饰,头戴一顶花色小帽,手中一把折扇在胸前挥来挥去,似是在祛暖,扇上面绘有一幅牡丹图。那人身边有三个人跟随其后,不敢与他并排而行。从他走路的动作,及那摆扇的姿势,决非普通之人。
那拿扇之人便是乾隆,左边略后的是左寿延,其余两个便是边朋飞以及孙即顺两大带刀侍卫。如今的乾隆,已经留有两撇浓胡,显得成熟威严了许多。他向前走着,一个年纪尚小的乞丐抓住了他的裤脚,嘴里说着:“大爷,行行好,赏点吃的吧,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乾隆望着他,只见他幼小的面容上,已是脏不可堪。一身破衣装束,勉强可以遮羞,一双小手更是悲惨。
左寿延见此,上前一步,踢开了乞丐的手。左寿延此人武功如此之高,虽只轻轻一踢,可力道却是非常之重,那小乞丐忙收回了手,只痛得厉害,但却没有哭,只狠狠的盯着左寿延。看来,平日定是被欺负惯了。
左寿延见他瞪着自己,心中一怒,就准备赏他几个耳光。乾隆一挥扇子,拦住了左寿延,叹道:“想不到,在大清统治之下,竟有如此之人。”便对左寿延道:“寿延,给他一锭银子。”说完,便径自向前走去。
左寿延一怔,从衣袖中拿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扔到了那乞丐的碗盆上,随后跟了上去。那小乞丐的碗盆本就有缺口,突然被二十两银子一砸,也就当啷一下,碎成好几瓣。那小乞丐赶忙把银子拾了起来,也不管乾隆他们是否走远,只道了声谢。而后,赶忙爬起身来,冲到对面的店铺,抓起几个馒头,就狼吞虎咽起来。也不管手中是否脏,馒头是否烫,只几口,已将一个馒头吃进肚里。
其余的乞丐见了,也是一涌而上,似要把小店挤爆。老板见此,正想出来阻拦,见有一锭二十两银子在旁,也就任由他们吃了。
武雪龙见乾隆走远,也没有太在意,只道:“世上还是有好心人。”要说左寿延和其他两个带刀侍卫,和武雪龙在赖府已有一面之缘,只不过,当时正在危难关头,哪有空去看他们长什么样?况且,当时又都穿了一身侍卫的装束,这时侨装改扮,竟是换了一个人,更加识别不出。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有五个凶神恶煞的人来到街中,就作威作福,横行无忌。走到摊位面前,二话没说,那店头就已拿出银子来,笑脸送了上去。那五个人接过钱,掂了掂,放进袋中,便到下一个摊前收钱。
大约收了五六个摊子,便来到了一个卖菜的老汉面前。老汉身边还有一个正值花季的姑娘,穿一身朴素的农家女衣服,却长有几分姿色,似是老汉的孙女。老汉的年纪看上去大约七十出头,行动也是慢了许多,声音低沉。见那些人过来,忙躬着腰道:“几位爷宽限几天,这几天手头紧,实在没有钱。”
其中一个人在最前头,嘴里叼着牙扦,时刻在摆弄着。一听没钱,顿时露出一幅吓人的表情,只瞪大了眼睛。一上前,右手已经扯住了老汉的衣襟。老汉哆嗦着,求饶着。
武雪龙看不过去,只想上前理论,却见乾隆转过身来,用扇子指着老汉那边,对左寿延道:“这些是什么人?他们在干什么?”左寿延道:“这些是一些官员的奴仆,看样子是在收保护费。”乾隆一怔,道:“保护费?那是什么? 我大清何时收过这费用?”左寿延又道:“这是地方有些官员自主收的费,只为中饱私囊,在这些地方,已是屡见不鲜。自大清入关以来,便有了这事。”
乾隆是一惊,他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还是头一次遇见,心中非常气愤,随即便走了过去。
那老汉的孙女上前求饶着,那人一见,顿时一喜,似是看上了她。把老汉往旁边一推,便挑衅起那姑娘来。那老汉赶忙上前阻拦,却被那人推到了地上。那人道:“没有钱,就拿你的孙女抵债。”说完,就要拉那姑娘走。
武雪龙和陶悠悠只走了上去,乾隆先到一步,只见他扇子一挥,身子已挡在那痞子面前。那痞子一看,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拦大爷的路?快给我滚开!”右手一伸,就要来推乾隆。只听“唉哟”一声,那痞子的右手已被左寿延捏住,骨节只格格作响。左寿延再起一脚,已将那痞子踢倒在地。只见他滚了几个圈,一头摘进菜堆之中。
那痞子起身道:“兄弟们,给我上!”其他四人便围攻上来。这些三脚猫功夫,怎能敌得过大内高手,几乎都只用了一招,就将那四人打得仰面朝天,一瘸一拐的跑了。那老汉见此,非旦没有高兴,反而更加苦恼,嘴里道:“这下糟了,你们打了宁家的人,他们一定会回来的。到时我一个老头……唉!”
乾隆上前一步,道:“这位大爷请放心,我保证以后,在这城里再也没有人收保护费。”说完,便转身离去了。那老汉望着乾隆的背影,却不知怎样才好。路人围了上来,对乾隆的话,似是半信半疑。
武雪龙此时不知乾隆的身份,也觉他为人不错,便想结交他这个朋友,于是也便跟了上去。乾隆来到一间酒楼,其中一个侍卫边朋飞却故自离去了。武雪龙也没有太在意,只走上楼去。
乾隆走上酒楼,选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武雪龙走上楼,见乾隆身边的几个桌子都有人,便也临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随便叫了些酒菜。待得酒菜上齐,武雪龙只倒了一怀酒,正想上前搭话,忽然看见一个书生,手持一柄长箫,身旁做了个书童,身边还放了个书箱,那人便是萧玉箫。只见他低头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却透露出一骨杀气,可以看出,他的武功非同寻常。
武雪龙在他身上这么一打量,转头看看乾隆,只见桌子上空无一人,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了。武雪龙心想:“既然无缘,那就算了。”现下回过头来,一抬眼,见刚才那书生也突然消失了。武雪龙端着酒,只觉奇怪,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喝了点酒,吃了点菜,便也离开了。
出门一看,却见街上热闹非凡,百姓们成群结队的呐喊着,并不断拿东西扔。有蔬菜、鸡蛋、茄子之类的东西。武雪龙探头望去,只见有十几人赤着膀子,用绳子连成一队,每人胸前挂有一个牌子,都写着“以后再无保护费”。这是乾隆刚才所讲的话。
武雪龙这才想起,刚才侍卫边朋飞突然离去,定是去办这件事。却不知他有如此能耐,竟能让人如此听他的话。于是欲结交之心更烈。
乾隆他们来到乡间小路,尽情的享受大自然带来的快乐,因为在宫中实在憋的太久了。这时,边朋飞也赶上了。乾隆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边朋飞回道:“一切都已经办好。”乾隆只道:“好。”便顾自向前走去。
正值中午,乾隆也觉肚子有些饿了。见前面不远处有间小菜馆,便过去叫了些馒头和水。这馒头要对普通人来说,是最平常不过了。可乾隆身在宫中,吃惯了山珍海味,初见这馒头,只觉胃口大增,一连吃了三个,还赞不绝口。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又走了一会儿路,忽听箫声顿起,前面一人正背对他,娓娓动听的的吹着箫,他便是书生萧玉箫。那书童却向着他们。乾隆仔细听了一阵,只觉兴致无限,摇着扇子大叫:“好,好一曲动人心弦的美妙箫声。”正想上前搭呛,那书童便从身上拿出匕首来,纵身向乾隆飞了过去。左寿延一看,只觉不对劲,赶忙冲上前去,护在乾隆身前。边朋飞和孙即顺便上前跟书童打斗。乾隆只退后几步,心里只觉莫名奇妙。眼睁睁的看着,心道:“这小孩为何要杀朕?”只见数招过后,书童敌不过,渐渐的败下阵来,退到了萧玉箫的身边。
萧玉箫突然停止吹箫,转过身来,只起右脚已将孙即顺踢倒在地,并与边朋飞相抗。孙即顺刚一落地,便又腾了起来,重新攻了上去。乾隆道:“寿延,快去帮忙。”左寿延二话没说,飞身上前,直起一脚,只向萧玉箫的头部猛过去。
萧玉箫刚接过孙边二人的进攻,见此只退后数步,右拳猛得挥将出去。拳脚相接,左寿延纵身倒在地上,萧玉箫也觉拳锋隐隐作痛,只退后几步。边朋飞去扶左寿延。左寿延右脚被萧玉箫打中一拳,竟一时站立不住。萧玉箫只“啊”了一声,挥拳只向三人攻了过去。书童也在一旁协助。
左寿延右脚受伤,三人渐不是对手,连连败退。萧玉箫却步步紧逼,只渐近乾隆。三人竭力保护,身上也各中了萧玉箫几拳。萧玉箫快速近身,离乾隆不过两三尺的时候,便提箫直向乾隆胸部刺了过去。
乾隆只呆呆的看着。左寿延见了,马上飞身过去,挡在乾隆的面前。萧玉箫右手一回收,左脚顺势踢出,正中左寿延的腹部,将他踢倒在地。孙边两人心一慌,已经被书童划破了几道口子。
萧玉箫左脚一立正,右手一挥箫,再一次向乾隆刺了过去。若是刺中,乾隆命在旦夕。左寿延刚倒地,来不及起身,只眼巴巴的看着。孙边二人本可以制服书童,可担心乾隆,一时分心,又被书童划破左肘,衣处殷红一片。
这时,武雪龙和陶悠悠也正巧经过这里,见这情况,也不由的一怔。武雪龙赶忙拔剑出鞘,猛挥过去。剑虽未到,可剑气已经挡开了萧玉箫手中的箫,那箫正好从乾隆的胸部一晃而过。乾隆只后退了几步,左寿延这时已经起身,来到乾隆身边。孙边二人也退了回来。
萧玉箫再起一箫,已经和武雪龙打在了一块。左寿延道:“主人,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乾隆摆了摆手,意思是先看下去。陶悠悠这时赶到,见书童在一旁偷袭,便上前把书童牵制住。
萧玉箫一回收,左掌便已击出。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内力,以丹田内力摧发于掌,由腰作为枢纽,力道非常之大。若被击中,必中内伤。武雪龙左肩猛向后一缩,已将萧玉箫的掌力化解于无形,而后再猛得弹回,借他人之力,反攻他人。
萧玉箫眼明手快,见武雪龙一缩肩,已知事情不妙,左掌只打了一半,马上又松了回来,右手用箫横扫武雪龙的头部。这一招刚出,双腿已经腾空踢了出去。若是武雪龙采取蹲下的方法来躲避的话,那他的鼻梁必会被萧玉箫双脚踢中;若是跳到半空,一时间也会受制于人;如果后退,萧玉箫数招骤至,他更无反攻的机会。
思索间,箫已在耳边。武雪龙再无时间想其他法子,只起左手,硬生生的挡住来箫。只听咣的一声,武雪龙的左手有如被千斤巨石砸中一般,只觉一阵酸麻,似要断裂,只退后几步。陶悠悠大喊:“龙哥!”正欲上前去帮。突然,只觉头顶一阵凉风吹过。原来书童见她不注意,砍了她一刀。幸好陶悠悠刚挨下身子来,要不然,整个头顶,倒要被匕首削断。
萧玉箫挥箫又刺了过去,武雪龙顺势一个空翻,在箫下连踢两脚,而后右脚向上一扬,已向萧玉箫的下巴踢去。在顺势往下落的同时,又在他胸腹部连踢数脚,落到了地面。萧玉箫手中之箫猛往上一扬,下巴已被武雪龙踢中,而后胸腹部被武雪龙踢中数脚。但由于武雪龙在下落,力道不是很重,萧玉箫没有受多大的伤。
萧玉箫见武雪龙落到地面,必然来不及躲闪,便猛起一脚,想把他踢倒。武雪龙刚一落到地面,只见萧玉箫迎面踢来一脚,便右脚一点地,左脚已向上一扬起,挡住来腿。左脚未落地,右脚已经猛力的向萧玉箫的腹部踢了过去。这一脚劲力很大,萧玉箫没想到武雪龙反应如此之快速,一时不慎,已被踢进腹部,只往后飞出。
若是一般高手,在连续受到如此重的攻击时,必然会倒地不起。只不过,萧玉箫的下磐极其稳固,飞出几步之后,双脚猛一抓地,只听嗤的一声,身体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地上,嘴角只溢出一滴血来。他用手一擦血迹,只深深的吸着气。
正在和陶悠悠纠缠的书童,见此只向武雪龙飞了过来。身子未到,匕首已扬在面前。武雪龙右脚只甩将出去,刚一出,就觉后悔,只觉力道出得太重,书童年纪尚小,可能会受伤,于是赶忙收了几层的功力。书童飞了过来,正好凑在武雪龙的腿上,只被踢了出去。这一脚,武雪龙已经收回了八成的功力。
书童没有受伤,落到地面,马上赶到萧玉箫的身边。这时,萧玉箫气定神闲的吹起箫来,由慢到快,由远到近,由轻到重。而后,无数暗器随着他的手指弹动,从箫孔飞了出来,只逼武雪龙。
武雪龙没有想到,原来箫也是这么厉害的武器。见暗器近身,便左右上下的躲避。四周顿时暴动,烟尘从地上腾空而起,顿时包围了武雪龙。烟尘越来越浓,让周围之人,看不清楚里面发生的情况。陶悠悠开始有些担心,正想冲进去,忽然只觉烟尘慢慢的散将开来,也都微微看见里面的情况。只见武雪龙快速的挥舞着冰水剑,把全身上下保护的无泄可击,这才宽了些心。
烟尘慢慢飘散,里面的情况也越来越清楚了。只见有无数颗白色气体,有如群发的暗器,向武雪龙全身上下攻击,但被武雪龙用剑挡向四周。只见四周的树木,都哗啦啦的倒了。陶悠悠心道:“这里没有其他人,那暗器是谁发的呢?”
武雪龙越挥越快,萧玉箫的弹奏速度,也更是加快。陶悠悠在旁观看了许久,才知道,是那箫在搞怪。于是俯身捡起一石子,右手食指猛的一弹,只听砰的一声,箫声骤止。萧玉箫的嘴角已经乌青一块。
最后一枚弹指,直逼武雪龙的眼睛。武雪龙只用冰水剑向上一挡,那弹指马上凝结成冰粒,并已原有的速度,反弹了回去。见那箫玉箫丝毫没有防备,武雪龙赶忙喊道:“小心!”萧玉箫只觉嘴角一刺痛,想要看是谁发的暗器,忽听武雪龙大喊,便马上抬头一看。只见那弹指正向自己袭来,慌忙之下,只有侧身躲避,弹指只从眼睫毛旁飞了过去。
萧玉箫只觉眉头一阵骤凉,拉上书童,便也腾空而去了。陶悠悠走到武雪龙身边,笑道:“龙哥,你没事吧?”武雪龙还不知道萧玉箫中了陶悠悠的暗器,才会一时失手,心里只觉奇怪道:“那书生怎么突然心不在焉?径自走神了呢?”陶悠悠心中暗喜,却不答话。乾隆走上前来,报拳想谢,武雪龙也报拳回谢。左寿延本来也没有记住武雪龙的模样,刚才见他使出冰水剑,才回过神来。现下低下半个头来,只怕武雪龙会认出自己。其实,武雪龙也根本没有认出他来。乾隆道:“多谢英雄出手相救,敢问英雄姓名?”武雪龙答道:“我姓武,名雪龙。这位是拜金医仙的孙女陶悠悠。”
乾隆“哦”了一声,对拜金庐的事,也有些耳闻。乾隆接着道:“英雄的身手甚是了得,比起我这些家仆来,真是天壤之别,哈哈。”左寿延见武雪龙对自己毫无戒心,看来也没有认出来,现下只劝乾隆赶快离开。可乾隆和武雪龙一聊便觉投机,丝毫不理会左寿延的劝说。
武雪龙道:“过奖,刚才见仁兄在街市惩罚坏人,替百姓做主,在下好生配服,只想与你交个朋友。在酒楼的时候,刚想与你一会,可你却离开了,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你,哈哈哈。”乾隆道:“哦,那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吗?”
左寿延三翻五次的阻拦,乾隆已是不快。可为了乾隆,左寿延也冒死道:“主人,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其实,这时才刚才正午不久。武雪龙听了,心里笑笑,也有了数。乾隆斥道:“我跟武兄弟讲话,你插什么嘴,还不快滚到一边去!”转身就要牵武雪龙到一旁小坐。
武雪龙心中只觉为难,报拳道:“我看咱们下回有机会再聊。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说完,就报拳离去了。乾隆见他这么说了,也不好强求,便道:“好,如果有缘,咱们下回再喝个一醉方休。”说完,只望着武雪龙他们走远了。
见他们走远,乾隆斥道:“左寿延,你太大胆了!朕讲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左寿延一怔,马上跪倒在地上,道:“小人不敢!”乾隆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是朕太宠你了,你就有恃无恐?”左寿延此时的额头已经贴近地面,只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只不过,刚才确实事情紧迫啊!”
乾隆一疑,语气便平和了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左寿延抬起头来,道:“回皇上,刚才那位,臣在赖府见过,他便是赖皮精说的,那位故人之子啊。”乾隆忙道:“你没看错?”左寿延道:“他手中那柄宝剑,绝假不了。”孙边二人刚才不觉,这时听左寿延提及,也想了起来,道:“皇上,左总管说得没错,当日之人便是这小子。”左寿延道:“那小子故意接近皇上,必然有什么目的。”乾隆眉头只一皱,而后又潋起嘴,半笑起来,不知他笑中藏有什么事情?
又过了几天,武雪龙在集市上遇见了玄悟一群人。陶化之仇未报,那天在赖府让他们逃了,这一回一定不放过他们,便随脚跟了上去。
玄悟他们走着,眼见快到郊外,便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吹箫的人个个武功高强,下回遇到这种人,我们可得小心。”钱安在嘲笑道:“玄悟大师,你不是说过,少林金钢硬气功是上乘武学,怎么被几个吹箫之人,也吓破了胆?哈哈。”玄悟一听,心道:“我虽怕了吹箫之人,但也论不到你来嘲笑。”正想上前教训教训他时,忽听一声箫声略过耳边,而后消失不见。
众人都是为之一惊,不住的环顾四周,却也听不见了箫声。众人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只怕是自己太心虚,现下松了一口气,各自装作没听见似的,免得再让人耻笑。忽然,又有几声箫声将至,众人早已被吓坏,再也沉不住气了,拔腿就跑。刚才说得很大胆的钱安在,这时跑得比谁都快。
其实,吹箫的只是一个孩子,他不懂什么武功,只是自己吹箫玩。可怜这帮人,哪像成名已久江湖好手?都是说得冠冕堂皇,实在做起来,却派不上用场。
一溜烟功夫,众人已经跑出城,气喘吁吁的他们,余悸却未除去。
玄悟道:“这箫声不仅晚上有,连大白天的都能听见,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不均道:“这些人武功高强,不得不防,还是小心点为妙。”钱安在喘着气,铁青着脸,却笑了笑。玄悟道:“你笑什么?”
钱安在道:“唉,刚才不知是谁说,如果再遇见他们,就要给他们好看?又是谁一听到箫声,就逃得比谁都快?”玄悟脸只一微红,道:“是老衲又如何,你能耐我何?”钱安在虽有不服,可要说武功,自己绝比不过他,现下忍下了气,不再讲话。
走出几步,众人都是一惊,只见武雪龙和陶悠悠早已在眼前。刚才跑了半晌,力气消失大半,这时更是害怕不已。钱安在见事不妙,拔腿就往城里跑。陶悠悠一挥小手,一枚毒镖已经飞将出去。只听“啊”的一声,钱安在已被毒镖刺中玉枕穴,一头摘倒在地上。倾刻间,尸体已经软成一团。
二寨主只大叫一声,“大哥!”心中非常悲愤,却也不敢上前。其余人心中的念头和钱安在一样,只不过看他死得如此之惨,现下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普天教陶悠悠内功,以及擒拿之术,只想她学好武功防身,不要用毒害人。可陶悠悠把武功融会贯通,加上普天所教的武功,使自己的用毒之术,更加出神入化,暗器已达例无虚发的程度。只不过,为报血海深仇,使出如此歹毒之术,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武雪龙道:“那天让你们逃了,今天,我看你们怎么逃得了?”陶悠悠道:“你们杀死我爷爷,今天我让你们偿命。”说完,身子一晃,已在不均身边。不均没想到陶悠悠来势竟会如此之快,一时不防,身上已中几招,赶忙抽出长剑相抗。
玄悟心想:“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拼。”众人一起做着垂死挣扎。武雪龙双脚一蹬,已经腾起身来,猛往玄悟的胸膛踢去。玄悟一回神,赶忙挥戒刀来挡。武雪龙顺势一个空翻,左脚将玄悟的戒刀踢开,右脚已将他踢倒在地。
不均见了,挥剑欲上前帮忙。可她加上彭李三人,对付陶悠悠却是抽不出空来,自顾也觉来不及。陶悠悠在四人中间穿来覆去,四人只觉眼花缭乱,不知从何下手?只听“啊”的一声,二寨主彭自振已倒了下去。不均及短剑李群籁一看,忙挥剑乱打一通。武雪龙趁胜追击,数次将玄悟踢倒。玄悟已无还手之力,被踢出数丈。
武雪龙又攻了上去。不均见了,挥剑直取武雪龙的胸口。武雪龙左脚起处,已将不均的剑脱手在地,双脚随即跟上,只在她腰间猛踢数脚,不均剑已脱手,只被踢倒在地,立场毙命。玄悟从地上飞起,已出铁沙掌猛攻武雪龙的背部。这一掌自是用了十成的功力,苦练几十年,能破万石。心想:“若此掌能够成功,武雪龙必死无疑。”现下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在了这掌之上。
此掌已经打出,只见武雪龙没有躲闪,正中背部。玄悟大喜,正要笑出声来。只见武雪龙猛一弹肩,玄悟手臂一回缩,整个身体已经飞了出去,掉落在地,滚了几圈,只吐出几口血来。眼睛瞪着个老大,念叨着:“怎么会这样?”而后,不可思议的死去了。
玄悟自以为傲的铁沙掌,却伤不了武雪龙,可见武雪龙的武功已臻化境,难怪玄悟临死也想不通了。
短剑李群籁见只剩一人,已无恋战之心,赶忙弃剑跪倒在地,求饶起来。武雪龙走上前去,不知如何是好?若是他硬到底,那还好说,一剑就可以解决他。如今他如此求饶,杀一个无还手之力的人,也心软了。
武雪龙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心里又道:“他弟弟死在自己剑下,他也是报仇心切,自己的仇已经报了,饶他一命,也未曾不可?”接着道:“你弟弟已死,你这条命……”话语未必,短剑李群籁捡起剑,便向武雪龙胸口刺去。此时,两人相距不过几寸,武雪龙戒心以除,危险之极。
陶悠悠大喊一声,“小心!”便要冲上前去。只见武雪龙左手持剑,用剑柄在短剑李群籁的腋下一点,只听当啷一声,短剑掉在了地上。武雪龙右手一伸,已捏住了李群籁的脖子,怒道:“我本想饶你一命,见你死不悔改,我怎能饶你?”现下五指寇紧,使上了劲。李群籁脸涨得通红,渐渐转为紫色,舌头也吐了出来。挣扎过后,便软倒过去。
玄悟身为佛门中人,却不知道佛家所说的“因果报应”,死在自己的罪行之下。如今替陶化报了仇,陶悠悠只觉心中空虚了许多,望着已走神的武雪龙,心中却产生了一道隔膜,只默默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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