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开车穿梭在繁华的大街上，这座城市对我来讲始终都是陌生的，让我疼痛，不管我在这里生活多久。
老乔问我今晚到那里快活，我说去兰心蕙，花钱多少无所谓，在那里洗桑拿舒服。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一摊肥肉趴在床上，闭着眼睛享受一个窈窕女人的前推后摸，那个女人的皮肤白嫩，吹弹得破，身上只裹着一条遥遥欲坠的浴巾，似乎随时准备为那头猪献身，一个同样装束的女人过来帮我宽衣解带，我趴在另一张床上享受那种欲仙的感觉。生活不过如此，感觉舒服就行了。
老乔说这里的女人真不错，无论日式，港式还是泰式都他娘的爽。我闭着眼说我看真正让你爽的是小姐的奶子吧！他在发骚地笑，说哪有你爽，三宫六院！我骂去你老婆的，你的小秘书和二奶、三奶比我的强多了！还是研究生！
我睁眼看的时候，老乔已经扯下了女人的浴巾迫不及待地乱摸！我喊你他妈的注意点影响，是不是想让我把今天吃的都吐出来！
老乔是我生意场上的伙伴，我们有业务来往，最主要的是我们臭味相投，极有共同语言。
在这座城市里，我有四套房子，两套养情人，一套自己住，另外一套备用！最近一直没欲望，感觉很累，有种行将就木的感觉。老乔扔过来一板药片说你是不是阳痿？来片伟哥！我骂操，只是累，没那欲望。对小姐说继续给我按摩。
老乔带着那个女人走了，给我按摩的小姐说老板，还要其它服务吗？我挥挥手说不要了，今天累。
我在广场上闲荡，有个女孩子过来问我有没有兴趣，我仔细一看，她身上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到：本人是大学生，为了凑齐学费愿自卖为佣人一周！价格合理，欢迎试用。我想真搞笑，问多少钱一周？她说两千。我说一千能找个职业的做一个月！她说那不一样，我是大学生！我想吐，大学生三个字还真他妈的值钱！
两个月前老乔去本市最有名的红灯区里寻花问柳，老鸨说有大学生！老乔来了兴趣，问多少钱？老鸨答一次六百，包夜一千！老乔说啥？包夜一千？咋这么贵！老鸨略带嘲讽地说那可是大学生！老乔嚷大学生咋？大学生的那东西就不一样？经讨价还价以五百块拿下了包夜。第二天我问跟大学生上床的感觉怎么样？他骂真他娘的傻b！跟妓女一个样！我想起了鲁迅曾讲的一个笑话，一个和尚临死前想看看女人的阴户，众弟子凑钱给他找了一个妓女，妓女退下裤子后，和尚恍然大悟，说原来跟尼姑的一样！看着老乔失望的样子，我在一旁哈哈大笑说看你这么热衷玩有学历的女人，干脆，你包个研究生吧！或许是听者有意，没过几天，这羔子还真包了一个研究生，还搂着在我面前炫耀说，老弟，看看人家可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啊！我心里一阵不屑，心想一定花了不少钱吧！他却得意忘形，笑得像只聒噪的蛤蟆！
眼前的小女生还在追问老板您要不要？我说做佣人都提供什么服务？她说只要您需要的。我说做爱呢？她低着头说那要加钱！
突然感觉，钱真是他妈的好东西，有了钱可以买到权利，可以买到荣誉，可以买到女人的身体，可以让大学生或者研究生任你摆布，这就是钱的威力，满足你肉体和精神上的双层欲望！
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位有身份有地位，号称博学高尚的教授给我们上过课，他曾说贪图金钱是无知的，追求兽欲是可耻的，人应该以奉献为主！要有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精神！当时我们还像一群傻b一样热烈鼓掌，后来听说有的男生为了拿到考研究生的试题而烧给他了几万，有十几位女生为了能顺利毕业主动献身其胯下，结果一位女生因为没得高分而恼怒，一气之下将其告上法庭，说强j*！
后来在那个教授被带走的时候，我暗地骂别在老子面前装葱！所有的伟大所有的付出只不过是为了填平欲望！至于什么奉献，那只是冠冕堂皇的躯壳，就像当官的，假如去掉所有的黑色好处，谁还他妈的为了一个村主任而争破了头！谁还会为了抢着当“公仆”而动刀子！人的本质一样！只是克制与表现的力度不同！
2
张楠来找我的时候我还在一场轰轰烈烈的梦里战斗，梦中我是个勇士，挥舞着长矛到处厮杀，看着敌人一个个倒下，真痛快！人生就像战斗，要么别人倒下，要么是自己。
我在手舞足蹈，张楠来掀我的被子，我突然睁开眼睛说拿命来！她吓得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惊恐地看着我，说你想干什么？我说想发泄！
张楠是我的女朋友，不过是有偿的！就是要付给她钱！一年前我们在一家私人会所里认识的，那家会所是专门给寂寞男女开的。她很直截，走到我面前说我看上你了，假如你也愿意我们就在一起，但是我是有偿的！她比较漂亮，最主要的是有气质，显得高贵而文雅。我点头，她过来挎我的手臂，我们一起回家过夜。
以前我曾谈过一个正而八经的女朋友，自从我们确定关系后她的吃穿住用行全由我包了，不仅如此，她还把我这里的东西带给她妈！后来我粗略一算，每月的损失不下五千！后来她竟然拿着我的银行卡偷取我的钱，结果被我抓了个正着，我说你跟我在一起究竟是为了我的钱还是为了爱情？她说是为了爱情！我说那好，从明天起你每月的开销不能超过一千，另外不许再拿我的东西！一个月后她开始抱怨钱不够花的，两个月后她开始原形毕露，不再温柔，跟我大吵大闹，刻薄地说如果再这样下去就分手，我感觉不妙，这样的女人就是一个祸害，留在身边早晚会受其害！万一有一天她偷了我的巨款潜逃，那损失可就大了！于是顺水推舟说好，分手就分手！她开价10万算补偿费，我可不是冤大头，最后用两万把她打发走了！
张楠每月收费三千，没有其它费用。平时的日常开销除非对方愿意请，否则一律aa。我们的关系简单而明了，相处得很融洽。她不会过问我的收入，也不会因为我一夜未归而兴师问罪，两人之间更多的是欲望，身体的欲望！彼此需要，然后我买单！虽然不太合理，但当前的形式即是如此，我也只能顺应潮流。
张楠来陪我，顺便支取这个月的工资！完事后我早早将她打发走，今天有些烦，想一个人静静。一个人在城市的街头随处串游，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同龄人疯狂殴打，我上前制止，那群孩子中的头目从腰里摸出了刀，大学里我练过几年散打，一脚将他踢飞，他爬起来指着我吼，我老大是赵四！赵四！妈的，原来是他，那是我孙子级的人物！
赵四到的时候我正跟那群小王八蛋对峙，他们气焰嚣张得不得了！似乎随时准备砍死我！赵四一下车就连滚带爬地跑到我身边说大哥没事吧？没伤到您吧？我说没事，然后他直奔那群小王八蛋，抬手就给了为首的那个孩子几巴掌！骂瞎了狗眼了！连我王大哥也惹！都给我跪下！顷刻间那群孩子像蔫了的芹菜，低声下气地说老大我们错了……
我跟赵四在欣雅开单间，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收敛这么一群小王八羔子？他说出来后就搞了家娱乐公司，开了一家舞厅和几家网吧，经常有捣乱的，就收了一群小打手看看场子收收钱，今天下午打的那个就是欠网吧的钱不还的。我说行啊，混的不错，都是老板了。他说大哥您别刺挠我，跟您比我还不如牛之一毛，小本生意，混口饭吃。
赵四是我的老乡，他刚来这里的时候没有工作来投奔我，我安排他在公司里当保安，钱物等给了他不少，算是对他照顾有佳。后来他参与了一起群殴事件，惹出了人命，他被抓，判了三年，我花钱在公检法上活动，不到一年他就出来了，后来他向我借了些钱说自己干点小买卖，两个月不见，居然成了小老板。他说大哥，我手头松点就还您的钱，我说别跟老子提钱，现在听见钱就烦！你还也行不还也行，我也不缺那几万，以后再说，他在一旁懦弱地笑，感觉像只狗。心想，这孩子也不简单，单靠我那几万就能开得了舞厅？这里面一定有其他门路。
3
张楠给我打电话说我感觉你最近有点怪？怎么了？身体不好？我有些感动，她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我说谢谢，我想见你。
我们在新华要了包间，我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她说这么奢侈啊！我说今天我请你，吃不了打包。我们面对面坐着，四目相对，突然没有了言语，开始沉默。
我问最近在忙什么？她说上班，休息，偶尔跟你在一起。我说你不打算找个正经的男人结婚？她开始笑，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我严肃地说我想听你回答。她问你怎么了？打算跟我分手？我说是！现在很累，想一个人静静。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张着嘴，僵坐在那里，许久才说哦，我明白了。
她走的时候我正眯着眼睛坐在位子上沉默，我注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她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看到她脸上有泪水在纵横。突然间一种难过洗劫了我的心情，怅然若失，许久才从一种失落的深谷里挣扎而出，对身边的小姐说结帐，打包。
我喜欢这个城市的广场，几乎是这个城市的象征，也是我痛苦和仇恨的源泉。一个人坐在广场的石椅上看来来去去形形色色的人，有卖花的小女孩向情侣兜售那些将近萎蔫的花儿，说便宜了，便宜了，一块钱两支！我不知道是花儿糟践了爱情，还是爱情糟践了花儿。有半乞半偷的孩子追着行人索要钱物，或者偷偷跟在窈窕女人的身后拉开她精致的小背包自己拿。有年老的男人搂着年轻的新娘在拍外景，有成群的城管围着外地来的小商小贩淋漓殴打，有女人到我身边问寂寞吗老板……
午夜的时候一个人踽踽闲荡于城市的街头，总感觉，夜晚的城市才是真实的，少了白昼的繁华和虚伪，夜里，人的兽性充分显露，白日为了钱而疲于奔命，夜晚就是放松的时刻，将拼命赚来的钱尽情挥霍掉，只为了两个字——痛快！
老乔给我打电话问我今晚有什么项目？我说今天没兴趣，想一个人逛逛，他呸了一声说你还正经了！我骂正经个蛋，去你情妇的！挂了电话。
我去寂寞男女爱去的那家私人会所里渔猎孤妇游女，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品尝一杯略带涩味的红酒，有个胖女人一屁股坐到我对面，那一刻我感到了地板的摇动，她说帅哥有没有兴趣聊会儿？我看着这个穿金戴银满身珠光宝气的肥女人说好！我感觉，假如她能瘦下一百五十斤，再年轻二十岁，那一定是个美女，只是现在的她却是一身猪膘看了就让人倒胃！
她问有没有兴趣跟我出去玩玩？我摇头，她说你可以开个价，我说我不是鸭，她色咪咪地笑，眼睛成了一条狭窄的缝，说我知道，来这里的都是有身份的。我点头，她说太不给大姐面子了。我解释说不是，我已经找到了，遂将手指向一个正在吧台前喝酒的女人。
我坐在那个女人的旁边，她睨视了我一眼说滚！我开始无聊地笑，我说有没有兴趣出去玩玩？她将一杯啤酒浇到了我的头上，夺门而去。我追，抓住她的手说别这样！她骂你混蛋，我讨厌你，我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她在刻薄地冷笑，说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
其实我早就感觉张楠对我有意思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不只是欲望那么简单，毕竟我们半同居了一年，即使是日久生情现在也该有点感觉了，并且，我一直感觉张楠这个人不错，虽然她是我的有偿女友，不过她的生活并不靡乱，在她来找我之前，我已经观察了她一段时间，期间有几个男人找她，都被她拒绝了，当然，那几个人绝对比我阔绰，出手也大方，拒绝他们不是因为钱，所以当她来找我的时候，我一口便答应了，因为，这个女人不错！
她挣扎开我的手打算离开，我上前挡住她说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吗？她双眼圆睁嗔怒道快放！我依然在死皮赖脸地笑，说其实我喜欢上你了，今天说那些话只是想试探试探你是否也喜欢我！假如你还能给我机会，我想跟你谈恋爱……
她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我拦了一辆taxi，拉着她上了车，她问去哪里？我说回咱们的家。
4
张楠在我的房子里住了一夜，她最终没有答应再回到我身边，即使我提出多加一倍的钱，临走前，她说我确实喜欢过你，只是你不是那种安分的人，我不想漂泊，更不想跟多个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以后我再去那家会所的时候，再也没见到过她。
我有四套房子，现在已经空了三套，我卖掉了两套，一个人过一种颓废的生活，白天在办公室里闲坐着，月底开一次股东大会，年底会有分红。公司里有市委几位重要领导的股份，公司经营顺利，稳赚不赔，虽然我只是副总，却持有20%的股份，年终收个几十万没问题。
赵四给我打电话说我已将借您的钱全转到您的帐户上了。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才干了几天就赚了这么多，比我分红还强！
晚上，我去赵四开的那家舞厅里玩，这是我第一次去，里面人头攒动好不热闹，有几个扎着辫子的黄毛在舞台上乱吼，一些不良青少年在下面狂扭着各种下流的动作，妈的入了鲍鱼之肆了！我向来不喜欢在这种地方混，没档次，没品位，弄不好还会招惹一身麻烦。
我在角落里坐定，一个小女孩过来问我要什么，我说一瓶啤酒，她说还有其它的吗？我说没有，她的态度冷了下去，对吧台里的人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一瓶啤酒！她再来给我送啤酒的时候我打量了她一番，感觉她最多十五岁，我问你多大了？她说十八，我说不像，她说了一句神经病，怏然而去。我一阵窝囊！骂妈的真不懂规矩。
我的啤酒喝了一半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赵四如此发财的原因，舞厅里到处都是兜售摇头丸和白粉的，心想赵四，你真他娘的想找死！
许多孩子在舞池里疯狂摇自己的脑袋，很明显磕了药。我听到旁边的两个孩子说，哥们来片吧，吃了它能让你忘记一切烦恼！烦恼？我不知道他们眼中的烦恼是什么，他们可知道，自己的明天已经灰暗了！我开始无聊，对服务小姐说这里的女人有特殊服务吗？她兴致盎然地说有，只要你需要，从十三岁到三十岁的都有……
我本想打电话找赵四谈谈的，只是我明白，人是贪婪的，一但出手还能收得了吗？算了，没有必要自找没趣。随他怎么样吧，他死是早晚的事。
我在考虑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那么多人，总是那么愚蠢，以前我们经常说的一句话：年轻的时候用身体去赚钱，老了的时候用赚来的钱救治垮掉的身体，即使你拥有再多的钱假如在未花前已经死了，那么那些钱对你来讲还有意义吗？我突然间想开了许多，不能为了钱去死！不值！
我因红灯而将车停下时，一个抱孩子的妇女上来敲我的车门，我打开车窗，她说给点钱吧。我问你的孩子卖不卖？她在犹豫，我说三万！她开始激动，说卖！前方的红灯变为黄色，随后成了绿色，我一加油门车甩开那个女人朝城市的某个角落开去。
我看到一群刚从建筑工地上下来的民工在大街上走，他们打着口哨，有说有笑，我看到一个卖烧蛋的老人推着车子吃力地上一个大斜坡，几个民工上前帮他推，我突然很感动，心想这也是种生活。
我看到有拿着内衣的穿着短裙吊带的冶容女子站在路边向我挥手，感觉很恶心。车驶过繁华和喧闹，在没落的一隅停靠，我拿出电话本找中学时暗恋的那个女孩子的号码，突然想起，上个月她已经结婚了，想找个人，跟他说话，这个孤独的夜晚，有我所无法承受的寂寞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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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为了改变命运，我跟几个朋友一起搞了一家皮包公司，开始时我们通过倒卖走私来的电子产品赚了不少，后来公司转型，现在主营电子产品批发另外就是搞房地产，电子产品这个行业的利润很高，不说批发水货，只是将旧货翻新就能达到150%的利润，再跟工商税务上搞好关系，会计做假帐，另外让政府部门的领导入股，有人保护，奇货可居，有恃无恐，公司的前途一片光明，我算开山元老级的人物，现在不必为钱犯愁，只是，有种感觉却永远也无法用钱填平，那就是仇恨跟寂寞。
我三岁的时候父母被一群人活活打死了，他们的仇一直未雪。
我的爱情一塌糊涂，五岁的时候我喜欢过邻居家的小妹妹，中学时候我曾暗恋过我们班里的文艺委员，大学里我没心情胡扯那东西，成天背着一只大背包走楼串舍，兜售信封邮票、电话卡，各种学习用品，黄书和黄碟等等，我印了名片，打的口号是您需要的我都有，只要您一个电话，剩下的事我来做！我的货卖得很火，辛苦点，节假日不休一个学期下来能成万元户，大学四年中我不仅没跟家里要一分钱，每月还给家里补贴三百，毕业的时候我的存折上已经有了近六万的存款，我就是用那些钱与别人合伙开了公司，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收入。回头想想，挺可笑的，一直在为了钱忙碌，有了钱后依然怅然若失，有些东西钱永远无法买到。以前我曾谈的那个正而八经的女朋友也只是为了钱才跟我在一起，根本不值一提，挺悲哀，钱很重要！
我到家的时候一个人正坐在我的门口，吓了我一跳，我定神一看原来是乔晓艳，她抬起头来说，叔叔今天晚上我能在这里过夜吗？
乔晓艳是老乔的女儿，老乔这个人也挺不容易的，年轻的时候他是个痞子，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除了吃喝嫖赌就是跟一群混子到处打家劫舍，干些偷鸡摸狗的杂碎事，后来别人给他介绍了个女朋友，他可谓是一见钟情，从此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找了份工作，当起了正常人，但是在乔晓艳两岁的时候他老婆嫌他穷跟着南方的一个小老板跑了，老乔抱着孩子找了好多天最终无功而返，他几乎绝望了，打算带着孩子跳楼，不过后来被人救下没死，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从那以后他变了一个人，利用改革开放的时机坑蒙拐骗拼命赚钱，后来又利用国企改制的机会将价值上亿的国营企业廉价收购，他是个当老板的材料，半死不活的企业到了他手里居然成了摇钱树。有了钱后他身边的女人一直未断过，长则半年，短则几天，一批批地代谢替换，另外，他一直对自己的女儿不好，因为他女儿长得有点像他老婆，想起来就让他咬牙切齿痛心疾首，恨屋及乌，乔晓艳就成了无辜的羔羊。
我在卧室里用碘酒擦晓艳手臂上的伤，心想，老乔你他妈的还真狠，这可是你的女儿啊，抛弃你的又不是她，除了女儿外你还有个亲人吗！操！
老乔虽然腰缠万贯但对晓艳绝他对吝啬，我曾仔细看过她穿的运动鞋，上面竟然有三块补丁，谁会相信这是亿万富翁的女儿，自从我跟老乔成了酒肉朋友后我一直比较同情晓艳，她像个孤儿，因为我就是个孤儿，于是经常偷偷塞给她钱，这孩子就一个爸爸，结果还要忍受这样的待遇，一个字，惨！
我骂老乔这个王八操的，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以后别回去了，就住在我这里吧！晓艳在一旁边抹眼泪边说我没犯什么错啊……我听了有些难过，心想孩子，他是在恨你妈。
第二天我给老乔打电话，他上来就问今天去哪里玩？我说玩你个王八头！有正事跟你谈，他说正事也得边快活边谈！别跟我在电话里罗罗！芳林玉泉见！
我们在温泉里泡了一刻钟后，我说今天我请，不能超过三千，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他眯缝着眼点头，我说我想跟你谈谈晓艳。他猛地睁开眼睛若惊般瞪着我说，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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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艳这孩子今年十九，大一的学生，出落得水灵漂亮，成天忍受家庭暴力的痛苦实在可惜，说实话，有点看不下去了，即使只是处于怜香惜玉的角度我也该出来帮帮她。
我对老乔说，我感觉你的女儿挺可怜的，以后你能不能对她好点，他阴着脸说那是我的家务事，你少管！我说哎，老乔，我们也算多年的交情了，就算给个面子也行吧！我都看不下去了。他有些恼了说我再说一遍，那是我的家务！你少管。我赔笑着说，好好，我不管，算我没说，小姐，过来给他按摩！
直到老乔从小姐的房里出来才恢复了对我的和气，我不好再说什么，心想，晓艳你又该惨了。
我到家的时候晓艳正在扒着菜谱做菜，她说叔你回来了，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等她将最后一道菜端上后，我一看，呵！好丰盛的一桌，尝了几口说好，味道不错，她说谢谢叔叔，我也只是摸石头过河。我说有前途，将来你的老公一定是个有口福之人！我早就饿了，狼吞虎咽地扫荡着桌上的饭菜，当我吃得差不多了抬头看晓艳的时候她正低着头偷偷地笑，两腮绯红，心想，这孩子，还不好意思。
从那天起晚饭我一般都回家跟晓艳一起吃，她做的菜确实挺不错，更重要的是我的房子有了家的感觉！
老乔知道晓艳住在我这里，似乎很放心，一直也没跟我提起她，老乔这样的父亲有跟没有没两样！晓艳过完暑假后我开车送她去了学校，路上给她买了许多东西，到她们宿舍的时候，那些小女生拉着晓艳的手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这个晓艳与以前那个破衣烂衫的完全不同，东西全是新的，并且全是名牌。那些女孩子说这是你哥吧？她说不，他是我叔叔，她们都惊奇地问，你叔叔？不会吧，真年轻。我说我刚过二十九岁生日。
市委孙主任给我打电话，说有人欺负他的公子，让我帮忙调解一下，我打电话给赵四让他派些喽罗来，我在天桥下等他们，赵四带来了三金杯的人，各个手持铁链砍刀镐把，他说大哥有什么任务，我说市委孙主任的公子在鑫帝舞厅被人揍了，现在去给他报仇！砸！
鑫帝被砸得稀巴烂，打人的三个招待被砍成了重伤，我提前跟公检法上的朋友打了招呼，他们出面调解，最后赔了几个钱摆平了此事。我突然感觉自己很下流，为虎作伥，转念一想，只是为了生存。
这座城市不属于贫民，这里只属于有权的和有钱的。我这么认为。
最近老乔在情场上很是游刃有余，总能旗开得胜，他打电话给我炫耀说又泡上了一个二十八岁的博士生，并一再强调完全是靠自由恋爱得手，我骂你真是丧尽天良，又糟践了一个良家妇女。他在电话那边骄傲而下流地笑，说这次我是动了真感情。
我的感情世界算是捉襟见肘揭不开锅，至今为止还未有过一次完整的爱情，这是我的悲哀，或许也是我的骄傲。
当yu火难填的时候就去外面发泄，跟那些陌生的女人在一起，十几分钟的动作，然后是几百块的支出，大家两厢情愿各取所需，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里继续奔波，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亏欠谁，很实在，很清净。
乔晓艳给我发来短信说叔，睡了吗？我回没睡，你在干什么？她说我在看书，你在干什么？我看看身边的女人说在做，做一件无聊的事。她说叔，谢谢你那天送我来学校，最近我们宿舍里的女生一直在议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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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乔有了女博士后确实老实了许多，尽一个月没来找我出去逍遥，最近我也有些忙，我们公司的房地产部在买地的时候遇到了些困难。我们在西街区买了一片旧居民楼，打算在那里建楼盘，这块地本来是一家国企的居民区，但是企业下马，土地收归市里管，因为有部分领导的染指这块地买得很便宜，我们的楼花销售得很好，这项工程很有赚头，只是在搬迁的时候那里的居民却愤起反抗，宁死不搬，工程进度受到影响，本是一件简单而利润丰厚的事却变得棘手起来。经过谈判我们公司给每户补加了五万块的搬迁费才缓和了局面，绝大多数户主拿到钱后就搬走了，最后只剩下了两户，誓死不搬，虽然我们都明白，他们只是想讹点钱，但是钱是不可能再加了，一但开了头将更难收场。
楼盘里虽有某些领导的股，但他们不好出面干涉，让我们自己解决。我请市公安局的张所长在净雅吃饭，商量钉子户搬迁的问题，在洗手间里我塞给他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说请兄弟们吃顿饭，他说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我提前让赵四召集了几十号人，他们个个头戴钢盔手拿棍棒全副武装，一起跟随拆迁车辆到了现场，不到一刻钟赵四的人就把两户的东西全从楼房里扔了出来，两户九个人统统被抬到大街上，像电视里警察抓坏蛋一样被按在地上，没过多久三层的旧楼就被夷为了平地。后来他们报了警，张所长的人来了后象征性地问了几句就离开了，过了两个小时，那两户依然站在被推倒的楼房前不肯离去，一位妇女坐在马路上涕泗横流，边哭边骂什么世道！还有天理吗？王八蛋收了黑钱不为民做主……
我在一旁想，骂得好，假如把那二十万都给你你比导弹窜得都快！你以为自己是为了什么，还不都那个字——钱！人，别说什么高尚不高尚，都是一样！
给我帮了几次忙，赵四借机认识了不少领导，他的势力大了不少，听说又收了几块地盘，收了几十个看场子的喽罗，有点老大的脯了。最近又鸟枪换炮桑塔那换成了a6，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要换奔驰了。
房地产的是事平息后我又清闲了下来，给老乔打电话，他说我正陪女朋友在国外旅游，我差点晕了，这羔子还真动了情？心想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能有所善终也是好事。
中秋的时候公司里有酒会，我在里面应酬了一会就离开了，想出去放荡一下，开车在本市最繁华的大街上缓行，人太多，到处都张灯结彩，很热闹，交通也不好。我的手机响了，乔晓艳给我打电话说叔叔节日快乐，我问你在干什么呢？她说刚跟宿舍里的姐妹出去吃了一顿饭，三个有男朋友的跟男朋友出去了，另外两个到院里看节目去了，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呢。我说那我去找你玩吧？我叹息了一声说只是离得太远了。我说你等我，午夜前我能到。
我到的时候她正在学院门口等我，在碘钨灯明亮的光里她高高瘦瘦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起风了，夜很凉，我突然感到了孤独，其实，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我的父母曾是市里的干部，动荡期间被造反派斗死了，后来我被一个老乡收养，我喊她奶奶，我们相依为命，我毕业后的第二年她就西去了，我只是个十足的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
我跟晓艳去一家营业时间长的餐馆吃了些东西，后来我们在车上聊天，她给我讲学校里的事，直到她依偎在我肩头睡着。她的命运跟我有些相似，同命相怜吧，跟她很有共同语言，虽然她小我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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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的孙主任，孙道明喊我到他家里吃饭，说上次你帮小海调节纠纷一直没抽出时间答谢，吃顿家常便饭聊表心意吧。我去的时候他的公子并不在，我问小海呢？他说送他去新西兰留学了，我想真是个败家子，这样的玩意也就配到国外去混个假文凭，当个海龟哄弄善良的中国老百姓还行！刚坐下不久孙主任的老伴就领出了一个女子，给我介绍说这是闺女婷婷。她主动伸手与我握手，那是一个大方并且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我说孙主任您家里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一个漂亮姑娘，他老伴说她一直在外面上学，今年研究生毕业，分在了市里。
席间，那个女子侃侃而谈，她确实懂得不少，我自感孤陋寡闻，只是点头应付，心想这个女人一定为今天的谈话准备了不少时间，我发现老孙夫妻俩有意让我们交流，甚至饭后他们主动避了出去，操！原来他们是想给我介绍对象！我突然想起不久前老孙曾问过我有没有女朋友，我坚定地说光棍一条，被事业耽误下了。
从那以后老孙隔三差五地喊我到他家去吃便饭，婷婷不简单，是个慧黠的女子，我们算谈得来，彼此印象不错，在我们见过三次面后，老孙让她送我时，没走多远她就挽起了我的手臂，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有得选择吗？我问。老孙虽然不是市里的一把，甚至连三把也算不上，但是，他是市里的元老，一言九鼎，最关键的是，听说他要当主管工企业的副市长了，正好管我们！
我再抽空去看晓艳的时候天已经有些冷了，我带她去买了些过冬用品，被她的同学看到后又是一阵轩然大波，有个女孩子说我看你不像晓艳的叔叔，我说那像什么？她痛快地说像老公！晓艳的脸变得通红，拉着那个女生的手臂说你胡说什么啊！她的舍友开始起哄，说还不承认，你不是天天写日记吗？我们都看到了，那句什么来着王洋哲我想你！我爱你！晓艳羞涩地跑去了临近的宿舍，而她的那些舍友却吃着我买的零食如数家珍样述说着晓艳的秘密，我只是傻笑，假如你那个时候见到我，你一定以为我是个250或者是个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夜里，我开车在外环路上狂飙，窗外的景物都一闪而过，有一家宾馆突兀在寂寞的黑色里，灯红通明，有小姐在路边招揽生意，我停车，被三个女人拉扯着进了房间，她们问我要几个，我说你们三个全要，遂将一把钞票抛向了天花板，红色的百元大钞在房间里飞扬，像下一场寂寞的雨，那三个女人疯了一样趴在地上拼命地抢，我站在她们中间哈哈大笑，将脚踩在她们的头上，她们将钱踩在脚下……
在我将要射的时候手机响了，孙婷婷说我要见你，三十分钟后我要在雅竹咖啡屋见到你，不等我开口，她已挂了电话，我骂操你妈！我最终还是没有射，我到的时候她第一句就是你迟到了十分钟！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我不想跟她胡扯，说好！下不为例吧。她说我爸爸问我们的事了，我开门见山地说你想怎么样？她啧啧了两声说，你怎么这么问，就跟我逼你一样。我说我心急！她假装喝咖啡，其实她在低着头笑，她很得意，我很窝囊，很憋屈。
她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瞪着我看，我不停地搅动咖啡，她突然说我爸说得没错，你确实挺优秀。我抬头，微笑着，郑重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我一直在想晓艳那种羞涩的样子，纠动了我的心，有种感觉突然而至，其实我也喜欢上了她，虽然我们有10岁的差距……
9
老乔突然给我打来电话，他音调很低，说我想见你，我本以为这个人已经失踪了，看来他还活着。
见到他后我说老乔啊老乔，娶了媳妇忘了朋友，重色轻友，真不仗义！这些日子死到哪里去了？他坐在桌子的对面一言不发？我感觉事情不对，说老乔，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瞬间，两股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淌了出来，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进，然后就开始嚎啕大哭，老泪纵横。
我支走服务小姐，趴在老乔的身旁问，老乔，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尽犬马之劳。他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说，我得了肝癌！一股凉气从我的背沟开始蔓延，我抚摩着老乔的头，像抚摩一个无知的孩子，再也没有了言语。
老乔只将真相告诉了我，我对他的女朋友说老乔没大问题，只是喝酒过多，肝里有点脂肪，住几天院就好了。那个女人对老乔是真心的，她对老乔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终日陪在老乔的身旁忙前忙后，我的心里有种漠然的失落，感觉很悲伤。人之将死其心也善，老乔突然对我说，晓艳还好吗？我说她现在很好，她跟我一样可怜，我会帮她的。他突然抓住我的衣服说，我真的爱赵惠，真的爱她，我说我知道，我能感觉得到，他哭着喊，老天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我也在问，为什么？一个男人，在他漂泊了半辈子后，在他终于找到爱情找到归宿后，老天却要将他的生命拿走，这的确是种残忍的事，或许这就是命运吧！谁也逃不过。
我把晓艳接来看老乔，老乔抚摩着自己女儿的头发，十几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温柔地对待自己的孩子，晓艳满眼泪水，不停地喊爸爸，爸爸你别走……
两个月后，老乔走了。临终前他将自己的财产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赵惠，一份给了晓艳。赵惠痛不欲生，几乎自杀，经过几个月的修养后，被折磨得已经失去了原形的她决定离开伤心地，去了国外。老乔临走前抓着我的手说，以后做个正经的人，照顾好晓艳。我只是在点头，说你放心，我一定做到。
老乔算幸运的，临终前有一个爱人，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朋友陪着，至少不是孤单的。
孙婷婷给我打电话问什么时候能结婚？她说我不想再等了，你必须尽快给我答复！她的傲慢且不合时机的问话激怒了我，我骂结你娘个蛋！她挂了电话，孙副市长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跟婷婷闹矛盾了，说让我多担待着点，婷婷不懂事，我说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刚过世，心里不舒服，怪我脾气不好。他劝导我节哀。我无聊地说谢谢。
客厅里没有开灯，我说晓艳，以后你就搬到我这里来住吧，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将她搂到怀里，她悲伤地啜泣。她是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我是一个近三十的大男人，我去亲她的嘴，我寂寞得像只失落的孤雁。
公司里的几个元老开会，讨论我的婚姻问题，大家兴高采烈地谈，规划着公司的前景，说着我的婚姻能给公司带来的利益，在他们说得最起劲的时候，我突然喊，我不想跟孙婷婷结婚！众人一片愕然，我们的老大李懂事长说，老王，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样的好事别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我猛地站起来严肃地说，我真的不想跟孙婷婷结婚。老大立刻起来圆场说今天我们先讨论到这里吧，王总的朋友刚过世，今天又喝了点酒，情绪不稳定，现在确实不是讨论喜事的时候，等过些日子再说，另外，我希望你们一出门就把今天所听到的统统忘掉，好了，散会！
老大找我谈话，我直接跟他摊牌，说我根本不喜欢那个高傲而自负的孙婷婷，我已经另有她人！老大急了，说王洋哲！你给我头脑冷静点！你最好考虑清楚！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得罪了他我们谁也别想在这里混！你可以充愣，但别拿公司两千多号人的命运开玩笑，我就不明白，你上的哪门子邪！跟孙市长攀上了亲你的前途无量，兄弟们也跟着沾光！再说了，你跟她结了婚还耽误你在外面养女人！你看上谁大哥送你套隐蔽的别墅，女人任你养着！我沉默不语，他继续吼说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结婚的事就是我们全公司的事，由我来操办！
我感觉自己是只被捆了四蹄儿后架上砧板的猪，别人想怎么宰就怎么宰！
10
老乔一走，我的心里空落落的，说实在的，我也就他这么一个朋友，想出去玩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拨他的号码，然后就会想起他曾说的那句话，做个正经人。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跟孙婷婷的婚事，我盘算着，孙大副市长恐怕也快到退休的年龄了，他一退了我就踢了他女儿，孙道明这个混蛋，手特别长，每年从我们这里拿走的不下百万！他儿子留学的费用就是我们出的，这样的蛀虫反贪局怎么就逮不到！
我找到晓艳告诉她了我的决定，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她毕业后我就把孙婷婷踢了跟她在一起，晓艳伤心欲绝，哭得一塌糊涂，虽然我感觉很对不起老乔，但我意已决，为了大局只能暂且辜负她了。
我的婚礼办得轰轰烈烈，市委里的男女老少都到了，市电视台还做了专访，还有一批狗屁文人写稿子赞扬，很有轰动效应，孙大市长很满意，对我们的老大说，好，你们公司很有前途。我想这就是上千万换来的！
新婚夜里我第一次阳痿了，就是提不起兴趣，孙婷婷说你是不是有病，我说对！老子确实有病，心想，没病能跟你睡一张床！我一怒之下来了阳刚劲，第二天，孙婷婷没能下得了床。
婚后孙婷婷依然傲慢，统治欲望极强，每天吃完早餐就说王洋哲拿我的包来，先送我去市委！另外，他还经常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说也别怪我说你，你这样做不对，你要那样，你要这样，我不想再说下一遍……俨然一副大干部的模样！我算什么，不是她的司机就是被她呼来唤去的腿子！如果不是因为老大一再嘱咐，如果不是为了给他面子，我早跟她急了！我暗骂真不愧是老不死的女儿！一个熊样。假如家里没有保姆的话，所有的家务一定都得落到我身上。
在一次公司元老聚餐的时候，我自嘲说，兄弟们啊！为了你们的前途，我天天被人统治啊！像只哈巴狗！快疯了！老大笑嘻嘻地说，没关系，今天我们就凑钱给你包二奶三奶四奶，保准让你精尽人亡！发泄干净！看你还疯不疯！大家哗然而笑，我无聊地喝了一口酒。
在表面上我处处让着孙婷婷，对她百依百顺，看似幸福，这只是迫于他老子的淫威，孙婷婷也是个情感上的白痴，在她眼里顺从的男人就是好男人，可以满足她的统治欲望！虽然她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却始终没看出我们只是貌合神离！我只想说两个字——悲哀！
虽然被孙大副市长的女儿统治着不够爽！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们公司却得到了好处，挂上了一块福利企业的牌子，减免了不少税，凡是市里有的好事我们公司都有份，利润成倍的翻长。为了奖励我的卓越贡献，公司里奖励给我了三百万，但我却高兴不起来，总感觉那是卖身的钱！花着难受。
孙婷婷是个十足的政客，只热衷官场。平时我们各人忙各人的，晚上同床共眠，她不会温柔，我也懒得调侃，彼此各得其所相得益彰，居然也能相处得很好。
上次我陪孙婷婷回娘家，我跟老爷子聊起了过去的事，他讲得唾沫横飞，我听得百无聊赖，后来他拿出过去的一些老照片给我看，他指着一个正拿着皮带殴打一位孕妇的人说，这就是当年的我！
我骨颤肉惊，胆破魂飞。
二十七年前的冬天，在这座城市的广场上，在伟大的毛主[xi]塑像前，一个男人正被一群红卫兵狠毒殴打，他蜷缩成一团，只剩奄奄一息，她的妻子怀了六个月的生孕，为了挽救自己的丈夫上前给那些人磕头恳求他们停手，带头的混蛋一皮带抽在了她的脸上，又踹了她的肚子一脚，我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整个过程，因为他们就是我的父母！我们父母都没熬过那个夜晚，他们依偎在主[xi]的塑像前，死的时候没有闭眼睛。
自始至终我都没掉一滴眼泪，从那时起我就不会哭了。
老孙喊我说在想什么呢小王！我诡笑着说，想起了一段美丽的往事！
我开车到了广场上，曾经的塑像早被人推倒，现在那里是一片平！我打开一瓶茅台，倒在地上说，爸，妈，这是不是您们的指示？放心我一定给你们报仇！
11
我一边搜集孙大副市长贪污受贿的证据，一边将公司的财务漏洞逐步补平，在爱情方面我更是肆无忌惮，经常去找晓艳，然后跟她在校外的出租房里同居。老大没有食言他给我弄了两个女人，她们都住在公司送的别墅里，仇恨可以让你疯狂，你知道吗？我变了，变得精力充沛，活力四射，似乎又恢复到了几年前的那种状态，女人，酒，这是我生活里的必需品，给我灵感，让我体味到刺激，我在玩一场游戏，你死我活，或者我们同归于尽！
我开始出入赵四开的那些娱乐场所，跟小混混们在一起看艳舞皇后脱得一丝不挂，甚至也参与小混混们的群殴。赵四说大哥，你还真行！假如你在道上混一定是这座城市里的老大，我得意地笑，我知道，自己已经堕落了。
孙婷婷一直没发现我的改变，依然对我毫无避讳，不停地说着她老爹的各种手段，以及那些鲜为人知的秘密，我假装不在意却每时每刻都在细心记着，突然感觉，人真可怕，如果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就该学会缄默，即使是对那些你认为是亲近的人。
市长调走了，位置空缺，几个副市长争得很凶，都想占这把交椅，这是一个好机会，栽赃嫁祸谁不会！
晓艳正在放暑假，我利用去外地出差的机会陪她到处游玩，正在我们玩得尽兴的时候孙婷婷给我打来电话带着哭腔说，你快回来，爸被双规了！我故作焦急地问严重吗？我马上回去马上回去！晓艳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说没事，家里的狗被打狗的抓走了，然后将她搂到身边亲了她的脸颊一口，她温柔地靠在我怀里，甜蜜地笑。
我到家的时候孙婷婷母子俩已经哭得一团糟糕，孙婷婷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那种霸气，有气无力地说，你帮忙跑跑吧，爸爸被双规了，我说很严重吗？什么原因？她说最近几位副市长都在争市长的职位，一定是他们的人给爸爸下了黑刀。
我在卫生间里用凉水冲脸，感觉很舒服，镜子中的我眼睛因为发狠而深陷，嘴角有一丝恶毒的笑，我问，那个人真的是我吗？或许是吧。
这次是省里下来的人，他们有充足的证据，将老孙双规只是想给他个自首的机会，如果他照单全说的话，或许能留条活路。
老孙这次是必倒无疑，市里的大小官员一看形式不好，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纷纷出来指责老孙的罪行，甚至连老孙亲手提拔起来的那些忠诚部下也站出来与他决裂划清界线，只为了自己不受其诖罪，真是树倒猢狲散，一时间孙家众叛亲离四面楚歌。更让我兴奋的是孙婷婷也被双规了，有人举报她收授贿赂，这次不是我干的。
哪个当官儿的没有点黑色收入，本来孙婷婷那点污点不至于让她锒铛入狱的，但是迫于舆论压力，某些人夸大了事实，没办法，他们父女俩都进了班房。虽然孙婷婷是个无辜受害者，但是谁让她是孙道明的女儿了！他们在墙里哭，我在墙外逍遥自在，感到了无比的痛快，这就是复仇的快感。
没有人看出一点破绽，更没有人怀疑是我下的黑手。老大找我喝酒，安慰我说兄弟，一定要想开，我装得极度悲伤，真后悔没带点洋葱水来如果眼上再挂点眼泪就更好了，我当演员一定也不差。
查老孙的案子时市里暴露出了不少治安问题，我感觉一场大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省里派专员来本市督察严打，目标直指本市带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和违规企业！他们首先查了我们的公司，我早预料到会这样，提前做了手脚，他们最终没能查出一点违规的蛛丝马迹，老大颤抖着对我说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们这次完了，我说我早有准备，他说兄弟，你又为公司立了一大功！
他们在小姐的被窝里抓到了赵四，随后扫荡了他的公司，他的手下狼奔豕突，如鸟兽散，顷刻间他的公司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12
孙副市长完了，赵四也完了，其它的组织或公司也倒了一大批，宣判的那天我去了，我的岳父死缓，赵四罪孽深重死刑，孙婷婷六年，宣判结束后，我的岳父大人当庭就老泪横流，泣不成声，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获如此之终。
我去广场上祭奠父母的冤灵，大仇已报，只是我却怎么也无法释然，心想，孙道明不过是只走狗，他并不是打死我父母的主谋！不过一切也只能这样了结了。
我去监狱探望孙婷婷，她变了一个人，长发散乱，目光呆滞，她的一生完了，彻底的完了，从天堂跌入泥渊这样的生活让她生不如死！她挺可怜的。内疚，那已经不是我应该做的。她在我们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我又成了一个自由人。
回头想想，人啊，究竟是为了什么？争争斗斗，打打闹闹，即使你拥有再多，最后惨淡收场话还不如一直过一种安定平稳的生活，红尘客梦，彩霞易散，任你折腾能有几年的好光景？
严打后，这座城市像块洗涤过的抹布，清洁了许多，官员们人人自危劣行收敛了不多，本市的娱乐行业空前的萧条，我也开始过一种宁静的生活，做个正经的人，做个实在的人。
……
春去秋来，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里，我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公司的业务上，偶尔去看看晓艳，打算她毕业后就跟她结婚，然后安静地过日子。
这座城市正在逐渐恢复元气，许多舞厅酒楼重新开张，那些流窜在外的痞子流氓再次蜂屯蚁聚于此，那些回乡避难的小姐纷纷反城重操旧业。我开车在大街上慢行，又有穿着暴露的女人站在路边招揽生意了，这座城市就是块破抹布，怎么洗也不会干净。
我的手机突然想起，那边的男人说晓艳同学出事了。
我赶到她的学校时，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我问怎么回事，一位警官说，发生了一起奸杀案，我的大脑轰然作响，我抓着他问是晓艳？他无奈的点头……
瞬间，我，肝胆俱碎，百身莫赎！
我开始疯狂地笑，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
……
警察除了知道晓艳被奸杀，以及她的财物被洗劫外其它的一点眉目也没有，晓艳本来是在集体宿舍里住的，但是我感觉那里太乱，也不是很方便，就让她在外面租了房子，老乔给她留下了不少钱，难免会被人注意，以前也想过这一点，只是没太在意，没想到，悲剧还是发生了。
我将晓艳葬在了她父亲的旁边，希望他们父女两在另个世界里能有个照应，命运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注定了孤独，在这座城市里，只能像片飘零的叶子样御风而飞，随波逐流吗？
我拿出几十万资助警察破案，但是，查了几个月依然毫无头绪，我的心开始变凉，不知道该仇恨谁，我仇恨这个世界！我是个孤儿！
酗酒成了我生命里最主要的事。城市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我也恢复了往日的寂寞和孤独。
一个人坐在广场上，看人来人去，有个男人走来用极有女人味的嗓音说有兴趣玩玩吗？我说老子不好这一口，有个女人过来问你孤独吗？我说孤独，她坐在我身边，依靠在我身上，我们像一对恋人，是种陌生而寂寞的亲密。卖花的小女孩跑过来说叔叔您女朋友真漂亮，送她一朵花吧，我说你的花我全买下，她高兴地手舞足蹈，我将那捧残花败柳样的植物躯干递给身边的女人，她激动地说这是送给我的？我说是！她搂着我的肩膀说谢谢，谢谢，然后她幸福地嗅它的味道。
这座城市对我来讲始终都是陌生的，不管我在这里生活多久。整夜，我开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品尝一种繁华中的孤独，我的灵魂很寂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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