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习惯一个人百无聊赖。　

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在我身边已无所谓，只要他还活着。　

十三年后出现在我面前，突然要我听从他的指挥，我做不到，即使管他叫爸，管他叫妈。　

极尽全力地抵抗，用尽浑身解数背判着，他们给我一具空壳，要说有思维是我自己随着岁月的流痕灌输进去的。人家说我长得像他，我承认，可像能代表什么，又有什么用？什么也不是。　

他儿子跟我一样，只不过没我这么野，他还是循规蹈矩，他一出生就是可怜的，我爷四个儿子下来就他一个孙子，那么多双眼盯着、管着，还能坏到那里去。我们俩总是联合把坏事干净。说是联合，就因他帮我背黑锅而已，不是他老实，是他心里其实跟我一样，只是他有东西束缚，而我可以放野自己。俩个人静下来的时候还是谈点正事的，再怎么我也不能让自己的弟跟着我瞎胡闹，我们做数学，聊过去，谈未来。直到我一个人疯到无可救药时，我离开了。他没有帮我设计逃脱的步骤，说再见时，给了一根手链给我，我不喜欢带东西，就一直收在包里，天天背着跑。　

疯子也有清醒的时候，当躺在马路旁的草皮地上时，发现已无回头之路了。就沿着道路左捌右捌漫无目地走着，直到太阳升起，路灯熄灭。这算什么呢？一连几天都这样过，我庆幸选择的不是往一座山地，那样子现在剩下的就是一具骷髅留在荒野，不过或许在几亿年以后可以供另一类生物考古。　

脸上没邪气，走到一个地方还能跟人家弄点填肚子的东西，这个世界还有良心存在，还有善良存在。记得小时候外地人去我家讨米的人，我总是用最大的碗给人家装满满一大碗，别人却说我蠢得可以，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后来终于清楚，有人白天讨米，晚上进卡拉ｏｋ，当然也这是从报纸上看到的，想想这也只是少数。能为别人做点什么，我是愿意的，可如今我自己几近成了那一类人，只是换了一种说词，只是我心中没有觉得自己可怜。　

不相信什么第六感觉，不相信有什么心灵相印，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感到鼻子有点酸，心里有说不出的绞痛。我没有用眼泪表达情感的习惯，只是在那一刻泪水从眼角往下掉着。　

“回去吧！”　

“不！”　

“不应该这样子生活下去的！”　

“这个没什么！”　

我像他，真的，不仅仅是样子，有很多遗传能得到的我都得到了，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相似，所以在排斥着什么。　

最后还是我走，只是内心有了快乐，因为还是有人在关心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流一段时间后选择了安静，人还是靠自己活命，活得踏实。没有什么长处，也没什么短处，就一个满大街都是的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人，所以也就找了一份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如果还要说点什么，就是有一个不循规蹈矩的脑袋在作怪，总不能停此乱七八糟去东想西想。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也不记得原创是什么模样了，反正意思是说经常换工作，攒不起钱，然后是经常搬家又怎么了？后面都记不得了！想着自己，什么钱不钱，穷不穷，反正该是我的总有一点会得到，不属于我也强求不来。因此我有了足够的理由让自己从这个工作做一下那个做一下，虽然到头来一分钱都没存，但可以跟更多的人有话题可谈。　

也疯过，也清醒过，我想也就这样了。　

再后来，他们也搬到这座城市里，我依然独自一个人生活，只是有时候去看看。中间有一段时间遇到不顺我老往他样那边跑，几乎是每天都过去。　

“怎么天天回来，那么远。”　

我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后来事情解决了，我也就很少过那边，有时一两个月都忙自已的事，没时间过去。我听他儿子说：“她怪他不该跟你说那句话。”　

我没出声，捡了件衣服跑过去睡了一宿。“星期六回来吧！”　

“嗯？嗯！”　

我不知道第二天就是星期六，当然也没有回去。很晚，大概凌晨一两点，他打电话过来，一开始没说什么，后来居然问了一句：“是不是有朋友了！”“什么？”“带他回来看看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因为我不经常回家吗？”“哦，那你睡觉！”　

坐在地板上，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我习惯一个人了，习惯早上起来的时候，穿着睡衣慌乱洗漱，然后边赶车边吃早餐，为了不让迟到扣我工资。习惯拿着一个月以后少得可怜的工资，交电费、交水费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费用，然后就只剩下一点生活费，这也算是自力更生，我也再没有能力顾及以外的人了。　

不知道他们怎么想，也不知道怎么就会想到这件事上来，从来不逃避什么，因为逃避得别人逃不了自己的心，最终还是要面对，又何必添加这样一道麻烦给自己。　

也许有一天会琴去弦空，但我已经拔弄过，演奏出了属于自已的乐曲。

本文已被编辑[漠孤寒]于2005-8-31　19:40:41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