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羊肉泡

一个年轻政客的内心独白

一、我本善良

我出生在黄土高原上一个四面环沟的小村子里，一条唯一的羊肠小道把这里与外部世界联在一起，村民们世代靠几亩打不下多少粮食的薄地和养几只牲畜维护着生计，吃水要到村东头几十米深的沟里去挑，日子十分艰难。

姑娘们都攀高枝嫁到了他乡能吃饱饭的人家，娶不下媳妇看见女人眼里就发出绿光的十几条光棍像恶鬼一样四处游荡，胆大的结伙到附近的铁路上偷盗货物变卖后积攒娶媳妇盖房子的钱，年迈的村长总担心这邦恶鬼迟早要出事。果然这伙人有的被火车轧的四肢不全，有的被抓去坐牢，有的范了事浪迹天涯一辈子不敢回来，和我最要好的堂哥终耐不住没有女人的日子也闯下了掉脑袋的大祸，行刑前他目露凶光对人群中的我恶狠狠地说小子你他妈的要是个人物就离开这鬼地方到外面好好混出个模样给老子出这一口恶气，我虽然不很明白堂哥出一口恶气的意思但还是郑重其是地点了点头，觉得堂哥虽死的很可怜很可悲却死的很值很勇敢。

我们的小学校其实只是一间不知那个朝代修建现在已经是四面通风屋顶漏雨的破庙，几个年级的十几个孩子挤在一起趴在泥墩子上上课写字，有一年夏天不知从那里钻出来一条大黑蛇在一个女同学腿上咬了一口，为保住她的性命医生不得不锯掉了她的右腿，吓的我们好长时间再也不敢去那破庙里上课，村长总喃喃自语地说一定要给娃娃们盖几间像样的大教室，可村长这个愿望一直到我大学上完也没有实现。

村里日子过得最好最令全村人眼红的是村东头刘家，天天吃白蒸馍不说时常还能看到刘老爷子端的大老碗里有大片肥肉。听老人们讲刘家祖上是方圆百里首屈一指的大财东，单是老祖先在上房堂屋地下埋的一罐金子子孙几代都花不完，其实真正原因是刘家几个儿子都在县里做大官吃公家饭有的是钱，逢年过节刘家几兄弟都坐着能照见人影的公家小车摇头晃脑回来。村长多次低声下气地央求刘家几兄弟能为村上吃水和建学校想些办法然而他们只是含糊其辞地搪塞，村长气急败坏地骂狗日的没良心忘了吃谁的奶长大的。我们小伙伴也觉得刘家人不是好东西每次路过刘家祖坟都要浇上几泡尿解气。

这些辛酸的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促使我形成了人生最初的三个强烈愿望：一是要走出这小村子混出个模样为堂哥出那一口恶气，二是要当大官坐公家的小车刹一刹刘家的威风，三是要挣大钱盖几间带玻璃的大教室给家家户户通自来水让乡亲们过上像城里人一样的幸福生活。

虽然我们父母都是中国传统式老实忠厚的农民没有多少学问，虽然我是家里三代单传的独苗自小被视若掌上明珠，但并没有被娇贯相反父母对我的品德文化教育却抓的很紧，盼望我将来能出人头地衣锦还乡荣光耀祖，我没有辜负二老的一片苦心从小学到大学成绩一直品学兼优为父母争足了面子，他们逢人便不厌其烦地讲我又得了奖状又获了奖学金又入了党之类的事情。大学毕业时学校想让我留校由于父母坚决不同意我回到了家乡，可能是当年唯一的一个回到县里的本科生我有幸被分配到了许多人都想进而进不了的县煤炭资源管理局工作。在此之前我没干过任何违法乱纪及违背社会伦理道德的事情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二、初涉政坛

我是一个喜欢追求完美的人对自己的要求一贯非常严格，做人处事力求行的端走的正不想让人在背后指脊梁骨。然而正如俗话所说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面对一次又一次的诱惑我还是迈出了走向邪恶的第一步。

初入机关我被安排在局办公室打杂熟悉机关情况，为给大家留下好印象每天我总是第一个到岗提水扫地抹桌子并为每位同事泡好一杯茶水，无论是局领导还是同事交办的事情我都会当着自己的事情一样办的妥妥贴贴。很快获得了大家的好感和信任都把我当作了自己人看待，有时陪局长在酒场上招呼客人有时替周主任到幼儿园接送孙子甚至会计刘大姐像买卫生巾这样的事也让我去跑腿。时间长了我觉得做这些事有伤自尊心里不免升腾起一股怨气，但一想到孟子讲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腹、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心中的不满便一扫而光。

我们县虽然是西部地区的一个省级贫困县但境内煤炭资源却很丰富储藏量大品质好易开采，全国各地各行各业的不少人物都盯上了这桌美餐，拥到这里想大饱口福，而我们煤炭资源管理局就类似餐厅经理，一方面通过发放煤炭开采许可证限制就餐人员，另一方面通过下达采煤指标限制就餐人员饭量。

一段时间后我发现煤炭资源管理局的确是一个很有实权很有油水的部门。局里有小金库各股室也有小金库经常会以值班费加班费下乡补助费辛苦费等各项名义给大家发钱，多数人都明里暗里开办煤矿或为一些小煤矿打理各方面关系而拥有干　股，局里大小头头多数在省城购置了房产都肥的流油。全局干部职工中唯有我是来的最迟学历最高吃苦最多最不会挣钱最穷的一个，我感到了严重的不公平觉得也应该有权利分得一杯羹。

机会终于来了。第二年执法监察股股长荣升县环保局副局长腾出了一个位置，全局10多人都急红了眼动用各种关系暗中较劲争夺着这个肥缺，我自然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遇昼思夜想怎样才能争到手。经过一番深入分析后，我认为德才方面自己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群众基础也很牢靠尤其是局长对自己的评价是不错的,如果按照正常选拔干部的标准程序应该是有极大希望的。但以住的事实告诉我仅凭这点是远远不够的,关键时候拼的还是经济实力。可惜我没有多少钱，父母积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和为我娶媳妇的钱加上我的积蓄总共不到2万元，这点钱该不该敢不敢够不够拿出来送给领导活动活动呢？生存还是死亡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不知谁说的话始终在我脑子中回响，送还是不送我不停地问自己，送了那将丧失自己做人原则毁了自己一世清白，不送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陷入了迷茫之中。

我把想法告诉了父母，惊异的是一生正直的父亲却很果断地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做事要随大流走，母亲则认为做人应该行的端走的正凭实力靠本事吃饭不应该搞歪门邪道，最后我还是决定明暗两步棋同步走。当天晚上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装有一万元的信封硬塞到局长夫人手中，第二天晚上我又分别给二位副局长工会主[xi]纪检组长各送了两千元，焦急地等待几天后我如愿以偿当上了执法监察股股长。

三、挣到了钱

我这个股长如果按现在的行政级别来比照根本不算个官，但由于我头脑灵活会办事股长的权力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在局里甚至在县里都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工作中我体会到在这个法制社会不懂法就不会执法为别人办不了事自己也得不到好处，因而我逐条逐字地研究学习了《安全生产法》《土地法》《矿产资源管理法》《行政处罚法》《行政诉讼法》及相关的法律法规充实自己，不懂的地方还专程到省城向专家教授请教，他们深受感动连口称赞说像我这样勤学善问的年青人实在是难得一见。我还亲自把这些法律法规汇编成册全股18名同志每人发一册并请司法局的律师给大家逐一做了细细地讲解，我们的执法工作逐步走上了规范化轨道，上缴局里的各项罚没收入大幅度上升，局长夸奖说一样的事不同的人去办的确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初任股长根基不牢树立政绩赢取民心巩固地位是十分重要的，平常工作中我侧重于维护弱者的利益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短短半年时间先后就有五批群众敲锣打鼓鸣放鞭炮为股里送来了锦旗，股里的工作开展的红红火火局长多次在会上表扬了我。当然从根子上讲我当股长的目的为的是尽快把我投出的一万多块血汗钱捞回来并挣更多的钱，所做的这些工作并不是在真心为群众办好事而是为自己树政绩为谋取个人私利做幌子。人一旦精神发生蜕变滑向深渊的脚步是非常快的如堤坝溃口一发而不可收，我开始变着法子疯狂的攫取钱财。

我们股在三条出境运煤干道上设有检查站审验煤炭出境调拔单，那些想拉煤又没有调拔单的私营矿主纷纷求我放一马，我煞有其事地给他们讲政策讲我的难处不肯放行，这些人自然领会我的意思纷纷拿着鼓鼓的信封纷纷而至我假意推辞一番后全部笑纳，一年下来仅此一项股里的小金库就有二十多万我也收了十多万元。对于想开煤窑又办不下证的人我出面打通各个关节照应，这些人心甘情愿地送我10%的股份，每年分到的红利就有八九万之多。贪婪的人欲望是很难满足的，我就这样不停地利用各种机会捞钱，当股长三年除去打点领导和正常花销外竟然落了五十多万。我想五十万元不是个小数目如果被判刑会不会敲脑袋，晚上常梦见自己做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白花花的脑浆流的满地都是。

四、婚姻大事

转眼间参加工作已经四年，年龄过了26岁婚姻大事摆到了面前，在父母的一再督促下我决定找个人结婚。我在仪表堂堂有文化有钱有权这些优越条件照耀下，前来介绍对象的人很多，经过反复筛选我最后圈定了三人。

肖娟丽，大学时的同学和恋人，她从办小商店起家到如今已是拥有百万资产的市华联超市经理，毕业时虽已经决定分手各奔前程可她却一直未嫁，我知道她很爱我一直在等我先开口去找她。

王小舟，县高中语文教师，一个很有思想的人，第一次见面对我就为她的冷艳而倾倒，她对人生的理解有独到之处，经常痛斥我的所作所为，我不但不生气反而喜欢她这样富有正义感的女孩。

赵乐乐，局长的千金，没有什么突出优点也没有什么突出缺点，对我的话言听计从我却不喜欢她这样没有特点的人。

在我看来婚姻不只是单纯的两个人的简单结合，而是带有明显的功利性对个人的前途命运非常重要，要不为什么中国人几千年来一直要讲究门当户对呢！我该如何选择呢？如果选择肖娟丽自己就不用再损人利已挖空心思捞钱就能够躺在家里享清闲，如果选择王小舟无疑是朗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选择赵乐乐成为赵局长的乘龙快婿前途就一定会更加飞黄腾达。造物主总喜欢和人开玩笑，把你想要的东西分散各处而只须你取其一。一番比较后我还是无奈地决定选择乐乐，尽管我自己都骂自己是个混蛋。

我和乐乐结婚的消息没有太声张但却传播的很快，县里方方面面不少有头面人物都到场祝贺。晚上抱着伏在怀里脸上充满爱意的乐乐我脑子中却不断出现小舟和娟丽的身影，此刻她们想什么呢？

五、当上了官

自小我就敬佩受得了胯下之辱的韩信受了宫刑仍著《史记》的司马迁7岁就给地主放牛后成为明朝开国皇帝的朱元璋。我喜欢看路遥的《人生》觉得其笔下的高加林觉得他就是活脱脱的自己，读了法国作家司汤达的《红与黑》后又从伐木工的儿子于连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我为他们两位能不断挣脱内心束缚那怕背叛良心道德也要实现人生理想的壮举而激动不已。这两部伟大的作品我反复读了几十遍，每读一次都能从中汲取巨大的精神力量激发起向命运抗争的决心。2000年初县委要对一些部门的干部进行调整，我看准了县水利局副局长的位子，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谋成，为实现目标我进行了扎实细致地运作。

第一步请岳父出面疏通上层关系，煤炭管理局每年上缴财政的各项税费的占全县财政收入的40%以上，岳父在县上领导面前说话还是很有份量的。第二步我借口为母亲过寿办了几桌酒席请了些官场上的朋友，席间我故意遮遮掩掩透露了我的想法放出风声造势，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全县机关干部中就传开了我要上水利局副局长的消息。第三步我经过打探搞清楚了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是我们村东头刘家的老三曹家乡刘乡长，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但对这小子是决不能放过的必须千方百计把他搞臭，我让最贴心的哥们想法找他的软肋给他下绊子，很快就找到了这小子的二条铁证：一是违背计生政策偷生二胎，二是作风败坏包养二奶，哥们还搞到了许多张照片为证，我安排人一方面向县纪委、县计生委、县委组织部进行举报，一方面四处宣扬刘乡长的种种劣迹。单位内部我逐个做工作确保民主测评万无一失，岳父和我平时对手底下不错各种津贴补助没少给大伙发每年还组织旅游，我相信局里干部职工没有几个人乱说话的。事情运作的很成功，刘家小子被视为"带病"的干部缓议，我则顺利地过了关。

谋上这个位置只是实现了我大计划中的一个小计划，我之所以到水利局来关键是局长已快到退居二线的年龄，我能很快上一把手。当然上一把手比上副职难度要大的多急不得，我一方面勤奋工作树政绩，另一方面笼络人心时时等待着机会。

从经验看将来能不能顺利接替局长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局长能否推荐自己，因此我必须与局长建立起亲如父子的良好关系。局长是一名经党教育多年的老干部工作生活各方面表现堪称楷模，只是太过于注重名声太过于严谨许多该给家里办的事都没有办，孙子复员后二年没有安置，儿子让他去求人老头子就是不肯向人低头搞的一家人关系很是紧张，我私下通过关系把局长的孙子安排到煤矿管理局工作，局长知道后虽没说什么但对我的态度明显发生了明显改变。我趁热打铁加深感情，局长腰腿病疼痛老毛病我让人从北京稍回了最好的药物，逢年过节总忘不了提上礼物到局长家里陪他喝二盅。人心都是肉长的，几年过去局长最后给我下的结论是虽然有野心但还算是个能干事的人。第三年局长53岁按规定退居二线，卸任前竭力向组织举荐了我。

我终于当上了一把手，第一次座局长办公室的大老板椅时我反复座上去又站起来感觉真他妈的爽，上任第一周我有事没事喜欢座着局里那辆奥迪车来回溜打。

六、无限风光

我原以为水利局是个穷单位既就是一把手也沾不了多少光，没想到来钱的路子却有那么多。各类水利工程发包大小包工头为揽到工程挤着抢着提着钱袋子往家跑，划拨各项小利资金受益驱动拿出30%的回扣，逢年过节收到好烟酒礼品堆满半间房卖给批发部一次就能卖了3万多元。有权了来钱太容易了，不用张口不用动手财源就滚滚而来。

我收的最大一笔贿赂是伟业水电建筑公司经理胡平送的，整整20万。我原以为收了这笔钱后会惴惴不安奇怪的是心里竟然很平静。刘平送钱的目的是想承建总投资300万的罗涧小电站，这个项目是县上年度为民为实事十大项目之一，由水利局作为甲方全权负责筹建。刘平为揽这个工程没少动心思，请我到省城潇洒住高档酒店进高档洗浴室打高尔夫球找年轻貌美的小姐，受人钱财自然就得为人办事，工程招标前我向胡平透露了标的他的公司顺理成章地中了标。

更多的金钱和更大的权利能使人获得更广泛的自由活动空间更能刺激起向活动新领域冒险的勇气和胆量。为官几年来也曾遇到过情趣相投的红颜知己，但由于担心影响前程没有进一步发展，当了局长后看到别人都有二奶三奶活的好不自在，自己却守着一个只知道烧饭洗衣的女人未免显得有些落伍让人瞧不起，有了这个念头我便对所接触的女人多了一份留意。参加市上组织的一次培训班上我结识了前来授课的省经贸委的一位处长陈洁，她的丈夫是国内一家知名家电企业东南亚市场总监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几次留下她独守空房，由于都是过来人少了几份浪漫少了几份山盟海誓多了几份实在多了几份相互体贴，我们约定在互不影响对方家庭的底限下开始了秘密往来，这种隐密的感情一直持续到现在。

我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始终惦念着我那贫穷落后的小山村，当了官发了财自然不能忘本。我拿出三十万无为村里的孩子们盖了二层八间大教室，置办了新桌椅，买了十台电脑接上了互联网让孩子们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投资十多万元打了一眼深水井建了水塔给家家通上了自来水。已是半身不遂的老村长和见了我激动的老泪纵横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放，老村长去世时我买了最好的杉木棺材安葬。我给我那位被蛇咬了没有右腿的儿时伙伴送去了十头猪仔，帮她盖了三间大瓦房。可怜的堂哥我无法报答只能给他多送些纸钱，愿他能在阴间娶得起媳妇盖的起房过上像样的日子。

七、纱帽丢了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我贪婪和不正道的行为注定有遭到惩罚的一天只是没想到竟来的这么快。荣升局长那年我28岁是全县最年轻的正科级领导犹如一颗闪亮的新星悬挂于淡蓝色的天际。可惜在众口一词的赞美声中我有些飘飘然了没有很好地把握自己，我这颗耀眼的新星没闪亮几天就悄然陨落了。事后我体味到当你有权有势的时候，围在身边的人并不是觉得你有魅力而是看中了你手中的权能给他们带来丰厚利益，这些人虽然把你捧上天但巴不得把你早点掉下来摔个半死。

去年夏天终于发生了我最害怕发生的事情，一场大暴雨冲垮了刚建成不到一年的罗涧水电站，尽管我及时给有关乡镇发出了紧急撤离的命令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还是给县上和下游群众造成了巨大的财产损失，抢险现场县长当着众人面指着我的鼻梁子大骂祖宗八代，要不是别的同志劝阻气疯了的他恨不得一脚把我踢到河里去。

事发后胡平跑的不知去向，县纪检委成立了专案组，我被"双规"交代问题。由于胡平的失踪我一口咬定只收了他送的笔记本电脑高档手表等物品并没有受贿，调查组审计了我任股长以来的帐目查出了几笔不合理的支出但涉及金额仅五万多元，其实专案组不知道查出的问题都是我预先故意露出的破绽，到底也没查出我什么大问题。

我自知罪孽深重官位难保，便主动退还脏款脏物，主动提出辞去领导职务，争取宽大处理。专案组认为我认识深刻，能主动配合调查组工作并能积极主动退还脏款脏物建议从轻处理，提出了三条处理意见：一是留党察看一年，二是撤消局长职务，三是建议检察机关不予追究刑事责任，县委常委会研究后同意。

我的乌纱帽丢了。

这一年我32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