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全国列车再次提速,承载思念的列车就在寒夜里驶来:天冷了,滚滚人流中可否有你熟悉的面孔?曾经搭乘的冰冷列车,叮叮哐哐的行驶到了哪个站台?
我是怀念那远逝站台尽头的列车啊——一张单程车票,一颗渴望的心,在踏入异乡第一瞬间演化成淡淡的哀愁。驻守与远走,似乎成为我们这代人的典型生活状态。生活,就得选择。奔忙的铁路线,连着北京、上海、深圳,这些被命名为创业天堂的都市,那里有我奋斗许久的老同学,临近年关了,不知你们回来否?思念重又成了寒夜里的主题。
一首《站台》铿铿锵锵的敲打着冰封的窗柃,浮现出那位“非上海不去”的同学阿龙。阿龙是从厂里一步步走出去的,今年若是回来,应该还是那袭长发吧,从他选择电视人的那天就开始把自己融入了快节奏的如若偶像大戏的城市生活。当年从重庆回来,还没褪去山城的风尘,就声称非上海不去,看看曾久居的小城,拎起行囊便赶去了上海。在长沙,我为他饯行,知道地理的樊篱永远囚禁不了他驿动的心。
“喂,哥们儿现在‘混’得好吗?”两年后一通电话拨过去,回话里夹杂着地道的都市气息,“啊,正在谈,老总挺满意……至于……啊……,将爱情进行到底!”匆匆挂断,忙音里都嗅得出阿龙正春风得意呢。
曾读到过一篇感人的文字,唤做《骑着单车追你到加拿大》,从上海到加拿大,飘洋过海,山高水长,真有一种“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霸气!在快节奏、重实效的间隙,对爱情的不懈憧憬,如未曾泯灭的故土之思,最后退守到内心最偏僻的角落。在爱情方面,阿龙很有女人缘,山城美女曾经疯狂的爱过他,所以,当他在上海为财富和荣耀打拼时,最怕听《粉红女郎》的片尾曲,我知道那是刘若英的《我曾爱过一个男孩》。
行走在炫目的霓虹都市,只能于无声处品咂自己对故土的淡淡思念。我理解阿龙。当我在广州街头偶遇别离四年的同学,当我听到反向行驶的列车车窗里头朋友大呼自己的名字,当我在互联网浏览同桌发自美国的为人妇的生活照,我戚戚然感念于生命的永恒命题——如何在流动中升华。在外求学、打工的千万张脸孔终于在年关时分齐齐赶着列车朝着各自原先出发的地方前行,汹涌的是人群,更是长了翅膀的思念。他们带着财富、带着全新的思想、带着更美丽的畅想,回来了,我们应该做的,是迎接这些“乡音无改”的故人旧友,听他们尽情的诉说回家的喜悦。
流浪,以列车为典型的载体,时间与空间就在我们的期待中不停的互动。《流浪歌》的忧伤旋律,从南唱到北,只有家园才是休止符;暂别人生苦涩,列车余音拌入浓浓亲情,回着火炉就是幸福啊——翻翻桌上的新年历,阿龙一定会乘着列车踏歌而来。
-全文完-
▷ 进入兰笑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