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许多年后,当我再想起“爱情”之字眼时,已然成了抽动嘴角的一丝讽刺的微笑,讽刺曾经的认真,讽刺曾经的执著,其实,爱情不过是一出以爱为名,与寂寞有染的游戏罢了。
-----题记
不知哪来的勇气,决定见他,就这样坐车奔他而去。
这决定与爱无关,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我还可以爱上别人吗?心还会燃烧吗?
一路上,是太阳也是雨,惟独不见映在那车窗的女子开怀的笑容。是否预感这一见面,是悲也是喜?
经过了一路的忐忑,竟到了目的地。
人对未知要发生的事情感到恐惧,如此刻的我心情。立在陌生的车站里,有离别的感觉。
但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出现了,上前来把我的手抓住了。如我说的那样“牵我的手,别给我陌生的感觉。”
不,不是这感觉。
十分不自然地。我甩开了他的手,扁在后面,左手拉着右手。
是想逃的感觉。
晚矣。
只能将一切继续,即使是错误。
坐上了他的车,由着他带我而去。又是因了我说过“别问我想去哪里,我跟你走。”
一切都是自己惹下的祸。
他是我的命运之神吗?所去之方向是天堂还是地狱呢?
此时也懒得去想,也来不及多想了。
如果是错误,就让我将错误进行到底吧。
他把我带到一家酒店。站在酒店的门口,眯起眼,我望了望天空,刚才还是下雨的天空已经放睛。
呵呵~这就是见面的主题吗?
虽然我是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男人到酒店,也能猜到这一去意味着什么在等着我。那是用 脚趾也能想到的事情,如他们所说,所有的男人脱了外套,不就那个色狼的模样吗?
但,这一条路是我自己选择要这样走,此刻我也只能装着自然。
打开门,一眼可见是两张床,一台电视,还有一台电脑。
床从来是情欲的暗示,此刻我的眼里真希望看不到那张床。
骑虎难下,也不过如此吧。
看见这一切,好象别无他想可代替了。躲也如何躲?避也如何避?
“我很累了,昨晚没睡好。”借此冷静一下。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让我都来不及细想。
“因为想我?那你休息一下。”不失为温柔,体贴的男人。
于是我躺到了床上,拉上被子,就差没把脸蒙上。怎么我就如此的胆大妄为呢?
偷看着他,他正为我沏了一杯茶,然后,也躺在另一张床上看电视。呵,并不是那些一见面就猴急的臭男人。也许我不该从外表上就否定了他的。
睡吧!睡吧!还是没有心理准备接受可能要发生的缠绵,只希望一觉醒来,已是太阳落山,归家时候,可走得心安理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就好象正被煎熬一样,犹如身在苦茶中。身体明明是困,灵魂却在不安,还是睡不着,思绪乱得如麻。
只好把眼睛睁开,却碰上他的眼。
“睡不着吗?”
“嗯。”
“那我陪你。”说着,他从那床过到我这床来。
“你说过的,一见面我们就要拥抱。”说着,他就把我抱在怀里。
昏~怎么全是我自己说的话?自己给自己设的套,怪谁呢?
看来这次我是在劫难逃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停地问自己,烦燥得就差没把头发都扯下来,一根一根地点个清楚,以平复所有的不安。
他却好象看透我心思似的,用手抚过我长发,说“你的头发好美,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这时候,我连自己都无法面对了,更别说还有脸让他好好地瞧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不是要放纵吗?不是一心想伤某人的心吗?我不是为寻爱的感觉而来吗?
我的心成了一团乱麻,左不是,右不对,也不知该拿自己如何才好了。
把脸深藏,再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我,一个爱逃避的我,总以为像蜗牛那样就可以不用面对所有,总以为像鸵鸟那样低下了头,就可以活在自我空间。
“唉……”我听见了他的叹气。
“怎么啦?”
“你不喜欢我,是吗?”
“我……我……我……”支支吾吾地。
我不喜欢他吗?给我见他的勇气的不就是因了对他的感觉吗?驱使我来见他的念头不就是想他好好地爱我吗?
来吧,让我堕落吧。十八层地狱也好,万箭穿心也好。让我义无反顾!
这时,我的脑海浮现了一幅画面,是一对赤luo相拥的男女翻腾在白色的床单上。和一双偷偷闪避的眼睛。
刻骨铭心又如何?忠贞不二又如何?八年感情敌不过一个陌生人的照面。走过了多远的路,就要回头同样的距离才能把当初的爱重觅。只可惜,不可回头的是时间,我在等,时间,却没有等我。
于是抬起头,我定定地望进他的眼睛深处。
“你真的喜欢我?”
“嗯,见了你后,我想给你快乐,我看出你不快乐。”
我紧紧地拥住了他,不让他看见我眼里的泪水。
原来一个饥饿的人,只要施舍一碗白粥,也能让她感激涕流。
不哭!不哭!这时候我不要哭,我只想好好地被爱,投入一场背叛的被爱里。
“爱我吧!爱我吧”
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是多余。
只需一个拥抱就能温暖。
温暖便足够。燃烧的代价不是我能支付。
呵呵~不贪心是我的优点。
不敢贪心要某人的苛护,不敢贪心要某人的温柔,不敢贪心要某人的永远……
此时此刻,依然是不敢贪心地要他的浓浓的爱,不褪的爱,只要他的手在此时此刻牵我的,他的心在此时此刻属于我,爱着我便足够了……
他轻轻地向我靠近,紧紧地抱我,轻轻地吻我的耳垂,湿湿的,润润的,软软的,让我觉得有一股热流慢慢地向心底升腾,蔓延……
是由情而动的性,还是由性而生的情?
燃烧的是我的心,还是我的欲望?
灵魂的感知和肉体的感官,哪个更为重要?
无从分辨,懒得分辨。此刻,我已沉沦。
“真的愿意?不后悔吗?”他低低地问。
哦,亲爱的,不要在这时候问我的心。我不要犹豫,不要彷徨,不要清醒。灵魂已迷失方向,等待着指路人的带引。
让我像秋天枯萎将至的野草,那么轻易地,被星火点燃。
让我像一触即发的烟火, 会灿烂在彼此的天空。
让我的心,我的身体因你而燃烧,而炽热。
……
然后,一切都终会平息,无论曾经是如何的热烈。
立于窗前,正午炽烈的太阳已落到了山那边,给大地和城市披上一层绚丽的薄纱,如梦,也如幻。
是否,许多事情和景物总是在最后的一刻才是最让人留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无由来地,我想到了这句诗。忽然给我一种厌倦和疲惫的感觉。
我的灵魂,她始终是不肯归顺于肉体的欲望。始终是孤独地飘在欲望的上空,冷冷地看着,笑着,哭着,不快乐着。
原来,既想要灵魂,也想要肉体是一种不可得的贪。
原来,既想要燃烧,更想要恒久是一种奢求,燃烧的结果只能是灰烬。
虽然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但灰烬是难以复燃。
性关系的开始是爱关系的结束。
爱只在活在想像里。
幸福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在我流泪的那一刹那,在他拥抱的那一刹那,在我以后将他回忆的那一刹那。
回过头,我看了一眼依然在沉睡中的他。缓缓地走近床沿,跪着,用着一种道别的哀怜望着他如孩子般天真的脸。
也许,当他醒来时,发现不见了我,会耐心等待,会焦急寻找,会责怪我的不辞而别,会慢慢地把我淡忘,把一切只当作是一场缠绵游戏和生活外的插曲。
请原谅我此际的不道而别。没人愿意看见离别的脸。
有一些人注定只能是过客,成为过渡的河。
关上门,把所有发生的都关在门内,包括这段回忆,我也不想要。
有一些开始就是结束,如棘荆鸟的歌唱,如烟花的燃烧,如你和我。
有一些旅程必须经过才知道距离,如独行,如海角,如天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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