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疲惫的身体撞开了宿舍的门,随即倒在椅子上,宿舍的几个人闻声都抬起头看着我,小新问:“这下午你上哪儿去了”。
“爬山”,我简短地回答。
“爬山?不会吧,今天怎么想到去爬山了”。
“呆闷了,不爽嘛”。
“爬山不错,哪天我也去”,老杜说。
“你一个人去的吗”
“是啊”
“那你怎么能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呢,在干什么”,仿佛一个人去爬山就不能呆一下午似的。
“我嘛,日光浴”,我笑了笑,又接着说:“裸睡了一会”。本来回答签名一句就可以了,但“日光浴”和“裸睡”比起来,我更喜欢后面的两个字,尽管许多人认为“日光浴”更文雅一些。不过,裸睡更原始些,我喜欢这种原始的回归。
“哇,你强”。
“无聊”
几个人不免议论一番,我没有参与,因为我有点累,也因为我想写篇日记,记录我今天的行为和思想。
今天的天气真的不错,初夏的阳光照下来,人觉得格外的舒畅。校园也热闹多了,穿着各式各样球衣跑来跑去的人也多了。我不喜欢喧闹,中午校园里到处都充斥着嘈杂刺耳的广播让我迫切需要离开这里,去一个安静的,没有干扰的地方。
下午的翠英山符合我的要求,翠英山就在宿舍后面不远,本来去爬山的人是不少的,不过今天星期二,不到周末翠英山上基本上是没有人的,正巧我们下午没课,我可以一个人“旅行”。
其实我不喜欢西北的上,这里的山大部分不过是一个高高的土丘,没有小溪,没有树林,没有石头……,有的只是干涸坚硬的黄土。翠英上就是这大部分之一,说翠英不过一种期待,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真的能翠英起来。如果真的翠英起来了,那还有我的一份微不足道的功劳,我给翠英山植过树,也施过肥。和家乡的山比起来,一个是西施,一个却是东施,在西北的山上种植树木,多少有点东施效颦的味道。不过还好,我不是去“相亲”,也不是去寻找诗意,我只是去寻找安静。至少,黄土有黄土的安静,不用装扮。
翠英山不高,爬到山顶要不了多少时间。学校修了一坡上山的石梯。不知道校方的本意是什么,可能是方便同学门劳动,因为我曾很荣幸好几次从山脚扛一大抱树苗去山顶,又从山顶背一大袋羊粪到山脚。倒是有诗情的某个学生给它去了一个不错的名字“情侣坡”。
我一个人,没有情人,我不走石梯。纵使我有情人相伴,我也不会选择石梯。不是我反感校方的动机,而是我不想循着众人的路上去。走这样的路,只是为了快点到达山顶,走自己的路,才能看到自己的路。
我选择了最陡的一面开辟我的路,确实有点陡,很危险。要是一不小心摔了下来,定会滚到山底。轻则浑身伤痕,重则一命呜呼。我开始小心往上爬,除了对生活绝望的人外没人想摔下去。
我没有其他许多人那么神勇,不能一口气就爬到山顶,我不时停下来歇歇,那时我会舒心地大喊一声。但我一转身也就看到了偌大的校园里一幢幢现代化的建筑,建筑工地上的轰鸣声也格外刺耳,这使我非常难受,就像憋在水里一样。
虽是正午,太阳让我大汗淋漓,但我还是很快就到达了山顶。我没有回过头看我的校园,我沿着山顶向远点的平地走去。好几座山丘连着,山顶的平地一块接一块地扩展开去。我走到较远的一块平地上,这块平地和旁边平地的接壤处有高起的一道土龚。放眼望去,看不到任何建筑,看不到一个人,只有连绵的山,偶尔会有几只雁“嗖”地从我头顶划过。
我全身都放松了,没有丝毫的不安,积郁在心里的闷气一扫而光,就好像在水中憋了很久现在终于露处水面一样,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我也高喊着,以最大的声音高喊着。我把衣服一件件都扔了,扔在我看不见的土龚的另一边,我像原始人一样一丝不挂地站着,跑着,叫着。要是山下校区那些人看到我,会说这个人疯了。当然我没有疯,不论“疯”是指的一种病还是指的“疯狂”。
我又躺在地上,任太阳烧着我,任风吹着我。虽然地面不平,当我完全忘掉了,我心里充满了快感,我从未这么的舒适。
蓝天,白云,阳光,黄土,微风,偶尔的大雁,还有就是赤luo裸的我了。这里没有喧闹,没有约束,我想想什么,我就想什么,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沉浸进去了,我睡着了。我不担心有人突然出现,即使出现,也应该是他打破了我的安静。
直到太阳和我平视,直到凉风包围我,我才无奈地穿上衣服回到那个狭小的宿舍。
“下午去哪里了”
“爬山”
……
本文已被编辑[梦天使]于2005-10-9 21:54:34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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