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宋扬我饿了。
shine,我去买,你要什么。
你口袋里还有什么。
鱼。
从五环去昌平的路上,路边的树,总是奇怪的样子。我发短信问宋扬说,我喜欢你生气的表情。我到的时候你生气给我看好不好。
shine,你只是这么任性,难怪可以颤然不分于此。
摇摇手指头,抬头看着天空,树桠上干枯的鸟巢,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两个手里拿公文包的男人上来。我闭上干涩的眼。
shine,宋扬从身后走过来,他对我笑,雪白的牙齿,我看见他穿着灰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衣。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身上散发过来的酸涩温暖,和干燥的烟草,还有胡荏上遗留的青草味清香的剃须水,开始眩晕,我退后了一步,脸上全是泪。
宋扬。
恩。
宋扬。
什么事宝贝?
没什么。
我们坐在学校左边中心花园的长木椅上,说着与暖风相同纹脉的,暖阳阳的这些,温情的阿拉斯加对白。
整个枯黄整整齐齐的下午,真的是这样的,那些阿拉斯加瀑布一样长长的话语,似乎伸出蜿蜒的彩虹立架在我和宋扬身上。
直到最后。
和宋扬说再见的时候,我要他脱下那件里面的白色衬衣。
酸涩的温暖,和干燥的烟草味在一起,那里有他的气味。
他是宋扬。
2·
学校的生活开始得戏剧化。
昨天和宋扬的在一起,现在还有一些若离若即的快乐,然而任何罪该万死的寂寞,象明眸善睐般降附在我身上。
又开始一场隆重盛大的苏格兰裙配黑色领结的悲伤。
回复空洞的从前,变成忧伤大魔王,向往滚滚而来的冰凉季瑟,覆盖在溢满藤蔓的眼眶。云来月破花弄影,云卷风残水印怜。我用一个侧身离开,让你一生,过目不忘。
爱上天长地久。
冰冻长流。
我的脸和发型又长帅了一点,加入了学校的跆拳社,一直从摄影漫画广告设计,以及文字和现在的偶像愿望,一点一点点的更加顽固,就象我坚持一句话点字用了四次这样的顽固。
然后shine是学校闪亮生物万岁,我不怕你似善非恶的同情望我。
你牵着我的手,我就变成你的小朋友。
开学第一天,看见学校身旁的树还是突兀的,没有枝。用手按在一块放肆干涸的树皮上,想把自己身上的体温传给它,发现自己也是同样的冰冷。做作的笑。很久没有这样了,又是不知道自己会走到那里的盲目,好象未睡醒,梦和伤口却先醒来,可笑的困惑在瓶子里一样,相信有人打死我都不会去自杀,不要相信我在讲神话,不要以为,我的文字是一丛影,一丛花。
看到朋友和同学,他们说我长得越来越象街上的小混混了,有一点无赖和可爱,要是他们看到我文字的眼神一定是嘿咻嘿咻的。心情忽然有了一些转机,告诉宋扬,喜欢50年代的台北,喜欢太平海苔加钙饼干,喜欢全麦面包,不喜欢阿迪达斯和杏仁牛奶。
手机突然没电,最后一条短信发出去,猜测他说了什么,一个下午,没课,在一张白纸上写满宋扬。
无聊也是无聊,反正我现在觉得越来越多的幻想都对我没有太多的时令,宋扬,你从不问我要什么,而我总是相信自己会对流失的时间肆意违然,纵然手上的掌纹开始流亡,和仰望。
就算我一贯的愚蠢以及幼稚,也是这样。
3·
北京的风又黑又大,而且还有沙尘。天空鹅黄。
我习惯站在车站看别人的表情,啃咬着苹果并神情不耐装作在等车。到了二月末,生活寥落,如苹果树下长出野草莓,然后过秋,苹果掉落。
宋杨说,shine我明天过来看你。
宋扬猪头好不好。
shine,你不是不喜欢重复吗?
那么宋扬,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幸福,我们天荒偕老。
你一直这样。
嗯嗯。那我们就滚来滚去的用短信说拜拜。
二月似乎不会发生太多的寻觅和落空。街道冷清,风把路人的神情点亮,我站在这等宋扬。
嘿shine。
你这个长得象人的人啊,为什么老在我背后出现。我略带夸大的惊喜以为是宋杨。
我转过身,我看着他,你是谁?
荒石啊,shine我就知道是你,记得上次上网有个人叫你帮他取网称吗,你回复什么盲草花杀欲木祖奴种蛇契鸟雷光夏乱七八糟的。
哦。我脑袋弧度上下很长的摇晃,哦了一声,那个说我讲话讲一半掉胃口的人就是你!
呵,你也一样,你的引号个性常常会让人笑出鬼火。
你还不是一样,长着妖魔脸,我们班上有十一个人长得象你了。
说这些无聊的话时,我看见宋扬从公车走下,带着银白的反光目镜,裸露的眉毛向上挑,我笑了起来,在他抱住一个穿白色蕾边裙的女孩,转身离开。
你在哪?
我没回宋杨的短信,在走进校门时,身后有人喊我名字,荒石跑了过来,shine,你走这么快干嘛。
我不叫shine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叫shine?
看见你穿着拖鞋出来,在这么冷的天,也只有你一个人会这样。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冻得发青的脚,他转过身看了看远处m的标志。我请你吃麦当劳。他反过头对我笑着说。
宋扬一开始看到了我,我拿着那么大杯的可乐就坐在他的身后,他一个人,独自吃着麦乐鸡边停下来看着我。我不说话,从荒石手中拿过一个圆筒。
我们带走吃吧。去左边的公园。
好吧。荒石无奈的笑了笑,把食物装进塑料袋。
在我起身时,宋扬忽然过来拉住我的手,他站了起来,拉着我走出门外,走到公园,走到红色的长木椅边,停下。
你怎么?
这句话是我才对说,我侧过脸,看着远处一棵杨树。宋扬忽然走近我低下头在我脸上碰触。
脑袋空白,继续侧过脸,我不发一言。
那个人是谁。宋扬往身后望去。
我不知道。
你都跟他吃卖当劳了你怎么不知道!
哼哼,你发醋?
没有,我关心你。
我继续转过身看那棵杨树笑。
你看什么啊。
你啊。
我哪里长得象树。
脑袋。
整个下午都是这样,就如他所说,我只是这么任性一样。除了喜欢呼风唤雨,鬼哭神嚎,不会任何。
心情好好。
美女熊说我是小王子,我叫她女人熊女王,我把我的论坛丢给她管理,因为考试,要4月18日之前不能上网。考六科,还剩下两个月了。
这是这样所决定的,反正我看不看书成绩都是一落千丈。宋扬说,快乐才是最重要。可我快乐,幸福和痛苦一样都不重要。对我来说,我对事物的感觉称得上过度敏感,它们一部分占据我快乐的忧伤,一面触摸我痛苦的幸福,可以确切和实际的说,我是一个变化无常的人,你也可以说我是一个怪物。
宋扬试图填满我身体里的空缺,他累筑的保护只是颜面上和沙做的城堡,风一吹,海啸。
我站在远处显得毫无目的,就象我同样站在这里,一样毫无目的。我站在这里等待周身飞来的激烈碰撞,我过度的敏感,正是因为我真正要的是,过度和近乎病态的爱,予已强烈到极至的保护。
我转过身角,低头看见我的幸福,我看见你的微笑,看见幸福。从我僵持,和你顽固,你有什么资格说草木孤独。重复与重复,云海与沧海,回忆亘古,时间痛苦。
你爱我。还是,我爱我。
学校门口有人打架,大四的和保安打了起来,我拿着一瓶矿泉水坐在台阶上,边喝边看他们。我无微不至的忧伤,我万劫不复的仰望你的幻象。
我给宋扬发短信,发宋扬你是猪头,发宋扬我爱你,发宋扬你不是猪头,发宋扬我不爱你。
日复一年。
常常带着褐色修长的梦,想象一场对你粉身碎骨的感动。再用我一生的幸福,和时间等待你驳簇花开。
和宋扬在公园水池里捞金鱼,三块钱十四分钟那种,我捞了十四条。把它们都放进左边的湖里,每个人需要自由,鱼也一样。
公园这里是我们常来的地方,空气里有水的记忆,万年花开的阳光于手心,草丛中洒水器很是的嚣张,到我们脸上,大声的叫,心情是多么的摸一鹅美,摸一奥妙。
远处,爱闻风起动,蓝色天空下,我看着宋扬,幸福也是这么简单,时间却深厌其烦流淌。
4·
我发现自己越来喜欢这些索然无谓又短促的情节,就象断了章的回忆。
在我胜之不武的忧伤下,我放弃的和我的寂寞,越过长河,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要表达的类型并非你所想象的。
即便它什么也不是,但我还是一次不止一次问自己,如果幸福它不是幸福,那对我,什么是幸福。
我也仅仅希望你继续看完直到望花而开的结果,我是以为我写的是小说,大段的思想内容虽然填充在里面,可以说埋伏,可以说战果。
三月。这个季节有太多的东西望风而动,我也不常说话,就象某种沉默而言,任何人和陌生一样,我不会去喜欢别人,或许有人已经开始喜欢我。
宋扬说,忙完工作再来,分开了三天,早已无半点想念。我大多喜欢人的表皮,不深入,他们对我的感情才是染柳烟浓,又细雨斜风。
荒石突然发短信要我去买ve,他说我少得可怜的眉毛,shine,用ve里面的油涂在上面,可以促进眉毛生长。
好吧好吧。我习惯别人被动的判断,让自己生活美满。
星期三下午突如其来的篮球赛,老师要我当中锋,一切优势还好,上半场十三比七,听到有人尖叫我的名字,笑了笑,开始尽力,有人撞到我右手,我用左手进了一个球,上半场结束。拉拉队的女生脱掉自己的鞋往上扔,有人举起我。
下半场我没去,因为右手受伤。
因此也加入了篮球社,体委老师说我作为新手还是很不错的说,而宋扬星期六来看我的时候,要他带上柯尼卡美能达dc和白色的t恤。日子继续这样恬淡。
只是时间偶尔仓促。寂寞如梭。
“shine,你放弃的东西太多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我连自己都放弃了有什么好珍惜的。”
宋扬来的前一天晚上,和朋友一起去吃四川火锅,喝了四瓶啤酒,大家拼命的笑,一个同学在我身旁哭,发短信问summer会做些什么菜,她说蟹黄蛋。
她来了以后我和几个同学决定一起去外边租房子,还想好买一台二手全自动洗衣机,男生负责按按扭,女生负责倒衣服。
然后想到宋扬,不知道究竟可以把他放在那里。我一直是这样一个人,和另一些人在一起,有时觉得只是他们当中的配角,常常过度的自卑,全部的挣扎都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彻底和反抗。
心被左右,再次想起宋扬,又有点觉得自己耀眼,现在gucii钱包里还有一张他的照片,别人问起就拼命摇头说这是我出版商的编辑,那是从他的钱包里找到的。宋扬说这是大二时照的了,于是我在照片背面写上,宋扬,猪头仙女座,游泳社,180公分,体重67。还不错。
我和宋扬一起去西单,文化广场里我喜欢那双ape的红色滑板鞋,他买的时候,我的眼中的空虚无论如何都是快乐的,头有一点痛,可能昨晚第一次那么多酒的缘故,宋扬送我回去后,接着睡。
晚上起来去六楼自习室看书,又到凌晨两点,快近考试,很多不约而同疲惫的人在这里,混乱而嘈杂气味推及。肚饿的时候跑下寝室找东西吃,只剩下牛奶,饿得五体投地,爬到床上装睡。
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醒来,不想动,闭上眼,听见有人拉开窗帘的声音,微微睁开,看到厚重的灰尘落定,刺目的阳光打在脸上,目眩头晕,在很天以后想起第一次见到宋扬,也是这种和落寞的惊喜,在细微缝隙里的阳光一样,有着鱼深似海的寂寞。
当我看着这些寂寞,它们直至掌纹,时间,虚无的时候。
我想。我什么也没有想。
考试前倒数第五十四天,想睡觉到流口水,第四十三天,学校停电。
听到教室陆续有人喧哗和走下来的声音,刚躺下,门外又有人打架,吵闹间,有人走进寝室来,同学!我叫了他一声,借他手中的收音机并戴上耳机。
乱调到一个陌生电台,101·8北京不眠夜:在生命的极奔中,猛然回首,所有的往事,瞬间化作一股暖流···
我爬起来喝了一口水,摘下耳机,目视月光,喧哗落下,我爬回床,电台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依然昼浮夜出,不能没有音乐,天晴时感伤,夜里敏感,山不孤独水孤独,所以山把那水围住,树不孤独鸟孤独,所以鸟在那树上住。
夜不孤独人孤独,所以人不哭。
电台里的主持小莫和扬程,两个陌生距离我遥远的人,一个城市,一端和另一端,是不是我早已丧失了,对人评论的自由,我却说,你还在行走。
你却义无返顾。
我往酸辣米线里倒薯片的时候想这可真难吃啊,我用香蕉沾炼乳的时候想,这可真好吃啊。
我想到宋扬,确定该写字了,一本书全是自己的空洞,没有隐情,暴露的不将是自己。
是这个百无聊赖的下午,我放下书,一个人在宽大的教室里,看寂寞的黄昏,边压低声音唱歌。
一直想写什么来坦白时间的从容。开始面对快乐。
5·
我的床不停的梦游,我的漫画书象一只笨拙的鸟掉下去砸到下铺同学的脚,他没有反应,或许他一直知道我很没有深度,所以他从不正眼看我。
这些不重要,起码我没象他那样长满邋遢的脚毛。
街道上,人流涌起,车站一向这么昼夜不分,我不知道是我太嘈杂还是这个世界太喧嚣了,我回过神,宋扬走到我的面前,我向他粗略的眼神笑。
怎么了,我看你站在这里很久了。
我不回答,他把头慢慢向我靠近,我侧过脸,他在我耳边说,shine跟我来。他牵着我的手转过身。
他又松开我的手。那疯狂的阳光小心翼翼摩挲我们,我把身上细微的疲惫谐调进我明朗而滥溢的眼神里,他没有回头,我停在原地看他不停往前走。我坐在路边的蓝色木椅上对我的困惑喋喋不休。
你饿了吗。
我以为你不会回头。
我看着宋扬漆黑的眼神,我看到他脖子上有一道浅红色淤伤,我漠视了他唇角对我麝香的微笑,我也放慢我眉角闪烁的怒光。
shine,宋扬把他的手盖在我手上,他牵着我,他反过头看着我停下来说,你喜欢我没有。
我在那些声音津津乐道撞击我心跳时,有些短促的局促,我不能很好的释放某些情感,又一如我屏闭的坚持自己喜欢的东西,象一只笨拙的鸽子那样砸到别人的脚,或沉重的拉皮条箱子那样。
我低下头,看着缄默的脚无所顾及对我的影子情欲沉迷。
呵,他预料到什么,微笑,宋扬发现这样下去这个黑加白痴是不会亲眼面对长满汗毛,和晴朗现实的。
我也古怪的心情笑了起来,抬起头,顺着悲裂的语气肌肉发达的寻找回答,然后一边转过身看右面那个好管闲事的男人看着我们作什么。
宋扬还是笑了笑,拉着我手,我莫名其妙跑了起来,我居然气喘吁吁的还想他会不会把我拉到某座大楼咬我,我喜扯别人眉毛,我确实肮脏可笑,一面动容的希望发生一些被动范围内的事情,一面主动走进一家肯德鸡快餐店。
宋扬无奈帮我付完钱,然后撑在桌上看着我所能理喻的吃起来。
我把番茄酱都挤进吸管里,喝可乐时,眉目冥想,为什么非要讨厌吃那个汉堡,接着特性影辉的看宋扬热辣辣的眼神投怀送抱。
我把钱丢在地上又捡起,丢在地上又快速捡起。哎,真无聊。
我闭着一只眼在宋扬旺盛的脊背上画圈。
shine这是第一百零三十七个了。他来抓我手时我笑盈盈的用下额压他肩膀。我剥树皮在宋扬头筑鸟巢,我想,我的一生终其是这样,我稳住了我疼痛青春的全部忧伤,我的这些快乐就算低级,但总比那些没有转变做闷闷不乐事业的人,继续又堕落又蠢得不会用刀叉吃牛排对着一只小狗又拥又抱又大发脾气的好。
宋扬,我们什么时候去阿拉斯加看鲸鱼。
暑假吧,等你考完试以后。宋扬拿出一根烟,走到远出一颗绿荫树下。
我扰了扰胳膊,抱着双腿唱梁静茹的彩虹。
在宿舍里,那个连正眼也不看我的人,轻蔑的斜视着我,他看到我把手中的鲸鱼公仔扔到床上后,然后他背对我过去。
我爬到床上,很累。回来的途中路过可米公仔店,宋扬买了这个蓝色的鲸鱼送给我当抱枕。他说,shine,想我的时候,抱一抱,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我给他买的是外星人公仔,看他孩子气的笑,雪白牙齿,和只有健康的肠胃才能呼出的水果气味。然后用力蜷缩起来,听见自己有些低哑的声音说,晚安shine。
晚安。
6·
我梦见我们坐在一只老大老大的蓝色鲸鱼上,在天空里翱翔。
是吗。
真的,你还大声说,呀!这很棒,我们下次再来坐这只鲸鱼。
你怎么说。
我说,好啊呵呵呵呵。
我坐在教室里给宋扬发短信,楼下收破烂的在大声唱歌,旁边同学埋怨太吵,我看着窗外的阴天。
这些积雨云一下就把宋扬英俊的形象在我脑海里抹掉了,我有一万个确信,靠这些鬼天气我能快乐好几天呢,阴暗暗的界限开始召唤我那令人乏味的表情,噢,我只能说我的快乐静悄悄,天晓得我怎么这么个喜欢并为此乐此不疲辛勤的忧伤。
一下课,我就咻咻咻的默默无言跑到街道上,一只狗追着一辆中古车忽然跑来对我咕噜咕噜的叫,他可怜的老主人正慢腾腾的象蒲公英一样飘来向我道歉。
我得说,现在肯定有个放了兴奋剂的凤梨罐头在我心中跳草裙舞。
好吧,继续我这个前程柔软的故事开始吧。
我的愉快确实受过某些光明的刺激,变得阴郁,一下狂热的信仰盲目,一下懊悔的对着利器战栗。谁也没有料到我的人格误差从一个光线模糊不清下,从最初的轮廓长成这样一个倔强的孩子。
我甚至用了很多的时间想方设法遗忘十八年来,我若隐若现的幻觉,那些璀璨的,象夏日里,斑驳的树影从二楼倘开的窗口落进,在米白色的冰箱上随着阴暗的阳光舞动。
除了人格我还有个丰沛和有一部分却营养不良的童年。但我没法把浅黄和荫绿还有褚石色拼在一起描述。
抱歉,我只能以另一种开始,让这个已经长满细密绒毛的故事继续。
我在网上看到多拉a梦的结局,是这样的:
“某天,大雄如往常般,忘了做作业,在学校被老师骂;也如往常般被技安、阿福他们欺负。就连未来的太太静宜也答应要先嫁给别人。总之,对大雄来讲,生活就是一连串类似事件的反覆。今天跟昨天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变化是,叮当突然变成植物机器。无论大雄怎么踢、打和骂,叮当都没有反应。大雄不知道叮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伤心得哭了整晚。可是,无论大雄再伤心透了,叮当也只是闻风不动地坐在柱子前。大雄伸手到口袋内试试,但口袋也豪无任何动静。最后大雄想起抽屉里的时间飞行机,就穿著睡衣飞到22世纪去找叮当的妹妹叮铃。
叮铃还没完全听完说明,就被大雄催著坐上飞行机飞回20世纪。叮铃一看哥哥动也不动,马上知道是电池用完了。正想换电池时,叮铃想起一个非常重大的事。没有备用电源……大雄不懂得其中意思,只在一旁催。叮铃只好问大雄:你愿意让哥哥跟你的回忆都消失吗?原来旧型的猫机器人的耳朵里,装有备用电源,以便充电时能保持至今为止 的记忆。可是……叮当没有耳朵!大雄终于里解了事情的困难。种种回忆在大雄的脑海里奔腾大雄跟叮当曾飞到过去、未来,也曾到恐龙世界,海底世界,更在宇宙打过仗……
叮铃拼命解释给大雄听。若要装新电池,叮当醒来时会失去一切与大雄曾有过的回忆。若保持现状,记忆不会消失。结果,大雄选择保持现状。此时,大雄还是小学六年级。
十数年后……从海外归国的大雄,已成长为英俊迷人的青年,并就职于某家尖端科技的企业。他身边的新娘,正是静宜。当年,叮铃回到22世纪后,大雄只跟身边的人们说,叮当回到未来的世界去了。时日一久,也就没人再提叮当的事。 不过,叮当其实一直被保管在大雄家的壁橱里。大雄为了修好叮当,拼命用功读书,然后国中、高中、大学,成绩逐年升腾。最后到国外求学。现在,大雄身在他自己的研究室中。他叫来平日严禁其出入研究室的妻子静宜。对她说: "你看,我要按开关了。" 说完,大雄颊上情不自禁流下两串泪珠。 他就是为了这一刻,苦学了十几年……为了这一刻,从一个老是忘了做作业、成绩从倒数起算比较快的笨学生,爬到今天的地位……当他开关按下后,久久一阵的静寂,静寂……终于,叮当开口了:"大雄,我等你很久了。"
和同学去国经系看难得一次的拔河比赛,一个男生用沙哑的声音叫道,你们是纯爷们的就不要输。
我写这样这是因为我的低俗小说会卖得廉价和那些人倍感感伤一样,我毫无趣味的想这是否有必要,我所预言的情节和繁冗的故事它按震颤人心的路脉行走时,卑躬屈膝腻死在爱情有毒的人造糖浆里。
我甚至做了一连某些消极的反抗,一连两个星期都不用笔,上课也是,这个更糟糕,我头痛得之青春期后越来越痛得厉害,买十个手机都补不回来。
开始对自己红褐色并发的质疑,对时间的无能为力,但并不为此歇斯底里,我凌晨一直偷偷爬起来,爬出校门去便利店买大堆的香蕉,一边吃一边高兴的乱扔果皮。
我想我也只有这种欺骗的发泄,才能成长。
有时候很累很累,看见别人拥抱在一起,想靠过去,努力忘掉考试,忘掉写字,忘记宋扬,忘掉温和的爱情。以及深夜里肚子奇妙冰冷的疼痛,吃完香蕉脸上滚热的眼泪,还有旁人轻视的笑容。
7·
不要以为青春一定会枯萎,不要以为头发开不出蔷薇。了然于心的寂寞,忘记我是谁。
在我想来,我与这世界之间存在一种馨香姿态的泛寞,我决定改变一下我所故作的硬邦邦的阴沉,让所有径直的愉悦代替它荒流和惊醒。
是的,这个一相情愿的下午我一直在想怎样把我和别人复杂而赋有玄妙的作息澄清,其实也只是正面看来如森林里光滑大块的鹅卵石上的河水,下雨时浑浊,也有意外,一只鱼游过。
我和那些人平静的表面,我该怎么告诉你,或者无法诉说。
荒石告诉我,他在做推销安利产品的兼职,他现在还是一个正在拍电视广告的火热经济人。
似乎我还有必要在这些老奸巨滑的时髦文字上补充一下,琐碎对面的时间洪流,早已越过了我并发带着冷嘲热讽混淆了红褐色的幻想。
这天。宋扬从阳光商厦地下层电扶梯下来,我拿着手机向他笑了笑,然后敏捷的蹲下去系一只左脚的灰白色条纹鞋带。
我买了个篮球,然后上去时宋扬问我,这几天好吗。
我昨晚吃了个香蕉还有梨子,被自己扔的香蕉皮拌倒。很好。
呵呵。还有没有。
哪方面的。
你有没有想我。
宋扬忽然停下。我低下头笑了笑说。
你莫要那么深情,哼哼,然后我又靠在宋扬耳边小声说,你给我买个手提电脑,我马上爱上你。
宋扬拉了拉我的肚皮,严肃的说,你这个滚蛋。
我转过身,头没回离开,宋扬追过来,他拉着我的手臂,他低声说,我开玩笑的shine。
我太喜欢你,没别的。
公园。我在宋扬胸口上坐卧不安,公园树林隐秘的草地上,四周很黑,没有月亮。
我们都寡默无言。
有情侣在前面小道上边走边甜言蜜语的说话,笑声金灿灿的在我耳边闪光。
你抽烟吗?
宋扬摇摇头。
我的肚子忽然咕噜咕噜的叫。如果一只白色的兔子跺跺脚它就能感觉幸福,我想,我就是这只愚蠢的,一点都不会为深情而尴尬的白色兔子。
就象我的耳朵此时忽然出现人声鼎沸的幻听,宋扬靠过来,他温和的呼吸覆没了它们。
我不再恐惧一样。
8·
再能写什么,想想。
我可以一边安静的狞笑,一边和宋扬拥抱,一边写,总之和反正你看就是,我名副其实的忧伤,既有利与强大的公正无私的时间做朋友,又卫护了伪装的快乐,和善良的梦想。
我也知道,我的这本书会因此整个变成猪头公主理想记,具有娱众娱乐的品质,可你知道,它比中央一套放的脑积水儿子和脑萎缩爸爸,要好看多了。
我们大一班每天流行新的趋势,那种很高很猛的女孩,经常会牵着也是本班的很小很可爱的女生,象带小狗一样,买衣服鞋子和假发给她们。
一个胖胖的坐在我身后的女生,两手捧着袖珍植物说,阿丽斯,你今天好美呢,什么,我比较漂亮,哎呀,大笨蛋!(居然学丑小鸭王子漫画里的台词,可怕的御宅族。)
一下课站在我左边的同学开始讨论自己生长的地方盛产什么。一个说鬼火,一个说南瓜还有交通事故。
可是。好象这样。
生活依旧一尘不染却眼花缭乱的过着。
刑法老师还是可以把杀人案讲得象花一样好看。
宋扬,你怎么会喜欢鲸鱼。
我们吃完饭坐在公园草地上,他侧过脸看着我说,那时在美国长大,和外婆一家住在阿拉斯加州,坐船过去可以看到鲸鱼,好大一只,趴在船栏上看,有人叫起来,鲸鱼浮出水面呼吸,背上喷出水柱,因为看见彩虹。
真厉害。
呵呵,宋扬笑了笑,接着说,7岁和父母又回到广州,shine,23岁遇见你。
宋扬把我靠在他肩膀上的头挪了挪,我伸出一只手,安静抚摸他眼角鼻尖和唇线的轮廓,他闭上眼,咬住我的食指。蓝色的风吹过,那些来自遥远的鲸鱼叫声好像在我们身边。
好好。
9·
我肆意带着微笑,让棱角的快乐模糊从暧昧使苍白朝拜。
有些东西堵塞幻想,心荡神驰和燕尾飞扬,我该怎么,宋扬拉了拉那女孩的手,向我过来,他说,他们从小就是这样,笑了笑,这是宋琴雅,我妹妹。
琴雅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嘿,你就是我哥所传说中的作家吗。立马,琴雅用食指弹了弹我的肩膀,偶们吃饭去吧。琴雅的声音美妙,象一个活力充沛的苹果。宋扬在笑,他觉得我们有点儿象,把话题转移到吃东西上比谁都莫名其妙。
琴雅说我长得象电视上的人,她一边低着头边吃水果沙锅说话,宋扬附和性的也扬扬头同意她的说法。
我把草莓挑出来吃完,还有最下面的砂冰,吃了两口就把盘子推向一旁。宋扬对急忙疑惑和摇摇摆摆的琴雅解释,他不吃带色素的食物。
哦,早知道给他点个水果拼盘。说完向后一倒靠在木椅上,交叉手指看我边打饱嗝。
大家戏剧性的夸张,宋扬要送琴雅去西站,琴雅是回广州,我下午上课。我踩死了小寂寞,他的爸爸大寂寞来了。
我躲不了,战胜不了,我所有的狼狈哭的地方都没有。我一个人走在路上,罪恶条件的发生是猛然,口香糖嚼着我昏顿的快乐在手上摇摆。摇摆。
夜雾来。
我在草上坐了很久,这里很多树,路灯微茫的光线穿过树丛过来好象时光如影,满地斑驳。宋扬问我在哪里,他在很远的地方看见我,他跑过来坐在我身边,太简单的东西抑制温暖和迷茫,我把他温暖的大手捂在我的眼睛上。
我连哭的地方都没有。我曾说。
我的狼狈都出来看着我。
该怎么做,情愿改变,属于万化万千,到千年。
和宋扬决定去海淀的动物园,破破烂烂的345支巴士体会我们的需要,我头有些晕车,车厢摇晃,宋扬问我的手为什么总是这样冰冷。宋扬把我左手放进他右边的口袋,很好的阳光就落在我右手上。
我想,这些狭小的温度应该会持续很长很长,包括时间的退让。
宋扬,我想我不会再奢望什么自卑让自己躲在某个温暖安全角落
一个人,也不会害怕什么,你知道吗,你知道的,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你为我挡住了我眼前的全部黑暗。
到底是什么让我们如此茫然,也许不是生活那样简单。让你从哭泣到大笑,这件事只有最好朋友才能做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患有智障的绝望的乔治面对街的橱窗里能映出行人脸的电视机,他说,“先生女士,各位观众,我乔治,我伤心,请叫妈妈来接我。”
也许人的颜色和蝴蝶一样,也许亲爱的宋扬,你又是我口袋里的一小快巧克力,但是亲爱的,请别再让我长蛀牙了,这样我没法写字了,行了,给我你那把白色的声波震动牙刷吧。
“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在床上乱唱乱跳,是的,丑陋无遗,我的被子和我的白色t恤放在一切,蓝色被子把衣服染成了天空,嗷,瞧,乌云。
暴力是诗,没有人知道我喜欢的是格斗和长跑,还有,那星光放肆的灵欲主义思想,就象书上说的,把肤浅的费洛依德推向人xing*幻想的高度,把欲望和意志统一为宇斯的雷电,遭到精神奴役,可,即使我的双手沾满情色。
它触动了精神内核,而长大。
10·
我走到8号楼后面,刚有同学跟我讲主楼晚上九点坐电梯到十二楼时,会忽然感到震动,接着慢慢上升,很安静的一直到顶楼。门开始慢慢打开,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看着你,她走下来按一层,门一直开着,每下一层你会发现大厅里有很多人,老头,和小孩。空气青色的东西是雾,在空中流动,一切都好象缓慢了,时间,还有那些笼罩在模糊里的轮廓。
电梯继续慢慢降下,门也一直打开着,你看见那些脚向你走来,停在门前俯下表情扭曲的看着你,直到一层楼的时候,你出去,那个女孩也跟着出来,一边走一边骨头咯吱咯吱的作响。
那个同学还说上次那个大四跳楼的鬼魂就在七楼。门打开,你看见他一只手捂住左眼,蠕动的血从指缝流出,他走到你面前,放下手,左眼的眼珠已变成了肉酱掉出来,他问你,我的眼睛呢,声音毛骨悚然,他一边问一边靠近用左眼的空洞看着你,我的眼睛呢,声音凄凉。
我有点害怕,四周没有人,后面的楼群出口有暗红的灯光,忽明忽暗。一个穿浅黄色长袖t恤的女生走来,头发漆黑,我和我的恐惧挤在她黑幽闪着灵光的眼神中,我害怕不是这个,我颤抖的跑了起来,那个女生回头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她不知道,她头上那个狰狞表情的女人。正缓缓下来。
宋扬!
怎么了?他急切的问,他听到我声音里蜷伏的哭泣和无助。我是个无论如何都用力张扬的人,但极端与贪婪过于及至。懒惰和屈卑的认识自己居在高瞻远瞩。所以年龄幼稚里出现成熟的趋态。
当我说有鬼时,宋扬笑了起来,我努力的分析一塌糊涂时,手机没电,宋扬的笑声没了,我心中有一个小丑拿着一块白布左摇右摇唱,我为什么不能变简单,我为什么不能变简单。
妥协就是存在,我无栽决权的心脏对任何一个鲜明带着恐惧的跳动直颤,所以喜欢恐慌,因为陌生而不具麻木,刚毅的附避在浅默的身体里。
shine。
恩?
第二天我依旧微笑如常。
11·
老公还在写字吗。
是啊老婆。
summer和我道晚安。晚安,我再发过去。晚安,她又发过来。我们不停这样,直到有人停下和厌倦。
你名字怎么来的。小说开始写你了。
summer说,在夏天出生,因为第一场雪所以叫夏洁。她接着模模糊糊提起她那可爱的妈妈起这名字说的那些话,和她住在爬满青苔的灰白色瓦房,一个长满胡子喜欢喝酒的爸爸,四只刚出生的小猫或小狗,这些都不重要了。
summer,我吃了很多芹菜书上说这是感光植物,我要晒黑其实也无济于事,骗子书被我抛上抛下。
shine,那些不重要。
你在做什么。宋扬说,他刮了刮我鼻子,我抬头看着他黑黑的眉毛,我说宋扬你把眉毛去拉直吧,
黄褐色死缠烂打的宋扬拉着在发短信浅黄色的我,这个城市上空友善的绿色的云,黄的冲你大喊快乐吧你才去死吧的天空,骄傲又不彬彬有理的小钩,我们在其中。
summer说,shine,什么才对你最重要。
有时候,喜欢的东西在眼前,觉得手里那些东西忽然不再重要。重要的就是忘记的。
现在在我眼前,我看着我亲亲密密的幸福,我仰起头,上帝啊,请保佑我的文字无敌天下,请保佑抄袭我文字的人脑袋被你踢,保佑我的机智,保佑人们对我信任,保佑我自己和上帝你自己身上没有病菌。
好了,不多吧,嘿嘿。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呀。
冒什么。你这个真空吸尘宋扬机。
summer,我想,我们相处起来以后似乎很困难。
shine。为什么你总是这样轻易能失望。
因为我不想每个人都对我不知所措,却没有感觉。
怎样的感觉,你一直戒备,没有人想失去,你,又在逃避了。
很多东西不一样的。来过,有终将消失在一起。就好象一个人麻木,一个人不停笑,和你所说,我不喜欢寂寞可它们喜欢我,我在你身边的留恋你看不到,我不知道你要什么,我得到了什么。
若我们因为怜悯因为寂寞或者因为贪婪或者因为缺失而爱。这样的爱是否可以得到拯救。
感谢虚伪让我们如此突显诚恳。
这样的诚恳如此突显,而变得格格不入。
我希望爱我的人不寂寞。
我在人群中找不到自己,用左手握住右手亦是寒冷,要怎么样拯救你和自己,
伤未到,泪成行,御生行。summer,不要因为自己而爱别人。要因为别人而爱自己。
我是怎样想,自己太渺小了,还是一直病态,如果没有遇见宋扬,也许我的生活会在卖手机的三十岁的女人身上掠过,对着惊喜层出不穷和空虚。
我把我的秘密纰漏在恭维的兴趣里,垂头丧气的吃着巧克力和对冰淇淋生气,用雕刻粗糙的木碗躺在床上吃腰果,对着掉漆的墙壁听大丽花。还有什么呢,我喜欢的大提琴在夜里,那些忧伤的调律象杨柳。我每天至少吃三遍的宫保鸡丁茄子鸡蛋西红柿炒饭在恶臭的食堂里,雷霆万钧作侵犯时间的消遣。
我总能在我光滑的高速公路记忆中找到一段任自快乐的路程,或一个晴朗的下午,一个用口水吹泡泡刚学会走路的婴孩摔到在地上,那个臃肿的夫人冲他大叫不宝贝,快自己站起来。而我在旁边公园门口树荫下路过一个开朗的卖气球的老头,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时四处张望。
或许,那时我看到了宋扬,在对街角对面向我用力招手大叫,白色连帽外套,深蓝色牛仔裤,在熙来攘往的街头,我还是可以轻易在人群中认出他来。
我看到街对面向我微笑跑来的宋扬,我歪着头看着他的微笑,然后我们走过一些路,饿了,在一家餐倌填充这个晴朗下午健康蓬勃的胃后,去公园,既一如往。
越来越喜欢回忆的人,就已苍老。我仅仅忧伤那些时间不再回来。
每个晚上,与朋友去广场跑步,听他用腹腔和胸腔灌气的方法唱歌,学校十点三十关门,肚子很饿,与他赛跑去书店旁买蛋糕,我摔了一跤,路上不知哪来的石灰,全身都是伤口,血液变成了黑色。
被人看一次就疼一次,不停哀叫,打电话告诉妈妈。
儿子,您保重。
晕死。亏你还是我的妈呢。
为了补伤向来多吃素的我不停吃猪身肉,上课也是,我对坐我身旁的人说,饥饿是超越道德的,你看,我这就做给你看,然后我饱得都快晕了。
而在这个富有肉感长满温暖腿毛的春天,我的性格除了在餐桌上表现粗野。对软弱的音乐,对苍白皱巴巴无聊透顶的文字也开始无法挽回的鄙夷。
唉,我还得轻轻松松做出幸福表情写这些系了紫罗兰缎带的文字,我新颖的才华是得了肺病的不能去参加剧组公演的王子忧郁。我闭上眼,等待眨动眼睫毛亮晶晶的现实找到我,把我从具有明智的幻想里看穿。
我在网上收集漂亮的图案,用彩信发到自己的阿卡手机,呵!简直就是天下无敌,铃声是五月天的时光机,转成mid格式,来短信还是乌鸦叫声,哇哇哇哇和绵羊咩咩咩咩声。
我和宋扬去美廉美超市开始偷蓝山婴幼儿奶粉大作战,失败后我一生气买了二十包乐事的薯片。
宋扬被迫营养不良起来。
是什么我无法面对的,我突然对着一张明星海报面目红赤,宋扬皱着鼻子问,shine,你真的喜欢她吗。恩恩,我抿着嘴连点了两下头。
我屏住呼吸专注的吃麦乐虾,宋扬走过来拍拍桌子,我蓬头垢面抬起头,宋扬把杂志上alla的头像剪下盖在脸上,一边说,帅哥,做个朋友吗。
我就这样轻易精力充沛的被宋扬牵着鼻子走。
我们在万分漆黑的公园停下脚步,进们左边的小型飞机在幽暗中闪着银光,树摇摇晃晃,不胜蹒跚。我们从假山和躲在树丛中呢呢喃喃的小情侣中穿过。公园湖也坐着很多人,在清风融融的杨柳下看月亮。月光浪漫,我尽量对着兴味盎然。
这里不错,宋扬拍了拍一块光滑的石头让我坐下。他靠在旁边的树上,灰蒙蒙的空气耐心的在我们之间触摸那层模糊。我花三分钟神思恍惚,想接下去怎么做。
宋扬,我忽然站了起来,我们走。我声音很轻,他还是听见了,微笑一下表示迷惑,或觉得我说的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这片树林象我吃剩下的苹果粽子,嘿嘿,有巍巍颤颤的香甜包容着,我看到前面两个摇曳模糊的身影,洋溢着潮湿的光。我象一个温柔的疯子一样看着他们。那个女人看到我尖叫的迅速穿好衣服,我尽快表情冷漠和不顾不屑转过身,男的跑过来破口大骂,如长满鲶鱼脑袋的妇人那样弯着背戳着手指,宋扬挡在我的面前,月光被聚拢的黑云覆盖,宋扬带着白色的鸭舌帽,他的轮廓连并那月光一起消失,女的哭哭啼啼跑到男的身后,男人出手了,宋扬和他打了起来,我的思路蜿蜒,从眼眶用温暖的姿势流淌,宋扬倒在地上,女的捡了一块石头扔他,男的还在用力踢,然后喘着粗气走向我,他举着拳头在我面前晃了晃说,你妈的下次小心一点。然后拉着那个侏儒走了。
我再怎么软弱,也是无法摆脱自己的嘲讽和谦卑,我走到宋扬跟前,他勉强笑了笑,他推开我的手,尽直走去,象从前,我以为他会回头,他会跑回来叫上我,他说,你饿了吗。然后我笑着对他说。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头。
我只是不知道去如何得逞,这些扬威索利的淹没,还有幸福。
在那些人面前,我眼神寂静,或许在宋扬身前,我的眼神可以熠熠生辉,我会努力做出把大梨子让给别人,让我的爱情象我乐陶陶的骄傲道德一样。
伟大崇高。
但这次,宋扬没有转身看见我卑微的眼泪,乌云散开,与月光一片,我看到那个模糊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我跑了过去,我拉着他的手,我用力牵紧。
宋扬你帽子呢。我声音带着呜咽。
算了,不要了。他说话又回复温柔。我摸了摸他嘴角的伤口,他本能退了一下,我说你等等。我跑遍了这个城市所有我知道的药店去,又跑回来,宋扬看着我一边疼一边笑,我说那里有消毒水卖啊,他站了起来,用鼻子抵住我的额头,我听到他很慢的呼吸,阁了很久,他才开口说,shine,陪我去压压马路。
我木讷了一下。好。
宋扬。
恩?
宋扬,你给我爱有多长。
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他停下,宋扬说。
shine,从你的寂寞,到月亮那么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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