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一直都很喜欢咖啡，坐在咖啡店里，伴着雅韵的音乐，品着那不同于茶也不同于糖的浓香醇厚的味道，有一股暖暖的感觉让我很感动。从不曾想过让一杯咖啡氤氲在我周围。或许是因为没有耐性去等咖啡在小小的杯界面慢慢散开，也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碰倒咖啡吧！这种感觉我至今没有体会过，你的网名——咖啡氤氲，让我想起了很多。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你说好吗？”

打开qq的信息留言板，我看到了一个网名为“北极”的陌生人发过来这样一则请求。有种莫名的感动让我不自觉地把他加为好友。其实，我是在不久前才拥有这样一个qq的，所以里面的人并不多，多加一个人也无妨。只是好久没有这种暖暖的感觉了，对他也不禁多了几分好感了！

当再次上网时，“北极”他也在线。见我上来，他发过来请求说不过去　：“谢谢你没有拒绝我，最近好吗？”望着这样一个即带陌生又有熟悉味道的问候，心情不好的我也只好说：“不错。”其实今天是星期二，上线人数非常少，同学一般是周末上网，而我今天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查了一下你的资料，发觉你是福州的大学生，我在想或许你不只是一个大学生，还应该加上一个定语。”

“定语？什么定语？”

“爱好文学。我没说错吧？　”

看到这一行字，人更烦！要不是因为文学社的事，我才不会来上网了。

“文学？不知道，没有更好。”

“心情不好？”

“不是说过不错吗？”

“好也罢，坏也罢，你先去http://______等会我送一份礼物给你！”

“随便。”

点击了一下网址，里面是谢霆锋的flash《要我怎么忘了她》。当唱到“点了一杯咖啡，加了一点一点心碎——”时，北极发给我的屏幕上显示了一杯咖啡，旁边放着一只怀表，图案下面有一行字“当我心情不好时，我就会把那边只怀表浸润到咖啡杯里，然后我让自己产生错觉，时间在此刻停止。然后待心情好转时，取出怀表，看看时间依然是心情不好时的那个时刻。所以告诉自己，自己根本就没有不快乐过！我想或许你也可以这样。你说好吗？”

看完这些，眼泪禁不住往外流。

许久，才发送过去“谢谢！”

又过了许久，北极发过来说：“怀表可以取出来了吗？再不取出来，我怕会坏了哦。”

看着这调侃的文字，我想若还是不把表取出来的话，真是对不起人家了。况且，心情也的确好多了。所以，我说：“当然可以！谢谢你，我的心情好多了。”

“那么希望你以后多动用3根神经，少动用72根神经哦。”

“3？72？”望着么陌生的数字，我很困惑，“什么意思啊？”

“人笑的时候只用了3根神经，而皱眉头则要动用72根神经。我呢，是希望你开心快乐一点，懂吗？”

从小就很敏感的我，看着这些祝福，心绪混乱。打小到大，我都会因别人不经意的赞美而高兴，也会因别人不经意的祝福而感动，更会因别人不经意的伤害而感伤。虽然我的习性自始自终都没有改变，可是社会是复杂的。是的，随着年龄的增加，我发觉人与人之间更多的充斥着矛盾和虚假。所以奉承的赞美已然超过了真诚的祝福。那么现在的这个北极，他又是如何呢？我愿意相信他是真心的，虽然我并不了解他。但是至少我没有怀疑的理由，如是地告诉自己，我回了这样一个信息：“谢谢，有空的话请你喝咖啡。”

“喝咖啡？是吗，谢谢？你是想说带我去品味爱情的味道吗？对我这么好啊？”

看着这些文字，我感觉很奇怪，“什么？”

“我总是相信，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一些记忆，一些关于爱的故事　。在我的眼里，一杯咖啡的味道就是我们每一个人内心深处不同的记忆，或者不同故事。”

看到这样熟悉的文字，我笑了。没想到，北极竟会把我的个人主页发过来，这的确很出乎我的意料。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陌生人竟会去看我的个人主页，我更想不到他会在我说喝咖啡的情况下，很自然地把我里面的内容给用上去。看来这个人的确不简单。

也许是我许久没回的缘故吧，北极发过来说：“好啦，开玩笑的。你啊，不要乱想，我知道搞文学创作的女孩都很容易想七想八的，所以就特别交代一下。对了，已经十点多了，你得回去了，明天是星期三应该还要上课吧？”

这回再不敢怠慢了，我赶紧回过去，“是啊，我要回去了。可是，我想我得纠正一下你的说法，也许搞文学创作的女孩都很容易乱想，但是我不会因为你而乱想的。你呢，就放心吧！好了，88！”

就这样下了，不好的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快乐让我感觉很奇怪。虽然说过不乱想的，可我还是想了一个晚上，我在想北极上好象只有冰山，那么如果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我会怎么样呢？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我在睡着后竟梦见自己在溜冰场摔倒了。

二

再次上网时，北极没在。有种冲动让我也查看了他的个人资料：“男，21岁，天歇座。”

个人主页是这样的：

“在爱情上，我只想做一只扑火中的飞蛾，或者传说中的一种荆棘鸟，奋不顾身鲜血淋漓，一生只为爱歌唱一次。可是，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男孩，父母没有给予我英俊的外表，书籍亦没有蕴养我多么儒雅的气质。爱情之中，我想我至多是一只打着哆嗦的寒号鸟。既然那么怕冷，却又不得不面对，我想或许我可以去北极，因为那是世界上最冷的地方！”

看完这些，我竟莫名其妙给北极留言了——“北极上只有冰山，而冰山是不适合寒号鸟的！”

那天晚上睡觉时，突然就想到一句话：“当爱情扑棱着翅膀/向春天歌唱幸福/幸福本身是一道看不见的伤。”难道爱情也有翅膀吗？那么北极说他自己是寒号鸟，我又是什么呢？

三

当我被舍友拉到网吧时，不自觉地也开了qq查看了一下信息，除了以往同学的寒喧话北极也给我留言了：“别忘了，我既是寒号鸟，也是北极。你说我会让自己受伤吗？”看完留言后，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好笑。那天晚上，我还想自己或许也是一只寒号鸟，也可以飞到北极上去。可是，他自己既是寒号鸟，又是北极，他不会伤害自己。而我，飞到他那边去干吗了？看来是该改改爱幻想的毛病了。正在想着，北极的头像亮了。

“你好吗？我想我必须把我借给你的咖啡和怀表取回来了。”

“为什么？难道你不高兴？”

“有时侯，生命是脆弱的。我想每个人都会有受伤的时候！”

“可是，北极上的冰山是尘封多年的。它不可能轻易地被划过一道伤痕吧？”

“那么，寒号鸟是否可以掉落几根维持体温的羽毛？”

一时间，我想不出任何话来回答他。我在想他可能是真的受到了伤害，只是是哪一方面的呢？邻座传来王家卫的电影《东邪西毒》里的声音。突然就想到里面的一句独白。我想那是既适合爱情，也适合友情的。因此，“你看过王家卫的电影《东邪西毒》吗？”

“看过。”

“里面哪一句独白给你印象最深了？可以告诉我吗？”

“独白？那你呢？”

“这样吧。我们两个同时写，在一分钟后同时并举发送给对方，好吗？”

“ok！”

一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屏幕上出现了：“当你不能在拥有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这和我发送出去的是一样的。我希望北极可以因此而不那么伤悲。

“没想到，我们这么有默契。谢谢你，或许你可以做我的听众。顺便帮我看一下，我这杯蕴含爱情味道的咖啡是什么味道的哦。”

北极，总是这么出乎我的意料。刚才还有些许的哀伤，现在又恢复了他的幽默。我很快回过去了：“当然。我很乐意当你永远的听众哦！”

就这样还没有一个小时，我就成了唯一知道北极和他女朋友小洁之间故事的陌生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这个故事时，竟有点酸楚。北极和他女朋友之间沿承的是那种青梅竹马的爱情，从小一块玩耍，一块学习。我在想小洁应该很幸福的，因为北极是如此幽默的，在我看来，他会化解别人的哀伤，却很快会让自己从哀伤中走出来，而不需要别人的帮助。而到现在，小洁竟会以北极没能经常陪她而闹分手。我不知道，以一个局外者来看，别人会怎么想，至少我认为小洁的决定是错误的。如果是真正的爱情，那么没有拥有去体谅对方的宽容，是不能得到我那恰似咖啡的爱情的！所以，我在听完以后，只是对北极说：“咖啡的醇厚不是每个人都能体味出来的。”对于我的反应，北极竟开玩笑地说：“那么我可以慢慢品味你的这杯咖啡吗？”看到这句话，我也开玩笑地回过去：“我呢，是很乐意让你品味的。只是怕你没有这份耐性哦？”

“放心吧，在北极的冰山还未全部融化之前，我一定会让你这杯咖啡全部弥漫开的。”

就这样，我们那个晚上就那样说了一些在当时看来是玩笑的话语。谁也没想到，那会成为后来我们爱情的“咒语”。

四

打那以后，我和北极从开始的相互开一些玩笑到后来的无话不谈。有一天，北极突然问我：“喂，小鬼，你很古怪，所以我觉得你在现实中应该和在网上相反，也就是说你在现实中是很文静的哦。那么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我想象中的善良可爱了？”

“拜托，大哥，你在瞎掰什么啊？”

“哦，大哥？你叫我大哥，怎么想做我小妹啊？”

“去你的，我才不要了。哼！”

“好啦。说真的，我觉得你很适合当我的小妹哦。你乐意吗？”

“当然，我很乐意！”

“真的吗？我觉得我很幸福哦。有你这样的小妹，我想我会荣幸。”

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却没想到他会是认真的。所以我本来想补充的那两个字“才怪”就这样活生生的被我吞没了。

就这么简单地我们以兄妹的关系聊到了生活中更多的方面。经过一段时间的交谈，我发觉和我同一星座的北极虽然只比我大一岁，但他的思想和观点却是那么的成熟与周全。而在幽默的背后，他依样的不失责任感。而这些竟符合我理想中男朋友的要求，是的，我甚至已经告诉舍友我的这些要求了，只是我没说我已经找到一个相当符合的人了。因为我和北极只是兄妹，是的，兄妹。

那时候，陈奕迅的《兄妹》在校园里很流行。

五

与北极聊了有半年多了，北极说下周六刚好是他生日，他希望我这个做妹妹的能到网上给他祝福。我问他：“难道你不要与你的好友出去庆祝吗？”“我把白天留给妹妹，晚上留给朋友，不行吗？”不置可否，我递上祝福就下了。因为心里面有种感觉，似乎有事要发生，而这件事或许我目前还不能或不愿面对！

六

一周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没忘与北极的约定。11月7日早上10点我准时到了网吧，北极已上线了。显然他比我早来。

“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就当作给我的生日礼物。”

看到那一行字，我没有理由说不。

“一杯咖啡，放在北极，你说是咖啡仅有的热气被北极的寒流覆盖，还是北极汪洋的寒气被咖啡的温情融化了？”

看着信息，我愣了。脑海中似乎有千万只蜜蜂在轰鸣，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我感到这个问题中蕴涵着些许未知的答案。我不愿回答，更多地是不愿面对。但我还是在键盘上敲了这样一行字：

“或许咖啡的热气会永远氤氲在北极的上空。”

“柏舟，我还没琢磨透你个人网页中的那些文字。那么你可以答应我，等我理解了，让我当面告诉你好吗？”

没想到，北极第一次用我的名字是在这个时候。也没想到他以这种方式要求见面。我默许了他的请求。送上祝福后，我便以有事为由下了线。

七

再次上网时，“北极”没在线，但有他的留言：“或许咖啡氤氲在北极时，那仅有的热气可以替补寒号鸟所掉落的几根羽毛！”

看完后眼泪不禁掉落，半年多了，虽未曾谋面，但我能感觉到我们彼此都是用真心在交流。生活上，学习上的失落我都能从北极那儿得到慰藉。当成功时，能与我一块分享快乐的也只有“北极”。可是我们只是网友，网络与现实之间的距离是我们无法逾越的。“网恋”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词，当它要降临在我身上时，我想我会选择逃避的。

没有给他回信息，我迅速关了qq就下线了。我想我需要时间来搞清这是怎么回事？　

八

有时侯会想，我虽然是个大学生了。或许也可以尝一下恋爱的滋味。但从小到大的教育让我的心房犹如聚集了很多冰块的北极，一样的冷漠。只是在我的心房上有一杯咖啡，等到有一天咖啡被碰倒时，咖啡就氤氲在心房上了。或许我会试着去接受，去面对感情。因为到那一天心房可能会有被融化的趋向。

然而到今天为止，我的咖啡它在我的心房矗立如故。只是现在的我竟有感觉微湿润。我在想是我的错觉，还是咖啡杯已经开始在摇晃了。如果咖啡已经在摇晃，那么会是因为谁呢？难道会是“北极”？我不知道，也不愿意去究问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拒绝这一切！

又开始习惯在深夜写诗，写那些别人看不懂自己也模糊的朦朦胧胧的诗。今天晚上只写了一句话：“我不哭/我怕眼泪潮湿了翅膀/就飞不到你身边了。”写完后就早早地入睡了。其实也睡不着，迷迷糊糊中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你是寒号鸟吗？如果是，你会飞到北极上去吗？”只是没有答案就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掉落了几根羽毛的寒号鸟去啄一杯咖啡！

九

今天是我的生日——11月17日，“北极”说过要为我开一个生日party。让我在晚上六点到七点半这段时间去上网。向同学搪塞了几句借口，就匆匆赶到网吧了。“北极”已在线，看见我时，他说：“等到六点整，我将会给你一个惊喜！现在你可以开始倒计时，还剩下60秒！”时间一点一点地过了，我在第59秒时眼睛闭了起来，因为我想在60秒能够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到“北极”为我设计的生日party。

慢慢地睁开眼睛，我看到一张茶色木桌上放着一个生日蛋糕，正中是一朵深红的玫瑰，旁边是一行字：“如果说北极上的冰山有被划过的可能性，我想那个唯一能给它伤痕的人就只有你——柏舟。”

预感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木然地坐着，我找不出任何拒绝或接受的理由！

“网络与现实的距离是遥远的，我想我们谁也无法逾越！”

“如果网络与现实的距离是那么遥远，那么我们见面吧！我记得你答应过我当我能够理解透你个人主页中的那些话，你愿意让我当面告诉你！”

见面？我找不出任何说服自己答应的理由。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我只是知道，我对北极说：“尽管网络是美好的，但它是虚拟的！现实虽然有点残酷，可它更贴近生活！或许你可以选择另一种祝福的方式！”

“知道吗，茉莉，白兰，米兰等花香气袭人，但它们并不艳丽；牡丹，君子兰，郁金香等花并不很香，但它们华贵奇异；而玫瑰花虽浑身是刺，可它却色香俱全，——缤纷美艳而又动人的色彩，清新芬芳而又独特的香味，难道我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不知道还能在说什么，突然有种想哭的欲望。过了许久，我告诉他：“深红色上衣，深蓝色裤子。12月1日10点在津泰路上岛咖啡屋二楼。”

打完这一行字，我听见自己心房有种被撕裂的声音，那是痛楚的还是幸福的，我想已经不重要了。

“北极熊一只。我去找你。”

十

那天的生日过的很不爽。那么多的同学，我却感觉很孤单，不时地想起见面的事情，我很怕！可我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包括好友！我仍记得好友说过的话：“柏舟你是个感情非常丰富且细腻的女孩，你很容易——”可我不想违背我的诺言。除了答应他，我不曾想过会在有其他的办法！

本打算通宵地过生日，可时值隆冬，谁也提不起那个兴致。一个人在黑夜中坐在床铺上，突然就看到了窗外在下冰雹，那是冰雹，没错！我记得妈妈跟我讲过的，冰雹是雨未冻结的小水滴碰撞冰晶冻结成的。第一次看见福州下冰雹，那感觉只是冷，我在想若到北极去，我这只寒号鸟会不会冻死？

十一

距12月1日还有一周的时间，这一周里几乎每个下午都有球赛。“我们班的球队是全校出名的厉害，所以看我们班打球是很舒服的！”当好友轻轻附在我耳边说时，我想或许这周真的可以好好的看一下球赛了。其实感觉很不好意思，从大一到现在很少去关心班级的篮球赛，更不用说看球赛了。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操场边，看着场内的篮球不时地弹起又掉落，我有种冲动想去看一下操场是否有裂痕，篮球是否有损伤？可是就算看到了又能怎么样？我想我可能是有点神经质了。

那一周每个晚上都会做奇怪的梦。已记不清到底梦见什么，只是模糊的知道有那么一只寒号鸟一直往冰山上掉。那么那座冰山是北极吗？那只寒号鸟又是否是我呢？我不知道。

十二

一转眼工夫，12月1日就到了。从凌晨开始睡不着，或者说从11月30日开始我就一直没睡会更确切。我拼命地告诉自己：“睡觉，不要想。”可就是睡不着。终于熬到6点半，轻轻地摸索着出去洗漱。待一切就完毕，又开始陷入不知所措的状态。我不知道自己该干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吗，我更不知道自己想干吗？已经好久了，这样的状态总是让我害怕，却又无可奈何。篮球赛已经圆满地落下帷幕了。我班照样是年段第一。同学们都很高兴，本打算这个周末全班出去烧烤庆祝一下的。可是从昨晚开始一直下雨，所以计划推迟到下周。可我与北极的约定却没有因为这场雨而取消，反而因这场雨才得去见他。在11月30日前一直都很晴朗，当我得知这个周末刚好班里有个计划要去烧烤时，我很急切地拨出了那早就熟悉的电话号码，那是北极的手机。正当我在想该怎么称呼时，对方已经接了。

“我，我找北极——”

“是柏舟吧，第一次接到你的电话真高兴！有什么事吗？”

吞吞吐吐地说完这个周末有活动，我说：“或许我们的缘分未到，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见面，好吗？”

“缘分？你也相信缘分吗？我尊重缘分的安排。那么如果这个周末下雨，我们的约定还生效，好吗？”

“当然！”我赶紧愉快地说。望着晴朗的天空，我坚信缘分掌握在我的手中。

只是从昨天开始下雨了，直到现在也还在下雨。班里的计划早就取消了。趴在窗户旁，看着窗外的雨，我不知所措。不知不觉竟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八点了。舍友们也纷纷起床了。看见我趴在窗台上，个个惊讶的直吐舌头。没有过多的解释，我换上了约定的衣服，就下去吃早饭了。

原本就没有胃口，食堂的饭和往常一样的难咽，拨弄着手中的汤匙，看着手表的秒针一秒一秒地板摆过去，有一种悲苦的感觉。我知道两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的，放下汤匙，我不自觉走到了网吧。已经好久没有上网了，自从上次答应北极要见面后，我一直都没来开qq。现在在键盘上敲着熟悉的数字，手竟有点抖！qq打开后，里面空无一人，除了一些系统信息外，还有一则信息是来自于北极的：“怎能让疲惫的心长久地在冬天的门外徘徊呢？怎能让飞翔的翅膀悲哀地在冬檐下折断呢？我宁愿做只被玫瑰刺的浑身是伤的寒号鸟，也不愿在感情的门外悲哀地回旋-，以至于最终的失去！”时间是11月30日11点55分。

快速地关掉qq，拎起雨伞，我加入了匆匆的人群中！在离开网吧的那一刻，竟发觉天有放晴的迹象。可是班里的计划已经取消了！

十三

已经9点55分了，搅着桌上的咖啡，我在想等一杯咖啡在杯界面散开或许真得会很不爽，至少对于没有耐性的人是这样的，比如说北极！透过玻璃看着有点儿像要放晴的天空，我开始用力地在人群中搜寻手抱北极熊的北极！

随着视线的移动，目光终于在一张英俊中带点冷酷的脸庞定格了。虽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但他手中的北极熊却是很明显的。只见他正缓缓地向咖啡屋的大门走来——

突然就没有勇气了，虽然临出门前还说不许打退堂股。从包里拿起早就放好的黑色外套披上，然后就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

“北极”的身影终于在眼前晃动了，我看见他在寻觅着，来来回回，总共几次。我根本就数不清，我只觉得很昏，为着他的身影在眼前不断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北极”走了。我也尾随到了旁边的一家网吧。打开qq，一个人也没有，现在是早上11点，不会有人。而我，只是在等他——北极。

半个小时后，他的头像终于亮了，然后又暗了。他隐身，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北极隐身。瞬间就有那种心痛的感觉。我希望他可以发信息过来，即使是骂我，可他没有。呆呆地望着他的头像，我知道我伤害了他。起身，到电话亭。望着这只打过一次的电话号码，我的手终于还是颤抖地拨出这个号码。当手机接通时，对方却没有声响。

“喂，我找——”

还没等我说完，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对不起，我叫韩奕，不叫北极！”

听着这样的言语，我知道他并没有忘记我第一次对他的称呼。

“那么我找韩奕，不找北极。”

然后是沉默！

我想我是受不了平时那么善谈的北极如此安静的，“我们上网好吗？”

“网络是虚拟的，尽管它更显的美好！现实更贴近生活，尽管它有点残忍！”

听到这句以前由我说，现在被他颠倒过来的话，我不知所措。

“我——”不懂该怎么说时，电台小姐的声音骤然响起：“您还可以通话一分钟！”

十四

放下电话，回到刚才没关的电脑前。我有种想哭的感觉。

“韩奕，你知道吗？在我们家乡有个习俗，一对即将结婚的恋人见面时，女孩穿的是红色上衣，深蓝色裤子。而男孩穿的则是深灰色西装。当我见到你时，我不知道除了逃避我还能怎么样？”

一下子打完，我就下线了。泪水已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真的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快速冲出网吧，我看见一个手抱北极熊的男孩伫立在门口。“是北极？”我的第一感官很明确地告诉我他是北极，只是我怎么也无法相信。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我看见的是北极正向我走来。有点心酸，我停住脚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以告诉我，如果那个女孩临时披了件黑色外套，那又是代表什么意思呢？”走到我面前的北极冷冷地说。

“不代表什么，或许代表——我们是朋友？”我强迫自己笑着回答。

“柏舟看着我，然后回答我，临阵脱逃只是因为那个原因吗？你应该知道并不懂你们家乡的习俗的，不是吗？”北极紧拽着我的手，那是一种生疼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避开他直视的目光，我用最快的速度回答说：“因为我没有俊秀的脸蛋，没有姣好的身材，更没有伶俐的口齿，我有的只是——”

还未等我说完，我的嘴就被什么湿润而又温暖的东西堵住了，那是北极的吻。它那么温存，那么深情，一点也不像北极话语中的冷。我无法抗拒地接受着。要知道这样一个吻里，有女孩对爱情的梦想，有激情，有对被呵护被在乎的渴望，有太多“之外”的东西了……

十五

好像是一个世纪，我与北极就那样在网吧门口拥抱着。雨，又开始下了，原来放晴只是个假迹象！推开北极，我的眼睛不敢看着这个让我的心房第一次如此湿润的男孩。我慌乱地看着地上的北极熊，那是在北极拽紧我的那一刹那掉落的，而现在它已经被雨淋的湿漉漉了。正在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它捡起的时候，北极已经弯腰捡起来了，“在北极，一只北极熊永远无法存活！”

那么，在北极，一只寒号鸟呢？

我想问，可我终究没开口。

十六

雨越下越大，北极把我带到了先前的咖啡屋。店里播放的是谢霆锋的《要我怎么忘了她》，我们在临窗的一张桌子前坐下了。

“柏舟，如果说这不是缘分的安排，我觉得我无法想出更好的理由了。”

听到北极突然的这一句话，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嗯？”

“小姐，再给我一杯咖啡　，可以吗？”

当服务小姐姐把咖啡放在北极面前时，我看到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怀表。然后怀表随着他的手慢慢浸入到咖啡中了。

“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总会把那只怀表浸润到咖啡中……”北极缓缓地说，那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令人无法理解的感情。

我终于逐渐明白了。本以为缘分未到，却没想到老天在一夜之间下起雨来了；本以为可以拒绝爱恋，却不曾料到会在这饰演让我们一步一步走向今天的开始；本以为一切都是虚幻，却不知道眼前真实的让人困惑……

“咖啡氤氲，小妹，柏舟，不管你今天是什么角色，我都要把它送给你，我不容许自己所爱的人，那么忧伤，那么无助！”

看着咖啡杯轻轻从桌子一角的他移向另一角的我，眼泪就禁不住流了下来。是的，这半年多，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因这咖啡杯而传向北极，而我所有的伤痛都通过这咖啡杯得到慰藉，所有的快乐都通过这咖啡杯得到怂恿。假使不是这咖啡杯，我想我和北极今天也只是陌路人。只是有了这咖啡杯，我们之间又会怎么样呢？

“给你。”

接过北极递过来的面纸，我说了声“谢谢！”

只是眼泪又岂是一包纸巾所能阻挡的。我控制不住地轻声哭泣。也许是窗外的雨太大，也许是旁人都融入自己那方天地，没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过来，我想这是幸运的。

北极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可以知道你就是柏舟吗？因为你是咖啡氤氲，而咖啡之所以会有苦涩的味道是因为它整天氤氲在一个泪如泉涌的女孩身边啊。”

听着这有点荒谬的理论，我笑了。也许是吧，可是你知道吗？只有你才可以让我不那么脆弱，因此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也只有你的咖啡是不苦的。北极，谢谢你！心里这样想着，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十七

虽然见过一次面了，可是我始终搞不懂我和北极现在到底算什么？网友，兄妹，还是恋人？或者说统统都不是，又统统都是呢？因着这样的困惑，我开始害怕接到北极的电话，虽然平时这是我最喜欢接的电话了；我也因此不去上网了，虽然这已经是我唯一的一个嗜好了；我更恐慌舍友再拿我和北极开玩笑，虽然往日的我还在想要是真的就好了……是的，我开始害怕，我害怕拥有，我也害怕失去，所以我宁愿把自己包装起来，等到我真正能够理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再把自己放出来会更好。

于是，我和北极就这样，比平时更少交谈了。也许是北极觉得很奇怪，抑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在12月24日，也就是平安夜，北极打了十几个电话，每次都是让舍友告诉我去上网。当舍友用奇怪的眼睛看我时，我想再不去恐怕就招架不住她们的“严刑拷打”了，因为她们早就在怀疑我了。

到了网吧，打开qq，里面有很多信息，而绝大多数是北极的。我在想或许不看是最好的，可是又有种冲动很想看。于是告诉自己，只看最后一条。

“终于明白了，人的一生输不起太多东西了。比如说生命，比如说爱情。从前以为丘比特的箭只能射中手中的苹果心，却永远无法射中心脏那颗微弱跳动的心。直到最近因听不到她的声音而忧伤，因看不到她的身影而伤感时，我才知道了思念一个人的滋味；我也才知道并不是那颗苹果心在乎她，而是那颗微弱跳动的心在乎她。终于明白了，太过完美，太过理想的爱情我输不起。而现实中的爱情，才是我真正拥有的必须用肩头去承担的。不再是做梦的季节了，青春的日子已经很现实了，而梦只是虚幻的烟雾。我想或许我不该在让北极上的冰块尘封住寒号鸟的翅膀了，因为我必须得飞翔了，得飞到咖啡氤氲的地方，然后才能停泊！那么在这平安夜且让我用最虔诚的心祈祷，祈祷那个名叫柏舟的女孩不再不理我，祈祷那个名叫柏舟的女孩可以亲口跟我说声圣诞节快乐！”

我并不知道泪是什么时候开始滑落的，我只知道我的泪最近开始泛滥了。这个曾给我带来那么多欢乐的男孩，现在却让我如此经常落泪。我想老天爷是够好笑的了，竟然会安排这样的矛盾。

“嗯？柏舟，你哭了哦——”当好朋友又用她那特有的调皮口吻对我说时，我才惊觉原来旁边还有个人站着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傻瓜在哭，为了知道她为什么最近总是那么爱哭，我就顺便看了这网名为北极给她的留言了。”好朋友就那么“很无辜”地说。知道被她看到不交代是不行的，也知道自己的心是再也无法一个人如此承受这或许是来自爱情的忧伤了。我没有给北极任何留言，就和好朋友一块走出网吧了。

并不擅长讲故事的我，还是简略地给好朋友讲了。我并不知道从头到尾是不是一个错误，我只知道我讲的时候竟然会有心跳的感觉。

当我讲完时，好朋友耸了耸肩，然后对我说：“让我来帮你决定吧，回去打个电话给他吧。告诉他明天晚上7点在江滨公园见面，嗯？怎么样？”

看着她诡异的眼神，我并不知道答应她是不是对的。但是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样呢？现在只有好朋友才是我的依靠了。

十八

“喂，柏舟吗？”

当北极那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我竟不知所措。

“喂，柏舟，喂，柏舟——”

听着那焦急的声音，我想再不说话恐怕是不好的。“是的，我是柏舟，我想告诉你，明天我想和你见面可以吗？”

“是真的吗？在哪里？”

“江滨，晚上6点半。”

“知道了，那——”

“那没什么事了，就这样吧！”

于是我就挂了电话，我的确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我的确还无法接受这由网上走下来的恋人，或许我真的不该再怀疑什么，只是我也无法一下子说服自己去相信这样的现实。就像我不会问北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我也不会问北极是否只是把我当成是他这只寒号鸟所掉落的几根羽毛，我更不会问在北极，一只寒号鸟是否可以存活。一切我都理不清，我只觉得奇怪。所以现在好友的计划我只觉得真的很好，至少我想不出更好的。

十九

按照计划第一步是看我和北极是否有缘分，也就是我们会提前到达江滨，随便找个地方。却不告诉北极，看他是否能够找的到，时间限定是在7点45分之前。我们是在7点25分到达的，一下出租车，谁也不曾想过在下车的那一刻，我们就和北极不期而遇了。或者这样说会更确切，我们所坐的车是在北极所坐的车的前面。就因为这样，所以我们一下车，在后面的北极就跑过来了。好朋友在我耳边滴沽了一句：“算他走运。只是这缘分来的也太快了。”

“柏舟，你们也刚到啊。很凑巧哦。这位是你朋友吧？”

“对，我是柏舟的好朋友。很抱歉，我想借用一下柏舟，因为我们想去方便一下哦。很抱歉哦——”没想到，好朋友会这样说。我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就这样被好朋友硬拉到厕所了，到了里面，好朋友说：“走，我们到一个地方去。看他是否可以找得到，我们可不能这么便宜他哦。”突然觉得很好笑，如果这真的可以检测我们的缘分，那么接下去人为所做的事情岂不是一点都没有意义。也就是说按照好朋友的计划，我们接下去将要做的是没有意义的。既然是这样，那又何必浪费时间了？如实把自己想法说出来以后，我们就返回去找北极了。

此时的北极，满脸的期待，满脸的不安，却又夹杂着些许兴奋。见到我们的时候，他近乎慌乱地站起身，“你们回来了——那——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吧——”听着北极吞吞吐吐的话，好朋友很不高兴。“我还以为寒号鸟有什么稀奇的呢，原来就是讲话会口吃啊。难怪做不成人，而只是鸟！”

我不知道北极听了以后是什么感觉，我只是觉得很抱歉，我可不希望伤害他。

“你说对了一半。因为只有在那种咖啡氤氲的环境中，到处弥漫着苦涩的味道，又充满着让人看不清的迷，寒号鸟才会失去它的本性。”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本性是什么啊？”

“我？我的本性和你一样，只是在爱情中我愿做那一生只为爱歌唱一次的荆棘鸟，只是我想我可能不够格，那么我只好选择打着哆嗦的寒号鸟来替代了。”

“我发觉你还是没有回答我哦。不过算了，就算是这样，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想做寒号鸟啊？”

这时，北极把他的视线移到我身上了。其实在刚才他和好友的谈话中，我就发觉他除了正视好友外，他还不时把余光瞟向我，只是现在是正视了。

“我在想谁也没有权利去要求别人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而我只是北极，我有的只是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触碰自己的寒号鸟。因为寒号鸟带来的是爱情，而爱情的到来是谁也说不清的。”

“那么你现在是觉得心房被敲开了是吗？”

听到好朋友这句话，突然就很生气。我使劲捏了一下好友。而在这其间，北极已经开口了：“你说的对，原本我以为我的心房犹如北极上的冰块一样坚不可破，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即使是北极，它仍然会有融化的一刻。”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有人在你上面点火啊。可是我觉得那个人肯定不是我认识的，因为我所认识的朋友，每个人都很善良哦！”

“你说的对，因为没有人在我上面点火，只有丘比特让一杯咖啡在我的上空弥漫。”

这时候，轮到好友瞠目结舌了。可是她还是不肯罢休，“那，那，你倒是说说丘比特什么时候让咖啡在你上空弥漫啊？”

“我也不知道，也许在我遇见一个女孩开始吧！只是它是很轻很柔地，以至于我到后来才知道。或者这样说，在我们正式认识之前，我是不相信用手可以誊写出爱情的。只是当我第一次真正见到她的眼泪时，我才发觉我的心会痛。那是一种揪心的痛！即使在那一刻，我竟不由自主地拥吻了她，我仍在想这只是一种冲动。但是从她开始不理我，或者说逃避我，我开始懂得了即使是一杯咖啡，即使不是倾倒，而是弥漫，我的心房仍然会有悸动的感觉。”

我并不知道这个只读完高中的北极哪里来那么多的话语，也许吧。也许不经意的，我们都在怀疑这份感情的真实性，只是现在他明白了，那是发自内心的。而我却在做着这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意义的事情。接下去的谈话，我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我在想什么连我也不知道。直到好友轻碰了我一下，说她想去方便一下，而且强调是真的时候，我才蓦地回过神来。近乎机械地点了点头，我开始不知所措。在好友离开后，我只是勉强地对北极笑了一笑。我希望好友可以赶快回来。可是结果却是相反的。原来好友是故意离开的。那么她所说的帮我确定北极的事情又怎么能够完成了？

北极先打破了沉默，“难道你忘了你要对我说圣诞节快乐吗？”

“哦，那么圣诞节快乐！”因为紧张，我竟不知该把手放哪里了。

“那么陪我去一个地方吧！”说着北极站起身，就那么自然地牵着我的手，然后紧紧地握住。好像生怕我会从他手中抽出似的。那么我有从他手中抽出的想法吗？我轻轻地问自己，可是没有答案。当我的脚步在一个房间停立的时候，我惊呆了。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放置着电脑和些许书本的桌子，还有一把椅子外，什么也没有了。只是在墙壁的四周贴满了很多东西。最显眼的是一幅画，画面上一座高高隆起的山上放置着一个杯子，在山的周边似乎有液体流淌过的痕迹。显然北极也在看那幅画，“知道吗，以前这幅画上就只有这么一座有冰聚集而成的山。那天因为心情的缘故喝了许多酒，是朋友把我搀扶回来的。第二天他问我‘什么时候有了咖啡瘾’，我说没有啊。他说‘你一晚上都在说什么咖啡，那是怎么回事’，我想了想，就拿起画笔在这座山上添了一杯咖啡，我告诉他‘因为北极爱上了让咖啡弥漫的感觉’。朋友被我弄的莫名其妙，只是也没再问就走了。在他走后，我才终于确定北极是真的爱上了咖啡氤氲！”说完这些，北极把视线移到我身上，“柏舟，你能给它取个名么？”望着那么热切的目光，我竟脱口而出“咖啡氤氲在北极”这几个字。说完的我，开始后悔，我这是什么意思呢？真是搞不懂自己。事后好友说那是你潜意识的东西，那才是你最真正的想法。　

听到那几个字，也许北极没想到我竟会那么迅速地想好。他缓缓地松开我的手，那么认真地而又严肃地看着我，然后他走到画旁边，把画轻轻取下。这时呈现在我眼前的是画的背面，“但愿咖啡氤氲在北极”——这是画的背面唯一的东西！

“知道吗，在我画完这幅画之后，我就用铅笔轻轻地画出这几个字的轮廓，我希望这中间的空白部分能够由你来填补，于是我就添上了但愿这两个字。那么现在你愿意吗？”

还没等我回答，北极就已经拿出笔走到我身边了。刚被放下的手又被轻轻地握住，拿着笔的手只是顺从地跟着北极在上面画。因为北极是站在我的身后，又因为北极的身高，所以我可以很清楚地听见他那有节奏的心跳。在描画这几个字时，我分明地感觉到他的心跳是那么地剧烈。而我呢，我只知道我的心里好像充满什么东西，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感觉，这让我的眼眶噙满眼泪。“柏舟，你愿意吗？愿意和我一起做只寒号鸟，在咖啡氤氲的北极上空停泊吗？”描完后的北极顺势在我耳边低语。我愿意，是的，我愿意，我亲爱的恋人啊，即使北极上面没有咖啡，我也愿意就这样跟着你。是的，跟着你！心里面的话终究没说出来，但是我的头已经点了好几下了——这是北极在事后告诉我的。就这样，从耳边到双唇，我和北极在那一刻只是用着我们的唇舌在表达我们的感情。那样轻，那样柔，却又夹杂着那么一些涩，北极留给我的只是充满着无限幸福的感觉……

二十

好像习惯了有北极，然而那个周末北极回老家了，不能陪我了。一个人坐在宿舍里，感觉很孤独。到了网吧，打开qq，里面没有北极，感觉很没趣。对电影什么也便兴趣索然了。走出网吧，给好友打手机，不禁嗔怒好友没良心——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跑出去约会了。可是她说：“你自己平时不也是这样，还敢说我？”有点理亏，在加上成人之美一向是我的宗旨，所以我说：“ok，祝君好运！”然后就挂了。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感觉自己很不合群。难道是因为我是一只寒号鸟吗？那么世界上真的只有我和北极这两只吗？那么北极，此刻你在哪呢？你是不是也像我想你一样想我呢？

游离的思绪被电话亭拖回现实中了。我可以给他打电话的，可是他今天才刚回去。下午我还去车站送他了。现在、只不过才过了3个小时而已。他是在傍晚5点才上车的。那我打电话告诉他我想他，这也太无理了。而且就算告诉他我再怎么想他，他也不能马上回到我身边啊。于是手停在半空中便放下了。我告诉自己。从这里走回学校，如果能碰上3个电话亭，我就打。虽然经常走这条路，但从来不会去注意有几个电话亭。所以我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的。

于是我开始走，我不知道是该走的慢一点呢，还是快一点呢？要是我前面真的有3个电话亭，我会选择疾走的；可是如果前面没有，我宁愿慢慢把这几千米路走完。

终于我开始走了，用的是慢走。因为如果前面没有3个电话亭，那我也不至于太过于悲伤。然而，终于走到了门口，只碰到2个电话亭。我想这或许是老天的安排吧！

慢步踱到宿舍门口，我听见电话铃声在响。宿舍的电灯是关着的，里面没人。拿起随身携带的钥匙开门，进去后拎起电话，没好气地说：“喂——”，没想到，对方无应答，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喂，你好，请问找谁？”

对方依然没有应答。我气急败坏地说:“哑巴啊？”然后就挂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我真不想接。可是不接又不行，电话像催魂铃一样，一直响个不停。　

“喂——”

“柏舟吗？”

是北极，竟然是北极。我真是哭笑不得。

“嗯，你怎么——刚才不说话了？”

“因为我到家了，家里的信号不好，所以我讲的你都听不见啊。”

“是吗？那——”

“那你讲的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啊！”听着这故作夸张的语气，我很生气。哼，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心情才不会这么差了。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喂，小家伙，我可没有时间和你磨蹭，因为中了一个女孩的诅咒，我担心等下就真的变成了哑巴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就快点吧！”

“气死我了，嗯，你干吗啊？最好真的哑了！我没话可说。不过如果真的要我说啊，那我就告诉你，刚才我和班里男生出去玩，我们玩的很开心哦——”

“是吗？我还以为只有心情郁闷的女孩才会那么没礼貌，原来你是太高兴了啊！那么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在家好好快活几天了！”

“你——”我重重地把电话给挂了，发誓再也不接了。

尽管电话依旧像催魂铃，可是我就是躺在床上不接。

当好友慌忙撞进门的时候，我惊呆了。

“喂，拜托，你积点德，可不可以啊？人家在约会，也吵的人家不得安宁。你安的什么心啊？”当好友愤愤地说完时，我觉得很奇怪。但是看着她又一副气冲冲的可爱模样，我的确没有生气的欲望，倒是不禁笑了。

“还敢笑，你的白马王子一个晚上都在吵我啊。”

“大小姐，对不起啦。可是是他又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啊，找错对象了。”

这时候，好友没再倒说什么，只是让她的手机播放着语音记事，从里面传来的是北极的声音：

“知道吗？当你的身影在我的视线消失时，我开始闭上眼睛回想，回想你在车站与我拉勾上吊的神情，那脸上显示出的紧张与不舍让我的心开始流泪。我多么希望就那样一直看着你语无伦次地重复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样子。可是很抱歉，柏舟，我不能。所以我的心开始流泪。还有……”

还有什么？我已经没心思在听下去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一直在回想在车站的那一幕：由于提早到达车站，所以我和北极还是有些许时间可以呆在一起的。在那短暂的时间中，除了叫他小心外，我只是一直叫他要快点回来。可是北极并没有很爽快地答应我。于是我只好选择和他拉勾了。于是他的一根手指勾住我的一根手指。其实他把我勾的很紧，有种生生的疼。但是我没叫也没动，我希望时间在那一刻静止。可是时间是不随人愿的，我开始害怕分离的那一刻。我甚至希望我可以永远活在拉勾的记忆中，至少那样可以永远在一起。

“柏舟，你听到了没有啊？北极要你打电话给他。”好友用手臂碰了碰沉在记忆中的我。

“打电话？”刚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的我有点困惑。

“是啊，小姐，你怎么这么容易走神啊？你的白马王子还在等你呢。”好友没好气地说。

“可是，可是——”

“叮铃铃——”电话骤然响起。

“喂，柏舟吗？”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我突然有种百感交集的感觉，说不出话。

“喂，柏舟，你怎么了？喂，——”

“哦，没有。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我是一到家就给你打电话。因为我一想到你在车站的那副样子，我的心就开始充满不舍。柏舟，你知道吗？虽然才刚离开你不久，可是我觉得如同隔了许多年。这样的感觉我是第一次拥有。柏舟，你明白我的想念吗？当我听到你说你和同学一块出去玩时，我有种酸酸的感觉，尽管我使劲告诉自己只要你在福州可以玩的快乐就行。所以刚才惹你不高兴了。不生气吧？”

当这充满柔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我不禁哽咽。其实很明显的，因为我不接电话，所以北极才会打手机给好友，也才有刚才的语音记事。看来我是越来越任性了。

“你怎么了？好像在哭？柏舟，柏舟，你怎么啦？”

听着他焦急的声音，我感觉自己好幸福啊。“没有啊，对不起，刚才是我的错，只是——”

“只是你也一样想我，对吗？因为这世界上只有两只寒号鸟，一只是你，一只是我。　”

“嗯，对。北极，我好想你！”还是不习惯叫他韩奕，再加上这样叫总觉得很自在，所以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叫他北极。

“真的吗？小丫头，你哽咽着说话很好听哦。那么你哽咽着唱歌肯定更棒吧！”

我一时搞不清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只是说：“我也不知道哦。”

“那么我们试一下，好吗？”

“为什么啊？我一向都不会唱歌的，再说我也不懂该唱什么？”

“傻瓜，我不是一向都说你唱歌肯定会好听吗？只是你一直都不肯证实我的想法。现在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不用紧张。要不，我陪你一起唱，好吗？”

“可是好友——”此时才惊觉好友早已不见人影，“可是你得知道我是自觉五音不全的哦。”

“没关系。”

就这样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唱歌，虽然隔着电话线。要知道，北极开创了我好多的第一次哦。第一次开始在深夜想一个原本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孩，第一次为着一个男孩而放弃了原本是自己的自由时间，第一次那么想接到那来自原本不认识的男孩的电话，第一次……

“《等不及要对你说》《很爱很爱你》，《无法抗拒》《太想爱你》的念头。柏舟，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你知道吗？不管发生什么事，这都会是我的心里话。”

“说不清。回去的时候我去找你吧！家里有些事。你好好读书，知道吗？”

突然觉得很委屈，当时很想说的是“可是我们拉过勾啊！”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没事，你自己小心。我呢，会暂时把咖啡给冰封住的。”

“嗯，那就这样哦。”

于是，我们按约定的在同时数完123后挂掉电话。这是我们以前煲电话粥时的约定。

二十一

曾不想过打那过后，北极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而且我打他的手机又总是关机。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或许他会选择我们开始的方式——给我留言。匆匆跑到网吧打开qq，查看了一下信息，北极的确给我留言了，可却只有两个字：“等我！”

反复地琢磨这是什么意思。可是闹了好半天，我还是一头雾水。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趴在床上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脑子里想的都是北极。待舍友全部出去后，一个人爬起来，又给北极拨电话，总共试了11次，因为北极说11是我的幸运数字。可是，这次却一点都不灵验，因为一样是关机。

酝酿了好久的眼泪终于爆发了。恰巧好友回来了。看到我在哭，她惊诧的要命。拼命地帮我擦眼泪，耐心地询问我为什么哭后，好友说：“我想他肯定是有事。我们再给他11天时间。然后再下定论，好吗？”已经毫无办法的我除了点头还能怎么样呢？

10天是在极度难受与痛楚中度过的，可它毕竟还是过去了。没有任何关于北极的信息，当第11天来临的时候，好友说：“今天我陪你去车站，如果他回来的话，我们肯定回见到他的。好吗？”

顺从地跟着好友走到了汽车站，在候车室，我在想北极所说的幸运11到底是否为真？

好像是为了应验北极的话，或者说老天的巧妙安排。在这第11天的11点11分，我看见了北极，只是旁边多了一个女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从小和他青梅竹马的小洁。显然好友也看到了。她几乎是跳起来地说：“柏舟，哇，你的幸运11真准哦！你看现在不但见到了北极，还看到了那么漂亮的女孩，也就是你未来的妹妹，对吗？”还没等我回答，好友就迫不及待地大声叫：“寒号鸟，寒号鸟……”因着这声音，北极看到我们了。他搀扶着女孩朝我们走来。

到了跟前，他用一种陌生的让人想哭的声音说：“你们好，等人吗？对了，这是我女朋友小洁。”说着，北极把头转向女孩那边，温柔地说：“小洁，这是我朋友柏舟和——”“等一下，”好友奇怪地说，“你是说女朋友？”“是啊，我们从小就已经在一起了。”当这几个字从北极旁边的女孩口中说出时，我看到了北极和她相视一笑那幸福的样子，我告诉自己不准哭。“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柏舟，我和北极只是见过一面的网友。”很显然，好友和北极都被我震呆了。然后好友也很快反应过来说：“我也是，我叫**。”那个女孩很勉强地笑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为着我们打挠了他们，我很快地接下去说：“抱歉，我们是来接我的男朋友的，我想他应该已经到了。我们必须得走了。再见！”此刻的我除了快速离开那让我伤感的地方，我别无选择。我不知道当时的北极是怎么想的，如果他还记得应该知道我是说我在等他。眼泪终于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了。好友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陪着我。走着，走着……

二十二

我不知道我的幸运11这天是如何过来的。犹如一个世纪，它的漫长让我觉得很慌。是的，小洁回来了。这的确是说不清的，就像北极说的爱情的到来是谁也说不清的。其实，我早该料到的，小洁的离去只是让北极这只寒号鸟掉落几根维持体温的羽毛，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想到咖啡的热气是可以替补那几根羽毛的。从一开始，就预示着会有这样的结果，谁叫我们的开始伴随的是《要我怎么忘了她》；从一开始，就缺少现实的因素，因为我们选择的竟是这虚幻的“网恋”；从一开始，就存在着一个错误，因为我们的缘分靠的应是老天的不小心犯错……太多的错误了，只是我到现在才发觉。所以没有去怪任何人的理由，只能选择一个人默默地擦拭这不知何时会好的爱情伤疤。

不曾想过会在周日晚通宵，可是却因一个北极让我在这天游离到11点11分。而校门是早已关了的。干脆一个人跑去网吧。打开qq，希望自己会够狠心把北极拉到黑名单，可是却终究没能。只是告诉自己再也不听谢霆锋的歌。此时，网吧播放的是萧亚轩的《咖啡伴侣》。听着人感伤的要命，然而却不哭。因为我一哭，我的眼泪就会潮湿了翅膀，那么我就再也飞不到北极身边了。惯常地想起这有自己攥写却由北极用来劝我不哭的原因，眼泪再一次泛滥。想想自己真是怪没用的，玫瑰都枯萎了，做再多不也一样地无济于事吗？可是北极说过的这世界上只有一朵玫瑰不会枯萎，那就是用咖啡的蒸汽去沐浴，北极的冰块去尘封的玫瑰。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了北极的冰块了，玫瑰是不是因着这而枯萎了？

次日清晨6点整回到宿舍，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醒来时太阳已快接近中天了。枕边放着一张字条，抽出来一看，是好友的字迹：“柏舟，好好睡一觉吧。我会帮你混过老师这一关的。希望睡醒后的柏舟还会是以前的那个柏舟。”以前的那个柏舟？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我觉得好陌生啊！

苦笑了一声，习惯性地拿起怀表，是11点11分。此时才惊觉自从北极送我这怀表后，以前的那只手表就一直休息了。甚至记不清它现在的归宿。或许有一天这快怀表也会和那只手表一样，被遗落在某一个角落。

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那只手表，结果没有找到手表，倒是翻出了很多照片，大部分是北极的。相片上的北极依然是初次见面时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只是那张嘴却是那样的温存，它似乎蕴涵着些须让人感动的东西。这就是我每天睡觉前都要好好回想的脸；这就是那个前天还可以对你说有多爱你现在却拥着另一个女孩告诉你那是他女朋友的北极……想起这一切，心痛的不行。从我开始和北极在一起到现在，这一切就恍如沙漠中的城堡。只是一眨眼的工乎，它便被风给淹没了。

“哐啷”一声，门开了。好友探进身子来，见我已经起来了，便进来说：“醒来啦，一块去吃饭吧，她们都下去了。”放下手中的照片，我顺从地跟着好友走了。

回来时，舍友们都围在一起，像是在看什么东西。下铺看见我说：“柏舟，这个人是谁啊？长的又帅有酷，真是白马王子——”此时才惊觉舍友没经过我同意就拿起北极的照片在看。“对了，他该不会是那只寒号鸟吧？”另一舍友试探性地发问。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谁，你们管的着吗？把照片还给我！”大概是被我吓呆了，没有一个人不用那种目瞪口呆的神态望着我，包括好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说的是对的，他是北极，也是寒号鸟。只是他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很抱歉！”毫无感情地说完，我就自个儿爬上床了。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拿起北极的照片，仔细地看了一下，他的确如舍友所述，很帅也很酷——一点点孩子气的霸道，是他特有的神情；一点点书生气的模样，是他独有的姿态；最重要的是，他帅的让你眼红，酷的让你心酸，笑的时候又非让你脸红心跳。曾经也怀疑这样一个吃香的男孩子真的为我所拥有吗？那时也会这样对北极说，北极告诉我，“那是因为我是沐浴在咖啡的雾气中成长的寒号鸟，所以我才能够这么帅啊！但是如果没有你这杯咖啡在北极上空，那么帅不用说，我的生命怕是也会黯淡的。所以我不准你离开我，知道吗？”那时侯因为这些话感动的泪流满面。可是现在一切已经物事人非了。北极啊，北极，你为什么要在给了我那么多美好幸福的回忆后，就那样绝情地离去，连一点预兆也没有呢？你可知道，我一直生怕这个美丽的梦会破碎，所以我总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心里。只是没有想到结果依然是这样的。那么就且让我忘了你吧！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却又不可思议的梦：一片偌大的森林中，我迷失了方向，又急又怕，却不知所措。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说：‘只要你能说出森林中的那只鸟唱的是什么旋律，你就可以出去了。’于是，我极其认真的听。然而一遍有一遍，我只觉得熟，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

二十三

不知道梦里我最终有没有走出那片森林，因为梦还没有做完，好友就叫我起床要去上课了。

下午的课是考查科的，一点兴致也没有。脑海里一直在想着那首曲到底是什么？就这样，一节课上完了，第二节课的铃声又在响了。我还是想不出来。用手使劲地敲头，一点效果也没有。“忘了她，要我怎么忘了她……”从后面传来班里笑星的歌声，是的，是这首，就是这首谢霆锋的《要我怎么忘了她》，也就是北极初次送给我的礼物。

还能怎么样？活在有北极的记忆里，人很累也很苦。而我还只是一个学生，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挥霍，更何况期末考已临近。忘，只能忘，也必须忘。我要的爱是完美的，是唯一的，而北极给不了我，所以我只能远离伤害。

二十四

期末考如期进行了。考的一塌糊涂。因此我决定留校在这边打工边复习功课。

农历七月初七是中国式情人节，恰好是周末，不用上班。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很无聊。我最怕这种时候了，因为一有空我就会想起北极，更何况今天是情人节。所以我想起了那个我和北极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情人节：那是今年以来月工资4日，提前回校的我，那天特意穿了新年刚买的衣服。北极带我去的，仍是那间咖啡厅。席间，北极出去了一会，进来时，北极面带微笑地走向我，他说：“柏舟，闭上眼睛等我数完成任务1，2，3后再睁开，好吗？”“1，2，3”我心里也在默数着。可是北极的1，2，3却好像特别长。

终于到了，睁开眼睛时，我看见桌上有一个小巧的盒子，我用询问式的目光望向北极，他含笑着点点头，这时，咖啡厅里那古典的音乐嘎然停止，结束一位服务小姐的声音：“今天是情人节，我们咖啡厅今天愿为每位先生或小姐提供服务，欢迎大家来服务台点歌并可借着电台向您的心上人说一些-----下面这一首是一位叫北极的先生，要送给一位叫柏舟的小姐。”于是，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便充荡在咖啡厅的每一个角落“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曲毕，传来了北极的“柏舟，打开盒子看看啊！”可能是过于沉浸在刚才那首歌中，我发现我虽然手拿着盒子，却没去打开。顺从地掀开盒子，我看到一块双人琥珀，很晶莹很别致，而且打开盒子，那琥珀便会跳舞，并且发出优美的旋律……“阿锋，我们到那边去坐吧！”一个甜美的声音把我挽回了现实，抬起头，我真的看见北极，那声音是小洁的。显然，北极也看见了我，然而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扶着小洁坐到我旁边的座席上了，一位比较年长的酷似小洁的阿姨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这就是我所谓的运气吗？深吸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那只北极送给我的怀表，突然就想把这份礼物送还给他，“小姐，我再要一份咖啡！”

“好的，您稍等！”

大约一分钟后，咖啡就摆在我眼前了，慢慢搅动着咖啡，我在想这该是最后一次了吧！鼓起勇气朝北极望了望，发觉他的眼光很冰冷，突然觉得冷极了，快速地把怀表放入咖啡厅，我像北极一样，慢慢地把它从我这边移向对面了，只是，当时，他对面是我。而现在，我对面无人，北极在我斜对面。

或许是太冷了，手竟在抖，用力一推，咖啡溢洒在手背上，眼泪不争气地掉落，我不知道如果还不走，接下去我是否还控制得了情绪，拎起背包，我疾步朝大门走去。不敢看北极最后一眼，也不知他是否注意到杯里的怀表，我只是拼命地告诉自己，“忘记，忘记他，忘记所有的一切。”

二十五

离开咖啡厅后，不知道该去哪里。其实，又能去哪里了，在福州，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唯一能去的只有学校。不经意地，已到了学校了，轻轻地打开宿舍门，望着空荡荡的宿舍，感觉是孤寂，真希望明天是周一而不是周日，那样我就该去上班了，或许就不会这么孤单了。

这样想着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竟是小洁的母亲，“你好，柏小姐，这是你刚才遗落在咖啡屋里的怀表。”听着这句话，感觉很莫名其妙，趴在阳台上，往下看下去，我看到了北极和小洁，气不打一处来，“对不起，这怀表不是我的，如果没人要，大可把它扔掉。”然后　就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门外的人反应如何，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自己的眼眶里溢满泪水。敲门找我来还怀表，来还那让我陷入感情漩涡的怀表，来还那让我伤神费心的怀表，这就是北极在这情人节送给我的礼物，叫我怎能不痛哭流泪。

二十六

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到了晚上，人神经兴奋得不得了。打开收音机，传来小刚嘶哑的声音：“不要问我分手后一个人怎么过/已经没有快乐的理由/你给的痛有多难受/你真的不懂/你不要问我分手后一个人怎么过/别说你还在乎我/如何能够重新来过/还是重复这伤心的结果。”

与其在宿舍里一个人胡思乱想，不如去网吧发泄，或许这才是原本的我。摁掉收音机，我慢慢地踱到了网吧。打开qq，望着北极的头像，终于下狠心把他拉入陌生人行列了。然后进入聊天室，遇到了一位昵称“谁偷吃了我的爱情汉堡包”的室友，与他乱侃了一通，也不知他是否真的失恋过很多次，或者说被爱情折磨的很痛苦。只是知道他通过语聊唱的那首《爱一个人好难》倒是真的很动情。

“初冬雨荷，你谈过恋爱吗？”（初冬雨荷是我的呢称）

“我？当然谈过了，怎么想让我当你的女朋友啊？”

“哎，了解我的人非你莫属啊！我的确有这种想法哦！”

“那好啊，最近我也失恋了，咱两可谓臭味相投哦。哈——”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乱侃了一通，真不知道平时连对北极都不敢讲的话那晚竟会毫不避讳地说了。末了，“爱情汉堡包”约我第二天在五一广场见面，　我随口答应了。但我知道我不会去。

第二天傍晚，我跑去网吧了。“爱情汉堡包”发过信息过来说“初冬雨荷，对不起，我今天有事，所以——”

看到这一行字，不禁失笑。好久没有如此笑过了，不禁怀疑自己怎会有如此心情。

“没事，我也没去。”打完这一行字，就匆匆下了。为得什么，我也说不清。我知道我想快点回宿舍，而且好像是必须回去了。

二十七

匆匆地回到学校，我不禁失声发笑。我这是干吗？这么赶回学校做什么呢？不过还是走到了宿舍。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小洁的母亲又在我宿舍门口了。只见她好象很伤心又很着急，不时地搓着衣角。真搞不懂，她今天又是为了什么？

“您好，阿姨。您有事吗？”出于礼貌，我只能这样问了。

“柏小姐，我——我们可以谈谈吗？”

我无置可否，随着小洁的妈妈到了一家茶艺居。

“柏小姐，昨晚我一直打你电话，可一直没有人接。”

“昨晚我去网吧通宵了，所以没有人接。可是，也可能是你打错了，毕竟我从没告诉你我的电话。”毫无表情地讲完，我们陷入了沉默。

“柏小姐，你知道的。我并不认识你。只是昨晚我一直听见韩奕在叫着一个名为柏舟的名字，我想那该是你了。”

“不要再提什么韩奕了，行吗？您今天找我就为了这事吗？”听到北极的名字，气就不打一处来。

“柏小姐，其实我是想说你能回到韩奕身边吗？”

“您是想讽刺我吗？那也太没必要了，我不会做他们之间第三者的，您大可放心。”说完，我起身便要走。

“可是我们都知道第三者不是你``````再说小洁已经走了``````”

被这话震呆了，我疑惑地看着冰妈妈。她努力不使自己哭出声来，简单地讲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小洁得了肝癌，这就是韩奕上次回去的原因。当见到韩奕时，小洁一直哭诉着她后悔离开韩奕，她希望韩奕可以原谅她。至少能够陪她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段路。起初韩奕是不同意的，但是经不住我们的请求，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但是你知道的，在小洁的心中，韩奕一直以来只是喜欢她一个人而已，所以我们必须禁止韩奕接任何女孩子的电话，当然也包括你——他眼中最重要的女孩……”讲完后的小洁妈妈已是泣不成声了。

“阿姨，对不起，我——”站起身来，我让冰妈妈靠着我，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就象当时奶奶逝世的时候，而现在这种痛我知道更痛。

过了许久，小洁的妈妈开口了：“我也终于能够明白为什么韩奕在失去小洁后可以更加幸福了？起初，我怎么也无法相信一段只有一年多时间的恋情可以比的过那从小就有的感情。毕竟，我们都一直以为小洁和韩奕是天生一对。这其中也包括韩奕本身。但是却不曾想过韩奕会说在遇到你之后，他才明白什么叫爱，他也才知道他对小洁的感情只是那种浓浓的近乎亲情的爱。柏小姐，也许韩奕的选择是对的，你的确是个很清秀很善良的女孩。但是，现在不是安慰我的时候。真正需要你的是韩奕，你知道吗，当他看见你把怀表放在咖啡杯时，他忘乎所以地让泪水噙满眼眶，那是我后来拿怀表去给你的原因。其实当时我就想告诉你事实的。但是——”哽咽着的小洁的妈妈抬头望了望我，“那时小洁已经快不行了，但是她似乎懂的什么，她叫我把怀表拿来怀给你。原来那块怀表是韩奕的，他一般都不轻易给人家了，但是小洁看过。她认得，因为上面刻着一个字‘爱’。她说韩奕曾经对他说过这块怀表只能属于他爱的人，同时也爱着他的人。但是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韩奕不肯给他，却会给你。她说其实她明白的，虽然从小他们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但是或许在彼此心中那只是一种介于亲情的混合情感……”

听着这些北极从未讲过的故事，我终于打开了一个心结——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北极在失去小洁后会那么快对另一个女孩子产生感情。也许在北极和小洁心中，他们只是一直天真地以为那就是爱情，却不曾想过那只是一种近乎亲情的感情。那么我亲亲的恋人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呢？你可知道这让我有多痛苦吗？

“柏小姐，拜托你，现在去找韩奕，可以吗？”当小洁的妈妈用询问式的口吻问我的时候，我才蓦地回过神来。

“这是韩奕的住处，还有钥匙，你拿去吧！”

茫然地接过钥匙，我以最快的速度往韩奕的住处跑去……

二十七

门没锁，或者说是敞开的。轻轻地踏进这个并不陌生的房间，我看见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墙上的那幅画还是和以前一样挂在最显眼的地方。默默地走到韩奕身边，他正坐在电脑桌前，没觉察到我。

我看见了屏幕上的字：“柏舟，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向你说清楚了，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你真的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真正的可以天长地久的爱情吗？难道你一直都没有发现我给你的怀表上刻着一个字‘爱’吗？难道你一直都在质疑着我对你的感情吗？”看到韩奕敲在键盘上的这些字，我无语。其实我已注意到屋里一直在播放着四首歌——《等不及要对你说》《很爱很爱你》，《无法抗拒》《太想爱你》——这是当时韩奕在电话中要我唱给他听的歌曲！泪又开始滑落，模糊中我看到韩奕按了取消发送。没来得及问原因，我又看到了：“柏舟，虽然我并不知道在你心中我的地位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是你应该明白，我爱你，从来就不是把你当成小洁的替身。在我的心中，你就是你，就是那个唯一能够在我尘封多年的心房划上伤痕的女孩！因为是你让我明白了，我所需要的是什么，我所爱的又是什么，我对小洁的感情又算是什么。可是为什么在让我明白了这许多事情之后，你却这样轻易地离开了呢？你难道不明白这会让我有多痛苦吗？柏舟，我好想你，难以想象没有你的生活我会怎么样？”

又是取消发送！

“柏舟，不管你现在在哪里，我也一定要找到你！因为我爱你，我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让幸福从我身边溜走！”

这一次没有取消发送。站起身的韩奕在转过头的瞬间看见了泪眼模糊的我——他心中的最爱，一脸的惊诧！

来不及言语，沉默是最好的辞令，拥抱是最美的姿势！我听见咖啡被碰倒的声音，醇香的咖啡氤氲在北极似的心房。是的，玫瑰都开了，咖啡能不被碰倒吗？

许久，韩奕才像回过神来，推开我的双肩，韩奕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像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终于，他开始用他温存的双唇吻我，吻我的泪水，吻我的双唇。当我们的舌头彼此交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发觉尽管在北极深情的吻中，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但也只有在他深情的吻中，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在那忧伤的音乐声和摇曳的烛光中，我不能自已地回应着，那么无助，却又那么幸福！哦，我亲亲的恋人，让我们就这样一辈子都不分开，好吗？

……

是的，咖啡氤氲在北极，永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