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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四十九)秋水幽人

发表于-2005年10月19日 中午1:52评论-0条

她被判出了有期徒刑三年,在那几年里,她强制性地戒了毒,生理上也开始慢慢地恢复了健康,美好的条件使她对新的生活产生了河网,于是她又准备重新改造自己,她每每想到以前的生活,便是疼泪横流,她完全相信自己还来得及变成一位好女人,毕竟自己才二十三岁。

她开始喜欢上看报纸和杂志,开始吸收新的进步的文化知识,她的进步很快,一年多以后,她便开始学习写诗歌,并且有的还在周围的一些小报上发表,周围的同志都很看得起她,法院也给减了刑,这样,在她两年之后,她安静地走了出来。

她曾经告诉过我,她在狱中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是狱中的一位男人爱上了她,她开始并不在意,认为自己并不配和这种人结合。后来那位男人经常给她写信,她几乎每天都可以收到他写给她的纸条。于是,她开始有些心动了,她告诉她他是一位涉嫌偷盗的抢劫犯,其实他并没有去偷盗,而是迫不得已,被别人利用,结果那个人跑了,他则来到了这里。她曾经想过,她和他都是来自社会的最下流阶层,作为社会中的一员,为了生存而来到这个世界上,原本都可以平静地过上一生的,为了生活而各自犯了一个同一性质的错误,结果走到了一起。她说与他相比,自己就象是一只掉进了大海的石子,罪孽比他深德多。她接受了他的爱,并答应他出狱的时候一定要去找她。但是,她出狱之后一直都没有再见到他,后来才知道,他刚出狱的那天就被他以前被利用的那帮兄弟给宰了,而警方却毫无反应。

我常常在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生存?无神论每天都有被拷着手铐走进监狱的人,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是一个很忧郁的女人,她的本性是不坏的,只是她所处的环境影响了她的成长,我感叹着,类似这样的事情,我还想到了当年和姐姐一起去深圳打工的另一位女生,那是我和我姐姐关系最好的一位同学,在中学的时候她们几乎形影不离,她们一起在外面生活了四年,后来姐姐说她变了,总是到夜总会去傍男人,活也不干,生活上也总是挑好的享受,听说后来也被抓去坐了三个月的牢。我不知道这些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说一个人的坠落方式有很多,干嘛非要选择这一种呢?她说,女人在最脆弱的时候要想瞬间变得强硬,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出卖自己的肉体,而这也是你们男人的缺点,我想任何男人都是经不住两腿一叉就上床的漂亮女人的诱惑的。

其实我当时并不懂她所说的这些有关社会上的男女的道理,直到今天,我才慢慢领悟到她的意思。

她始终没有告诉我她来这里的原因,我也不想去追问,对于她,我只是把她看作一个值得我同情的朋友,我想我没有必要去追问别人这么多的。

我曾到她家去过两次,一次是一邀请我去的,我说为什么这样,她告诉我以后我便知道。她住在小镇边上的一家小楼里,这栋小楼不大,但看上去很漂亮,布置得也很合理,前面是一片竹林,院子里有许多蔷薇和郁丁香,还有一棵高大的杏树。她告诉我这是她父母的住处,在前一年,她的父母都相继去世了,结构就给她留下了这栋房子,还有些钱财。她从小就生长在这里,对这儿也特别熟悉,她也不想再到别的地方去了,要在这儿守他们一生,因为他们对她付出的太多了。

她住在二楼靠左边的一间小房子里,下面的三间是以前她父母生前住的,她不想破坏家里的东西。

从楼梯到二楼,再拐过一条走廊,便是她的卧室了,她的房间很别致,里面有很多画,还有一些熊和布娃娃,整个房间不大,但一切都显得很宽敞,她的床头放有一架宽大的落地镜,可以把整个屋子里的东西一览无余地全部映下来。窗户是向动开着的,因此整个房间显得特别明亮。进门靠左边的地方是一个梳妆台,上面有一张她年轻时的照片。靠近窗户的地方是一张做工精细的写字台,上面零零散散地放了几本书和杂志,整个房间是用粉色涂料涂成的,看上去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我是在秋后的一下午去她小屋的,那天的她特别高兴,一进屋便为我忙活着,我突然感到我们象是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

我指着粉色的墙壁说:“你喜欢红色么?”

“是的。”她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我一直都认为这是一种很不错的颜色。”

我大量一下四周,说:“这房间设计得不错。”

她默然地笑了一下,问我:“那么,你对哪些颜色感兴趣呢?”

“我?”我说:“哦,凡是比较贴近暖色的我都比较感兴趣,比如蓝色和紫色,还有粉色。”

她客气地笑道:“还挺多的嘛。”

我说:“哪里,比起你们女孩子来,我是小巫见大巫了。”

“哎,看你,又来了,明知道我书读得少,还给我用这种文绉绉的词语。”她有些不高兴地对我笑道。

“不是呐,我是在复习我的语文知识,考试的时候需要这个的。对不起哟,下次我再也不了。”我不知所措地这样解释道。

她给我看她写的诗和小说,还让我给她点评,我看过之后,上面全是一些关于生活、人生等方面的颇具这里性的文章,而对于这些灭亡是从类都没有认真去考虑过的。所以,我只能对她说:“恩,可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想象中的?”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是的,我是说,你的作品比我说的要好得多。”我说。

“那就是说,我可以去发表了?”她高兴地道。

“恩,也不能这么说,反正我认为是很不错的,至于能不能发表,我也不能保证”

“我想,只要把里面的故事好好再加深一下,是完全可以的。你知道么》我在监狱的时候,别人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后来,我仔细修改了一遍,就给刊登出来了。”她高兴地看着我直笑,那样子,就好象她的作品真得发表了一样。

我问她:“你真的喜欢写作么?”

“那还用说!”她理直气壮地说:“我一看到报纸上刊登的那些美文就想写,可是怎么写也写不好。有时候,明明想着一件好的事情,就是不能好好地表达出来。”

我鼓励她说:“哦,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我祝福你!”

她说:“听说你的文章写得很不错,经常报纸上发表,有时间能不能给我看看?”

我说:“好呀,只不过都是一些你们眼中不成熟的东西,比如说情呀,爱呀什么的。”

“我不会介意的,即使是不合乎我的口味,我也会非常认真地看下去的。”

我瞬间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一种力量,我觉得和眼前的这位如此上进的女人相比,我是如此地浅薄,相比之下她就象一位学识渊博的长者,虽然她以前有过一段耻辱的经历,但我却从侧面认识了她的高尚。我感到社会的不公平,不该让这样的的女人经历过如此惨烈的现实。

为了她方面收信起见,我让她把所有寄出去的信的寄信人地址全都写成我的地址和姓名,这样在我收到信的时候,便可以转交给她。她同意了我的看法,并把稿件和信封都交给了我,我在学校里趁课外时间审阅她的稿件,并将某些不恰当的句段稍微做了些修改。

她的文章很快就被刊登出来了,我没把稿件拟用通知单递给她的时候,她都非常高兴,并且对我非常感激。

(未完待续) 

本文已被编辑[荆楚风铃]于2005-10-19 15:38:3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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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飘潇竹点评:

描写挺细腻。不错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