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末世预言[38-40]完随我发光

发表于-2005年10月19日 下午6:17评论-0条

38·

谁的伤被月光遗忘。

我动荡我所有往事的记忆,微风是夜的呼吸,我看着一地被黑夜拆穿下来的谎言。领着夕阳唱起人间。

我们躲在公园里,累死我了,我一边抱怨宋杨这么晚了要玩扑克,死猪!死猪乘以二!死猪的开平方!

够了!他拉了拉衣领说,我再也忍受不了你的幼稚和任性了。shine。

我只是从他双眼感受到我同样的愤怒,那些留下的时间,在他掩饰不住的手心,我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我只知道,有人对我纷纷离离。

我依旧。俨然草长莺飞的忧伤,

海角起风沙,你冷落我天涯。花神咖啡馆里,旁边的it服装店放着倾城之恋。我要了一杯摩克。一个模糊的人影拉开我对面的座位忽然坐下,他带着鸭舌帽。

我找你很久了,宋杨说。

我一口气喝完杯子里所有的咖啡,我一直保持这种粗野的方式,我想,大概因为自己的那种观念,太华丽的东西让一个人的灵魂失真。

他把帽子往上弄了弄,露出漆黑的眼神和眉毛看着我。

我也抿住嘴唇看着他的眼睛,他压低声音说,shine,你有时候看起来很虚伪。

我对每个人都一样。一视同仁,他们都知道我虚伪。

我站起来转身要走,他抬起头看着我,他也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

有两个女生反过头好奇的盯着我们,我斜着沈在宋杨耳边说了一句话,想平常一样,我声音放得软弱和沙哑,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我还是继续问这种自欺欺人的问题。

宋杨睁大了眼睛,阳光下他的眼睛变成了深灰色,我看着他脸上金黄色的茸毛,

他站了很久,他说,是的。

你会给我买一整坐摩天大楼吗。

shine,你什么时候能现实一点。

那你,为什么总是破坏我的梦想。

他安静的坐下,我又回复刚才的从前。一脸和冷漠。

旁边那两个女生说,这音乐很好听吔。

这是谁的歌我问宋杨。

与非门。

真难听!

我走出自动门,气温在皮肤上汇聚奔流的变化着,咖啡馆里冷气太足,外面刺烈的阳光,不足为奇的心情顺着我的唇角露出触角来,我很好的笑了笑。

走在臻臻日上的阳光下,我对宋杨接着说了一些话,像他认为不现实的梦想,我告诉他,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我看见自己站在火车的顶上,青灰色的天空下着倾盆大雨,我在雨中大声喊我要金钱和权利。

然后那些淋着雨的画面忽然转换,画面是我真正成了名以后,想起那时三年前在火车里的窗口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说想要当明星。一个智障星探当时看到给我打了电话。

面试以后我被选上当仙剑2的主角。后来有了钱,也不在乎什么名利,再然后,突然想到你。

为什么想到我。

如果困惑是寂寞。因为我寂寞。

我的勇气逐渐对这些含情脉脉的话清晰,手中残留你早晨的呼吸,外面如果下着雨,学会忍耐和放弃。

我们回去时,难听的与非门换成了新生男孩的my love。

我居然又吃香蕉,卧室的床头上面的窗口飞进来一只蝴蝶。蝴蝶语花乱,人生亦如何?我一边作诗一边发出哇的一声,宋杨走进来看我大惊小怪的样子,我倒在床上把被子蒙在头上大嚷,我要坐热气球!臭猪!哦哦哦!

宋杨哗的扑到床上,在我腋窝下咯吱咯吱挠痒,他笑着一边吐气说你怎么这么会无聊啊。

啊哈,还不是因为你才变得这么无聊的德性。

因为我?宋杨捏了捏我鼻子,然后双手撑在后面看我说话。

我看到宋杨紧皱的米白色衬衣领口上,露出他坚硬的锁骨,我沉默了数秒,我没有说话,看着他认真起来的眼神,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老了,外面荒芜如黑土,内心干涸如苍田。

你怎么了,他的脸与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发呆。我哭着说。

为什么。

因为累了。

我的心情预知我的苦痛,我虽不厌其烦幻想我的虚幻,在绝缘的自鸣得意里,我面貌梦想。

宋杨用手按住我眼角的眼泪,我清楚接下去的事。我时常看到我的丑陋,所以宋杨把头靠近我时,我的脸转到侧面,屋子里空气闷热的发慌,我咳嗽了几下,心情和抽空的灵魂一样,悬在这房间死气沉沉的空气里,我忽然想起跑去刷牙,我刚喝了酸奶,嘴里全是酸奶的气味,我看这镜子里嘴角沾满泡沫的自己,我的牙齿还算洁白,我把牙刷放在杯子里,呱啦呱啦用力的摇晃,听着这些干净顿重的声音。我走出去,宋杨说这么快啊。

是啊。我爬到床上,宋杨捏了捏我的嘴唇,我说我要睡觉了,然后把被子盖在脸上。

宋杨睡觉时打呼噜,我被吵醒来然后捏着他的鼻子,呼呼,他用把嘴巴呼吸,我敲了敲他美好的牙齿。宋杨也醒了过来。

“shine和宋杨的酸奶大战开始啦!宋杨!养乐多的味道不错哦。好了,接招!”

酸奶大战结束后,我全身都是酸奶,还有酸奶甜滑的气味。我看着宋杨的头发上的酸奶滴在脸上,他脱掉衣服,闭上眼微笑,我走过去,我也闭上眼,站在原地,听见那些声音走过。然后是那个人慢慢靠过来的紧张的呼吸声。

但我还是闭上眼,等待我生硬而无聊的等待。

今天轮到我请宋杨吃kfc了,宋杨说玉米沙拉怎么这么小一盒,而且又很难吃。

是啊,我一边把玉米挖出来放进圣代里,一边对他又说又不笑。

这个礼拜的星期五是一个喜悦和让我膝盖闪闪发光而阳光焕发的一天。我斜坐在凳子上看宋杨吃早已死了的鸡腿。他好像吃任何东西都是别来无恙的模样。他没有表情的脸时而对我清晰不能倒退的微笑。

宋杨的眼睛忽然朝着前方透明的玻璃门外一个女生看,女生跳着走了进来,穿着绿色的七分粗白色方格裤,粉红色的t恤略带透明,我站起来笑着跑向她,我叫宋杨先离开。

那个人为什么每次看到我就走。nabi说。

因为他喜欢你啊。

真的?nabi假装惊喜的表情让我有些神色黯然,我们走到附近的公园。

她还在问,老公,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呢。

当然真的假不了的,我看着她的虚假一边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啊。

是我哦,我一边笑了笑。

你骗人的吧。nabi用双手拍了拍我后背,然后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甜美的笑。

真的,我还是微笑着。nabi忽然用力踢了我一脚,转过身扬着她的头发离去。

到了晚上,我还是坐在那张红色的公园木椅上,前面长满很高很黑的树,这种感觉,就好象我一个人站在黑暗空无一人的海滩上,那种冷荒和寂静只有我慢慢走入冰冷的海里,渐渐被吞没一样。

这个夜晚,我做了和这种感觉相同的梦,这个冰冷与膨胀无关的漆黑的梦里。我一个人站在黑暗的地铁站,恐惧如同我身后那个未知的巨大阴影在慢慢朝我靠近。

其实,我的语言早已离花蕾和温暖的阳光很遥远,半抽象的绮丽未等花开,我一直这样想,爱情是如同暴力,我还击别人时是因为我也受到了别人的伤害。

我不知道,我的忧伤会不会象一把匕首,刺穿你的手从你的掌心,到我的心。

星期六。

我把湿润的唇压在宋杨温热的眼睛上,我的头靠在他脸上时,他醒了过来,宋杨微微张开嘴唇看着我,是显然这些不会发生在一个美好充满充沛阳光的早晨。窗外天空有些阴凉,云厚重的压着天空,宋杨把手放在我额头上,我甩开他的手,然后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跳下床伸懒腰。宋杨一边刷牙一边对我软软的笑,他满嘴都是泡沫,看上去他象是有足够永远也用不完的微笑。他浓黑的眉毛一直上扬着,我双手攀在他脖子上,淅沥哗啦的笑,两只脚也分别踩在宋杨的脚上,宋杨就这样背负我这个穿他宽大衬衣的只能一只手拿着蛋糕否则会掉下去的人。我觉得自己恶心得让自己难堪,丑陋的内心,我对自己不寒而栗的冲动,我不在意所有的抱怨,却仍然做出奇异寂寞的眼神,对视空虚与不定。

我想,我的寂寞,只有披着长发躲在花草丛间,看腐烂的爱情回首时。才淹没脆弱的时间。

只有云海伸延。所有的仰望坠入盘旋。月,才滴答作响。

宋杨从床下拿出无毒无害的油漆,艺术的东西要恢复我的视力,宋杨重新粉刷墙壁,他要画上大海和鲸鱼,我也粗暴的把宋杨的手涂成了蓝色,我还在自己的脸上画上了蓝色的胡子。

你是我温暖的伤悲,一时间,宋杨,我告诫自己,不要再孩子一样胡作所为,另一方面,我必须撕去自己的纯真,假装羞愧,这是伤悲的侧面决定的,我对幸福没有什么好神魂颠倒,宋杨,你无法想到,我是个真正痛恨你的人。

墙壁现在变成了蓝色,我跑到楼下不远买白色的布偶挂在向日葵上。我忽然觉得这里象是我的蓝色温暖,宋杨用诱人的风度把牛奶递给了我,然后对我说,他要去买蛋糕。

哦,我毫无反应和表情应了一声。

今天我生日。

哦,我还是没有表情的反应,没想到他关上门走到我面前在我脸颊亲了一下。我的礼物呢。他说。

我对你这么亲昵也要给啊。我装作一副心跳停止的表情,边睁大眼睛看着他。

宋杨拉着穿拖鞋的我去买他的生日蛋糕。我在超市里踩他的鞋后跟玩。走到二楼做蛋糕那里,我们两个前面还排着两个人,蛋糕都是现做的,宋杨在这排队,我扔下一句要上面涂巧克力柠檬味的然后啪嗒啪嗒的跑开了。

走到玩具柜那里找礼物,又找了半个多小时,送他钉书机好还是这包决定自己吃的巧克力呢,我不知道宋杨真正喜欢什么,他好像什么都吃得下,那这包巧克力好了。我奸笑着走回去,看见宋杨和一个女生在说话。

如果我是一个小丑,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为什么是什么。

那个女生是沈小兔,我走出超市,口袋里还留着那包巧克力。我记得从前,每到一个城市都会有恻隐的心动,而现在,我站在这个让我眼神冷漠熟悉的车站,那些站在我面前不停走动的人,我把目光放在蹲在车牌下的两个情侣声背影上,他们其中一个察觉反过头看着我对他们注视的眼神。她看了我很久,我也一直这样看着她,我想,和这样的人接吻,不知道陌生对于现在,会是怎样的,和感觉。

宋杨跑过车站时终于看到了我,他把一只手默不做声放到我头上,我甩开他的手,宋杨没有表情,这都是他不知道对自己或对我的不知所措。是吗。是的吧。我抿了抿湿润的嘴唇,他拿着手上的蛋糕从我身旁走过,我们都没有看谁,象两个走在风雪漫天大草原上的陌生人。

我想,这样的方式,对那个nabi很好。

二零零四年的秋天,我的生活与那个夏天的迷惘显得格数不入。我坐在教室里安静的看着黑板,教室也有些无精打采,我眼神清淡望着窗外象黄昏的阳光。在放学回住的路上,走过公园里杂乱和干燥的空气,看高大的树义无反顾的往天空捕获,我站在蓝天白云下,前面的街道上,几个穿制服的治安警察手放在身后僵直的走过,我表现对时间的焦灼,一直站在银白色的垃圾桶旁,站得头昏眼花,这可能是我喜欢的缄默方式,我对任何人都没有牵照的思想。

我不是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是去做自己能够做的事情。我走动前用力踢了一脚垃圾桶,我不想对任何都装得那么软弱,我必须学会自己自制自己,把一部分真实的感觉如实的遮掩,另一半不再用幼稚而同样是真实。

我推开门,必须每天都带上钥匙,因为我经常会一个人在家,冰箱里依旧空空如也,我时常在沙发上边看着电视边慢慢睡去。

在不久了以后,一个星期二的早晨,宋杨走到卧室房间里,我还在睡觉。他拿着黑色的皮箱,他走到衣柜前,把他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我被衣架碰撞的声音吵醒,我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他,床上的书被我掀开被子时掉在床下,发出啪的一声,这声音划破早晨的宁静,象让我真正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我走出卧室,我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的水。宋杨提着皮箱从我身边走过,我在想那些昨晚上看的那些诗句。

“屏息伫立太久了,我的思想哭着,揣想,别人的阴影是否高过了我的灵魂。”

我在睡觉前会喜欢看这些诗句,我喜欢的那个女诗人她说,我已装病了很久,相信手中的糖纸就是彩虹。

我有什么用,海中的鱼纹裂出长缝。

我忽然下意识的跟在宋杨身后,我手里还拿着杯子,他反过头,我望着他清朗的脸,他已经想转过身对我说话了,我一口喝下杯子里所有冰凉的水,水里还残留野菊花和冰糖的气味,宋杨忽然凑过来吻我,刚喝的水混合着气味从唇齿间流下来。

我对视了地板很久。他清冽陈述的眼神。宋杨放下皮箱对我说,shine,我真的有时候不知道该对你怎样。

我也是。

那我们怎么办。

相爱,不渝。

那个女诗人说。男人都是天生的同性恋者。我抬起脚,宋杨摇了摇我的手,我拿着面包撕成一小块抛上去,和宋杨用嘴巴比谁接得多,我接了三个,宋杨只咬到一个。

我把面包屑都丢进鱼缸里,那两只矮墩墩的金鱼被我练得我扔什么它们就吃什么神功。

我站在软软的沙发上,宋杨笑出短浅的鱼尾纹,我坐下靠在他腿上看电视。

是猫捉老鼠。

宋杨说,shine,你说过,什么时候爱我都会寂寞。

嗯,我安静的点了一下头。汤姆掉进了水里,杰瑞跳在它身上,我笑了笑。

宋杨说。

shine,我是真的。很爱你。

“是吗,这个人因为爱我,才爱我。他不会,因为我寂寞,不会因为我痛苦,不会因为我后来沉默。”

我梳着光滑的头发,戴着在床下偷到宋杨的黑色gucii眼镜,我玩扮相游戏,宋杨觉得不行又给我做了个怪怪的发型,前面鬓角往上翘,后面都梳在一起,还说我象演零零发的那个电影明星。

宋杨!你死定了!居然说到了我伤心的痛楚,啊!你竟敢说我像周星星!看飞行脚!(两只飞拖鞋把宋杨砸到地上。)

我的情绪亢奋高涨,宋杨一声凄厉的长鸣,随着那漫天的飞雪,死了过去。

仁兄,宋杨捏着我的脸开始求饶。

小样!不要以为换了我名字我就不认识你了,我继续扔拖鞋,脱下衣服罩在他头上再跳在他身上,把他当成摇钱树奋力的摇。我气喘吁吁的笑,坐在地上,只是,又感到空虚,一阵而来。

我对这些忧伤做出的假设已经感到厌倦,如果没有节制和企图,任何东西都不只会变得两败俱伤,宋杨边喘着气看着我,一点也不好笑的看着我笑,我不知道我的忧伤越来如何,它带给我的负罪不知是几倍,我想答案不存在什么真实,我巨大膨胀的欲望与在我身上的伤口相似,我没有任何实施对自己的过往涉及非浅的悲剧。

宋杨仍在沙发上对我贯注深情的眼神,我脸上表情也仍显得轻描淡写了些。我把目光落在自己在阳光下的手影上,并滑来滑去,宋杨从后面把下巴顶在我的肩膀,他把手叠在我的手上,我们看着地上那些奇怪的手影,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和窗外那些肃静的树一般,仍无声无息的离我们离去。

我关上手提电脑,宋杨带我去吃饭,他讲我早上只喝了一点水根本没有吃饭,这样对身体不好。我点点头。

我在路上对一个身体强壮的女人作出体重的预算,宋杨翻了翻我身后的衣领,他说歪了,我问他今天为什么不上班。

宋杨说公司在修水管,所以放了一天假。这时一辆豪华的别克开了过去,我们穿过人群的拥挤,穿过沾满灰尘的树,穿过一个上面挂着黄色香蕉皮的垃圾桶,走到街的对面,走进那家餐厅。

宋杨说,吃完饭你要去上课。我嗯了一声,抬起头看了一下窗外的路灯。

宋杨看了看手表,已经一点多了,我们在公园门口分开,他下午要去公司看一看,我也要上课。就这样,生活早已毫无规律,但总比每天穿着松垮的裤子在外面招摇无所事事好。

走进教室,不再意那些刻意的眼神,老师看都没有看我,我坐在原来的位置,头还是朝着窗外。

风面上,黑色的字群鲁莽的诚实起来。

它说,你会不会爱上我。

我对nabi很久没有想念了,是不是就是忘了。也许,大概已经是别人给我的伤害摆脱了我对自己勤勉的确信。我下课后从她身边绕过,抬着头向她前面一个女生借笔记,那个女生意外让我预料的表情,很久,我在班上都不主动的找人说话,上次上课时手机来短信巨烈的乌鸦叫声,旁边一个同学被吓到,接而我耳朵里传来哄堂的笑声,而现在我记得,我内心的旺盛在错乱的精神里年富力强起来,这仍是一种簇伤。

放学回去路边,我在树下捡到一个黑色的钱包,里面只有一张身份证,我把它又丢在那个树下,这么有条理的愚蠢依旧在我行为上,我一边叹气自如,一边笑。

打开门的时候,宋杨正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着呵欠,看到我进来,他仰了仰脖子。我把书和笔记放到茶几上,他说要不要出去外面吃晚饭。

还早吧,现在才五点不到。

宋杨转过头看了一窗外,他用食指在脸上刮了刮,说我去买菜,我们自己做吧。

哦,我略微的吐了吐气,他穿上皮鞋关上门以后,我德行大发冲到卧室跳到床上开始发疯。真无聊啊,我一边对自己说话一边嘿哈嘿哈的伸出拳头,然后又跳来跳去,一记左勾拳右勾拳,踢腿扩胸运动,嘿哈嘿哈!我摔倒在床上苦笑。

我拿着枕头往上扔,打到天花板又掉下来,真是枕头无聊我也无聊啊,我对着墙壁上的鲸鱼大叫,沉闷空气比蓝色还单纯,啊啊啊,我跳下床绕向日葵旁跑老跑去。

五点半以后,宋杨打开门进来时,我正抬起头打着呵欠在沙发上看着他,我跑过去,你买了什么我说。

他张开嘴笑,提着白色的半透明塑料袋说,是你喜欢吃的德州鸡翅。我喜欢吃鱼皮哪里是什么鸡翅啊。

哦,宋杨走到沙发前脱下衣服,他走进厨房,我带着浅浮的表情跟在他前面盯着他胸口上的胸毛。

嗷,我叫了一声,宋杨没理我,我又啊啊啊的叫了一下,他稍微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哈,他插上电饭煲反过头来说,你哈什么。

嗯哼?我耸耸肩。宋杨用没吹干水的手拍着我的脸,我用手臂抹了抹,又擦到他背上去。

宋杨你喜欢吃海参吗。

他笑了一下没说话,低着头切他的番茄。

宋杨!我尖声的叫,我保证你不反对去买一台自动洗衣机。我往后跳了一步,摆出一副准备对他发疯的姿势。

什么,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反过头来,宋杨笑着说,我只敢保证对你那种条件反射可爱模样做出什么下流的举动。

哼哼!我换成踢无影腿的姿势说,还好,我还不是一个喜欢下流的人,我做出一脸轻松的表情微笑。

什么是不喜欢的下流?

就是你这只壮猴子变成烤乌鸦。

对了shine,塑料袋里我给你买了土耳其烤肉。

哦不!你为什么···我装作承受一副巨大打击还是卖弄微笑的愚蠢样子。

宋杨背对我懒得理我。

我从塑料袋里拿出烤肉一边咬一边吃,这味道就像夏天过了圣诞节一样。是的,我有点别扭的自问自答的说,宋杨,你的脑袋只会想我的事情吗。

也不全是,起码有一半是工作···

啊对了!我打断他的说话,你不打算给我买一台洗衣机吗,我们的床可不是魔术师变的。我刚才在它上面不小心倒了一杯牛奶,它就变黄了。

宋杨哼哼的笑一下,皱着眉看我已经不说话了。

呃,我慢慢跑出去心不在焉打哈欠倒在沙发上。我还真不会逃避,想了想,看来我老了以后,最多只能乐观的变成——干巴巴的只是不抽烟得老头头,而不是超胆侠蜘蛛侠别的什么的了。

宋杨把菜全部拿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墙上的钟指着八点过三分。我看到宋杨站在电视机前看dvd,他放的是韩国和中国合拍的《武士》,其实我也并不喜欢这部电影,前面倦态的根本看不下,只是在最后面那部分太多人死得忽然让人感动。我叫了他一声,他还是没理我,我走到卧室,关上门,躺在床上。

又睡着了。

苍白的早晨,我看着宋杨平静而有力的呼吸,他的嘴唇很薄,长得跟香港人一样,我看着他愣了几秒以后,双手趴在窗台,头放在手臂上看下面那些琐碎的行人,树,还有鸟。

宋杨醒了过来,他掀开被子,我问他怎么全裸的睡觉。

他穿上裤子,跳下床,伸给我一只手。

干什么。

他扑到我身上哈哈的大笑。我也笑了起来,从他手臂下一角看到窗外的天空。

天空,还是苍白。

如果有一种东西来自表面,我想那应该是梦想吧。

那天上网有个网友问我最喜欢的一部电影是什么。我想很久,最后说我不知道。直到很多天以后,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电影评论,《蓝色大门》。

原来。我已把我十七岁的青春,遗忘了。

而我整个十八岁就像被人擦来擦去的黑板,而现在的十九岁。吸收月光,等待日光点燃。

教室里很吵,我把书丢进课桌里,然后拿着那本粉红色的笔记薄走到那个女生前面。

给你,谢谢。

她微笑的低了一下头,她好像很慌乱的样子,并笑出两个酒窝。

你长得很可爱。她被我的话吓到了,但她很快又是甜美微笑覆盖的表情。

是,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看得出她内心简单,她歪着头,旁边一个女生在她耳边说话,她把食指放在柔软的嘴唇下。我看着她,我很喜欢这类单薄的身体表情可爱,单眼皮一直穿粉红色衣服的女孩。

她抬起头来望着我,微笑的用手指了指在她后面的座位,她说你坐这里一下好吗。

她微笑起来很单纯和故意可爱的样子。她从课桌里拿出她的手机来,嗯,她握着拳头挡在嘴前咳了一下。蜥蜴可以说你的手机号码吗。

待会是上课了。哦好的。我低沉声音,一边念我的号码,她一边按,这时,上课铃响起,我走了,我站起来的时候看到nabi站在我的面前。

她有点用有点面不改色来形容。她挡在我前面,我往左边看了看,三个座位都已经坐上人了,出不去。我没有看她,踩在后面的桌子上跳下去。

我坐到自己的位置时,nabi还站那里,教室里所有人看着她,已经在上课,老师走到讲台上,一个同学擦完黑板正跑下去。

nabi忽然抢过刚才和我说话的那个女生的手机,摔在地上。

喂你干嘛!

nabi抱着她的上面印着白色兔子的包,没有表情的从里面拿出铅笔放在桌上。

那个女生一边眼红红的。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手机放在她桌上。

多少钱。我赔你。

那个女生愣了一下,我看了看nabi,我想,我对她深入浅出的了解,也在那个夏天,和琐碎的时间一起结束了。

我回到自己座位上,教室里又安静了下来。只是,在这秋天的微风里,我表情的冷淡,终于换成了那个夏天时最后的茫然。

放学后,我站在学校门前的树下,那个女生走出来,委屈的表情,我对她说了一些话,然后一个人回家。

宋杨不在,我走到沙发前,用遥控器打开电视,看着广告,身体陷在柔软里,脑袋仍空白。

晚上九点,我在冰箱里找到了一小块朗姆蛋糕,宋杨推开门进来时,我一口把蛋糕塞进嘴里。

shine。你又没吃晚饭吗。

你有没有两千。

什么。

我把别人手机弄坏了。

呵呵,你是想换新手机吧,他笑了笑,停下来看到我的眼神,他发现什么,象挡风玻璃一样茶色眼神的我。接下去我没有再说话。

四周无云的黑夜,风从天边露出长缝,梦的踝骨,推开黎明醒来。

我很早就爬起来,去外面上网,外面天空阴凉,网吧里很暖和。

本来找人借钱。然后在一个网站看到有个叫潘浪的人写的文字,文字的题目叫《上海行》。我就怔住了,我想起十七岁时的梦想,它是不是又回来了,我泪流满面也好。我想在那时,我可以认识他们,李萌,潘浪,moon,水印,维思。我想,那时该有多好,我可以撇下我所有的文字,我所有认识的那些人,他们给我的疲惫,那该多好。我变得太多了,一切都回不去。我继续想起他们那样的温暖,再后来,感觉才是真真正正的,恍若隔世。

我突如其来的感到自己的文字一阵空虚,毕竟才是它们如此的做作虚伪,没有半点任何体温,温暖我自身那冰点的独自深切体味的孤独。我不停看着这个叫潘浪的人的文字。

旁边的人惊讶的看着我,我还是不停流泪。

空气很暖。

一天里,我都在看这些字,我一天都在看着他这些文字,我一整天都在看着这些文字。我一整天都在嗫嚅着这句同样的话。

直到宋杨找到我他把我带出网吧。外面天空阴凉,我们走进零星的人群里。继续回到自己的生活里。我才没有机会回想。

再来的话,如果我还有哀伤,就让冷风把它吹落在脸上。

再来的话,那些的发生,又随梦想,退回记忆空虚角落。

再来的话,生和灭。都望绝。

宋杨拉着我的手,他递给我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他还是这一句话。只是他原来属于温暖的表情,长成了对我冷漠。

我笑了笑,我没有接。

在风中,闻着藏在空气里的,寂寞。

我说我要去上课了拜拜,宋杨走了很远,我来到车站,站牌上渗入一些不为人知的光线,太阳遥远,我抬起头的时候,眯着眼,我对面的那个女孩朝我走来。

我们去天台好不好。

我扫了一下鼻子,吸了一口气。望着她。

nabi穿着藏蓝色的文化衫。手里拿着白色的兔形的包。我跟在她后面一米的距离,双手插进口袋,笑。

shine,知道我害怕什么吗。

蜘蛛。

我已经不是小朋友啦,nabi双手在栏杆上拍了拍,用力笑,她一只手放在我嘴唇上,我看着她。

(天黑梳白了头发,原来我是真的,很爱她。)

nabi从包里拿出粉红色的椭圆型的眼镜盒,上面同样印着一只粉红兔子,她打开眼镜盒,从里面拿出一支吸了半截的烟。nabi蹲在长着青苔的地上说,每次不快乐的时候,都会一个人来到这里,对着这支烟发呆。

你抽烟?

捡到的啊。这烟都放了有一个月了。

我从潮湿的地面站了起来,我拍了拍裤角,走到栏杆,看着远处准备拆除的巨大建筑。

蜥蜴,你最喜欢吃什么?nabi在身后问我。

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我做出奇怪表情看着她。

没有啊。想问就说出来了,你快说吧。

我啊,我喜欢吃海参,还有烤出来的鱼皮。

吓,你吃得神奇哦。nabi用手背在我脸上轻轻划过,我呢,昨天喜欢吃米线,今天喜欢吃苏打炒饭。

蛮普通的嘛。

当然啊。我又不象你,蜥蜴超人加无敌混蛋一个。我才没你那么有魅力。

你可以学跳草裙舞啊。增加自己的魅力。

跳头噢。

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

呵呵呵,好啊。nabi的声音在空中画上弧度,她用胳膊蹭了蹭我胸口。设么游戏?她兴奋和故意变调的可爱声音。

我们来交换彼此的秘密。

交换秘密?

我们试试看。谁对谁了解的多。

你先!nabi踮起脚指着我,然后双手放在膝盖上,跳了一下。

我的秘密啊···是···是处···,我凑在nabi的耳边说,nabi,我现在还是个处男。

nabi抿下嘴唇说,这个不算啦!我早知道了。其他呢?

其他,嗯,我尿尿会分叉。下面那部分会漏在外面。在外面还好,在自己家浴室,每次都要用水冲一遍。

没听到。啊?到我了?咳,我的秘密呀,是,喜欢古怪的男生。nabi头一仰一仰的说。

你的秘密这么短啊。

你还说,你自己也说得不象啊。

我侧着身笑。

蜥蜴,现在几点了。

三点钟了。

那我们为什么还没有跑去上课呢。

呵呵。现在去啊。我牵着她的手。

猪头!

“你是美丽的的花朵,挑动窒息的脉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的选择,始终因为冷淡而丧失了对原来的渴望。是不是,每个人都在形形色色的,独自快乐,我想有些东西一辈子都不会属于自己,像沉默或者和它一样随之而来的,用怀抱抱着我的痛苦。

那个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女生,她说手机根本不关我的事,她勉强的笑了笑。

我说。下次还可以借你的笔记吗。

可以的啊。我看着她脸上的小酒窝,她踮起脚前后摆摆手,好看的微笑。

宋杨!我踢开门对屋里大叫了一声。死人!我又叫了一声。好像没在,嗷--我穿着鞋跳到沙发上大喊大叫,宋杨死了哦!

你又发什么神经!宋杨从卧室里走出来,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我跳下来,用闪电的眼神看着他,宋杨,你要不要,晚上,和我一起去跑步。

呵。他被我吊足了胃口的样子,我把头埋在沙发上一边咬着沙发皮,脏死了,又一边自言自语。

宋杨走到卧室里穿衣服。我开始等他去散步。

红色的天空透过我坚硬的眼眶看到我潮湿熟睡的信仰。晚上,体育场空气潮湿,我深呼吸一口气,宋杨跑了一圈走到我的面前,我看着他穿着我的白色t恤,衣服中间有一个绿色的圆圈。还有那条黑色的运动短裤也是我的。

他一走过来就捏我的下巴。宋杨说,宝贝走回去吧。

我要待一下。

你又不跑,呆在这里做什么。

看夜景啊,还有我想吹吹风。

回去我帮你吹。

不行,你吹的风里面有口水。

呵。

你这个猪!

我和宋杨罗里罗嗦的说了一些话,站在夜风里,他停了下来,我们都沉默起来,他拿出裤子后面的香烟,我看了看,像是哪里见到过,我问宋杨什么牌子,他没有说话。我问,你是不是经常抽烟。

什么,宋杨点烟的时候笑着随便摇了几下头,往前走了几步,不再理我。

九点,我们回去的时候,在学校的小商店下买香蕉,宋杨掐着我的脸,我用香蕉打他的脑袋。

你再捏!我这张脸可是电影公司的。

呵呵,你以为这是在你的小说世界啊。

当然啊。我对着空气张开手指,语气缓慢的说,宋杨,你干脆也学我那个小说夏尔威里面送个戒指什么的,哦,在上面刻我和你的名字。

是啊,不错哦,有奖赏吗。

无影脚要不要。

宋杨从后面取下我脖子上的铁链,他拿在手里,看了着穿在里面的那枚戒指。

我站在他的侧面,看着他象树一样把挺拔的身体,夜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我闻到空气里那种干净的泥土气味,从座位上站起来,又蹲在地面上。

宋杨,我想去卖身。

呵呵,又在发什么神经了。宋杨也蹲了下来,我们在离车站不远的地方,宋杨左边是个垃圾桶,我蹲在他的右面,我的眼神若有所思,宋杨侧过脸,我想了想,我说,不知道以后我们会怎样。

什么以后。

就是未来啊。

他忽然没有再说话了,我象是在自言自语,低着头看着双脚间。有时身后有人走过,发出一些脚步声,有时没有人,很安静,我看了看宋杨,然后看着月亮。

蹲了很久,宋杨一直在抽烟。我站了起来,腿很麻,我双手撑在宋杨坚硬的背上,他把烟头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用食指手划过嘴唇。

回去吧,好像很晚了。

好。我点了点头,宋杨牵起我的手,我又甩开。跟在他后面。路很黑。有月亮。

39·

上课真无聊啊。宋杨的短信,shine,中午放学在车站等我。

怎么了。

我给你那个戒指。

这么快买了?呵呵,我还有十分钟放学呢。

宋杨叫我出来拿那个东西,他说在戒指里面那面刻上了shine,我高兴的跑到了车站,我站在车站看到车站混乱的人群正朝着一个拥挤的方向,聚拢。那边可能出车祸了,我兴高采烈跑过去,人太多了,挤不进。然后我忽然看到旁边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跟着一个手里提着黑皮包的女人身后挤,我走到他们旁边,装作也要往里面挤的样子,那两个男人还没注意到我,我在他们后面捂着嘴用力故意咳了几下。其中一个反过头,另一个已经把手伸进了皮包。

啊啊!我叫起来。

那个女人发现皮包被划开了开始尖叫,那两个人凶狠的瞪着我,丢下一句听不懂的新疆话跑了,那个女人还在叫,大部分人转过身看着她,悉悉嗦嗦议论着,救护车来了,这是我第一次在电视外看到救护车,我注意了两眼,人群渐渐的散了开,我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又慢慢反过头,从人群脚下空隙里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他头上的血流过闭上的眼镜,流过寂静的脸,流到了地上。我看到他的手,好像握着东西,紧紧拽着。

有个年轻人挤出来时踉跄的撞了我一下,我撞倒在地上,胳膊很痛,站不起来,脚突然发软,几个人看着我笑。那个撞我的人什么也没说咧着嘴,又踮起脚看人群里面。

我瞪着他,眼里闪着光,没说什么。

我朝学校沮丧的走去,今天很冷,我穿着拖鞋,阴凉的天空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灰色的云。我忽然想起自己写过的那句话,这时旁边的cd店传来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沙哑得那么清晰,是stratovarius的forever。

i stand alone in the darkness

the winter of my life came so fast

memories go back to childhood

to days i still recall

oh, how happy i was then

there was no sorrow, there was no pain

walking through the green fields

sunshine in my eyes

i’m still there everywhere

i’m the dust in the wind

i’m the star in the northern sky

never stayed anywhere

i’m the wind in the trees

would you wait for me forever

i’m still there everywhere

i’m the dust in the wind

i’m the star in the northern sky

never stayed anywhere

i’m the wind in the trees

would you wait for me forever

would you wait for me forever

will you wait for me forever

我走到学校,走到已经不属于我的宿舍,我推开那扇雾化的磨砂玻璃门,我看着前面阴暗的走廊与昏暗的灯光,门关上的那一刹,我闭上眼,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我突然想起自己写过的那句话,我闭上眼,它们苍白的打在我黑色的眼帘:

你听过风在时间里流动的声音吗?

十月。虽然秋天,但天气还是凉得很快。中午在学校吃饭,和那些人夹杂在一起,空气有些热,让人不知所措。

临近考试的时间了,我开始忙碌起来,凌晨一点,坐在教室,跟大堆的陌生人坐在一起看书,心情简单与疲惫。

我有点累,眼球长时间看书而变得僵硬起来,我抬起头,眼前的人影模糊,我趴在手臂上看窗外漆黑的天空。

想起北京不眠夜里的一句话,“那时候,星星不敢放肆的明亮,你也不敢汹涌的思想,我们把纯情写在已经沧桑的脸上,却骗萤火虫说,就在不远的前方,就在前方,也许我们太善良。”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莫名的想哭。

学校已经停课,凌晨四点回到家,房间里有点乱,随便收拾了一些,趴在床上,很快入睡过去。

nabi对我说,我老家每年到了春天,就会开很多很多花。我现在好想回去。可是春天还有好远。

知道吗,shine。小时候坐在阴凉的弄堂里,听到弄堂里有风的声音,会哭。

为什么。

那时大概是因为,自己很小吧,听到那些声音很单纯也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为自己找了个理由,那些风,是我看不见的人,他们在说话。

后来,我就坐在弄堂里,听那些人说话。开始长大。

我和nabi坐在天台生锈的栏杆上,风吹在脸上,很凉爽,我问她,你害怕这里吗?

她摇了摇头,安静的看着我微笑。

我们沉默了一会,我说,nabi,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是啊,你怎么知道。她的表情还是很安静看着我。

哦,乱猜的。

她笑了笑,我上次在篮球场叫她小妤,她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她现在还好吗?

哦,她在那头那头念书,怎么会不好呢。nabi头扬了扬,她耳边的头发遮住了脸,我看着她爬到栏杆内,用手把头发拔到耳后。我也爬到里面,双手照样放到裤子口袋里。

nabi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面。我绕着她走了几步,站着她的后面看着她。

蜥蜴,晚上有时间吗。

怎么了?

nabi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裙子,脸朝着我。我想,晚上如果你有时间,就陪我在大街上这样不停的走,到天亮。

我笑了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白色球鞋。为什么要到天亮,我说。

我明天就要回老家去了,nabi说,以后都不会回来。

哦,我牵动嘴角,沉默的点了点头,随便吧。脸上还残留着刚才抽搐的笑。

我想,当忧伤需要我的自觉去取代。我最后,是不是一个人离开。

这个城市的黑夜显得蹒跚,我总觉得时间很忙碌,坐在窗台上,脚伸出窗外向远处看去,可能有一部分思想紧张,轻松放不下来,又开始不紧不慢产生虚无感。我对自己都无所谓,为什么要流泪。这些昏鸦鼓噪的颓废,我知道它们离我和这个城市,都其实很遥远。我只能说自己是精神颓散,对冲破一些事理除了头破血流,感到厌倦。我张扬因为不想被人忽视,我现在沉寂的脸,也许是对忧郁的一种手段,从我低下头的眼色豁然,这种手段也就是忧伤。

“泪水从无声的夜,从我看不见你的脸。”

我走到浴室,镜子上很多雾,我冲了三个小时的澡,蓬头里的水从我低落的头发上滑下,我看着自己疲倦的手,我一直在寻找什么呢,都是彻底不存在的嫉妒,还是过去和未来。我苍白的,我肌理骨髓里的颓散,它们朝有光,我罪念的伸延。我枝蔓不突的身体,已是树,接近自己埋藏地底里的本质时,我想,我又难过,我温柔的痛苦我听得清楚。

走到客厅,我好像听到两个人在沙发上的笑声,我怔了怔,脑袋被冰冷的空气清醒后,一个人又走到房间里。我关上窗,躺在床上,手无寸铁寂寞着。后来我把头用力埋在枕头下,不是因为温暖,而是那种干燥的气味,我才睡着。

“你给我多一秒。好不好。”

一早起来,我跑到学校,一个同学告诉我,沈小兔早就去了车站。我没有再跑了,一步一步走到红色的站牌下。我不想要,就不要,你不用装作对我好,我现在也无路可逃。

我看了看口袋,里面还有一百块,前面一辆公共汽车忽然停下来,我走上去,人不是很多,我不知道去哪,这趟车不是开往火车站的,我表情稠厚的沉默,迎着从窗口进来的凉风。外面行驶的安静行人,他们姿势不清,有人好像喃喃自语,有小孩跟在大人的旁边歪着小脑袋。这辆车摇摇摆摆,而在一个小时后,它终于停了下来,靠在陌生的站牌。我走下车,左右看了看,停下几秒继续往前走。

我走了很久,到一家小咖啡馆前,左边是一座寺庙,我走进寺庙。在殿堂里,几个女人在烧香,我四处张望,走到左边,从上面挂满红灯笼的门走出去,是一个小院,种着夹竹桃。我又回到殿堂,对着中央金色的佛像,我跪在最后面的红色跪垫上,双手合什,佛,我说,请容我一世英名。一世孤独!

佛有佛的痛,我走到右边的门,还是一座小院,里面的竹木比左边那个要多,上面挂着红色的许愿袋,风吹过的时候,很好看,只是有点象柳拂人意的缺伤。我走到殿堂也买了一个许愿包挂在最上面,里面的纸条上写着shine,众所周知,天下无敌。

还有。祝我一生幸福,永世快乐。

抬头看了一下天,阴阴的,离开时,我偷偷拿了别人的一个下来看,居然写着,祝菩萨保佑我每天吃到肉。

曾经以为,风平浪静,因为见你,风影不离。要是宋杨下班回来的时候看到这句话,一定会笑的,因为他认为我写诗就好像发情一样,我们走过那么多路,我做什么,他心里明白,我下一步是死是活,在他手中,不过曲线,是未见风浪的劫数。

忽然觉得教室里清净了很多,我在晚上七点,拿着面包一边在教室里看书,一边吃。

马上就要考试,或多或少也要欣慰一些自己此起彼伏的成绩,虽然繁荣的疲惫,但可以暂停一下伤悲。

对了我该叫你什么,我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的奶油,然后眯着眼微笑的一边对借我笔记抄的女生说。

喔,她做出一点思考的表情,我呀,她甜美的笑了笑,忽然低下头,扯了扯她刚坐下时弄皱的粉红色裙子。她说,叫我美女就好了。

ok,我看着她的脸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开始抄最后三页的案列题。

每天盯着书看,生活简约得没有任何蛛丝马迹,除了看书,也去外面买一些不知道过了期没有的面包,自己洗一大堆衣服,躺在床上偶尔打开手提电脑听已经乏味的音乐,没有什么可以情恋所难,依旧靠时间取暖。选择重新游荡。

如果我没有冷漠,为什么还要害怕寂寞,让你难分难舍的沉默,时间也要变成烟火。

我下楼去买豆浆,喝了一口,拿在手上,还有温热,我的脸也是。回到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从一台到九十九台,再从一到九十九,都很无聊的电视。我拿着豆浆,已经变凉了,我的脸也是。我喝了一口豆浆,发现是咸的,呵呵,原来,刚才我在流眼泪,我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平白无故的泪流。遗忘了自己最初的游荡,是不是也是一种信仰。

我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时候,看到电视还打开着,阴暗的房间,屏幕的反光打在我的脸上,我不停的打喷嚏,感冒了,我抽出一张一张的纸,坐在沙发上,一边看到地上的月光,一边抬起头,看寂寞的月亮。

欲笑还伤,是不是,最断人肠呢。

天开始遽然变冷,风刮得很大,雨下个没完没了。我在冰冷的雨中不停的走,我瘦弱的肩膀在发抖,身体散发着温热。

我仰起头,雨打在脸上,从我嘴角流下去,我显得兴奋和激动起来,街上是嘈杂的车辆,雨变得阴暗,和明亮起来。有人拿着伞,从我身边匆忙的走过,我看不见他们的脸,有人用力的跑,后面溅起水花,雨声遮住了所有嘈杂。和所有喧嚣。

我穿着塑料拖鞋,我的脚冰冷,没有感觉,我走过公园,走过站满人的车站,那些人在站牌下避雨,我低着头,肚子有点饿,我一直往前走。我冷得发抖。

可是我什么也不说。

你带我走。

我开始,对这座城市,和我自己错综复杂的心情一样,没有底数与圆滑,那些流离失所的触感,在我眼神的阴霾,欲试纠缠。

我的手只被空白,象天空里的白云,有形体,但是无一物。我想我会一直留在这个城市,让我空洞的眼神,不再空洞。

我习惯在这个城市角落,白天吃沾满奶油很甜很甜的面包,晚上到凌晨,不停看书,不停写自己这些文字,和静断腻想。这些时光被思想抛弃过,而遗忘只因为麻木,麻木是因为沉默。我就这样,每天忙碌,只是偶尔忘记了昨天,只是偶尔走过这大街上,不知所措,象迷了路。

菠菜说,他辞职了,我知道他花了很多钱去培训,我们都是需要同情的人,觉得他很可怜,然而冷笑了笑,自己同样也是,很可怜。

床上又一些斑驳的阳光,因为出了太阳,人变得灯火阑珊,我在床滚呀滚呀,滚来滚去。早上八点,窗外多了人的喧哗,我想去喝上午茶,脚懒得走动,又在床上滚呀滚呀。

我趴在阳光下,听到风在向日葵上流过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还有几天考试,把书都带了回来,昨天温习了一夜的书,却什么也没记下。

我把书都丢到了床底下,跑到浴室里去刷了好久好久的牙,我又跑到更衣柜前,把衣服一件一件取下来试穿,“嘿嘿,我穿西装的样子其实还不错。”我也是第一次穿着皮鞋在街上行走。衣服太大了,手心只露出一半,我就这个七行八怪的样,在棱角模糊不清的树和人群中间,我已记不清我走了多久了,我最后有点累,坐在新新公寓的喷水池边上,我开始胡思乱想,茶褐色的寂寞,它究竟离我一光年,还是一万年。

天空颜色,逐渐追浅,一些故事离我太过遥远,我还没如愿,就以放手,厌倦。

荒石在车站看到我,我掉着长长的衣袖象小丑一样,谁都看得到我。荒石看到我笑了笑,我从他身边经过装作看不到他。他居然跟着我。

你干什么跟我。我扭过头说。

好久不见你了。有点想你。

才多久呢。

呵呵,其实···不如我们去吃麦当劳吧。

我没有表情转过身,他依旧站在那边看着我的背影,我走了几步,发现原来走了相反方向,我掉过头,忽然撞到他身上。

我看着他的下巴愣了一下,荒石说,shine,你知道吗,我想。

我的耳鸣又出现了,四周是鸦雀无声路过我身旁的行人,我看着荒石对我笑着,嘴巴一张一合,我一直听不到他说什么,顷刻间,那些声音忽然响起,我有严重的幻听,路面的声音震耳欲聋,我没有害怕,只是以前,那种很温暖的呼吸声,再也无没法覆盖,这些震耳欲聋的,忧伤了。

我走进了公园,老人和已经过了中年的女人在跳狐步舞,小孩和乳白色的小狗,都在草地上。

你一直这样不开心吗。

我没有神色的脸顿了一下看着他,你为什么跟我,喂你还没告诉我。

你呢,这样行尸走肉的样子,为了什么。

呵,我笑出奇怪的笑,一切都在重复重复重复重复,不是吗。我没再回答,我发出沉默的声音,因为寂寞它正看着我。

我走到草地上,我突然问他,你有些遗憾吗?

不shine,荒石低了低头看着我。

他说话小心翼翼,不知道为的是什么。我说,如果,我想我会不会,这个样子,一辈子都是孤单。

对面的树很高,荒石的一半身体站在黑色的树影中,这些光和影,让我顿然产生一些明晃晃的错觉。我不是病人,我只是,人海朝南,阳澈忧伤。

shine你不会孤独,荒石走过来把手掌伸开,他手里握着一只瓢虫,他笑了笑,我刚抓到的shine,你不会孤单,因为还有这只瓢虫和我陪你。

我露出完整的微笑,我拿着那只红色的背后有两个白色圆点的虫,嘿嘿,我伸出手臂,一个可以说值不好看的女人碰了一下我的手,她没说对不起还瞪我,瓢虫飞走了,我没看她,我又摆了摆手,失望的望着远处m的标志,荒石,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麦当劳吗。哈,我们走吧。

我一个人爬到二楼找座位,荒石在下面买单,人不多,我走到靠窗的四人座位上,我脱下西装,很热,我裸着上身,还有点肌肉,怕什么!

荒石拿着还是没有kfc好吃的鸡腿递给我,他看着我愣了一秒问我冷吗。

有点,但总比出汗好。

荒石笑了笑迟疑的表情看着我,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来。他说着跑下楼去,我三根三根的抓着薯条。

几个人在对我指手画脚,我想大概因为我没有穿上衣服,我笑了笑,都什么年代了。我叹了一口气,抬着头,看着一个对我穷笑的女生微笑。

十分钟,荒石跑上来,他手里提着一个乳白色的塑料袋。

快穿上吧,那件西装不适合你。哦shine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我穿上那件白色的罗宾汉t恤,我说,我和你一起去车站吧。

荒石扬了扬头。

“如果我的心脏会痛,不如,再给我一颗心吧。”

荒石走到公车上,他招了招手,我点了一下头。车子开动了,我们背对背,各自朝着属于自己的前方。我又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了,我走到树下,忽然看到落叶,原来秋天已经来过了,炽热了一个夏天的阳光,也终于跟着那些枯黄,飘落起来。

我抬着头,夏天里那些白得发亮的记忆,是不是也跟着那些落叶,变得满地枯黄。

我在公园去找瓢虫,准备养在家里的向日葵上。唉,真够歹势的,谁能料到我在草丛里踩到米田贡。真背,我回到家,刷了刷鞋,走了一整天了,全身酸痛。

我坐在白瓷的马桶上睡着,地上全是水,我的裤脚全浸湿在水里,我的脚冰冷,我踩着那些水走出浴室,站在窗台。

窗外刺骨的风如同我刺骨的寂寞,关上窗,放义终身,我都在讨厌在夜里看烟火。生活是我对铺陈光亮的寂寞,另一种擦肩而过,唯一的收梢,是躲在街角。也许,平凡才是生活伟大才是寂寞。

其实我也很软弱,暗恋过,笑着哭过,偶尔幸福过,始终在一条路上不停的走过。

直到遇到你,你笑着对我说,你说,shine。我带你走。

考完试,学校也许是一个新的开始,我要认认真真读书,或许,再没有逃脱决定困境。

虽然都是自己。也不曾犹豫。我只在自己手里。

hi美女,我拍了拍那个借我笔记的女生娇小的肩,她旁边跟她在一起的同学都带着奇怪的惊讶看着我。

我已经有了一张世俗的脸,眼神也不再空洞,里面有对女人如火的欲望,我看着她,我对她笑了笑说。

跟我交往吧美女。

啊?

哦,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我抬起头,牵起她略带慌张的手,穿过人群,这样,走过一地阳光的走廊,走下楼。

再后来,我们在一起三个月,分手。

后来,到了寒假,一个冬天都没有回家,坐在床上,冬天象漫长的海洋,我,本来都在漂流。

却想早点结束。

四月。直到四月。

天气逐渐回暖,我躺在床上听音乐和耳朵聊天,远处有春雷炸响,空气微凉。

我还是每天不知道在做什么,穿着白色的浅灰色条纹衬衣,与棕色的裤子,四处在大街走。

思想远远不如从前,我还是以为,心诚则灵。我简陋的思想,一直停留在去年夏天,自己苍白的容颜。

早上醒来,用冰冷的水洗脸,看着镜子上模糊的人,悲伤没有终点。

我绕过公园,很久没进去过了,公园里春风让春天的草紧紧相依靠。如果我还记得坚持过什么,那是什么。

我开始来到茶馆,在出来前,交了四个月的房租给房东太太,她笑了笑,用缺陷的中文对我说,有空去她家坐坐。

我把茶叶吹开,抿了一口,有点烫,我不喜欢喝咖啡了,也不再吃奶油面包,不买巧克力,不再喜欢原来说的,五十年代的台北了。

我向往朝九晚五有顾虑的生活,晚上下班,可以去去酒吧,喝啤酒,对别人笑。

同学说我变得太快。我说,哪有,我象原来一样,我笑了笑。

我依旧有烦恼,自生自灭也很好。

他们还是嗤之以鼻的臭样子,喂你们!别再对我取笑好不好。

我坐在教室窗旁的座位上,看着窗外,想起一些以前来。一切发生得就好像昨天一样。

好像,一个人在一棵树下睡着,梦见自己中了举做了官,有了妻子和孩子,最后醒来,还是在那颗树下躺着。

我也一样,我只是觉得身体里被拿出一个人来,空了很多,不习惯。久了,也就习惯。也不难过。

一些人消失,一些人仍在。

40·

众生化渡了佛主,醉生梦死又如何。我在这个房间里,度过了四个愚蠢可笑的冬天,但它让我的一生,变成了明亮与阴暗的交错,宽容和慰籍时间的场所。

短暂的春天过后,依旧有温暖的时间逗留,只是幸福也偶尔阴晴不定。

已经过去四年,毕业后,我在外面找了份简单的工作,没换房子,只是每天很晚才回来,很累,看着床头的照片,有时,泪流满面。

在我开始工作的第四天,妈妈打电话来要我回去,我说好,挂下电话看着窗外,我记得那些象棉花一样飘来飘去的,是叫做柳絮。我只是不知道,现在为什么格外多。

没有去请假,匆匆忙忙赶上火车,好像回到了以前,看着自己曾经生长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变,遇见sail,旧日同学,依旧和他们胡乱的打闹,但是没有以前的放肆,和放纵。

也许,都已经长大。

在家的一个月,对着电脑屏幕碌碌无为,吃完最后丰厚的晚餐,又匆忙赶回北京去。

革了职,也换了新的工作,还是一个人住在学校的后面那间房子,走的时候床忘记盖上报纸,都是灰,不能睡了,去超市买了新的换上,旧的没有扔。因为怀念那些荒草丛生的取暖。

这样,一个人,又过了多久。墙角的向日葵早就枯萎,仙人掌上的字条不知飘向谁。

而鱼缸。破碎。

这样夏天也来了,时间和平淡的生活在我茫然却又直往的方向上直屈不前,生活乱了阵脚的继续,我想不到要改变和什么。

这样又过了多久,很多天很多天以后,我一个人走在这座充满茫然的城市里,青灰色的天空,依旧满布乌云。

学校转角的中心花园,那个女孩向我走过来,我好象不认识她,她说她是琴雅,你还记得吗。她手里拿着照片,她问我是不是shine。我拿过照片,照片上宋杨站在我的右边,他在笑,我们都在笑。

她把项链给我,那很冰冷的粗糙的,一环扣一环的东西,她从口袋里拿出,我接过手心,她说宋杨死了,我说我知道,我说完笑了笑,转过身离去。

我突然想起那天宋杨安静时的脸,身体里有一部分被掏空,重心不稳。我又笑了笑,天空很深的灰,快下雨了,风很大。

我走在这座迷茫的城市,我在想。我为什么骗了自己整整三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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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荆楚风铃点评:

你的文字有种淡淡的哀愁,我没想到是这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