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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五十五)秋水幽人

发表于-2005年10月28日 晚上9:58评论-0条

有些时候我时常静下心来一个人想,父亲和母亲是不是还在为我这几年在外面一直没有和他们联系而耿耿于怀,我可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啊,要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我一去就是十年!我想给他们带的伤害真得是太大了,在他们的眼中,我已经不存在有他们心目中的那个儿子了,他们或者以为我早已不在人世了,或者认为自那以后我便成了别人家的孩子等等,纵使我现在又回到了他们的身边,但那种十年别后所带来的陌生与隔阂,又是那样地一息尚存。我承认自己的无孝的,在这方面,我曾多次悔恨过自己,我为什么要再次回到这个破旧的地方呢?那是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是生我养的地方,还有我的双亲生活在这里,或许,若多年后他们都不在了,我也会抽时间来这里看看的。

我不能忘记这片土地,更不能忘记这个曾经生我养我的家。因此,我不得不在百忙之中赶回来见他们一面。多年来,我都想着这一天能够尽快到来,于是我努力工作,拼命地挣钱。这些年,我把每月的薪资的三分之二都存入了银行,以用来筹备自己今后的婚姻和对双亲的孝敬。我现在做到了,一切梦想都变成了现实,我原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但是对于我却从来都没有真正快乐过一天,因为我在这个家中始终是不孝的儿子,即使我现在有了金钱和事业,这份我和双亲两代人之间的关系却产生了一场抹不去的阴霾。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孝敬父母是很重要的,事业也后重要,为什么两见同等重要的事情却又那么难以分清呢?我愕然,想到父亲在除夕夜所说的那些话,就想到一位对自己事业执著追求的父亲形象。事实上,父亲的形象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过了我,我想吃过大半辈子苦的双亲现在已经是安然地坐在舒服的环境中享受幸福生活的时候了,而不再是继续劳苦的农民。但父亲却不这么想,他是要将毕生经历和心血都毫无保留地洒在这片热土上!如此以来,我想到作为双亲身负的责任和重担,他们不仅要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教育好自己的子女,还要热忠于这个家园;不仅要继承上辈们继承的基业,还要发扬这种根的精神。

我想到了若干年后,作为父亲的我应该怎么去对待这些事情,或许这对于我来说已经太远了,(毕竟我现在才二十八岁)纵使是现在结婚,也要至少再过二十年,才能到达父亲这个年纪,而到那个年代,谁又会知道这个社会将变化成什么样子呢?但无论社会怎么改变,对于这份曾经拥有过的父爱和母爱,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这个冬季似乎有些热,我常在夜里出汗,以至于每个夜晚都要不盖被子先睡上一会儿,久而久之就不再感觉到冷了。眼看着冬天就要过去了,新年也不热不闹地过着,每天都有亲戚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相互拜年。可惜这些亲戚和朋友我都认识不多,大多只能与他们同答几句,之后便无话可说了。我被这些亲戚和朋友说得上了天,几乎没有一个人不羡慕我的。而这些对于我,却是那么可笑,我也似乎从这些亲戚和朋友的眼光里找到了一些希望,这些希望使我联想到了故乡的发展。我想如果村里能选举他们当家乡的领头人,这个地方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可惜啊,社会是如此地不公平!

大年初四那天,我盼望已久的花生终于从广州回来了。得到消息后,我立即赶到他的家里,几年不见,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花生了,进门之后,我差点认不出他了。是的,他变了,首先是便得成熟了,不再有以前上学时的那种朝气蓬勃的少年劲了,其次是身体也变得比以前更加结实了,而且还长了胡茬;说话也比以前显得更具有男人味,还结了婚,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那幅说话时腼腆的样子。

我说:“有十年没有见面了吧?没想到你的变化是如此之大!”

花生说:“是啊,十三年了,你不也一样么?”

我说:“还真有你的,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你知道吗,舅舅和大姑都想死你了。”

花生解释说,由于路上的人太多了,都挤不上车,加上车在途中出了点意外,所以就回来迟了。

他向我介绍了自己的妻子周婷,我们握手问好,这是一个极有风度的女人,一眼便可以看得出她的气质。花生说她是高中毕业的,家住在苏州,我说苏州?好地方!自古苏杭出美女呀,难怪令嫂如此漂亮,他们都笑了。

花生和周婷是在广州认识的,周婷说她高中毕业以后就去了广州,由于是在同一个车间里工作,就互相认识了,久而久之便成了朋友,前年夏天的时候,两个人才结婚,现在还不想要孩子。

看到这对如胶似漆的夫妻,我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但同时也无意中给我和花生之间增添了一层隔膜,我们不再象以前那样随意了,彼此在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感到有些不自然,也不再谈以前的事情,对大部分都是现实之中的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趣闻。

他变得不太爱说话,一切都被她的妻子周婷所代替,相反周婷都是一个特爱说话的女人,见到我之后便是侃侃而谈,面对这样的女人。我倒感到有一丝欣慰,因为我们的谈话很投机,往往在一个细小的问题上都能说上好几分钟,这是我回家这么长时间的曾有过的快乐,而花生则表现得对什么都不在乎,他仿佛看透世间的一切,不再对任何事物感到好奇,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啦,以前不象这个样子的嘛,他说没有什么呀,这不是挺好的吗,我感到异常奇怪,为什么人一旦到了这种年龄都变得少言语起来,陈刚是这样,花生也是这样,难道结婚之后都变了吗?花生说那是因为人长大了,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了,一切都很现实,我恍然大悟,难道这些年我都没有任何改变?花生说有啊,变化大得很呐,我又问那你说我到底怎么变法?花生说变得坦然了,自信了,事业心强,我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种人,对周围的任何事,我从都是以自己的观点来看待的,即使是见到了我以前的朋友或者同学我都是依然如故地将自己的态度毫无保留地表达出来,所以,这样变得坦然,然而我终究不是一个成熟的人,对任何事物都抱有猜测和幻想,所以,虽然有了自己的事业,但心理上却是孤独的。

(未完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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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一声叹息点评:

人是会随着岁月的增长和社会阅历的加深慢慢成熟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