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秋风痕(第九章)空杯之水

发表于-2005年11月07日 下午4:04评论-0条

1、郊外的空气十分清新,淡了汽车尾气的味道。墨绿的麦苗在风中掀起一波接一波的浪,重叠着收获的希望。油菜花金黄的花瓣招引着团团蜜蜂,嘤嘤嗡嗡,彼此倾诉堆积了一个冬季的情话。“满园菜花开向夏,一双蝴蝶飞向空”。一对对彩蝶翩跹而舞,阳光下的翅膀美丽着她们追逐的梦,由远而近,由近而远。身处湛蓝似水,一碧万里,不着一丝沉渣的天空下,真的有种身如菩提树,心似明镜台的感觉。

“可儿,你的主意真不错,这儿可比那个又吵又闹的城市好多了。”梦柔闭着眼躺在我身边,尽情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惬意和凉爽。

我没有答话。在这样美好的阳光里,我真的不愿意让说话占去的我的时间,我得用心去好好享受。

文斌把一个用狗尾草编成的蟑螂放在我手里,问:“你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吗?结果怎样?”

“过关斩将。”我懒洋洋地说。

“你真有毅力。要是我,早就熬不住了。这也难怪,我天生就不是上大学的料。”若兰也用一副懒洋洋的腔调说。

“祝贺你,小公主。”梦柔侧身摸索着把手放在我的脸上,懒声懒气地说。

我用手指在她的手背画了一个圆。

文斌的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喜悦,他说:“那你再考三科就可以拿到本科文凭了?你也快是大学生了?真是太好了!明天我给你买冰糖葫芦吃。”

“我这个准大学生现在不吃糖葫芦了,我要吃大餐。”我为他的喜悦所感染,眯眼看看天空的云彩,调皮地说。

“冰糖葫芦可是你最爱吃的东西。什么时候换口味了?不过这也没问题,大餐就大餐。”

“我和你开玩笑的,你再用狗尾草给我编个小麻雀或小猫咪就行了。我最喜欢你编的这些小玩意了。还记得吧,小时候你就经常给我编小东西,逗我开心。”

“你还记得童年的事?”梦柔问。

“难道你忘记了?”

“怎么会呢?那可是我们三个的神仙日子。那个时候,我们几乎是形影不离,天天都溺在一起。你总爱生病,可生了病又不肯吃药。每次都是哥哥编些小东西送给你,你才会乖乖的听话。你的耳朵上,脖子上,手上,经常挂满了狗尾草编的小饰物,像个毛茸茸的小怪物。”

我舒心地笑了。

若兰说:“听你们说的那么开心,那么好玩,我都开始嫉妒你们了。”

梦柔道:“有什么好嫉妒的,每个人的童年都应该是很快乐的,不是吗?”

若兰嗯了一声。

文斌扯了几根狗尾巴草在手里,边编边说:“可儿,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说吧。”

“你的文笔那么精彩,以后你把我们这一群人的人生经历写成小说给大家看好不好?”

“我?你可真会开玩笑。拿我消遣是不是?小心我打爆你的头。”

“没有!我绝对没有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你以为写小说很容易,谁想写就可以写啊?那不但需要有丰富的生活经验和有价值的生活题材,而且还需要有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和细腻的思想情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简单。像我这样的中文水平,能透彻的看懂一本小说就已经很不错了很难得了,哪儿还敢自不量力的有如此奢望。”

“谁说你没有?你有,一定有!只是你现在看不到自己的实力罢了,所以你一定要写。你想想看,等咱们儿孙绕膝,牙不关风,老得走不动的时候拿出来在太阳底下翻看,回忆曾今的年少时光,那岂不美哉?我等着看!可儿,你先告诉我,你会把我写成什么样?是不是一个大好人?”文斌兴致勃勃地问我,全然不理会我们三个女孩的窃笑。

梦柔抱怨道:“哥哥,拜托你,别那么多话好不好?这里的风景这么好,空气又如此清新,你不好好享用也就随你了,为什么要打扰我们观花赏云的雅兴。”

“刚才你不是也在和可儿说话吗?怎么到我这里了就成了打扰?”

“没听过只准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是官,你是民,你当然不能和我相提并论了。”

“我是在和可儿谈正事,你不听就闭上眼睛睡觉,不要胡搅蛮缠。小心我打你屁股,”

“你敢!你敢打我我就让可儿不理你!”

“咱们两个的事怎么又扯上可儿了?我不许你拿她当挡箭牌。”

“你说不许就不许?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我全身心的沉浸在美丽的大自然的怀抱里,对身边的争吵充耳不闻。

若兰看看表,对陶醉在乡村美景中的我说:“我们该回去了。你和梦柔先走,我有点事想和文斌单独谈谈。”

我心神领会,微微一笑翻身而起,拖起赖着不愿起来的梦柔对若兰说:“那你们慢慢聊,我和小柔先走了。”

梦柔冲文斌挤了挤眼,拉着我的手向来时路跑去。

一路上我们追逐嬉戏,很快消失在田间小路的尽头。

若兰目送我们远去,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工具书递给文斌:“这是我托朋友买的,希望对你最新的设计有帮助。”

文斌喜形于色地说道:“太好了!我对这本书可是渴慕已久。若兰,这次你可帮我大忙了。谢谢你。”

“想谢我?那最简单不过了。今天晚上有部新片上映,你陪我去看晚场,怎么样?”

“没问题。林大老板发话,小人哪敢不从?”

“没正经!”若兰嗔怪道。

是夜,电影在一片唏嘘声和抽泣声中落下帷幕。

走出电影院,若兰一反往日的叽叽喳喳,沉默得像一只羔羊,只用脚不停地踢着路上一个瘪嘴的易拉罐,神色庄重得让文斌有些不习惯。

“文斌,如果你是男主角,你会不会把生存的希望留给那个你爱的女人,让自己去面对死亡?”若兰抱着自己裸露的膀子,突然发问。

“天!你还在想电影里的情节?你还没哭够?难怪有人说你们女人是水做的,真是一点也没有错。”

若兰穷追不舍:“你别回避我的问题。回答我,你会还是不会?”

文斌沉思了一下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爱情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多余,一种奢侈,一种找不到支点的幻影。要至死不渝的爱下去,需要的是非凡的勇气。我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我还有没有继续去爱去牺牲的勇气。” 

若兰停下脚步,望着远处高楼里辉煌的灯光说:“如果那个人是你,我想我会,而且毫不犹豫。” 

“若兰……谢谢你如此待我。我真的感到很惭愧。”

若兰回头对文斌淡淡地笑笑,笑容里隐约透着为情所困的苦恼:“怎么?感动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就算我有这份心,也没有那个机会。现实和梦想是不一样的,就像我和你心中的那个女孩子,也许我们都一样的深爱你,但是我和她的结局完全不相同。她拥有你全部的爱,而我,却是一无所有。文斌,我不要求你一定要接受我对你的情感,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正视它们,把它们安放在你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别当它们不存在,可以吗?”

“我不是个冷血的人,我心里很清楚你对我有多好。可是感情从来就是不由人的,它常常让人分心乏术。若兰,你不要把自己的感情投资在我的身上。我的心像永远不能开盘的空头股票,你买了就只能赔。我不希望你血本无归。”

“你自己也说了,感情实际上就是一种投资,就是一场豪赌。谁也无法预料它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也许是倾家荡产的亏空,也许会连本带利的回收,我们谁也把握不住它的脉动和走向。既然是赌,既然要赌,就赌得痛快一点,干脆一点,豪放一点。赢了是我林若兰的福,输了我也不怨天尤人。一切都听天由命好了。”

“女人的青春是非常珍贵的,如果你把你最灿烂最美好的时光浪费在我这样一个碌碌无为的混小子身上,那样就太不值得了。若兰,听我一句话,彻底忘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彻底忘掉我,找一个疼你爱你的男子,好好生活吧。别让自己因为荒芜了大好年华而留下遗憾。”

“文斌,你可以不喜欢我,不爱我,甚至可以对我的爱不屑一顾,但是你也没有理由要求我不对你好。我不干涉你选择爱人的权利,也希望你不要勉强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好吗?爱和被爱,恨与被恨,都只有一字之差,也都只是一线之隔。别让我觉得你伤害了我,别让我有恨你的理由,也别让我真的恨你。”

“你如果要这么说的话,我无以言对。”

“无以言对总比无可奈何好,是不是?”

文斌眼也不眨地看着若兰,渐渐地,若兰的面容模糊了,另一个女子的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伸手可及。文斌的心一颤,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触摸她细致的面颊。多年的相思洪水般汹涌而来,淹没了人前所有的坚持和伪装。慢慢慢慢的闭上眼,文斌猛地拥她入怀,贪婪地吮吸着她香甜的唇瓣,辗转在她白皙的耳垂边。

我魂牵梦萦的可人儿啊,你终于靠进我的怀抱了!你知道吗,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那些风雨兼程的想念和万水千山的牵绊,你都明白了吗?那些黑夜里的一声声呼唤,你都听见了吧?都是因为那段出了错的日子,都是那些因为爱你才生出的顾虑,我对你的爱恋才成为一个秘密!多少年了?有多少年了!我对你的思念始终积压在心头,总也无法对你表白!我日夜牵念的人儿啊,请原谅我的说不出口和怯懦,请原谅我的言不由衷和恐惧!如果我的爱会让你轻盈的步履变得摇摆,如果我的情会让你含笑的梦境从此枯涩,那么,我宁愿背负着失去你的切肤之痛,再把你和我所有的梦想一起放逐,放逐到那座永远也不会爆发的火山之中。让那红红的岩浆把这段情熔化为水,在地质层中演变为坚硬的化石。也许多年以后,会有人读懂这段埋藏了千年的爱情,怀念前人为爱而孤独的艰辛!

口红特殊的香味刺激着文斌的感官,他蓦地从沉迷和陶醉中醒来。这不是她,她从来不用口红!文斌停止了动作,张大了眼,使劲推开了怀里的人:“若兰?”

“你以为是谁?那个你爱得不能说的女子吗?肖文斌,你好过份!”若兰受辱地望着文斌,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文斌嗫喏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眼泪慢慢滑过若兰的脸颊,她顿顿脚,转身就跑。

文斌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苦恼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觉得自己刚才太失礼,太冒昧,太唐突你了。怕你怪罪,才不知如何是好。你不要生气,我给你道歉。”

“是吗?你仅仅是因为觉得唐突我,而不是在想那个你很爱惜的女人?”若兰不相信地问。

“难道你不相信我?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谎话?”

若兰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相信我,我不会抱着一个女人而去想别的女人,那不是我的作风。”文斌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满脸认真地说。

若兰的脸上慢慢绽露出笑容,她慢慢走近文斌,把头靠上他宽厚的胸膛,深情地说:“文斌,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你没有唐突我,我愿意!抱着我,文斌,抱着我!这一生都不要松开你的手,好吗?”

文斌看着怀里一脸沉醉的若兰,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在心里长叹一声,伸手抱住了若兰的纤纤细腰。

一滴滚烫的眼泪悄悄地滑下了文斌的脸颊,滴落在他冰冷的手背,砸在一个俏丽的身影之上,渐渐没了痕迹。

2、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住处,破天荒地发现云飞不在家。厨房里没有我所熟悉的锅碗瓢盆交响乐,只有洗得锃亮的餐具井然有序的排列着。

腹鸣如鼓,得先填饱辘辘饥肠,我思忖。

我打开冰箱,拿出几个土豆,蹲在地上边削边想心事。家里的电话总没人接,是不是弟弟又出事了?母亲呢,她去哪儿了?正想着,一不留神,水果刀狠狠地划过我的手,在我的手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吻痕。我一声轻喊,扔掉未削完的土豆,用手捂住了血冒不停的伤口。

“可儿,你怎么了?”刚进门的云飞听见我的叫声,鞋也不换地挎着公事包跑到我的身边,紧张地问。

我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大概是刀子饿了,想拿我的肉充充饥。我不答应,它就先下手为强了。”

血顺着手指迅速流下来,不停地滴在地上,像极了一朵朵盛开的胭脂花。

云飞的眉头一皱,转身冲进客厅取出医药箱,并用最快的速度把酒精淋在伤口上。酒精微带凉意的刺痛让我跳了起来。

云飞按住我,着急地说:“疼你就忍着点,千万别乱动。伤口非常深,消毒不彻底是很容易感染的。”说完,他对着伤口轻轻地吹气,以减轻我的痛苦。过了片刻,他轻轻吁了口气说:“毒消好了。不过你要记住不能用力,要不伤口会裂开的。家里的事有我就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我应了声是,抬头却见他额头上满是密密的汗珠,便顺手从衣袋里掏出一方淡紫色的丝绢递了过去,还不忘取笑道:“你那么紧张干嘛?是我受伤,又不是你。擦擦你的汗水吧,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云飞看了看沾满血的双手,迟疑了一下说:“不用了,我还没有给你包扎呢,过一会儿再擦吧。”

“那我帮你好了。”说完,我心无城府的用手绢细心地蘸去他额头上的汗珠。

云飞的眼里有两簇火光在跳动,渐渐热烈起来,仿佛要把我溶化。我忽然觉得原本宽敞的厨房其实很挤。低下头,我把手绢塞进他的手里,抬脚就走。不偏不倚,我恰好踩在那个土豆上,脚下一滑,我的人向前栽去。云飞一伸手,我的身子跌进了他的怀抱,被他抱了个结结实实。

我惊慌地抬起头,遇上了云飞一双迷乱的眸子。他的眼神像一杯陈年老酒,香醇浓烈,耐人寻味。我呆了一呆,抱着他的腰,傻傻地望着他,一时竟忘记了站直身子。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冰冷的话语让我清醒过来。我一看,凌风和梦柔正站在门口,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同样的惊愕,同样的不相信,同样的受伤。

我慌忙推开云飞,站直了身子,困难地开口:“凌风,小柔,你们怎么来了?”

“不欢迎?”凌风冷冷地问。

“不是,我是说……”

“说什么?说我们为什么要破坏你们的好事?”

我嘴角微微一抿,轻声说:“凌风,你怎么这样说话?刚才我滑倒了,云飞扶了我一把,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冤枉了你?”凌风冷哼一声,侧身问梦柔:“我瞎了,你呢,也瞎了吗?”

梦柔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瞪着我,目光冷得像冰,利得像箭。

“你们别怪可儿……”云飞挡在我前面,想给凌风和梦柔一个解释。

凌风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可儿可儿可儿!你叫的真够亲热!杨云飞,我告诉你,蓝可心是我凌风的女朋友,你最好弄明白状况,离她远一点。不然,可别怪我给你难看。”

梦柔眼里泪光浮动,她摇着头用一种负伤的目光看着我,哀声说:“云飞,如果你喜欢可儿,你完全可以对我讲明白,干嘛要瞒着我,让我像傻瓜一样横在你们中间?”说完,她转向我,冷冷地说:“还有你,可儿,真有你的。没想到你这么会演戏,算我看错你了。”

“小柔,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像中那个样子的,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全都看见了,再不需要你给我什么解释。”梦柔像躲瘟神一样的躲开了我伸向她的手,跑出了门外。

我懊恼地连连顿脚。

“你们俩慢慢缠绵吧,我也不打扰了。”凌风撂下一句硬梆梆的话,转身就走。

“凌风,”我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说,“你别走。”

“别走?你要我留下来干什么?看你们俩卿卿我我,柔情蜜意?对不起,我没兴趣。”凌风反手攥住我的手腕,眼里阴郁的火像要把我焚为灰烬。而他手上的劲道也越来越大,我好像听到了骨头被捏碎的声音。

凌风的话让我骨子里的反叛和不妥协一点一点的抬头,我忍着钻心的痛,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是,我就是要你看我们郎情妾意,听我们甜言蜜语。怎么,你怕了?你心虚了?是没勇气看下去,还是没勇气听下去?”

“啪!”凌风扬手给了我一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云飞呆了,他的眼里是说不出的疼惜;凌风呆了,他看看自己扬在空中的手,再看看我歪着许久没动的头,他被自己吓呆了,攥住我的手慢慢松开。

长长的头发被凌风手掌的风拂得有些凌乱,可我的心里却出奇的平静。我慢慢地抬眼看向凌风,目光里不含半点感情色彩。

摸了摸被凌风打过的脸,我不禁展颜一笑,温婉柔和地说道:“凌风,打得好。像我这样的女人,就是欠打。如果你不怕手痛,可以再来一次。”说完,我轻轻甩开他的手。我手上的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呈半月状躺在地上,星星点点,像女人没涂抹匀称的一弯眉。我转身慢慢走出门外,把两个目瞪口呆的男人留在了身后。

空气很湿润,像女人怀春的眼。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悠,直到一点冰凉的东西打在我的鼻尖。我抬起头:是雨。

站在午夜空荡荡的街头,我突然渴盼下一场暴烈的雨,冲刷掉记忆里那些胶着的愤懑。大街两旁的门窗争先恐后的在雨声中闭上了眼,安然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我却像个失眠的幽灵,游荡在黑暗的边缘,放逐着白日里所有不忍卒说的悲伤。

一家网吧里依旧灯火通明,一个摇滚歌星的歌声在这浑浊昏黄的黑夜里听起来有种歇斯底里的疲惫,像一根绷直了的弦,下一秒就会断。

推开玻璃门走进去,老板满脸热情的迎上来,问我是否是上网。我点了点头,要了一杯名叫“情人”的咖啡,捡了个没有人的角落坐下,准备通宵。

盯着蓝荧荧闪着光的屏幕,我却一个字也敲不出来,只眼睁睁地看着qq里好友的头像由亮变暗,千奇百怪的陌生人走了又来,直到疲倦地趴在电脑前沉沉睡去。

母亲说:有雨的夜晚好做梦。

我想她是对的。那一夜,我是母亲脚边温顺的小白兔,啃着红红的大萝卜,烤着暖暖的小火炉,听她絮叨着绿豆芝麻的故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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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荆楚风铃点评:

欣赏了,不只是文中精妙的对话,还有这群俊男倩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