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秋风痕(第十四章)空杯之水

发表于-2005年11月09日 中午12:17评论-1条

1、春天的花,秋天的月,夏天的风,冬天的雪,在季节的轮回中用不同的眼光看透人心,以自己的方式演绎世情。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戏中的戏子为别人的离合悲欢落泪,看戏的人因为戏子的眼泪而伤心。戏里戏外,迷惘的是人心,苦恼的是自己,哭泣的是爱情。

我冷不丁地问正在给我剥瓜子的云飞:“你和小柔处得怎么样了?” 

云飞的手停止了动作,随即又动了起来:“你认为呢?你认为我们现在会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我用剪刀小心地剪去发梢的分叉,慢吞吞地回答道:“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不过说实话,你们很般配。再说了,把小柔交付给你我很放心。”

“般配?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般配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就是你和小柔那样的。男的有才有貌,女的才貌双全,呵呵,难得的天作之合。”

“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爱情讲究的不是般配,而是幸福和美满。”

“你的意思是你们不合适?”

“是。”

“难道你不喜欢她?”

“不,我喜欢她,但是我对她爱不起来。”

“喜欢和爱真的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当然。”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大好的姻缘就摆在你的眼前,希望你不要错过。我一直觉得爱情就像夏天的雷雨,来得猛,去得快。如果你要提前做好准备,雷雨过后,一切都不复存在。”

云飞把剥好的瓜子仁放进我的零食盒,说:“文斌是我最好的朋友,梦柔自然是我的妹妹,我从不曾对她有非分之想。所以,我们和以前一样,是好朋友。”

“混话,这怎么会是非分之想?你尚未婚配,她也云英待嫁,你们走到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会那么不长眼说一个不字?”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的心早已不属于我自己了。一颗不属于我自己的心,怎么能容下一个不属于我的人。”

“不是吧,你还没有忘记那个你二十二岁就爱上的女孩子?既然她让你如此痴迷,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你不要对我说你没有向她表明心迹的勇气,否则,我会鄙视你。”

云飞的眼神复杂,迷茫,有渴望,也有挣扎:“不是我没有勇气,而是她没有给我机会。何况她现在已经找到了她的幸福,我不想去打扰她,使她徒增烦恼。只要能远远的守护她一辈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爱情是不可以谦让的。你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没有机会呢?如果她给了你一千句拒绝的托词,你就创造一千零一个爱她的理由。只要你不输给自己,你就有机会赢得美人归。”

“相爱的人并不一定能相守,相守的并不一定就相爱。爱情从来就是无章可寻,也从来不在乎形式。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幸福,我也就满足了。可儿,你不了解,我对她的爱早已经溶入我的血液,再无法和我的生命分开了。就算她和别人在一起,我也不嫉妒不怨恨。”

我叹了口气:“柏拉图似的爱情如空中楼阁,永远都是无法实现的。你知道吗,你这样是在摧残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崩溃的。”

“只要她开心,我就高兴。我告诉我自己,我的任务是全心全意的保护她,保护她的幸福,而不是去掠夺她的快乐。如果我的出现会打乱她的生活,我宁愿这样默默无声的守护她一生。伤心也好,痛苦也罢,我一个人承担就好。”

“其实,你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样大度。如果你真的可以心无杂念的看她在别的男人身边撒娇,你就不会这么痛苦。要爱就爱的彻底,不爱就放爱一条生路,别在那个分水岭上缠杂不清。苦了自己,也苦了爱情,更苦了生命。”

“你说的对。我还没有炼成金刚不坏之身,所以我还有痛苦。我想,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做到心无旁贷,为她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云飞,天若有情天亦老。你永远不要期望天会荒地会老,也永远不要相信海会枯石会烂。百年孤独,百年伤心,百年牵挂,百年思量,到头来不过是一把黄土,一院荒草。命运之缰在你的手里,命运的马车由你来驾御,爱情也无法例外。不要等到错过了喝水的时候,才埋怨自己没有找到盛水的碗。永远不要给自己借口。”

“你不相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没有事实让我相信。牛郎织女,梁祝之恋,不过是世人对爱情的一种美好祝愿。就是因为世间的爱情太经不起磨练考验太让人失望,人们才编织一些美丽的故意来安慰自己向往的心,给自己一个继续梦下去,寻下去的理由。可最终他们都失败了,不是吗?我真的不希望你和他们一样,痴人说梦,自欺欺人。”

“也许,你又说对了,但是我依然没有办法让自己改变初衷。我爱她是爱定了,可我因她而苦,好像也是无法逃脱的宿命。”

看着云飞微锁的眉头,我骨碌碌转动眼珠,从旁边的挎包里取出一个古色古香、香烟盒大小的小匣子递到他手里,说:“在这座城市里,除了小宇,只有你们几个好朋友值得我依靠。你一直都非常照顾我,而我偏偏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不懂得怎么去揣摩别人安慰别人。我把它送给你,是希望你把所有的寂寞和悲伤都收起来,装在里面,然后你就是很充实很快乐的一个人。所以,云飞,在你苦恼烦闷的时候,请记得你还有我,好吗?”

云飞小心地打开盒盖,然后慢慢地合上,看着我的眼睛慢慢地说:“可儿,有你,我不寂寞,更不悲伤。每一天,每一刻,我都觉得自己很快乐,很幸福。”

我刚想说话,我的手机响了。徐敏悦耳动听的声音响在了我的耳边:“可心,爸爸让你马上过来一趟,他有事情要找你谈。”

“去你们家?好,我马上过去。”说完,我挂断电话,换上一条淡紫色的碎花长裙,迅速系好排扣,说:“我要去徐伯伯家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已经八点了,外面又起风了,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云飞把小匣子小心地揣进衣袋里,看了看表说。

“不用了。几公里的路程,我打车很快就到了。小宇回来后让他早点睡,不用等我。”说完,我拉开门匆匆走了出去。

云飞轻轻阖上了门。

如果说太阳下的栾城是位典雅娴静的窈窕淑女,那么被星光和灯火点亮的栾城则是一个放浪形骸的妖冶少妇,举手投足之间,风骚入骨。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在夜里出来游荡,干一些不为人齿的勾当。

我摇起挡风玻璃,不想再看街边卖弄风情的女子脸上隔夜的胭脂,而那振聋发聩的促销音乐也让我厌倦不堪。所幸,去徐敏家的路程并不远,很快我就站在她家的客厅里。

“徐敏,我每次来你们家都发现有新的变化,让我有种移步换景的感觉。真有你的,布置的巧妙而又别具匠心。”我看着墙上新添的挂画和门口的巴西木对厨房里的徐敏说,“徐伯伯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徐敏端着两杯浓浓的橘子汁走了出来,说:“爸爸还没回来。他让我九点的时候打电话给你,但是我闲着太闷,所以就提前约你,让你过来和我聊聊天,你没意见吧?”

我摇了摇头,边喝橘子汁边欣赏挂画,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闲聊。

几杯水下肚,一阵闲聊之后,浓浓的倦意向我袭来,我捂着嘴,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哈欠。

“怎么,你困了?可能是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的缘故。要不你先到我的房间休息,爸爸回来了我叫你。”

我受宠若惊,连连推却。

“你和爸爸的关系那么好,我们又是朋友,你干嘛要和我这么客气?来吧!”说完,徐敏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走进了她的卧室,然后扭亮台灯,帮我铺好床,道:“我先出去了,你安心休息,待会儿我叫你。”

我被动的点了点头,目送她转身离开。

房间里是一派浪漫柔和的粉红色,舒适安逸的陈设摆放的恰到好处。我无心感叹,困乏地倒在床上,准备睡觉。

台灯的光照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极不舒服。我伸手去扭台灯底座的开关,灯下一只手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泛着淡淡紫光。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徐敏的时候她手腕上的那只镯子吗?

我轻轻放下手镯,关了灯,在心里叹了口气。两只大同小异的手镯,两种迥然不同遭遇。不知道我的那只紫玉镯现在花落谁家。

浓浓的睡意似乎是一千斤闸,让我的眼皮再也无法与之相抗衡,只能听之任之沉沉睡去。

睡梦中,我是一头亡命天涯的羚羊,在莽莽森林中奔跑。我长长的犄角碰断了干枯的树枝,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空中不断有重物落下,砸在我身上,让我无法呼吸。我推开重物想逃开,可双脚却如陷泥淖,寸步难移……

“可心,可心……”耳边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声,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徐敏正弯腰低头站在床边试图叫醒我,“你休息好了没有?爸爸回来了,现在在客厅等你。”

我起身下床走进客厅,只觉得双脚如踩云端,虚飘飘的没有半点力气。怎么回事,该不是又犯病了吧?我暗自责问自己。

徐辉看了看我干燥得开始起皮的嘴唇,倒了杯水给我,关心地问:“你的脸色不太好,是没休息好,还是身体没有康复?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我乏力地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说:“不用了,可能是因为上次失血过多的缘故,我很容易就觉得疲倦。不过没什么不要紧的,过一阵子就没事了。对了徐伯伯,徐敏说你找我有事?”

“嗯。我写了几首新歌,想叫你过来试试音。既然你累了,我们改天再试好了。你身体才刚刚好,不适宜太劳累,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

“已经九点过了,我送你一程,这样我比较放心。”说完,徐辉把一卷纸装进我的小背包,扶着我走到楼下,为我拦了一辆顺风车。

凉风怡人,我的困乏被风一点一点驱走。

街道两旁的景物和来时一样,在黑夜里静默地矗立。

我刚掏出钥匙,门开了。云飞满脸焦急地站在我面前。

“怎么了?”我歪着脑袋好奇地问。

“你可回来了!今晚我总觉得心神不宁,老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我打你的手机你又不接,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和小宇可就要去找你了。”

“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特别瞌睡,在徐敏那里睡了一觉,所以没有听见手机响。”我揉了揉有点胀痛的太阳穴说。

正说着,蓝宇拿了本书走了出来,说:“姐,你不要紧吧?你坐下歇歇,我给你倒水去。”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手里的代数课本开心地笑了:“这么晚了你还在看书?累不累?明天是礼拜六,你今晚早一点睡觉,养好精神,我明天带你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告诉姐姐,你想去哪里?”

蓝宇翻了翻手中的书说:“不用了,我还要做功课。我落下了很多课程,再不用功就会掉队的。既然我答应了你要好好学习,就一定要学出个样子来,我不能让你的钱都打水漂。”

我摸了摸他稚气未脱的脸说:“说什么话!我们同根连枝,何分彼此?我说过,我让你去上学只是想让你多学点知识,绝无它想。你求上进,我自然很高兴,但也不能不顾身体。学习重要,身体同样重要。再说,适当的放松可以帮助你缓解大脑的压力,也是在帮助你学习。劳逸结合是很重要的,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呶,明天我准备带你去你最喜欢的迪吧,你去不去?”

蓝宇犹豫着没有表态。

云飞说:“小宇,盛情难却,你又怎么忍心推搪?”

“我去!姐姐万岁!我又解放了!”说完,蓝宇做了一个标准的劈叉动作,在屋子里转了个圈。

我被他的孩子气逗乐了,忍不住轻轻一笑。

云飞依旧远远的看着我,感受着我的快乐。

窗外月光皎洁,我的心在这繁华的夜景中格外平静。远离了喧嚣,褪尽了铅华,今夜,我是不施粉黛的月里嫦娥,等待红尘中另一颗真心的邀约。凌风,今夜好梦,梦中有我。 

2、公园的长椅上,若兰边吃叶小带来的喜糖边牢骚:“你结婚也不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你有没有把我们这些朋友放在眼里?过分!小心以后我们结婚也不通知你。”

我放了颗糖在嘴里,没有立即说话。

初为人妻的叶小更加秀美动人,她不愠不火地说:“你先别生气,听我慢慢给你说呀。李简的业务太忙,连和你们聚一聚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时间应酬?所以,我们就新事新办,简简单单的过了。他现在给文斌和云飞送喜糖去了,再顺便办点事情。你不要抱怨,喜糖没有少你的啊!别一见面就只顾抱怨我,说说你和文斌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若兰把糖果纸搓成小球,在桌子上拨来拨去:“结婚?我们?得了吧。我问过他几次,可每次他都虚与委蛇。说实话,我开始怀疑他真的另有所爱了。不然,他为什么总躲着我?好像我身上长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又乱说!文斌的为人我非常清楚,他绝对不是那种爱一个想一个,这山望到那山高的人,你别冤枉他。你是女人,为什么比男人还不懂浪漫?也许,人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也说不定。你啊,耐心一点行不行?”我看看了凉亭周围的几对低声呢喃的情侣说。

若兰点点头,说:“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那我就慢慢的、耐心的、不动声色地等吧,看他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惊喜。可我只怕到时候是南柯一梦。”

我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你就不说点吉利的话?真是的……”

叶小用手扇着凉,嘴里嘎嘣嘎嘣咬着糖果,说:“可儿,明天你就要去试婚纱了,怎么也愁眉苦脸的?难道你不想嫁给凌风?那可是翩翩美男子哦,你不要还有一大群人在排队呢!”

“新娘上花轿之前总得装装样子,啼哭几声嘛!她表面上愁眉苦脸,其实暗地里是乐不可支。你不要在这里瞎掰,说些不吉利的话,小心凌风拆了你的骨头。”若兰笑嘻嘻不怀好意地说。

我浅浅一笑,心事重重地说:“说心里话,我真的不想这么快就结婚。有些事我还没有告诉凌风,我需要时间……”

我的话被凌风的声音打断了:“你的确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不过,时间对你来讲已经太多余。”

“凌风!”我高兴地叫道,站起身向他走去。

凌风阴郁的神情把我脸上的欢笑赶得一干二净。我惊疑地问:“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中暑了?”我关切地把手伸向他的额头。

凌风挡开我伸向他的手,好像我的手上携带着致命的死亡病毒。“可恶!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装蒜!”说完,他从牛仔裤里掏出一大叠照片,狠狠地摔在我面前。

我迷惑不解地看看他,伸手拿起了照片。只见照片上的我衣衫不整,和一个不着一缕的男子拥在一起,做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动作。我快速地看完照片,眼睛瞪成了铜铃:“是谁给你的?”

“你还要装?蓝可心,你好下贱,好无耻!连这种苟合之事你也做得出来!算我凌风瞎了眼,还以为你冰清玉洁,不染尘俗,宝贝一样地呵护你。原来,你根本就是水性杨花!”凌风并不理会我的质疑,口不择言地冲我大吼大叫。他充血的眼睛让他英俊的脸多了一份乖张暴戾,像一头捕食的猛兽,随时准备把我吞噬。

叶小和若兰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为凌风的话惊骇不已,那不是他该说的话啊!我心痛地看着他,痛心地说:“凌风,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蓝可心从来没有做过出卖自己,出卖你的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要告诉你,这件事情,我毫不知情,也跟我无关!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你没有这个权利!”

凌风抓过我手里的照片,一步一步把我逼到凉亭一角,挥舞着双手叫嚣不停:“和你无关?侮辱你?蓝小姐,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那上面光着身子的人不是你,是我凌风!蓝可心,我拜托你,不要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博得别人的怜惜,也不要对我说你是无辜的废话来证明你根本就证明不了的清白和圣洁。你的伶牙利齿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领教过了,你不需要再向我展示!听清楚没有,你不需要!”

我反手抓住背后的柱子,努力为自己辩白:“凌风,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你相信我!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如果我真的有愧于心,我怎么会这么坦然的和你相处?你用用脑子想一想,这不是我可以做得出来的事!你相信我!”

“相信你?哈哈哈,蓝小姐,你也太天真了吧!你还奢望我会相信你吗?那你要不要我原谅你,全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我告诉你,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蓝可心,让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凌风也不会娶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做妻子!你给我听好了,我们订下的婚约,不再有效!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这些照片,你拿回去慢慢欣赏吧!”说罢,凌风把手里的照片向空中一扔,毫无眷顾的扬长而去。

照片晃晃悠悠,如催命鬼符铺天盖地向我兜头罩了下来,散落在我四周,龇牙咧嘴地讥讽我的无能为力。

“凌风!凌风!凌风……”我想抓住凌风,伸出手去,却满握了一把凄凉。扑倒在亭台的门柱上,我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我一步一挨摇摇晃晃地走出凉亭,向着凌风远去的方向走去。那里有我的梦吗?没有。那里有我的爱吗?没有。那里有我的未来吗?没有。那里有什么?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自己该向那个方向走,如此而已。

盛夏的中午,太阳特别毒辣,但我却感觉不到分毫热气。汗流浃背,冰凉透骨。阳光在我周围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而我是一只折翅的飞蛾,被粘在网中央,无法动弹,不能挣扎。

“可儿,你回来了。文斌和李简都在等你。”云飞的声音永远那么温和。

我回来了?我怎么回来了?我低下头,喃喃自语:“这是不是就叫老马识途?”

文斌放下手中的可乐,急步走到我面前,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心疼病又犯了?”

叶小给文斌使了个眼色,说:“她有点不舒服。你别问那么多,先扶她坐下。”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快说,急死人了!”文斌看着我痴痴呆呆的模样,如火烧老巢,急不可耐地问。

云飞默默地看着我,感受着我的忧伤。

蓝宇的脸上也阴云密布:“是不是凌风又欺负姐姐了?他欠揍!”

“凌风……凌风和她解除婚约了。”叶小低低地说。

“为什么?”李简坐直了身子,郑重其事地看着叶小。

若兰迟疑地看着我,迟疑地拿出照片,迟疑地伸出手,迟疑着不知该给该留。

文斌一把夺了过去,四个男人的脑袋凑在了一起。

没有人说话。

呼吸陡然变得通人性,也小心翼翼,不去打破这份坚冰一样的沉默。只有墙上的钟依旧不慌不忙地走着,不理人世的瞬息万变。

“他不相信你?”文斌的话显得有些多余。

我机械地开口,说道:“我和他之间的信任感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不过这次我不怪他。任何一个男人看见自己的女人做出这种事,都难免会方寸大乱,何况是凌风。我不怪他。等他火气消了之后,我会找他解释清楚的。你们不要为我担心,我很好。”

云飞自然地握住我的手,柔声说:“傻丫头,大风大浪你都走过来了,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振作一点!”

我抽出手,擦去脸上未干的泪痕,勇敢地笑了笑。

李简握住我没有一点温度的手,宽慰我说:“可儿,你是我最贴心也最看重的朋友,我信得过你的人格,你一定不会做这种事。直觉告诉我,这件事背后肯定有阴谋。你把照片给我,让我帮你查查。只要你是清白的,我就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我紧紧抓住他的手,眼里燃烧着希冀之光:“你真的可以吗?你可以帮我吗?你可以还我清白吗?李简,我以我母亲的名誉向你保证,我蓝可心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别人对不起自己的事。你相信我!”

李简点点头说:“我当然相信你。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我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云飞的眼里多了几点担忧。

窗外的阳光依旧火烧火燎地烘烤着大地,屋子里活脱脱的是个蒸笼。我把自己藏进被窝深处,感觉像是冬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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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共[1]个
恋尘叶子-评论

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看完你的文章,感觉不虚此行!
不可多得的小说,情节与文字同样精彩!
  【空杯之水 回复】:非常感谢你喜欢我的文章,谢谢! [2005-11-10 8:47:55]at:2005年11月09日 下午4: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