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水的滋养，没有阳光的爱抚，一枝长茎的红玫瑰斜斜地站在花瓶里，在柔和却也苍白的灯光下静默地绽放，散发着丝丝寂寞的香气。舒缓流畅的钢琴曲听得人如痴如醉，物我两忘。杯中的咖啡渐渐冷却，淡了最初的苦涩。

我瞟了段飞一眼，说：“大哥，你约我出来不只是为了喝咖啡这么简单吧？有事？”

段飞指着他身边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说：“这位是我的朋友崔明，他现在是亚梅唱片公司的老板。崔明非常喜欢你的歌，希望你可以加盟他的公司。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崔老板您好。可心是后学之辈，请多关照。”

“客气了。听段飞说，你现在唱的歌曲中有很多是你自己的创作？我听过一些，感觉相当不错。我欣赏有才华的人，所以，真心希望我们可以合作。”

“谢谢您的夸奖。只是，我从没有想过要做歌手。不过……我会认真考虑您的建议的。”

段飞说：“可心，你现在的状况实际上也是一名歌手，大家来听你的歌已经需要买门票。虽然，他们喜欢你的歌，喜欢你的人，但你的价值并没有完全得以体现。如果你和亚梅公司签约，你就有更广阔的舞台去展示你自己，证明你自己，这有什么不好吗？难道，你不想被更多的人认可？”

我没有说话。

“蓝小姐，能被我们亚梅公司看中的人并不是很多。既然我邀请你加入，就一定有办法让你红起来。所以，你不必担心自己的前途。再说，你是有实力的，你有红起来的条件。我相信这一点，也请你相信我。”

“崔老板，你言重了。与其说我不相信你，倒不如说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嗯？”

“您也很清楚，现在的娱乐圈新人辈出，我必须得考虑自己有没有承受压力的信心。不然，我半途而废，损失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当然，这很重要。我敢用你自然就有能力承担这个风险。只要你同意和我们合作，我会用事实来证明我今天说的话。”

“我知道。可娱乐圈是个不折不扣的是非圈，我不想大红大紫，更不想绯闻缠身。我只希望自己可以过一点安贫乐道的日子。”

“难道你真的舍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段飞说。

崔明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我怕自己会让你们失望……也许……我并不像你们想像中的那么有潜质。”

“无须担心。我崔明相中的人，一定有他的过人只处。”

“您这么肯定？”

“我一向自信。”

我沉吟片刻，说：“那您能不能让我再考虑一下。”

“当然没问题！半年的时间够了吧？”崔明玩笑着满口应承，“这是我的名片，你想好了就跟我联系，我静候佳音。蓝小姐，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将请段飞做你的经纪人。至于报酬方面，我们可以商量。”

段飞笑着说：“乐意为你效劳，漂亮的小姐！”

我淡淡一笑，把名片放进包里，不再去想这件事。

段飞看了看我，迟疑着把一张印有大红喜字的帖子递到我面前，说：“是凌先生让我把这张请柬转交给你的。”

凌先生？凌风？请柬？我狐疑地看了段飞一眼，赶紧打开帖子。顿时，我只觉得眼前发黑。怎么可能？徐敏和凌风？凌风怎么会娶徐敏？但请柬上那身穿洁白婚纱笑颜如花的女子分明就是徐敏！而和她紧紧相拥的男子，不是凌风还能是谁？

请柬轻飘飘慢悠悠地飘落在地，砸得我的心痛得没办法呼吸，也没力气叫痛。凌风，你好残忍！连一点逃避的空间都不给我！是不是一定要我在你面前崩溃，你才会罢手？难道，遇上你，我真的劫数难逃？

我逃一样地跑出“忘情”水吧，把段飞焦急的询问和崔明迷惑的眼神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太阳落山月亮出。时间飞驰而过，把我的身影瘦成了黄昏里一朵秋天的野莲，而凌风的婚期却不依不饶的如期而至。

“你真的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吗？”云飞问正在对镜梳妆的我。

“难道你不去吗？别忘了，你可也是别人的座上客。”我将了他一军。

云飞无语。

我索然无味地扔下手中的口红，对着镜子里那张鲜艳欲滴的红唇发呆。是谁说过，爱情可以飞越叠叠关山，茫茫大海，万水千山？是谁说过，爱情可以生死相伴，化为彩蝶，天上人间？是谁说过，爱情可以填平沧海，暗渡银汉，痴心不改？是谁说过……是谁说过？爱情啊，你的美丽是不是源于你的短暂和别离？你可曾看见那些滴落在心中的泪滴？你可曾听见那些睡梦里的叹息？合上眼，我深深的呼吸，让所有爱过的记忆不再搅乱我的心情。

“我这样打扮行吗？会不会显得寒碜？”我提着长长的裙摆在云飞面前轻盈的转了一个圈，浅紫色的礼服花一样的散开。

云飞的目光随着我旋转的礼服绽放。他说：“可儿，你一定要记住，你是美丽的。即便是你穿一件破旧的衣服，也遮不住你的天生丽质！”

“美丽？那是上帝的疏忽，我不想要的错误。”我避开他炽热的注视说。

急促的门铃声让云飞皱了皱眉头。打开门，他有点吃惊地叫道：“徐伯伯？”

徐辉清矍的面容上有着深深的不安，短短几天不见，他的额头上多添了几道深深的皱纹。他看着我许久没有说话。

我也哑然。

徐辉一脸歉然地对我说：“可心，对不起！我阻止不了他们的婚事，我很抱歉……这场婚姻是一个错误，你不要去参加婚礼了，那种场合不适合你。”

“对不起？这从何说起？”

“凌风本来应该和你在一起的，可现在……阻止不了这场婚礼，就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不对。”

我不冷不热地回敬道：“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男娶女嫁，天经地义。你为什么要阻止这场婚事？你也曾说过凌风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难道你不希望他成为你的乘龙快婿？再说，我是应邀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徐伯伯，你说是吗？”

“可是……可是……”徐辉黯然的目光盯上我光光如已的手腕，他迟疑着说：“我……我想问你一件事。”

“问吧。能回答的我会回答，要是我不能回答的，那就请你多包涵了。”

“你母亲是不是给了你一只紫玉镯？”

我一脸迷茫地问：“紫玉镯？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

“是一只淡紫色纯玉石的手镯。”

“纯玉石的手镯？没有。我母亲家境贫寒，她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徐伯伯，你说笑了。”

云飞盯着我光洁的手腕出了一会儿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可能没有，你再好好想想。可心，它对你，对我都很重要！”

“徐伯伯，我真的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这只手镯。是不是它和你有什么渊源？”

“我……”

“不过，我想这也不大可能。徐伯伯你家世显赫，有钱有势。而我母亲出身卑微，没文化没背景，是贫寒人家的女儿。她的紫玉镯怎么会和你扯上关系呢？再说了，就算我母亲真的给了我紫玉镯，我想，那也和您没有半点瓜葛吧。”我搭拉着眼皮，慢悠悠地说，“徐伯伯，你还是回去关心你女儿的婚姻大事吧，至于我们蓝家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我言语里的敌意和讥讽让徐辉的声音一僵：“你……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和你母亲之间的事？”

云飞走到窗前，给了我一个思考的背影。

“不多，只是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你母亲都给你说了些什么？”

“我想我有权利保持沉默，不用向你一一告白。”

徐辉的脸色一僵，转身向门口走去。

我叫住了他，冷冷地说：“你等一等，我有点东西要给你。”说完，我转身走进卧室，取出那方丝巾递到他手里，“你还记得这方丝巾吧？我母亲要我把它归还与你。母亲说，她不恨你，她理解你的身不由己。虽然我很不情愿这么对你说，但是我不愿意我母亲不开心。徐伯伯，我替母亲把它还给你，也就等于还清了所有的恩怨。从此以后，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也什么都不是。”

徐辉握着丝巾，像握住了久别的情人的手，颤抖不停。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有关你和我母亲的从前我这个做女儿的无权过问，但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宇。他虽然玩劣胡闹，但是非常尊敬母亲，我不想因为你而让他受到伤害。”

“你就和我说这些？”

“那你认为我该说些什么？你教我，我说给你听。”

徐辉沉默。

“时间不早了，你请回吧。今天是你女儿大喜的日子，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以不在场？我们婚礼上见。”

“可是，你也是我女儿啊！”徐辉一声轻喊。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苦苦一笑，说：“徐伯伯，您太抬举我了。可心何德何能，敢做你的女儿？我的父亲是蓝跃。虽然他的脾气很粗暴，古怪冷僻，但是，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他教的，我走的第一步路是他搀扶的。他睡过被我尿湿的床，他帮我擦过鼻涕，他也打过我骂过我，可是那些都是很真实，很值得回忆的事情……可你呢，你又为我做过什么？教过我读书，写字，还是为人处世？没有，没有，你什么都没有为我做过！到我知道事情真相的那天为止，我牵挂的，恨的，爱的都是蓝跃这个和我毫无关系，却朝夕相处十七年的人！而和我血脉相连的你，却离我的世界那么远，连我最不想要的打骂都没有给过我，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父亲？母亲因为爱你而原谅你，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不能当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可以不计较你给了我生命却不养育我，我也可以不在乎因为你而给我造成的伤害。可是，我无法对你加注在母亲身上的耻辱视而不见。你应该很清楚，我母亲最在乎的就是她的自尊。可是，她到老都活得没有尊严，连一个女人最起码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而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你叫我怎么原谅你？你说你说啊，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你说啊……”

看着徐辉手中的丝巾，那年夏天的情景历历在目，母亲故意压低的嗓音和她脸上的一片濡湿让我的心痛了又痛。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

我冷哼一声，把脸别向了窗外。那里有一片洁白无暇的云在自由的飘荡。

徐辉的眼里泪光闪动：“我知道我对不起小慧，但我有什么办法？我们全家搬到这里后，我准备回去找小慧，我母亲知道后就以死相逼，我只好作罢。后来我就娶了徐敏的母亲……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小慧。至始至终，她才是我最爱的人！可心，我知道你是个很倔强的孩子，不会轻易原谅我。你可以不认我这个父亲，但是，请不要拒绝我的关心和照顾，好吗？”

“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负责任，不要把所有的不是都推到别人的头上。如果，你真的爱我的母亲，你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你不是一个容易认命的人，是不是？之所以你没有回去找我的母亲，恐怕还是因为她和你门不当户不对吧。徐伯伯，你何苦找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糊弄我这个后辈呢？你走吧，有徐敏相伴左右，你不会寂寞。另外，请你不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告诉凌风和徐敏。”

我冷冷的话语击倒了徐辉，他好像一下苍老了几岁，如一入定老僧许久没有动。良久，他颤微微地站起身，蹒跚着走出门外。

我伪装的坚强和冷酷被徐辉愁苦的容颜击碎，飘散在我四周，发出痛苦的呻吟。

母亲，我该怎么办？我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他，对待我周围的人？我不能不顾及蓝宇的感受，但我也不愿意伤害徐辉啊！毕竟，他是我的父亲，不是吗？母亲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仰起头，把那盈盈欲滴的泪水逼回眼眶。我已经流过太多的泪，我再也不要接受命运给我的悲伤。低头看看胸前的玉佩，我的心里有了勇气。文斌，今晚的可儿漂亮吗？让我们一起去赴这场商界瞩目的婚礼吧。凌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迎娶商界才貌双绝的女子，将会是怎样一个宏大的场面？

“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勇敢一点，有我陪在你的身边，你并不是孤立无援。”云飞轻轻地说。

我无语。

几个小时后，我和云飞已站在“风云”酒楼的门口。

几百辆的高档轿车在楼前呈一字排开，衣着考究的侍者穿梭在人群中，迎来送往。

凌风和徐敏盛装而立，笑迎宾客。

一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男人女人谈笑风声，赞美着这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感叹着这段天作之合的并蒂良缘。

“两位，恭喜了。”我走上前笑着说。

凌风看向我礼服的眼光一颤。

“恭喜。这是我和可儿送给你们的礼物，祝你们新婚快乐。”云飞把一个大大的盒子递到徐敏手里，他的声音里没有多少温度。

徐敏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可心，云飞，谢谢你们赏脸来喝我和凌风的喜酒，也谢谢你们的礼物。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我笑了笑，看着凌风胸前的礼花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天下第一大美事，我怎么会错过凑热闹的机会呢？凌风，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要好好疼惜哦。”

凌风的眼里掠过一丝悸动。

徐敏的目光在我和凌风之间转了一圈，然后笑着说：“这个就不用你费心了，你安心喝我们的喜酒就是了。你不知道凌风有多疼我，爱我。我现在才明白，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他可以变得如此温柔如此体贴。你也早点结婚吧，找一个像凌风一样懂得疼惜人的男人嫁了，好好体验一下被人宠的感觉。没有真正成为女人，你是不会享受到那种妙不可言的幸福的。凌风说了，等你大喜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去观礼。可心，到时候你可不要忘记通知我们，咱们可是很好的朋友哦。”

我微微一笑，说：“这个自然，到时我定会亲自登门相邀。好了，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就不要说和新人无关的话题了。假如两位晚上有闲暇，不妨来‘回忆’听歌。那些歌都是我自己的创作，也是第一次被演唱。我会招呼段飞不收你们的门票，算是我送你们的贺礼。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趣？”

凌风冷冷地说：“对不起，我们很忙。”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话。

云飞淡淡地说：“不过一个婚礼，有那么忙吗？结婚的人每天都有，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倒觉得可儿的歌更值得一听。”

凌风揽过徐敏，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说：“你这么喜欢听她的歌，为什么不二十四小时跟着她，让她唱给你听？我看你杨先生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请得动蓝大小姐为你演唱。”

我轻笑一声说：“云飞，瞧瞧，找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真是好处多多，你看凌风这么快就忘记了我们是住在一起的了。恐怕他现在只知道这世界上有温柔乡，甜蜜河，却再也不记得有个断肠谷了……”控制住自己酸楚的情绪，我又说：“不过你也不用感到沮丧，和我回家去吧，我唱歌给你听，你想听什么都成。而且，我只为你一个人服务。”

云飞很默契地牵起我的手，说：“好啊，我每天听你的歌不下十次，但是我还是听不够。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过把瘾，不然就枉做你的朋友了。”

凌风看着云飞牵着我的手，眼里有火。

徐敏刚要说话，徐辉出现在门口。他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用很缓慢的语气说道：“可心，晚上你还要上班，就早点回去吧。这些歌算得上是我的得意之作，你拿去试一试，看能不能唱出点名堂来。”

我没有接他递过来的卷宗袋，礼貌而生疏地说：“徐伯伯，我自己创作的歌曲也很受欢迎，我希望可以唱属于自己的歌。而且，我也不想再接受你的馈赠，谢谢。”

“馈赠？”徐辉失落地望着我，说，“你认为这是馈赠吗？我只是想尽绵薄之力帮帮你啊。”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一句，“不叨扰你们了。我和云飞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能留下来喝喜酒了，真是可惜之至。徐伯伯，恭喜你得此佳婿；徐敏，恭喜你嫁了一个称心如意郎；凌风，恭喜你娶了个知心人。”

“多谢。”凌风撂给我一句从牙缝里挤出的话。

我淡淡一笑，转身和云飞离去。转身的瞬间，我送开了紧握的手，一只淡紫色的水晶发簪跌落在坚硬的地面上，碎成了几段。凌风的话在空中回响不停：“可儿，我们的爱情就像是这支晶莹无暇的水晶簪，需要细心的呵护。我没有神奇的玻璃鞋给你，也没有能力给你一份完美无缺的爱情，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用这只发簪盘起你满头的青丝，让你做我永远的新娘……可儿，等我着，等着来娶你！今生今世，我要和你牵手百年！”

“可儿！”

“凌风！”

背后传来凌风和徐敏交错的呼喊。我置若罔闻，牵着云飞的手越走越远。

那一晚，在“回忆”，我清唱一曲《回忆》，祭奠我彻底死亡的爱情；那一晚，在“回忆”，听歌的人个个为我流泪哭泣；那一晚，在“回忆”，我埋葬了伤痕累累的爱情赢得了名声。段飞后来告诉我，他一向自诩坚强，可是我的歌声却让他的热泪潇洒了一回。崔明也说，我凄美的歌声把我装点成一朵哭泣的玫瑰，感动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而云飞则说：可儿，能被你爱，是一种福；能被你恨，则是另一种福。你不可能怨恨我，更不可能爱上我，所以，我只希望你可以记得，你的生命里有我……

看着天边流星划出的淡淡痕迹，我淡淡地笑了笑，淡淡地说：云飞，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唱那首《回忆》……那个秋天，你我初次相见，没有彩霞满天，落叶倦倦万千。画一纸芬芳美丽的花朵，插遍初恋的心田。弱水三千，承诺滑满双肩。又是秋天，你的影子走远，不见往日缠绵，誓言转眼云烟。剪一窗眉锁清愁的明月，贴上想你的标签。天地无语，沉默瘦损朱颜。朋友说爱情早已冷却，我依然眷恋。啊，亲爱的人，我亲密的爱人，道路坎坷，天涯遥远，让目光为你作伴。冬天冷了你就回来，我用温柔洗尽你的疲倦。啊，亲爱的人，我亲密的爱人，冬天冷了你就回来，我还在这里痴痴等待，痴痴等待……

歌不醉人人自醉，我在歌声中沉沦，在往事里沉沦，在黑暗下沉沦，沉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