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做梦,在很小的时候,我想当个医生,听说医生的红包就像做梦拣钱似的。这对腰包时常干瘪的我来说着实是一项充满利欲的职业;就像公猫看见母猫,男人看见漂亮的女人。
大学里我依然喜欢做梦,但这梦做的令我很垂丧,渐渐的发现能赚钱的行业跟我似乎沾不上边,这无疑是对我的一次重大打击。幸许,我只是在厕所里构想这些问题。据美国国防部数字统计,美国一枚导弹的造价远远超过世界上的任何一所厕所,也就是说,你在任何一所厕所里做梦都不会有导弹袭击的可能。也是现在那些丰乳肥臀的女人所追求的“安全感”。
我想你等的肯定有点挤眼了,难到真的没有一个适合你的职业吗?这话你总算说对了,看来你对择业这方面还是比较敏感的。我在厕所里整整呆了三年。你千万别误会,下面我就向你解释。因为我大便非常迅速,甚至比撒尿还快,所以我一个职业需要三天来思考,就像写记叙文,起因、经过、结果把握的非常准。就这样,我用了三年的把所谓的365行职业一一的都罗列了一遍,连最后厕所所长的职位也考虑进去了,结果呢,还是没有答案``````
现在我是社会上的一个“无业游民”那么多年以来,我琢磨出了一个规律:社会是“怕硬吃软”的,所以在我踏出校门后,我决定当一个痞子。
当上痞子的头几天,生活就像录象里演说的那样,打的不付钱,有时还向司机敲诈,进出娱乐场所就像出入慈善机构,老板还出门躬送。后来,我突然的顿悟:活着其实就是一种享受。为什么现在的青少年犯罪率节节上升,还屡禁不止,只有真正懂得生活的人才能明白这些人的心理。什么青少年心理研究博士,那全是狗屁,他们整天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去试试白粉,沾上了了还能戒吗?
终究纸包不住火,我当上了痞子的事终于被父母知晓了,我没有感到意外,迟早会发生的事是我意料之中的。那天父亲看到了我手臂上刺的青龙,追问缘由,我毫无隐讳的细述了出来,我父亲气的牙齿嘎巴嘎巴地响,从厨房里拿了菜刀要砍死我,怕以后我死在别人刀下,还真被他猜中了,这是后话,所谓父子连心一点也不错。我一路奔逃,后面的父亲一边追赶以便咆哮道“养你这儿子还不如养条狗呢”毕竟我还年轻,体力充沛,父亲的身影远远的被甩在了后头。我汗涔涔的停了下来,喘息着`````
以后我没有回家,我也不敢回家了,现在的父子关系比阶级矛盾更难调和。曾经有一段时间的悲哀,很快的被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给冲淡了。
我向朋友那儿租了一间屋子,第一次进去时把我熏了出来,酒烟尿味飘浮在空气中,比厕所里的大便很难闻,我呕吐了```````虽然我后来戴了口罩把里面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还喷散了空气清新汽,但无论如何我的鼻子好象过敏了,以后进屋时,免不了干呕,原来气味儿也能像人可以留下很深的印象。
我有时真的不愿回那个屋子,随便地在歌厅,舞厅的沙发上睡上一觉,白天跟几个哥门儿在街上寻找猎物,以维持今天和以后几天的生活。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女的,当然不是什么真紧扒拉的,也是一个社会的弃儿。但从另一个城市过来的,我请她喝了几杯酒,然后跳舞,开了一些淫秽的笑话,居然说以后跟我了。我身边也真缺少一个女的,看她还有几分姿色,也就答应了。而后我们在那个使我呕吐的屋子里作爱,这骚货真的有两下子,我压在她的身上问她跟了几个男的了,我只咯咯的笑,然后说了一句另我有些心惊的话,“我十六岁出来,我记不清了”。心想:这骚货比我出道远远的早。
这种生活过久了,有时也会一个人躺在床上想想之前的事,回忆总是美好的,虽然以往生活的过程那么简单无聊,总不会为了填饱肚子而犯愁。在我当上痞子后唯一亏欠的就是父母了,虽然不肖,心里还是自责过。好几次因犯事被抓了,只签了一个字就堂堂正正的走了出来,只因父亲的这层关系。
当然我还是个有文化的痞子,别人一般似乎都不信,我也不费口舌之争,这只代表了过去,现在对我已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骚货跟了我还不到一个星期,好象是埋怨我没有给她钱花,真可笑,我连自己的温饱问题很差那么一线。到现在我连她的姓名都不清楚,男人跟女人再一起,只是身体上的满足,尤其是我跟她这种关系,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该来的总会发生的,那天晚上,几个哥们气冲冲的来找我,说有帮瘪三竟敢砸了我们罩着的场子,还约了时间地点,看了向要吃掉我们。我冷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抽出床底下的二尺砍刀,漠然的走了出去。
对方的年纪还像是在校学生,人手比我们多了一倍。这些还没有弄清世道的年轻人出来闯英雄,我们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没说上几句话,就动起手来了。这次碰到的真有些出生牛犊的不怕虎的壮举,不得不佩服。刀光月影下,我的左肩一阵撕裂地疼,知道挂彩了,等我拿刀往后砍的时,前胸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我蓦的跪了下去,眼前一片漆黑`````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病床,好象经过了一次大的手术,鼻中插了吸气管子,呼吸甚是困难,母亲满脸泪痕的陪在旁边,看到我的苏醒,欢喜的又落了一把泪。父亲坐在一边沉默着,但我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我向母亲微弱地笑了笑,伤口泛起一阵锥心的疼痛,无法忍受我又昏厥了过去,身边隐约听到了父母撕裂的喊叫:医生``````
我没有勇气再继续生存下去了,也许我的出生只是上天一次不经意的失误,所以对父母和自己都是一种负担和愧疚。我此刻需要的是彻底的解脱,或许才是最好的抉择。我轻飘地从我的身体浮了出来,窗外的柔和跟室内的焦躁形成的鲜明的对比。身体浸在手术的强光下,我终于有机会清楚的看清了自己,尸体安详的躺着,嘴角依然带着一抹没有褪去的微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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