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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雁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适才知道天地间有了些凉意与震颤。这个时候该是雁归去的时候，只因隔了窗纱再也看不清大雁的身影了。雁要狠心归去就归去吧，为何把声音留在了屋子的耳边；雁要有意留声就留声吧，怎把影子贴在了云层的脸庞？很难说雁的离去何尝不是一种强迫的割舍？也很难料定明年的夏日大雁会不会重新回归到这个地方？在这些不重要的背后，我已不再呼唤。

2

我已不再呼唤，春风无力唤回。但这并不等于一个人的心死，与一个人的神情颓废。乘着日斜的辉映我跟随至窗外，极力寻声追击雁的方向，却已不见了雁阵，不见了雁影，不见了湿地上的那群伙伴……雁哟，你来自哪里，又该去到何方？我何尝不去默默地猜想着你呢？你想离寒冬远点，靠太阳近些啊。就象我不停地迈进窗子里头，又不停地走到窗子外面，还不时地一步三回首一般！好在大雁没有回头，我已不再沮丧。

3

我已不再沮丧，心就不会破碎。哪怕落寞得如同江边的瓦砾，仍常听江潮和雁声留窗的和鸣，常思大河与长天相簇的草滩……尽管这些已不再留恋了，谁也无法挽留下雁的归去。我想，雁是不是没有家园的？是不是家就安在了那双飞翔的翅翼上？硬要留下这一路声声的歌谣，在窗的堤岸久久地回荡。我又想，就是没有风浪的恶意驱逐，没有孩童的无知驱赶，雁迟早也会高高飞走的。于是，我已不再惆怅。

4

我已不再惆怅，心就不去疲惫。这样心底里也就自然平和了许多，安静了许多。那样可以无牵无挂地睡上一觉；那样可以不思不想地品一杯茶；那样可以不吃不喝地读一本书……不再去理会风的窗扇的是否已经打开，或是否已经关闭。何苦去为这留窗的雁音而去烦拢一个自己、折煞一个自己？好在自己学会了一些理智，懂得不去为此一番伤感愁怀，不去为此愁肠百结……不去就不去，我已不再失望。

5

我已不再失望，窗就不落尘灰。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这样要求自己，尽快回到窗内去静坐于窗前，还得去心若止水的修炼，禅定三生的定慧。也只能这样在雁去留声的地方，想想自己，想想过去，想想人世间那些斩不断的情缘……此时的我一下子醒悟了许多，源自于这留窗的雁声告诉了我：人活在雁阵里，就要把来去的声音留在窗外这滚滚的红尘中间！

本文已被编辑[梦天使]于2005-12-13　8:48:01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