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子杨柳鸿结缘还是在他一二岁的时候。他外婆带着他回乡下,天天都去了我家。我很喜欢这个胖乎乎的、皮肤略黑的娃娃,天天逗他玩,弄他哭、哄他笑。也许从那时候开始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再次见到柳鸿小子已经是五年之后。他已经从当年的娃子长成了虎头虎脑的结实小子。因为是友人的唯一独子,因此便理所当然的成了友人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掌中宝。要月亮不敢给星星,凡事总怕委屈了他,养成了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任性而易哭的不良习惯。
娇生惯养的他,却不喜欢学习。上了几年幼儿园,连个“不”字都写不出来。转眼到了上学的年龄,开学前夕,望子成龙的友人给爱子报名到教育条件较好、声望较高的实验小学。面试这天,老师念的字小子愣是一个也没写出来。弄得老师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眼看前来报名的孩子一个个的都过了关,友人火撩心急、如坐针毡。后来经过通融,老师写了一些生字叫友人回来辅导孩子练习,然后再考。距离开学仅剩十多天,迫在眉睫,在商场如鱼得水的友人,对此却是教无良策、一筹莫展,焦虑万分。看到友人心急如焚、坐立难安,我抱着试试的态度自告奋勇,死马当作活马医。两三天后,老师忽然来电话,因为名额有限,报名的孩子又多,要提前重考,友人甚是担忧,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结果大出老师意外,所考的生字无一遗漏全数过关。末了,小子得意的说,老师还有“牛羊”两字我也会,您没有念吔!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爱子顺利过关,友人欣喜万分。邀我为小子的学习保驾护航。本人深知自己才疏学浅,所学有限,不敢贸然应允。但友人的诚恳和来淡水期间的无微不至的关照,令我好生感动,我决定试试,勉为其难!
蜀中无大将,魏延当先锋。由于没有丝毫经验,我诚惶诚恐、忐忑不安,恐误人子弟。
许是习惯了没有压力,自由自在的幼儿园生活。小柳鸿一时间还没有适应既要念书、写字,又要算术画画的管制性的学习。散漫的性格使他对学习显得无比的心不在焉。
不知从何时起,看卡通片成了小子的最爱。每天傍晚去到他家里都会看到一个重复的画面,小子端着一盒饭,端端正正的坐在电视机前,斯理慢条的吃上个把钟头,那目不转睛的神情比银行里的工作人员数钞票还要认真。要说玩起电脑游戏,简直可以当我老师的老师。可一到学习起功课,就身在曹营心在汉了。当然,被老师留堂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小子很顽皮,温习功课时,他经常会指着时钟跟我谈一些,诸如我只学到九点钟或者你不可以叫我写字的哦之类的条件。小子很爱哭,刚开学一段时间里,每晚叫他学功课,他都会来给你一段小插曲。遇到他回答不出来的问题,你不许他东张西望,要他认真思考时,只要没见到你和蔼可亲的笑容,他也给你来一曲“童音独唱”作抗议,于是哭也成了一门必修课。好长一段时间后,才有所改变。
小子还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常常会语出惊人,他说《静夜思》写得很棒,叫我带李白来让他见一见。拜托,这未免也太抬举我了吧!我要能带个唐朝人让你见识,还不早就把杨贵妃带来巡回展览?
小子最讨厌写字。他独创的书法“分离体”,别说哈佛的研究生甘拜下风,恐怕连中情局的特工也会因为无法解密而失业哦!有时,当我还在“之乎者也”的讲课题时,他已趴在桌上和周公聊起周末该上肯德鸡还是麦当劳。即使不打磕睡,也是东张西望,一颗心或许跟着泼猴孙大圣追打牛魔王呢!有时,他会一边背诵课文,一边不停的晃着身体左摇右摆,像个不倒瓮。或像唱黄梅调一样怪腔怪调。或学戏剧演员摆摆“甫士”。花样百出,层出不穷,活脱脱活宝一个,让人欢喜让人忧。有一次,我终于被他的怪模怪样的表现气得大吼大叫,真想捋起衣袖揍他个头圆尾扁,怒其不争啊!从那以后,我便不再对他轻言柔语,而是采取了严厉的方法。小子被我转变后的态度镇住了,收敛了许多。偶尔也会因为回答不了问题,而被我的疾言厉色训斥得眼泪汪汪,或许这刻小子的心里,充满了对我的怨恨和不满。但我想,或三五年后,或十年二十年后,小子终会理解我而不是怨恨我的。
几次测试下来,结果小子的数学总在九十多分左右,而语文成绩也徘徊在八十几分边缘。至于英语嘛,本人也是鹦鹉学舍过几天,但那毕竟已是十几年前的事,那几句阴腔阳调早就还给了英国人了,所以我是不教的,但小子也得了七十几分。虽然成绩不理想,但总算有些进步。就在这哭笑怒骂中,一学期也接近尾声。随着年关将近,离别在即,总觉得对小子有些许不舍,毕竟朝夕相处了几个月。思来想去,权宜以这短短的一篇文字当作给小子的“新年礼物”吧!但愿来年的小子变得更加勤奋、更加刻苦、更加热爱学习,不负众望,取得更大的进步!
寄语:不以规矩,何以成方圆?小子你是我唯一既是学生又是朋友的对象。我无法预知你的未来会是怎样。但我真诚的希望你在成长的路上要懂得收敛。约束自己“反叛”而任性的性格,择友小心。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会看到这篇文字,我更希望到那时的你,会是一个让人放心而满意的优秀孩子,才不辜负大家对你的一片殷切的期望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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