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依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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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看那落雪的景色了，我把眼睛睁开也不会遇到寒冬的刃角；不再看那阳台上的雪絮了，我把心窗打开也不会碰到风的鞭笞。只因有了一树树梅、一树树梅花，还静静依在窗口、挂在枝头，开得那般无言无语，开得那样无息无声。就这样使一个人的心才有了一些圣洁的神往；有了一些冻着又冻不伤的感觉。我总在疑问雪中来依窗的梅，到底为谁而打蕾？为谁而绽开？又为谁而弄枝？

2

我不埋怨梅园深处有没有一管被吹响的长笛；我也不再忧郁梅丛之中有没有一只被牵手的筝飞……无可奈何就等待这个岁末的日子，雪只能这么落着，风只能这么吹着；梅只能这么开着，窗只能这么冷着。面对依窗的雪梅，我已无话可说。无话可说，还能怎样说：唠叨北风对于大地的横扫？重复雪花对于天空的决断？胡谄雪梅对于窗楣的怒火？

3

一场雪成就一个梅园，一个夜冷却一颗心田。这个冬天究竟想的一些什么？做的一些什么？仅仅为了一个无期的等待，就要把窗看扁、把雪看断、把梅看厌？为了一个无望的誓言，就要把心弄碎、把诗弄残、把茶弄凉？什么祖咏要咏那终南望残雪？什么柳宗元还要呤那一首江雪呢？搅得我把思绪飘在火炉上一烤就化，闪在窗檐上一躲就杂，荡在眼尖上一晃就花……

4

滴水成冰了，梅把笑靥挂在枝头树丫。千里之外的一声问候，把我冰冷的窗子捂热。我极力想象着梅以外的影子，让窗的无形变得如歌如潮；我极力捕捉着梅以外的行踪，让窗的有形变得如诗如画……长时间的我埋窗索考，这个窗子并非灵魂游走的角落；长久地我抬头瞭望，这个窗外并非雪梅独留的世界。我只想一条通达的路径，直上梅林以西的山峰之巅。

5

成败不在萧何，春天不在梅落。如果梅的花蕊不再馨香，雪又何必在寒冷的冬日里结冰成歌？如果窗口可大可小，不再落寞，我又何必在禅心已定的冬天熬更守夜？如果人的一生不再苦短，梅也不再依窗，缘又何必在无份的人世间成为雪与梅的奏合？如果……这些在窗前一瞬间尽逝了，梅可以去做喜玛拉雅山上的雪莲一朵，我会向上苍祷告，如同风吹这漫天的雪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