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云在窗外越聚越多，黑压压的，看样子是要下雨了。从隔壁的ｋｔｖ包厢里传出的声音，象狼嚎。里面的人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伤感之至，总之声音很怪，简直是在糟蹋卡拉ｏｋ。小雪把周围这一切联想成著名的油画《呐喊》。

小雪离了座，在淡淡的灯光下来回走了两圈，又看了看窗外，像是要走，但没有走，看了看表，又坐了下来。小雪是在等人。

服务小姐进来问：“小姐，喝点什么？”

“一杯咖啡。”小雪又看了一下表，此时正是晚上八点。

小姐出去的同时，进来一个男人。高高的个子，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斯文的样子。对小雪浅浅的一笑，说：“对不起，小雪。”

“我也刚来。”小雪没有任何不快。

男人取出蛋糕，点上蜡烛，房间里的灯光立刻柔和了起来。

“岳斌，你这是？”小雪不解地问。

“今天是我二十七岁生日　，所以我约你来和我一起过。”这个叫岳斌的男人说。

“哦，是这样。”小雪淡淡地笑了一下，带有几分歉意。

岳斌要了几瓶啤酒，为小雪又要了一杯咖啡。

“怎么，不祝我生日快乐？”岳斌端杯邀请小雪。

“生日快乐。”小雪说。

───“生日快乐”的声浪很高。然而，丈夫在亲友的祝福声中蓄意找茬，骂：“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怎么不是东西？”

“还嘴硬，你个乡巴佬！”

“啪”一巴掌狠狠地响在小雪的脸上，小雪哭着跑了。

───她和岳斌大学毕业一起来到这个城市。

───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奸污了她，她成了他的妻子。

───后来，她离婚了。

───离婚后，她过着凄清漂泊的日子。

……

“小雪，你还记得我们毕业典礼的那个晚上吗？”岳斌打断了小雪的回忆。

“记得。”小雪望着岳斌的眼睛，里面的东西她懂。

“今天，我们还能不能痛痛快快的喝？”岳斌的目光蓄满了深情。

小雪点点头，咖啡换成了啤酒。

“在这座城市。你是我最亲的人，小雪，我还叫你雪儿，行吗？”岳斌一仰脖子，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完了。

小雪没说话，端起杯子一口气也喝完了。小雪放下杯子，泪水流了出来。

“你我大学四年，我太了解你了，雪儿　，我们曾经……都怪那个畜生。”岳斌伤感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愤怒。

“不说这些了，你现在找到工作了吗？”小雪把头埋进长发里。

“你知道我下岗了？”岳斌有些吃惊。

“……”

两人都沉默了，这种沉默和他们分手时一模一样。

岳斌拉起小雪的手，把早已准备好的戒指戴在小雪的手指上，眼里含满了希望地对小雪说：“雪儿，嫁给我好吗？”岳斌不想再沉默下去。

“不，阿斌，不……是，岳斌，你让我想想再说。”

小雪摘下岳斌为他戴在手上的戒指。

“还想什么，该想的我都给你想了。”

“我想……”

“还想什么，你要为自己想想才对。”岳斌再次把戒指为小雪带上。

此时，小姐早为岳斌播放了《生日快乐》。在歌声里，岳斌紧紧地把小雪搂住，像失散已久的亲人。小雪深深地埋进岳斌的怀中，如一只疲惫的小鸟，任歌声在耳边荡漾。

今晚，月色渐好。

本文已被编辑[肖景儿]于2006-1-22　19:54:39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