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沉浮蝶花逐梦飞

发表于-2006年02月04日 晚上7:58评论-1条

枫看桦的眼神越来越怪,每天晚上桦回来,枫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桦,抓着桦的衣服,嗅着,自言自语地说:“玫瑰香、茉莉香、菊花香、兰草香……”然后不由分说将桦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抱着飞快地跑进洗手间,将衣服浸泡在澡盆里,洒下大把大把的洗衣粉,拼命地揉搓着。

桦失声叫着:“我的衣服里还有很多证件与发票,你怎么能够这样?”枫毫不理会。桦夺过衣服,拿出被水粘在一起的证件与发票,小心地铺平放在阳台上风干。

桦做完这一切,心里隐隐作痛,自从他当上生产一线厂长后,妻子枫的举止就越来越怪异,先是电话跟踪,然后辞去护士长工作,做起了全职太太。

枫并不安心呆在家里,几乎每半个小时一个电话,如果有一两个不接,她就径直寻到办公室,看见男的尚好,看见女的在场,非扯着别人的衣领问个明白,搞得他这个做厂长的一点面子都没有。

枫还在揉搓桦的衣服,一股芬香刺激着她的神经。其实桦衣服上没一丁点香水,只是枫的幻觉而已。

“枫,我想对你说一件事。”桦温柔地按着枫的双肩,他感觉到枫的颤抖,枫的孱弱。何时她变得如此敏感了。

桦固守着二人世界,变着法儿让家温馨快乐。但是,这个家冰冰冷冷的,冷得刺骨。

枫没有抬头,停止了搓衣,等桦说。

“我们要个孩子吧,有孩子陪你,你就不会感到孤独寂寞了。”

“不,你这是转移感情,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德的在外面瞎混了。”

枫扳掉了桦的手,将湿淋淋的衣服甩在桦身上。桦五百度的近视镜晃当掉在地地上,身上的肥皂泡一个个破裂,桦的心碎了一地。

“你怎么能这样。”

“问你自己。”枫厉声尖叫着。她跑进卧室,掀掉了挂在墙上的结婚照。被视为金童玉女相爱的男女,哗啦一声碎成无数块,两张微笑的面孔划出道道伤痕。桦拾起眼镜,跌跌跄跄地奔过去,捧起照片,眼角一片潮湿。

夜,本应滋长温情浪漫,现在却变得凄凉悲惨,象一个狰狞的魔鬼,吞吃了往日的激情。

枫趴在床上,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个哼字,这是你应得的下场,谁叫你刚当上生产一线的厂长,就配个女秘书,这不是明摆着官当大了养小妾吗?“*子,臭*子,白骨精……”枫低声地骂着,腿使劲地蹬着,忘记自己没脱鞋,淡蓝色荷花图案的床单留下两块黑黑的鞋印。

桦清理了地上的玻璃渣,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照片。两年前的他是阳光的,她是美丽的。两年后的今天,他俩走进了爱情的死角,只有一条缝隙可以看见一孔光亮,他们喘息着,却无法挣脱濒临死亡的爱情。

爱应该掘出幸福,为何掘出了痛苦?

这夜,枫趴了一晚上,也未解心中的结。

这夜,桦躺着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也未弄明白枫怪异的举止。

二 

天朦朦亮,魏涛(外科医生)打电话,说大三(医学博士)回来,大家一起聚聚,没休息好的桦象抓到了一根救命草。八点钟我们准时在太阳酒楼集合,一分钟也不要耽搁。

魏涛高呼着“友谊万岁!”

桦盯着挂钟,希望时钟能够走得快点,他好逃离这沉闷的现场,找到一个梦园。他去卧室看枫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地趴着,他想帮她脱掉鞋,又怕惊醒她,一阵吵闹,只得叹息着退回了客厅。

桦打开电视,音量放到最小,天气预报有小雨,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所有的外套都被枫洗了,还真找不出一件夹衣。管它的,他属于耐寒耐旱型,典型的沙漠里的骆驼刺,经得起风雨。

七点半钟,桦起身准备走,枫突然惊醒,抱着一个花枕头着急地喊着:“桦,别走,别走。”桦准备迈出的脚又收了过来,他看见枫满脸惊恐,象是受了恶梦的惊吓。

枫是爱他的,但这种爱让人窒息。枫的眼睛直楞楞地看着桦,直看得他毛孔耸然,四肢发麻,他一刻也不敢呆了,逃似地冲出了房屋,花枕头砸在桦背后又滑落下来,桦听见枫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外面的风很大,细雨飘落下来,桦感觉到有点冷,下意识地拉了拉白色的棉衬衫。桦第一次觉得人生如此狼狈尴尬。

他叫了一个的,里面是的姐,她打开车门时,递给桦一个笑脸,桦弹掉身上的雨滴,钻进车门。

“雨下得挺大,好象男人都不喜欢打伞。去哪?”

“红太阳酒楼。”

桦希望红太阳这三个吉利字能驱散弥漫的心云。

“那个的香酥鱼最地道了,我最喜欢吃。”的姐心直口快。

桦觉得和这样的女人沟通是很愉快的事。

“开车多少年了?”

“三年有余,城市的哪个弯弯拐拐我都知道,我挺喜欢这个职业,驾驭车就象驾驭自己,有着充分的自由。”

“可不能太自由,我的命还掌握在你手里呢。”

好久没幽默的桦幽默了一番,的姐开心地笑着。外面虽然下着雨,但桦感觉到一缕温暖的阳光从脸上划过。

下车,的姐挥手告辞。桦驰而去。这才注意一张美丽年轻的脸移向前方,车疾驰而去。

“嗨,桦来了,大三在里面等着呢。”

魏涛拳头伸来,轻轻地落在桦单薄的衣上,“哇,好家伙,看来越来越精神了,初秋飘雨季节也不穿厚点,向哥们炫耀呀。”魏涛没捕捉到桦眼里的忧伤,相拥进去。大三偎在沙发椅上睡着了。

魏涛正要喊醒大三,桦轻轻地说:“别打扰他,他刚下飞机,太累了。”

桦欣赏着大三舒适的睡姿,全身很随意地放松,排除一切杂思,游于梦中。他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你丫滴,看大三发什么呆呀。”魏涛的声音把大三惊醒了。

“看我发呆,谁呀?”

大三睁开眼发现了桦,站起来就是一个紧紧的拥抱。他俩算得上患难知交,真正的知已。大学三年级以前大三叫陈明,与女友李丽娜经过一次生死恋后,被其抛弃,是桦一直陪伴他,跟随他,让他失去一场爱情后,得到一份真挚的友谊。为纪念难忘的大三生活,陈明改名大三。

“终于见到你了,五年的,不容易呀,咱哥三终于聚在一起了。桦,你还是那样精瘦帅气,魏涛可肥得流油了,这家伙一定还在搞投机。”

“去你的,我天天坐在白色的病房里,收一些老弱病残,能投机吗?”

“不说了。偶眯了一会,没那么疲倦了,想吃点东西。我想想,我最喜欢吃的锅巴粥、热汤包、皮薄肉多的馄饨、又脆又香的冬瓜脆条……叫三份上来,解解我馋。”

三人边聊边叙旧。食物上来,筷子就忍不住伸了过去。

“嗯,还是家乡的东西地道。哇,脆萝卜条、酸豆角、臭豆腐、炸辣椒、爆泥鳅、煎小鱼可是我梦中常念叨的。呵呵,太美了。”大三开心地象个孩子。

“怎么你二位都不带嫂夫人,怕我拐走呀。丫嘀,金屋藏娇呀。”

“咱哥们好不容易聚会,带上娘们婆婆妈妈的累人,桦,你说呢?”

桦叫白桦,常被人叫成白花,白话,白划……为统一思想,一致叫他“桦”,此说法延长至今。

“魏涛说得没错。这种场合不易掺合太多的人进来。光阴如梭,转眼就过了五年,大三这次回国怎没携带夫人?”

“你说怡悦呀,她正在替我孕育下一代呀,怕坐飞机动了胎气。”

“小子,比我晚结婚竟先我一步做爸爸。”桦欣喜的目光里有羡慕。

“不会吧,你们还没接班人,我看得加把劲。没有革命接班人,再高的成就也只成功了一步。”

“桦应该抓紧,我家小子会叫爸爸了。”魏涛嘿嘿一笑。

“小子,总是投机者先行一步,真有你的。”

桦要了一瓶五粮液,三人哥俩好后,一干二尽。一人三小杯,一瓶五粮液就喝了个底朝天。

“喂,桦,你可比以前能喝了。”

“这你不懂,桦现在是生产一线厂长,没有海量,能行吗?”魏涛又开始启第二瓶,大三挡住了他。“别喝醉了,今天你俩要上班吗?”

“让他开吧,今天我俩都请了假,咱们一醉方休。”

桦一杯接一杯,大三就知道他心中一定有事。魏涛医院来电话,一个病人的手术非要让他持刀,幸亏他喝得不多,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对大三道歉。

“丫嘀,真是投机分子,怕让你买单呀。”

“哪里,哪里,这单桦早就买了。”

魏涛走后,大三的双手就按住了桦的双肩,“哥们,生活得不幸福,对吗?有什么苦倒出来吧,哥们一起承担,你憋在心里,我难受。”

大山与桦的眼圈都红红的,只是没有掉泪。桦讲了与枫两年来的婚姻,眸子里露出对前面婚姻的美好追忆,对现段婚姻的疲惫与失望。

“大山,你说,我整天听她絮絮叨叨,整天被她猜疑,被她盘问……如此的不信任,是不是表明我们的爱情已经走进了坟墓?”

“桦,你从你讲话中我可以肯定枫得了轻度精神分裂症,如不早点诊治,会倒致精神病。你必须带她进行心理理疗。”

桦痛苦的眉心集成结,“我一直怀疑她精神出了问题,却不敢带她去,她不会承认自己精神上有病。”

为枫的病,大山决定延长半个月,他在市郊租了两间房了,一间办公,一间做卧室。

三 

晚上回家,桦喝得醉醺醺的,身上特意洒了几滴茉莉花香水,口袋装了一张印了大山电话号码的名片。

枫果真神情紧张,又哭又闹,只是那张名片成了她的宝贝。

第二天早晨,桦很早就离开了家。好久没梳妆的枫开始坐在镜下细细梳妆,描眉抹红,穿着一新出了门。

看着枫依旧美丽动人的身影飘过,躲在一边的桦眼睛湿润了。

枫按照名片找到了住所。这是一个幽静的农家小院,几只小鸡在悠闲地寻找地上一虫子,看见枫来,以“咯咯”叫独有的方式迎接客人。

大山正在看昨晚编制的咨询记录,他知道枫正向他一步步走来。

“笃笃”,大山很客气地开了门。枫却没料到接待她的是一位男士,更没想到这是一个刚刚建立起的心理咨询点。

“我,我可能迷路了。”

“如果你想进行倾诉,想进行心理咨询,你就没有走错。”

大山直点正题,让枫产生了疑惑。难道桦来这个地方是倾诉,是看心理医生?他也有难言之瘾?面对一个陌生的男士,枫确实不好意思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是进行心理研究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染上心理疾病,日久堆积就会成结,如果不解就成死结,到时候你想根治也来不及了。”

枫看此人面善,有种欲说不能的感觉。

“我能看看有关咨询资料吗?”

“出于职业道德,有些资料是保密的,但我这里有两个心理病人他们想通过病人之间的沟通,达到更快更好的治疗效果,他们的材料可以供你参考,其它则需保密。”

枫翻看两个人的资料。女,心理患疾,丈夫的爱让她窒息,影响了她正常的工作、生活学习,产生了离婚念头。以下是当爱成为负担时的心理调试。

男,成功人士,对现在家庭生活产生了厌倦,甚至有自杀的倾向。叙述情节中有小部分和枫的现实生活接近,枫不能肯定是不是桦,但她有点同情这个男士。人对婚姻绝望的想自杀,可想而之他心中的压力有多大。在枫看来,男士都生活的潇洒快乐,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痛苦。

他们也很脆弱?枫脑海闪过桦的眼神,有愤怒,有悲哀,还有逝去让人想象的爱恋。为什么爱情的美好逝去的那么快呢?

大山很耐心地听枫讲她的故事,他明白一个女人的焦虑、担忧与痛苦。

“张女士,我给你拟好题目,你回家认真做,三天后再来见我。”

“列出你男人所有缺点,列出你男人所有优点,比较后,再告诉我他是否值得你爱。”

三天,桦上班的时候,枫打开窗,看着秋来落叶的飞舞,陷入了沉思。

枫与桦是自由恋爱,两人互倾互慕才走到了一起。桦才华横溢,英俊潇洒。枫温柔大方,美丽动人,郎才女貌,是天造一双,地造一对的绝配。结婚前他俩吟诗作对,心情在原野放飞。婚后头一年,两人恩恩爱爱,闲暇时间一起做饭,一起散步,温馨的剪影,不知醉了多少人的眸子。

桦可以记住枫及亲友任何人的电话号码、生日,并在重要的节日里送上一份薄礼。桦在枫生病的时候,会着急地带枫看医生,然后象哄孩子一样哄她吃药。桦会推辞掉一些不重要的酒席,赶回家陪枫。桦冬天里为枫想吃西瓜跑遍整个市区。桦会陪枫在冷夜里看星星月亮。桦会安慰婚后两年没有生育的枫。……

想着,想着,枫眼睛湿润了。桦那么好,那是过去的桦。

现在的桦与她产生了隔膜,话越来越少,越来越不投机了。为什么桦刚当上副厂长,就配了个女秘书,而厂长办公室却是男秘书?为什么他晚上在家的时候越来越少?为什么他衣服上总有一股香水的味道?桦的眼睛里早已失去了昨日的温情,那么冷漠,透心的凉……

桦变了,桦真的变了,只是他不承认。枫不容忍二人世界有另一个女人出现。

三天后,枫递交了答案。缺点优点一目了然,只是她没有写出答案。

“张女士,从你优缺点的对比上,优点远远超过缺点,说明你先生是值得你爱的人,而且你还深深地爱着他,并不愿意失去他。”

“医生,你说的很对,你说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你先生是你手中一只风筝,风筝线在你手中,学会收缩自如,他会飞得高飞得远,又不会从你手中脱离。”

“风筝断了,他会跌落,跌落到另外的原野。”

“人生有大风大浪,如果两人齐心协力避过浪头,是不是有一种困境脱逃的美丽。再给你一个题目,一周后拿来。”

条子上写着:以平和的心走进你先生的世界,看他一天的工作是怎样走过来的。

这一周,枫觉得自己象间碟,站在暗角里观看桦的行动。枫透过小丽家的阳台,用高倍望远镜可以窥视到桦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经常只剩下桦和肖敏,他俩有时头靠得很近,一起看材料、图纸,没有搂抱等亲密举止。陪客时,两人基本上是双进双出。坐在外面的枫可以听见酒桌上的嘈杂声,但没有污言秽语。舞厅里,张敏是陪着其它人跳舞,桦一个人喝着闷酒。

一周侦察下来,枫还是处于迷惑中,她找到了大山,把亲眼所见全部告诉大山。“医生,你觉得那种社交场合,人的思想不会变化吗?”

“真正的爱不会因为时间、地位、容貌的改变而改变,时间会让爱情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现实,越来越平凡。婚姻久了,浪漫的爱情就浸透到生活的细节上,爱情会向亲情转化。最后:给自己心情放假,假期一个月,当然根据情况可以缩短或延长。”

放假?枫还真没试过,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枫与桦十天没吵闹了,桦知道大山的心理理疗有了一定的效果。

“朋友邀请我出外旅游,我走了。”

桦翻柜子给枫拿钱的时候,枫拎着皮箱已出了门。枫正准备上车,桦追到了车前,信封里装着厚厚的钞票,“出门小心,学会照顾自己。”枫差点当着桦的面流泪,她上了车,没有回头。

“枫来到了人间天堂杭州,与大学死党欣儿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我们的美人儿,怎么舍得温暖的家,来看我了。”

“去你的,我可要在你这里长住,不许赶我。”

“没问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的薪水供咱俩开销了。”

两人一坐下来,就开始追忆大学的美妙时光。

“咱班的才子佳人配成了对,在校园里留下了一段佳话,大小姐你可要珍惜呀。”

枫听欣儿这话,到嘴边的话儿憋了进去。

欣儿的开朗活泼大方不减当年,为了枫她特意请了两周的假陪她游西湖,逛灵隐寺,岳坟,宋玉等古迹,到各大餐馆品尝各种美味佳肴。欣儿花钱如流水,吃过玩过,还带枫逛商场,买了两套衣服,五仟多元。枫给欣儿钱,气得欣儿差点不认她这个朋友。

第五天,欣儿接到公司的命令,派驻日本分公司负责销售事宜。枫神情郁郁,欣儿搂着枫的脖子“瞧你,我高升了你还不高兴,我还会回来的。我会安排好一切,记住,现在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去你的,我还有家呢。”枫眼里飘出一丝忧伤逃不过欣儿的眼睛,枫不说,欣儿绝对不会触动枫的心事。

两天后,欣儿飞向大洋彼岸,枫百无聊赖,看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看不经意间落下的叶子,想家,想桦。奇怪,桦这段时间从没打过她手机,枫有点失望。桦一定解脱了,没有人监控他的行踪,他彻底自由了。尽管枫一周的侦察没发现任何竹丝马迹,但枫觉得平静的后面一定会有爆发。

叮铛,门铃响了,枫不知道在欣儿走后谁会来找她。

打开门,一个大男孩子微笑地站在她面前,“你是叶枫吧,我叫胡斐,不是雪山飞狐里的胡斐,是欣儿的朋友,专门照顾你的。”

“是欣儿委托你照顾我的吗?我又不是孩子,哪有男人照顾女人的。”

胡斐一脸正经,“我的保护比谁都周到,朋友的重托,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枫扑哧一笑,不知道这个纯净的男孩子怎么照顾自己。

“你的气色不太好,头发散乱,感觉还没梳洗,快整理一下,再出去吃饭。”

枫被说得不好意思,欣儿走了,她一直坐在窗前看外面的世界,发着呆。

“欣儿没告诉你?我突然闯进你的世界是不是太唐突了,不过我发誓,除了保证你平安快乐外,我绝不会侵犯你。”

胡斐的话把枫逗乐了。枫在大学生时是宣传委员,本不属沉默的人,胡斐的俏皮话,让她回到了大学时光。她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梳洗,画了淡雅的妆,出来时,胡斐说了一句“叶枫,你很清纯,象个小女孩。”这话由胡斐说出来,听起来很舒服,以前桦也常对她说这样的话,但都成了过去式。

“叶枫,我没有名贵跑车,只有嘉陵摩托带你,你可不能闲寒碜。”

“哪里,瞧你说的,好象我是娇小姐一样。”

枫坐在身后,离胡斐一人间宽。枫想,如果是过去的桦,枫一定会环着他的腰,脑袋轻轻地偎着桦背。

胡斐很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一一进行介绍。十个女人九个路痴,胡斐说了十来个,枫脑袋里却没有形成一个清晰的路线图。如果一个人回转,她肯定会迷路。

嘉陵放在指定的停车处,胡斐带她走进柳依依餐馆。牌上标出了几十种风味早餐,胡斐自作主张端来两份一模一样的。

“牛肉两片、盐水虾四只、肉汤包两个、牛奶一杯、鸡蛋一个,红枣莲米弱粥一碗。”

“没搞错吧,这么多,还有我不喜欢吃的鸡蛋和牛肉。”

“大小姐,不是你喜欢才吃,身体想健康,营养得跟上。看你面黄肌瘦的,一定是患了营养饥饿病。这些有强筋健骨的,有补钙的,有滋阴养颜的,有美白,吃下去,你会更漂亮。”

枫在胡斐的监督下,消灭了牛奶,喝完了粥,吃了两个肉汤包就不想吃了。胡斐递上了剥好的盐水虾,枫觉得很好吃。

“牛肉和鸡蛋我不吃了。”

胡斐剥掉了蛋壳,递给枫。

“我吃鸡蛋从不吃蛋黄,干干的,吞也吞不下去。”

胡斐把两个鸡蛋的蛋皮都给了枫,自己吃蛋黄。最后两片牛肉也在胡斐的注视下慢慢咽进肚。胡斐满意地说:“这才乖。”

枫猜想她和胡斐的年龄差不多大,只是她结婚了而已。

西湖的美景欣儿已带枫看得差不多了,胡斐带枫玩一些刺激的东西。“天使蹦极”让她象小鸟一样飞向蓝天,发出阵阵尖叫声。“环形摩车”三百六十度的倒转,枫感到自己会脱离安全座,翻落下来。叫声掩不住惊恐,胡斐递给了枫一双温暖的手,她感到手心的潮热。

接下来几天,胡斐带她走各大歌舞厅,枫领略了他的歌喉和优雅的舞姿。当她被拖入舞池的时候,她的脚步凌乱,常常为踩到他的脚道歉。平和心静后,他俩配合得十分默契,好象是多年的舞伴。当几曲终了,枫发现舞池里只剩下他俩,大家都看着他们,目光是肯定赞赏的。

“你应该经常下舞池吧。”

“大学时经常跳舞,婚后也曾有一段时间,不过今年来这是第一次。”

“你结婚了?结婚了还这么逍遥。”

枫没有回答,胡斐靠得她很近,她可以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玉兰油香皂的味道。

午夜在浪漫的舞步中滑逝,送枫回家已到凌晨三点,胡斐伸伸懒腰,太累了,我可不可以不走?

枫无语,表示默认。一室一厅,胡斐睡沙发,枫睡卧室。躺在床上很久,客厅里还可以听到电视的声音,胡斐与枫一样失眠了。

上海“f1”赛事开始了,胡斐心痒痒的,非邀请枫去不了,枫被这个大男身上的青春活力吸引,俩人走进了“f1”。场面十分热烈,疾驰的赛车与地面摩擦,观众的惊叫声,把枫也卷入了这个疯狂世界。空气沸腾了,人沸腾了,场上公开的拥抱接吻镜头不断。胡斐抱住了枫,准备印个他的热吻时,枫用手挡住了。枫的手背湿热,她的内心和这热烈的场面一样翻腾起来。异乡之地,会发生什么?她抵触着又渴望着。她开始沉浮,谁能救她?桦,只有桦,桦却失去了音讯。

“f1”赛事结束,胡斐带她到了上海外滩。外滩面对开阔的母亲河----黄浦江,背倚造型严谨、风格迥异的建筑群江面。外滩的长堤、绿化带及美轮美奂的建筑群所构成的街景,吸引着络绎不绝的游客。漫步外滩,呈现在面前的是数十座巍峨的大厦,构成一部风格各异而又浑然一体的古典建筑艺术交响诗。这样的景,难免滋长浪漫的情调。

“枫,看着我的眼睛,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胡斐用手托起枫的下颌,枫始终不敢对视他纯净的眼睛,他固执地扳正了它。枫看见一团火苗在跳动,在燃烧。

“我快失控了,桦天天面对他的女秘书,能不失控吗?如果失控,也是桦推我走这条路的。”枫为自己开脱。不可以在异乡之地放纵,最终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枫挣开了胡斐的手,让黄浦江的水安抚着躁动的心。

之后两天,他们参观了中共“一大”遗址、孙中山、鲁迅纪念馆,逛了世纪公园、豫园、人民广场,在老城隍庙享受了美食,坐了磁悬浮列车、地铁……

快离开上海的那晚,胡斐带枫在各大商场进行采购,大包小包地提到枫房间,俩人爬在床上不动了。休息了十分钟左右,胡斐猛地窜起,紧紧地抱住了枫,“枫,我爱上了你,你知道吗?真的。”

温暖的拥抱,雨点般的吻,封住了枫的思想,枫象一叶小舟飘进了大海,在大涛大浪中沉浮。她开始放松自己,胡斐的手开始解她的衣衫,一件,两件,三点式的枫晶莹的身体在胡斐的吻中颤抖。他的手在突破枫最道一道防线。

枫的电话响了,“枫,你忘记了吗?今天是妈的生日,刚才她还念着你呢。”

桦此时正在枫家给她妈祝寿,而她这个当女儿的却……枫突然觉得羞耻,她不敢说话,掐断了音。

胡斐看到枫的泪水如雨纷飞。他的手环住了枫的身体,被枫粗暴地推开。

“你走吧,我想安静一会。”

胡斐叹了口气,轻轻地带上门离去。

次日凌晨,枫买好了回故乡的机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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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共[1]个
右耳草-评论

很美的一篇短篇小说,学习了!
  【右耳草 回复】:亲身的体验啊!太生动了! [2006-2-5 6:57:38]
  【蝶花逐梦飞 回复】:  嘿嘿,瞎编乱造玩文字。:) [2006-2-5 21:03:01]at:2006年02月05日 清晨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