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湘西·湘中（其二）

尼采在1883年夏天就说：

我为自己写作。在这个写烂了的时代里写作有何意义？

意义不大，因为除了学者没人懂得阅读，就连学者也……

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间房子里等待什么？有点像电影“2046”那样神秘的感觉，在极寂寥平静的山村里，我每日坐在灯下写写划划，然后掏出一张照片来反复抚摸。照片上有两个人，男的叫秦林，女的叫雅玲，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是秦雅林玲。男人紧紧地搂住女人，那眉锋融含在昏暗的明火里忽闪即灭；女人闭着眼睛，用那只右手扶住男人的肩膀，似乎在享受因相逢而带来的期盼已久的亲密。

我想，是因为那男人卑劣的伪饰博取了她的芳心，我为此感到懊恼，如果我早先一步走出来对她说一些煽情的话语，那么，抱着她的人应该是我。我知道那男人现在正焦急地等候她的电话，我曾写过几句诗来形容这种心情，那，大概是这样的：

我流亡在这城市的尽头/北方的僧人、木偶/

与你短暂的分别/我正站在这苍凉的天空里/

听那钟声，我所等待的时刻/渐触及那昨夜

的欢言/置一枚钱币，你也许回头看见/我的

身影陷在这孤独中/任人流穿梭……/

由此，我感到高兴，那男人为此付出代价了。尽管在外面我须依靠他才能存活下去，甚至于我离开他就有灭亡的危险，但，这时这些都已经不在乎了，我且笑且吟自顾拿起“梅花鹿”来看，或许，让这张脸庞在许多的文字面前才能找到些许的安详。尽管内心里是不安与兴奋着的。只是那个叫“尼采”的老头经常来打扰我的清修，他常说：最可爱的女人，其味苦涩。

又由此，我便陷入莫名的苦恼中来，就像那些精神分裂者一样，对着墙壁开始突然发怒了。首先将那个男人的头像钉在墙上，用一快画板框起来，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艺术创作，放进某个画展，或许是可以卖个高假的。看它那愈加支撑不住的微细的浮动，整副画的组装用丝绸一样的韵质蕴涵在这随意而成的手工里。飘飘欲坠而又充裕着女儿香一样的脆弱，这，感觉大概是与天空里游弋饿云彩有关的。

然后用手捧起那女人的脸蛋，躲进一间幽暗的房子，找到她的嘴唇，用我的激情覆没她，不待她呻吟出声，就转身离去了。我想我是缺乏勇气与一个女子对视的，或沉默的。只有那个男人不知恬耻。

她应该一直躲在那幽暗的角落里不住发抖，我将一卷又一卷的卫生纸替过去，从门缝里。我想跟她说说，我们现在可以出去走走，乡间的泥土里饱含了春水，滋润若鲜。虽然此时田野里　都是枯黄的败絮，但我可以立刻种上墨梅，让这暗香在你的眼睛里浮动。

我想我是爱上她了，从没有对一个异性产生如此情重的依恋，只感觉这寒冬也从未有过这么的温暖。我便跑到野外，身周围的山水景色层层地叠杂一处，要是有一叶扁舟更是好不过的，想起在“儒林外史”中的王冕看了山水一回，叹道：此景便应只在天上！其实不然，想必恋极某些什物了便联系眼前，如此一般罢了！

-全文完-